白鑫又往施意边上靠,趴在栏杆上,盯着施意不放。
这儿月光是照不到了,只有走廊上的暖光灯,打在施意脸上,从他的角度上能看到施意侧脸的绒毛。
“啧啧啧,这皮肤真好,没有毛孔,吹弹可破,你不会也用护肤品吧?”
“你别这样说话,有点像性骚扰的变态……”
白鑫以为施意还不理他呢,这就搭话了。
“我又不对女生说,而且我这是赞美你的容貌。”
“对男生说也是变态。”
施意还在生气,说话时嘴巴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松鼠。
“噢,你好像一只生气的小松鼠啊,怪可爱的。”
白鑫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惹来施意一记白眼,“你才可爱!”
施意毫无杀伤力的反击被白鑫接了下来,“噢,谢谢夸奖。”
“你等着,等以后上了大学,我就去健身,到时候咱俩约一架。”
施意目露凶光,假装狠戾,但配上他那头长发,在白鑫眼里毫无威慑力,让白鑫觉得好笑之余,更加可爱了。
白鑫抱着双臂,装作害怕地缩起身子,掐着嗓子说,“对不起,我不敢了,施意哥哥别打我。”
“……”白鑫无语,不搭理他。
仔细想想,这还是施意第一次在白鑫面前表露了这么多情绪,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施意是个没有脾气的好好人,对谁都能和颜悦色,但客气又疏离。
而今晚的施意,仿佛更加鲜活了。
看来偶尔逗逗这人生气,也蛮有意思的。
“诶,你介不介意我打探一下你家的事啊?”
还没上课,施意也没有回有要回教室的意思,白鑫又闲聊起来。
提及施意的家庭,白鑫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刚才他做的“好事”,有些尴尬,“算了,不说这个。”
好在施意没有抓着不放,反问他,“你想打听什么?”
既然施意不介意,那他便直接问了,“你爸妈是做什么的啊,赚这么多。”
“我爸开公司的,我妈是律师,我以后也想当律师。”
提到自己的母亲,白鑫见施意眼里充满了自豪。他把还未问出来的话,咽了下去。不需要再问,施意已经回答了他想要问的问题——为什么不跟土豪爸爸而跟着妈妈回老家吃苦。
白鑫玩笑道,“为什么要当律师,不打算接手你爸的公司吗?”
“我为什么一定要接手他的公司?而且他跟我妈都离婚了,还认不认我都不一定呢。”
“你爸妈离婚,他怎么会不要你。”
“他又不止我一个孩子。”
“啊?你还有兄弟姐妹啊,没听你提过,我以为你是独生子呢。”
“嗯,有个同父异母素未谋面的哥哥。”
“噢,原来他爸是二婚,那也不稀奇,只是二婚的还搞外遇,真够不要脸的。”白鑫在心里暗骂道。
施意毫不避讳,继续说,“用我爸的话说就是,那个人是大老婆,我妈是小老婆。”
白鑫没控制住表情,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震惊到合不上嘴。原来电视里演的不都是假的,现实生活里的剧情更加狗血。
施意嗤笑,“他发家之前就在老家娶了妻子,把老婆孩子放老家,自己去了S城,后来开公司赚钱了才找的我妈。最近他又在外面乱搞,我妈搜证据的时候才知道的,她现在估计要起诉我爸告他重婚吧,她不想让我知道这些,把我送到这来了。”
白鑫大脑凌乱,见施意神情有些落寞,又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话,拍着他的肩,“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是我冒犯了……”
“没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是他背叛了我妈,我应该该恨他的,可他对我也不算坏,虽然不常陪我,但钱总归是到位的。我做不到对他恨之入骨,又觉得对不起我妈……”
白鑫冷笑,“呵,咱俩交换爸爸,你就知道什么叫‘恨之入骨’了……”
“什么?”施意好像没听清。
白鑫没有重复,反而安慰道,“我想阿姨也是不想让你这么为难,才把你送到这里,远离那些纠纷。所以你啊,就不要想这么多,你爸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对他,你妈怎么对你的呢,你也怎么对她,这不就行了。他俩的事情,总不应该牵扯到我们这辈。”
施意沉思良久,不知是否把白鑫的宽慰听了进去。半天才见他抬头,深呼一口气,像是把烦恼全吐了出来,对白鑫施以微笑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白鑫握拳轻捶施意肩窝,“那是,我可比你多吃了一年饭。”
“所以,你真不需要钱吗?”施意重新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白鑫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儿,理智与人性在互斗,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你都不问问我拿钱做什么你就借我,万一我拿去干坏事,这就是赃款,你就是同伙了,就这敏锐度还想当律师?”白鑫顾左言他。
“我都说了我相信你,不然你也不会跟我说这些吧。”施意确还是对他深信不疑。
“真不用,我都说了我是开玩笑的,不用钱。”
“不对,如果只是开玩笑,你就不会问我有多少钱,也不会强调自己还不还得上的问题,说明你是真的考虑过。”施意说出自己漏洞百出的推理,让白鑫为未来律师界担忧。
“我真是开玩笑,就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钱罢了,没想到你有这么多。说真的,以后别像个傻蛋一样别人一问,你就把家底全透露出去了,万一对方心生歹念或者被别人听了去,想办法把你钱全套走了。以后你还是警惕点电信诈骗网络诈骗,最爱骗你这种小傻子了。”
白鑫语重心长地警示施意,可施意不领情,“你才傻蛋,你才傻子。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不用你提醒。我就最后问一遍,你究竟要不要了?”
“谢谢小少爷,真不用。”
见施意转身要走,白鑫又赶紧追了上去,靠在施意背上说,“不借钱,明天陪我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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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哈!好久没在别人都在上课的时候,我在外面乱蹿啦!爽!”
刚拿着从班主任那批来的请假单在上课时间出了校门的白鑫,就站在学校大门前大声抒发着自己的好心情。
昨晚回到家,李康年见了白鑫额头上的伤,追着白鑫问长问短。
白鑫没说是被同学砸的免得李康年担心,只告诉他是自己不小心刮到的,让李康年第二天打电话给班主任帮他请个假,不然以他在班主任那的信誉,又得掰扯半天。
果然,刚上完第一节 课,白鑫就被班主任喊到了办公室,给了请假条。
施意也先他一步请好了假。
“你怎么跟老师说的?”白鑫问。
“我就说运动会那天摔了后腿一直不舒服,想出来看看。”施意如实告知。
“噢~这不是会撒谎么,上回我让你撒谎出来租房,你还一脸不情愿呢。”白鑫打趣道。他想起当初施意还一脸为难,说什么撒谎不好,还以为这人真是不知变通的书呆子呢。
施意有些心虚,为自己辩解:“我,我也没撒谎。确实不舒服,只是程度的轻重而已。”
“对对对,没撒谎,我们小少爷怎么会撒谎。”
“……”
白鑫无视施意的眼刀子,揽着他离开校门,“走走走,哥带你逛gai去!要啥买啥,我请客,你买单!”
施意一听目的地不对,停住了脚步,“不对,你不是让我陪你医院吗?”
果然施意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他开下玩笑都不行,白鑫想。
“是去医院啊,那也不用看一上午吧,打完针,顺道去菜市场,我得买点菜回家。”
“知道了,你等等。”施意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创口贴递给白鑫,“我昨晚找了班长,他今早给我带了更大块的创口贴,这透气的,你贴上挡挡灰尘也行。”
三番四次拒绝别人的好意,那也太不识好歹了,白鑫这会没有拒绝,“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大块的,谢啦。”
白鑫接过创口贴就要收起来,施意见状夺了过来,“现在就贴上吧,外面灰大。”
说着就要撕开一片替白鑫贴上。
白鑫觉得有些可惜,连忙阻止,“等等!等会儿去医院看了再贴也不迟,不然还要处理伤口的话,那不就浪费一片了。”
“这算什么浪费,没了我再去买,你还是好好贴着吧。”施意不顾白鑫的阻挡,掰着白鑫的下巴,硬是要给人贴上。
白鑫无奈,只能微微弯下腰,让施意贴得不费劲。
这一腰一弯,两张俊脸瞬间靠近。
施意动作一凝,把头后仰了些。
“我以为昨晚是因为暖光灯下才看不见你的毛孔,现在白天了,凑近看也真的没什么毛孔,这皮肤跟小宝宝一样。”白鑫忍不住再次发出感叹。
伤口可能发炎了,渗着脓水,施意掏出纸巾将血水佛去,“你也真的是变态吧。”
“随意夸赞别人的就是变态,那我遇到的岂不都是变态?毕竟每个人见了我都说我帅得一批。”白鑫挑眉道。
施意不搭理他,拿着撕开的创口贴要给他贴上,动作加快了些,挂在耳边的头发不小心滑落。
白鑫见了那捋发丝挡在施意眼前,而施意此时腾不开手,便伸手帮忙挑到了耳边。
指尖刮到耳尖,施意手上的动作一颤,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的位置。
“嘶!”白鑫吃痛喊疼。
施意瞬间撤回了手,“对不起!”
“不是,我长得确实还行吧,就算你不同意也用不着下死手吧。”
施意有些无措,“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施意那点动作还不至于让白鑫喊疼,只是存心要捉弄他。得逞后的白鑫,坏笑道,“你脸皮也是真的薄,刚才还能看到脸上的毛细血管网,你看现在唰地一下全红了。”
反应过来又被耍了,施意摁着白鑫的下巴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推远,“贴好了,走吧。”
白鑫揉了揉下巴,收起脸色,认真道,“好吧,不逗你了,其实是你脸没洗干净,眼角里有颗眼屎。”
施意愣了几秒,不一会儿便脸色爆红,背过身去,慌里慌张地揉搓着自己脸。
“骗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次捉弄成功的白鑫,一边笑着一边跑远了,施意膝盖没好,追不上他,只能在后头怒喊,“白鑫!你自己去吧!”
白鑫一听,一下老实了,赶紧折返回来,将人背到了公交站台,以此谢罪。
好不容易等到公交车后,白鑫这才想起要问施意,“你要是不喜欢坐公交,我们也可以打的。”
施意不理会他,先他一步上了公交,往投币箱里放了四块钱硬币,白鑫见状跟上。
两人找了位置坐下后,施意这才回答,“我不是什么少爷,上下学也没人接送,一般都是搭公交或者坐地铁,你总把我想象成富家公子做什么。”
白鑫见他说得严肃,也不再玩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电视剧都这么演的,我以为你也是。毕竟你的条件比我好太多,我想象不到你是怎么生活的。”
“没什么特别的,毕竟在你说的那些有钱人里,我们也只是个小喽啰。”
“只是小喽啰,那也是许多人羡慕的生活。”
白鑫望着施意,没把这话说出去,毕竟以施意的目前的生活环境来看,他或许也想象不到,比白鑫还落魄的最底层的人,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施意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怎么了?”
白鑫摇头,靠上施意的肩,“没什么,有点困了,借我靠一会儿。”
施意有些不自在,将身体坐直把白鑫的头往外推,“你别睡,我不知道到哪下。”
白鑫不听,闭着眼睛硬要往上靠,“到河东市场你喊我就行了。”
“你,压着我头发了!”
白鑫抬起头,将施意散落的头发往后拨,又瘫着身子,重新靠了上去。
施意拿他没办法,只能由他去了。
这会儿正是上课和工作的时间,上来的人不多,车上也无人说话,白鑫听着车门的开合声和窗外的风声,渐渐陷入了昏睡。
长期以来的睡眠不足让白鑫练就了倒头就睡的本领,现在身边有个恒温的人形抱枕还自带到站提醒功能,他正好能舒舒服服地睡上二十分钟。
十一月中旬,南方的小城还未入冬,但温度已经慢慢往下掉,早晨的风也透着凉意,白鑫敞开的校服外套里穿的是件短袖。风从窗口缝隙钻进了白鑫怀里,睡得迷糊的白鑫感受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蜷着身子往施意身上拱。
施意意会,想要将窗户关好,又不敢乱动扰了白鑫休息,只好抻长了胳膊,一只手推着窗。
这窗却好像年久失修,焊死在这了,任凭施意花了再大的力气也没能将其推动,最后只好放弃了。
放弃关窗的施意,尽量侧过身,半个身子挡着风进来的方向。
白鑫只觉梦里脚下的冰块融化了,那股寒意也随之消失。
梦里的白鑫被若有似无的花香萦绕,这香味引来了蝴蝶,一只停悬在他眼前,原地打转了好几圈,最后往他眼皮上一扑,白鑫条件反射地将眼睛闭上,那只却只是蝴蝶轻啄了他的睫毛便飞走了。
白鑫见那只雪白蝴蝶要跑,便要追,“你这蝴蝶,居然袭击我!你等着,我去拿个网将你收了带回家,关进笼子里不让你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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