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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话又是什么态度，嗯？”
“听见了没有白鑫！”
年级主任见白鑫发愣不回话，更加生气了。
“我喊不来，要不您直接给他打电话喊他过来吧。”
白鑫破罐子破摔，反正白仁诚不可能管这事儿。
“行，也不用等明天了，现在就给你家长打电话叫人过来带回去！”
年级主任当即让白鑫去了老师办公室，把他带到了他们班主任面前。
“于老师，你现在就打电话让白鑫的家长过来，让他了解一下他孩子在学校的学习情况。”
班主任见白鑫被年级主任逮住了，恨铁不成钢，质问他：“你又犯什么事了？”
“老师、主任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您别人让我家长过来吧。”
白鑫没了刚才在教室门外的嚣张气焰，在老师面前乖乖认错。
年级主任可不吃白鑫这一套：“你刚才不还说让我给你家长打电话么，现在又知道错了？”
“对不起主任，是我年少轻狂、目无尊长、不知好歹、不知悔改，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的对不起，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保证没有下次！”
白鑫继续道歉，试图将这事儿混过去。
班主任也在一旁帮腔：“也就主任态度好，你才还能在这求情了，不然直接带你去教务处吃处分。你看你，你爸除了喝酒就是赌博，别说来学校了，电话也没接过一次。你让我喊家长，难不成要叫你爷爷杵着拐杖过来么，你怎么就不会体谅体谅你爷爷，一把年纪了还要过来给你处理这些破事儿！？”
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训诫白鑫，白鑫顺坡下驴：“老师说得对，是我不对，我真是太不孝了，我真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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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师说得对，是我不对，我真是太不孝了，我真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白鑫苦苦哀求年级主任，泫然欲泣。
年级主任听完班主任的叙述，也沉默了，最后撂下一句“下不为例”便走了，可刚走到门口，又折返了回来，补上一句，“还有，注意点个人卫生，就算是男生也不能这么糙，澡得冲，衣服得洗！”
“……”
他身上的味道竟真有这么重么……白鑫抬起胳膊嗅了嗅。
年级主任一离开，班主任的戒尺就拍上了白鑫的手臂：“你真是的，平时不管你就得寸进尺是吧，当着年级主任的面你都睡！”
白鑫赶紧哈腰求饶：“我真不是故意的老师，我这不是没看见嘛，我怎么知道主任今天会过来。”
“你这什么意思，主任不来巡你就可以一直睡下去啊？”班主任把戒尺往桌上一摔，“说真的白鑫，你这个学习态度当初还不如直接去读技校，这样也能早点出来赚钱养家了。我不是说你读书没用，而是你现在根本就不想读书，还不如直接进厂打工，这样来钱快，你也不用这么大压力。你说你现在这么混过去，将来也考不进大学，还上这高中干嘛呢。”
换作别人听了教师育人的老师竟对学生说这些话，早要梗起脖子同他争吵了。
但白鑫无甚反应，一个劲地点头，“老师您说的对，我知道您都是为我好，您放心，还有一年，我一定能混上一个大学的，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你怎么考，你拿什么考，天天上课睡大觉，也不知道夜里做什么去了，按理说就算你要提早一小时起床给你爷爷准备炸油条的面团，也不至于来学校睡一整天啊。”
“我这不是长身体呢嘛，而且我回家还要复习到一点才睡，一天下来睡觉还不到五个小时，哪够啊。”
“那你好好在学校听课了不就不用回去自学了吗，什么烂借口。”
“生物钟没调过来，我以后一定注意，少在课堂上睡觉，好好学习，不做班里的吊车尾！”
这些话班主任都听白鑫说过好几回了，他也就这么一说，困的时候该睡还是得睡。
班主任还是个年轻人，刚毕业没几年就当了他们班主任，自从上回硬是让白鑫喊家长过来后，便总是心软放过白鑫。
这回也一样，班主任又口头警告了白鑫几句，就放他走了。
等白鑫重回教室，一堂语文课也结束了。
下了课就没人再关注白鑫那点热闹，只有李兴华见白鑫回来了，有些幸灾乐祸：“呦，回来啦。我还以为你真被带回去放假了。”
“放个屁假，我倒是想，可是又没人来接我，我怎么放假。”白鑫略显遗憾。
“谁让你睡这么久，还睡这么死，我都戳你了，你也没醒。”
“不是，你知道你昨晚给我的号多难打么，我打了快一小时才通关副本，后面还有两个号等着升级。”
白鑫同李兴华吐槽昨晚在网吧硬是刚了三小时才完成号主的任务。
“那是你菜吧，有这么难么？”
李兴华有些嫌弃他。
“我承认我菜，但不也是完成了，钱可不能少给你。”
白鑫学习没有天赋，玩游戏也同样没有天赋，只能死磕。
李兴华帮白鑫接代练的游戏号也不全是同一个游戏，有些没玩过的，都需要自己先找攻略了解过后才能打。
所以即使练过的号不少了，白鑫依旧算不上什么神级操作手，每天晚上在网吧熬到两三点也是常有的事。
“放心，记在账上了，周末给你。”
李兴华拿出那本俩人专属的记账本，给白鑫记下一笔，又写了两个今晚要练的号给白鑫，“今晚就这两个，练到满级就行，放心，不是新号，已经到四十多了，而且周末前弄完就行。”
“行。”白鑫把账号与密码的纸条塞进兜里，又瞥见李兴华桌上的语文书，“那个，语文笔记借我抄一下。”
李兴华像是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疑惑地望着白鑫，“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笔记？”
也是，这家伙跟他半斤八两，语文书就跟新的一样，怎么可能会有笔记呢，这东西还是得问学习的人借才对。
白鑫伸手刚要拍向前桌的女生，但还未拍到时又收回了手。
好学生不止她一个，另一个好学生肯定也记了。
“让让，我出去一下。”
白鑫喊李兴华往前挪挪，让他出去。
“你不是走窗户的么？”
李兴华故意拿白鑫刚才的中二行为噎他。
白鑫不搭腔，把李兴华使劲往前推，李兴华这才提起凳子往前挪了些，让他出去了。
白鑫拿着语文书，来到施意座位旁，“下午好啊，施意同学！”
“嗯，你好。”
施意回应了白鑫打的招呼，不知是不是白鑫的错觉，总觉得他兴致好像没有中午那会儿高了。
“你在干嘛？”
施意抬头应了白鑫一声，便继续低着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他头也没抬地说，“整理笔记。”
白鑫这问题就是废话，他明明都看见了施意笔记上写的东西了。
“那个，刚才的语文笔记我没记，你能借我抄一下吗？”白鑫道出来找他的目的。
施意没说可以，也没说不行，直接抽出语文书递给白鑫，“嗯，给你。”
他这会儿倒是爽快，没了中午白鑫劝他出来外宿时的犹豫。
“对了，你想好了吗，要不要出来住？”
白鑫又问了一遍。
白鑫见施意眉头略皱了一下，但嘴边还挂着笑说，“没有。”
白鑫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但还是想在多劝两句，“真的，学校环境这么差，你看你条件这么好，哪住得惯啊。我认识附近的房东，你要的话我就帮你找找，还能给你打折。”
施意没说话，笔也没停下来。
白鑫弯下腰凑近施意，施意皱着眉头，往后撤了些。
也是这时，白鑫终于闻到了李兴华说的他身上的味道——酱油的醇香混杂着鸡蛋的腥气，这味道确实一言难尽。
白鑫忙改换姿势，蹲了下来，脸搭在施意桌边，悄声说道，“搬出来不仅环境好些，还不用处理宿舍的那些人际关系，宿舍里的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有些还拉帮结派的，乌烟瘴气得很，你适应不了的。”
谁知施意听了，似笑非笑地问他，“那你呢？”
“我？我这种从小活得就粗糙的，哪里不能活。但你不一样啊，你这就没必要受这苦，对吧。”
施意这细皮嫩肉的，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两周。
他就不一样了，只要饿不死，哪都能活。
“是吗？其实我也能适应。”施意说。
“话别说这么早，你今天才第一天，哪天——”
“嗯，要是我真有需要的话会找你的，谢谢。”
施意打断白鑫的话，正巧上课铃声也响了，于是白鑫再次嘱咐施意要是真有需求一定来找他便回了座位。
傍晚放学，白鑫赶紧收拾东西回家了。
毕竟他不仅得回去做饭，吃完饭还得洗澡，他可不想再穿着这一身腥臭味的衣服去熏同学。
到了吃饭的点，那酒鬼倒是知道回来吃饭了。
“饿死了，做好饭没，今晚吃什么？”
白仁诚一回来就在沙发上瘫着，翘着二郎腿问白鑫饭好没好。
白鑫刚炒完西红柿炒蛋，见他问了，于是盛了点水放锅里涮了涮锅铲，水开了以后将洗锅水盛了出来，摔到茶几上，“给，蛋花汤。”
白仁诚端起碗来看了看，“我们家是穷得揭不开锅了么，怎么蛋花汤里就这么点鸡蛋？”
白鑫冷哼一声，分币不掏的人居然还有脸说这些话，能给他洗锅水就不错了。
白仁诚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喝了下去，还砸吧砸吧嘴嫌弃道，“你做的这是什么啊，一点味道都没有。这么大个人了，煮个汤都煮不好，学习也不见你拿过奖状回来，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
“你爱吃不吃，不吃就滚出去。”
白鑫心情本就不好，今天那一板鸡蛋就剩五个，刚才炒了三个，现在只剩两个了，明天他又得去买，白仁诚还在他耳边叽叽歪歪，闹得他心烦。
“鑫仔！不说了，快快吃完去上学！”李康年害怕白鑫又勾起那家伙的火气，连忙让他闭嘴吃饭。
可惜已经晚了，白鑫已经点燃那根炮仗。
白仁诚拿着手里的不锈钢碗往白鑫脚边一摔，“你什么态度跟老子说话！我是你爸，你让我滚？”
幸好白仁诚是喝完了才摔的，不然浪费一碗洗锅水不说，他还要拖地板。
白仁诚怒气冲冲，举起手来就要往白鑫脸上扇，白鑫头也不回地走进厨房，李康年赶紧拖着那条瘸腿上来，抱住了白仁诚的手臂，“做什么！好好的吃饭不行啊，非得弄得鸡飞狗跳的！”
白仁诚还是给了点薄面给他老父亲，听见李康年的吼声，他把手放了下来，只是嘴上还不停歇，“没点老幼尊卑的臭小子，再有下次把你腿打断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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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没点老幼尊卑的臭小子，再有下次把你腿打断得了！”
打断他的腿？要真是这样，那这个家里就两个瘸腿的了，白鑫就等着看还有谁给他找钱吃饭。
当然，这种话白鑫也听过不下百次，也有那么几次几乎被他打断了腿甚至连命也难保，他后脑勺摸着好像还有道疤，就是一年前白仁诚砸出来的。
后来也许是觉得他进医院李康年还得拿钱去治，白仁诚觉得划不来，所以揍白鑫的时候，都注意着没下死手，不然白鑫也活不到今天。
白鑫常常会想，要是一年前就死在了路边，会不会也算一种解脱。
“鑫仔，你别跟你爸搭腔，你理他做什么，万一他又发疯，我没拦住怎么办。”
李康年进厨房来帮白鑫端菜，把他扯下来在耳边小声叮嘱。
白鑫拿过他手上的菜，“打就打呗，打死我算了。”
李康年听了很不乐意，用了力道往白鑫背上一拍，“啧，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说这些话，你死了爷怎么办，你还得给我送终的，可不指望你爸。”
“那咱俩一起吧，然后让你儿子也一起饿死得了，让陈叔给我们多烧点钱，下去以后不怕没钱花了。”
李康年没被白鑫的玩笑逗笑，举起拐杖给他一拐，“那你现在一把火把我们烧死得了。”
“你别说，我还真想过。”
“啧，你这孩子！”
逗完李康年，白鑫端着菜赶紧出去了。
白仁诚倒是很自觉，已经坐在了餐桌前，等着白鑫给他装饭。
白鑫给自己和李康年都装好了饭，没有管白仁诚。
白仁诚一脸不爽，又有发火的趋势，李康年赶紧呵斥他，“你有手有脚的，自己装饭，我们鑫仔都知道给爷爷盛饭，你是他老子都不做个榜样。”
白仁诚也不自讨没趣了，自己给自己打了饭。
白鑫就做了两盘菜，一道西红柿炒蛋，一道茄子肉沫，白仁诚不怎么满意，挑三拣四，“都几天没肉吃了，怎么就这么点肉渣？”
白鑫懒得吭声，趁他说话的间隙，哐哧哐哧又夹了几口肉沫。
白仁诚脱了人字拖，一脚搭在椅子上，不屑地说，“说真的，我感觉我们家很快就要时来运转了，昨晚我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就要赢回本钱了。我差不多看出来他们的路数了，下一次一定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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