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来两包,小麦面也来两大包吧,鸡蛋拿一板,生抽也没了,红糖块也要点,我爷又吃完了。面粉过两天再来买吧,我也提不了。”
白鑫一边念着,张姨一边给他打包装袋。点完在这要的东西,白鑫让张姨先拣着,他再去市场里面买点蔬菜和肉。
现下已经一点多,好多档口都收摊了。白鑫挑了一家明显被人挑剩的了菜堆里,拣了些折价出售的小白菜和绿豆芽。西红柿、和萝卜、茄子什么的也装了些,虽然品相不好,但还是能吃的。
最重要的是,这样买下来能剩一大半的钱。
至于肉类就没什么能挑的了,白鑫就买了五斤肉,希望这五斤能让他们一家三口度过一个月。
满载而归的白鑫,回到张姨的店里提上刚才买的东西,准备回家。
走出店门时,张姨还不忘嘱咐一句,“鑫仔,让你爷少吃点糖,老人家不能吃这么多糖,听到没?”
“我真没少劝他啊张姨,但他要是听我劝,就不会让他儿子败完他的养老金咯。”
“那你别给他买不就好了。”
“我不买,他自己不会买啊?那还不如让他吃这个没这么多添加剂的。”
张姨无奈:“行行行,你自己多看着点吧。”
“嗯,我知道了。”
从张姨店里出来,路过公交站台时,白鑫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又做了一番思想斗争。
可一想到两块钱又能买一大把空心菜了,白鑫又提上东西走了。
时间还充足,走回去的速度虽比来时慢,但满打满算步行四十分钟才能到家,这样白鑫再去学校也来得及。
虽然双手掌心已经被重物勒红,但白鑫还是加快脚步远离了公交站台,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这点痛算什么!
白鑫给自己打气,一股作气走了一公里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他大爷的,这塑料袋谁设计的,一点不考虑使用者的需求,装上重物都勒得手疼死了,白鑫手指都被勒紫了!
白鑫缓了一会儿,重新提起那两大袋东西上路。
早知道就不省那两块钱了,不然这会儿他已经在家里躺着睡午觉了。
对不住了,下午的任课老师。
白鑫又找到借口心安理得地睡觉了。
白鑫提着东西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儿,就在路过的公园附近看见了一台被敲了锁的共享单车。
真是天助我也,今天的运气真是好到爆棚啊!
刚白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现下又有免费的单车骑。算下来,他今天大概又能省下二十块。
白鑫四下看了一圈,没发现这台单车的主人,忙把东西都挂到自行车车把手上。
别的东西都用袋子装着,但这鸡蛋有点难拿,
张姨为了方便白鑫提着,还特意帮白鑫捆紧实了,就是这绳子有些短了,只能勉强挂在车把手上。
白鑫坐上自行车往回家的方向狂蹬,速度够快的话,估计十分钟也就到了。
今天真的太凑巧了,就因为带了施意去食堂,白鑫就解决了午餐问题,不然白他也没这么多时间出来买菜;回来的时候他都已经准备好步行到家了,没想到半路又捡了辆自行车。
这自行车除了锁是坏的,外表看起来也没别的大问题。反正也是倒在路边没人认领的,等会儿他还能把它骑回家里藏起来,以后出门又能省下一笔公交费。
想到这,白鑫蹬得更快了。
但人啊,得了便宜就不要得意忘形,谁知下一秒会不会翻车呢。
别人怎样他不清楚,但他说今天幸运这话真是说早了,谁能想到这都快骑到家了,这自行车不仅爆胎还刹车失灵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滚进了绿化带,没什么大碍,唯一有事的是那一沓鸡蛋,全被他压在了身下。
顾不上处理被蛋液打湿的衣摆,白鑫连忙起身查看还有多少个完好的鸡蛋。
一个、两个、三个……这一板鸡蛋,就剩五个好的。
唉,今天剩下的钱,几乎都搭进去了。
他就该知道的,自己什么时候运气好过。
白鑫迅速整理好愤怒且不甘的情绪,毕竟他早就习惯了事与愿违。
现在发什么脾气都无济于事,他只能重新收拾散落在地的东西,继续赶路。
直到白鑫回到家才发现,那瓶生抽也裂了缝,袋子里的东西好在都有包装袋,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他原本已经被鸡蛋弄脏的校服,现在又被生抽染了色。
白鑫爷正躺在客厅午睡,听见他回来的动静,也不睡了,起身要到厨房给白鑫弄饭。
“这都快两点了,怎么才回来啊鑫仔,吃饭没有嘛,你这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啊?”
老头有些担心杵着拐杖朝白鑫走来。
白鑫把东西提回厨房,让他坐下,“我吃过了,你中午吃的什么啊,别又是给自己煮的糖水哇?”
“家里哪来的糖哇,不都吃完了,我还煮什么糖水。你衣服怎么这么脏嘞?”
“没什么,手没拿稳,摔了鸡蛋和生抽,弄脏了。没事,你坐你的,别来这里给我添乱。”
白鑫把东西放好,让他回去坐着。
“所以你中午吃了什么,洗碗池里都没碗,还有那个酒鬼呢,还没睡醒吗?”白鑫又问他。
“肠粉佬请我吃了河粉嘞。”
“人家不收你摊位费让你卖油条,你还好意思白吃人家的啊?”
白鑫打趣道他。
“啧,你怎么不说你奶奶以前怎么帮他的,要不是你奶奶把钱借给他治病,他早没了,哪还能开这店。”
陈大炮跟白仁诚同辈,但比白仁诚大了七八岁,白鑫喊他陈叔。
当年他得了急病,他爸半夜跑来白鑫奶奶家借钱,白鑫奶奶二话不说把家里的现金全拿给他爸了,借条也没打,只说什么时候有闲钱了再还就行。
白鑫第一次听李康年说这些时,只觉得奶奶真是个笨蛋美人。
陈大炮在十多年后,也是白鑫奶奶去世后的第一年,自己把钱还上了,要是当时写了借条还附上了利息,那些钱也不至于贬值了这么多。
“知道了知道了,你说好多遍了,所以那个酒鬼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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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知道了知道了,你说好多遍了,所以那个酒鬼去哪了?”
白鑫意识到李康年是在转移话题,继续追问。
李康年支支吾吾:“什么酒鬼,那是你爸……”
“有区别么?”李康年顾左言他,让白鑫有些不耐烦,当李康年这么逃避话题时,白鑫就知道那酒鬼肯定又做了会让他不满的事情,“所以白仁诚去哪了?”
“不知道,中午醒了就出去了。”李康年终于说了句实话。
“我走之前掏过他的兜,没有钱的,你是不是又给他钱了?”
白鑫爷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那酒鬼一没钱,就跑到李康年面前哭一哭,求一求,李康年就会心软地给他。
李康年偶尔也会觉得太过分了而不给,白仁诚也不废话直接上手抢。
这跛脚老头哪抢得过他,不被他伤到白鑫就觉得万事大吉了。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白鑫给李康年的现金并不多,一次就二十块,花完了白鑫再给他。要是一时不够,他还可以找楼下的陈叔先要着,白鑫回来再还就是了。
为了保险起见,白鑫甚至让李康年把炸油条的钱放陈叔那存着,等白鑫回来了再拿。
李康年见白鑫表情严肃了起来,也不敢再瞒着,“我没给,他自己来抢的。也不多,就剩十块钱。陈大炮看见了就喊我去吃粉了。”
要赌还是要喝,十块钱估计干不了,也许他只是出去吃顿快餐吧。白鑫也不再纠结。
“嗯,那估计是饿了吃饭去了。你没被他看见你把摆摊的钱给了陈叔吧?”
白鑫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有!当然没有!怎么可能让他看见呢,那不就没了嘛!”
李康年矢口否认,白鑫虽然还保持着可疑态度,但时间不容白鑫再和他细聊。
上课时间差不多到了,白鑫得赶紧把衣服换了去学校。
他跑到阳台叉下昨晚刚洗的短袖校服,摸了摸,还未干,没得换。
自从上了高中买了校服,白鑫就没再买别的衣服,初中那会儿的衣服也因为长个了没办法再穿。
好在他还有别的办法,现在已经十一月份,虽然天气不冷,但也有人穿上了长袖校服外套。
没衣服换,白鑫只能拿毛巾随便擦了擦衣摆的污渍,套上了校服外套就上学去了。
还剩最后五分钟响铃,白鑫及时踏入了教室。
“咦,你去做什么了?”李兴华往他身上嗅了嗅,皱起眉问他。
“什么?”白鑫从家里一路跑上来的,气都没喘匀呢,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没闻到你身上有股腥气味吗?”李兴华说。
也许是刚才擦得不够仔细,现在身上留下了味道。
白鑫也低头嗅了嗅,“还行吧,也没多臭啊?”
白鑫闻着味道不是很大,一定是李兴华这狗鼻子太灵了。
“你不信问问别人?”
“我变态啊,让别人闻我臭不臭。真臭就忍着,反正我觉得还行。”
“你不会是来的路上沾了猪屎吧?”
李兴华这脑洞真够可以的,白鑫完全想不到会有谁走在路上平白无故地撞上猪还被他蹭上了屎。
“你恶不恶心啊,而且这街上哪来的猪啊,你不会是跟我讲冷笑话这猪就是你吧?”
李兴华往白鑫肩上来了一拳,“你他妈才是猪。谁说不可能,我小时候还真在去学校的路上被路过的猪喷了一身。妈的,臭死了,还又来不及换,最后还是同学借了他外套给我套上,就这么去了学校,我和全班同学被熏了一下午。天也不冷,你这么不也是突然换上你外套么,还有味儿,所以很难不多想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真有这经历才这么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难怪我说你这思维怎么这么跳跃。”
虽然李兴华的经历值得同情,但白鑫还是捂着肚子笑不拢嘴。
一直到老师进来上课了,白鑫还笑个不停,李兴华给他来了一脚,才堪堪忍住。
白鑫很爱惜和尊重自己的身体,中午没睡午觉,那么下午就得补回来。
老师来讲不过十分钟,白鑫眼睛也阖上了。
他照例趴在围城里安稳睡觉。
一直到下午的第一节 课结束,也没有醒过来,直接睡到了第二节课上课。
要是说上午的白鑫是有些运气的,那么下午的白鑫就是倒霉至极。
一个月都没来巡逻一次的年级主任,偏偏在白鑫睡得正香的时候过来了。
一向好脾气的语文老师这次用了力气将白鑫推醒,试图让白鑫在没被主任发现之前赶紧将人喊起来。
可是还是晚了些,白鑫一睁眼,就看见了主任正站在窗外盯着他。
“主任好,今天怎么有空莅临我们班了啊?”
白鑫反应迅速,嘴比脑子要快,下意识地同他问好。
主任面对白鑫的笑脸没有给与友好回应,只是简单一句“出来”就充满了威严。
为了不麻烦李兴华让道,白鑫直接推开窗户,踩上了窗户框,踏了出去。
白鑫听见身后的李兴华不可置信小声说了一句,“你在发什么癫啊?”
其他看热闹的同学也纷纷投来目光。
主任的眉头也拧得更紧了。
但白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跟着主任挪到了走廊的护栏边上,准备接受他的思想教育。
白鑫双耳放空地听着主任的训斥,游离的目光飘到了教室里,施意的脸上。
那人完全没被刚才的小插曲打扰,别人都交头接耳地交换八卦时,他专心致志地盯着讲课的老师不受干扰。
耳边是主任的斥责声,而白鑫眼里只看得见施意专注的神情。
下午的施意不像早上来时那样披肩散发。同中午吃饭时一样,他扎着低马尾,露出花白的脖子。
没了长发的遮掩,施意的男性特征更加明显,任谁见了都不会再误会他是女生。
不知是不是有了白色书页的衬托,施意的脸,白得令人发指。
他是不是冷白皮?再凑近点估计都能看见他的毛细血管了吧。
白鑫回想着今早与施意面对面说话时的场景,不记得施意薄薄的皮肤下是否看见了他的毛细血管。
他真干净,像颗珍珠落进了沙砾堆里,无论谁路过了都会望上一眼。
白鑫望着施意出了神。
语文老师似乎布置了思考题,别的同学都停下了议论,生怕下一个被点名回答问题的是自己。
白鑫一脸不在乎的神情激怒了主任,对白鑫的呵责声又大了些,引得语文老师也投来了目光。
“你什么态度?”
“我上节课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在睡,第二节 课过来你还在睡,现在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
“你这态度不如别来了!”
“明天就让你的家长过来把你领回去!”
主任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刚刚停止围观的吃瓜群众,现在又朝白鑫这望了过来。
不止他们,就连一直专注的施意也看向了窗外。
一瞬间,白鑫与施意双目对视。
下一秒,白鑫收回了目光,侧过了身子,借着年级主任的身躯将自己藏了起来。
白鑫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起来,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让施意看到他这样子。
按理说,白鑫早就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可施意是今天刚过来的,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在施意那,他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学。
可是目前情况也不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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