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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鑫不明白为什么坦白前还要问他。
施意叹了口气，对上白鑫的眼睛：“行，那我说了，你别生气。”
“我哪来那么多脾气，刚刚闹过一场，我也累了。”
“好，那我说了。”施意顿了顿，“我从你直播间知道的。”
“？”白鑫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直播间？”
“你的直播间，流浪诗人的直播间里。”
“！”白鑫脸霎时红了，往后挪了挪，“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施意不答反问:“你希望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照实说！”
“没几个月……”
“没几个月？就是前几个月我搬到你家的时候发现的么？可是我明明很小心了，用的还是我自己的电脑！”
白鑫回忆着自己可能暴露的蛛丝马迹，可就算是那一次差点被施意当场撞见，也不应该会让施意发现了他的账号。
“我说的是，你刚开播没几个月，如果你没在直播里撒谎的话。”
白鑫当场石化，有些不敢面对。他一直往身后挪，这床不宽，白鑫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没事吧！”
“我需要静静……”
施意起身要扶，白鑫自己起来了，爬上他们白天睡过的那张床上，掀起被子，躲了进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施意竟一直看着他直播，这么多年来，施意都看着他在镜头前装疯卖傻！
白鑫自尊心受挫，觉得没脸见人，同时又恼怒施意的隐瞒，“你怎么知道我账号的？我们见面了你也没告诉我！”
“没换手机号码前大数据推送的……至于为什么没告诉你是因为怕你反感……”
施意没撒谎，他真得感谢大数据推送，在他还没换掉手机号码前就把白鑫的账号推送到他身边。不过他一开始没敢确认直播的人就是白鑫，但白鑫的声音对他来说太熟悉了，所以看了几次直播后，便确认了。
白鑫闷在被窝里缓了半天，不敢面对这个事实。虽说他已经不考虑再直播了，但心里还是很膈应，感觉自己一丝不挂地暴露在了施意面前。
他以后还怎么面对施意！
“你怎么了，说好了不许生气的……”
施意内心忐忑，等着他回应。
白鑫脑子突然清明，就算施意说很早就看他直播了，但他也没在直播间暴露自己的具体位置，唯一告诉过的人，只有“心姐”了。
再结合心姐平时说话的语气，霸道又带有指令性，就跟真的认识他一样……
白鑫猛地掀开了被窝，对上施意的眼神，笃定道：“你就是‘星星的心’吧！”
施意眼神无辜，抿着嘴巴不说话。
“居然真的是你！我说呢，这‘心姐’给我打赏这么多礼物，又不理我，也不知道图什么，所以这是你可怜我的赏钱么！”
白鑫一个枕头扔过去，迎面砸向施意。
施意怕他又动气，撇开枕头，就扑了上去，将人压倒在床上。
“你不要恶意揣测我的心意好么，那是我对你的爱而不得后的想念。”
白鑫被他压着喘不过气，好不容易从肩头上挪出脑袋：“你真想我，又不来找我，在我直播间视奸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骗我说你有女朋友了……”
施意哀怨，白鑫有些心虚，赶紧揭过：“好吧……不谈这个了……”
“嗯，我全都坦白了，没有什么瞒着你的了。”
“我……我也没有。”白鑫说这话时，一点底气也没有。
施意拍拍他的背，“最好是，如果不是的话，我也能原谅你。就算让我当了小三，你也只能跟别人分手。”
“啊？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白鑫被施意的三观震碎，明明挺好的一少年，怎么长着长着，还长歪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我只是想让你坦诚些，别总撒谎骗我。”
这就是爱情么？能够无限包容对方的一切，即使知道对方说的是谎言，也能选择视而不见。
这太盲目了，白鑫想劝施意不能这么谈恋爱，不然会被人骗财又骗色的。不过他又不会将施意拱手让人，他怎么会骗施意的钱呢，最多贪图一下他的美色。
“谢谢你施意，”白鑫回抱施意，“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想说谢谢你。”
“不用谢，以后用感情还我。”
第123章
又是一个红绿灯，白鑫数着红灯的秒数发呆，他感觉这六十秒格外漫长。
从医院出来后，白鑫感觉施意浑身散发着寒意。
不是冬日的寒冷，而是施意自医生看完他的体检报告诊断他有胃炎后，施意就开始一言不发。
他没想到自己真有胃病，不然绝不会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身体没问题，还半推半就地被施意带到医院做体检。
这下好了，施意估计以为是他故意隐瞒所以不高兴了。
麻药的作用还没完全消散，白鑫现在无精打采的，也没有要为自己辩解两句的意思。
算了，见机行事吧，他一个病患，施意还能对他发脾气？
白鑫假装闭目眼神，回避此刻的尴尬。
一直到车停下来，熄了火，白鑫还装作没有睡醒的样子，坐在车上不为所动。
听见施意下了车，关上了车门，白鑫犹豫着是继续装下去还是跟着下车。
没等他想好对策，施意已经替他打开了车门。
施意还是没有说话，拿起白鑫手中的围巾，动作温柔地扶起白鑫脑袋，替他把围巾围上，再轻拍他的肩膀把人叫醒。
“到了，等一下吃完饭再睡。”
终于等到施意开口，白鑫装不下去了，睁开眼，自己下了车。
施意从后备箱提着刚才在菜市场里买来的蔬菜鱼肉。
他跟在施意后面，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亦步亦趋。
见他没有跟上来，施意停下了脚步，走到他身前，轻声问：“还难受吗，走不动的话我背你。”
刚才还一脸吃了炸药似的，现在又这么温柔地关心他，白鑫觉得施意情绪比他还多变。
“没事，我拎一袋吧。”
施意双手提满了袋子，哪还有手背他。
白鑫想拎过施意右手的袋子，好让他轻松一些。
施意侧身躲开，“现在没手牵你，不过你可以挽着我的手臂。”
“？”白鑫想收回刚才的话，就那点东西也重不死他，“谁说要牵你了，大庭广众的……”
白鑫快步往前走，可施意却站在原地不动了。
白鑫回头：“怎么了？”
施意不说话，抬起胳膊晃了晃。
“……”
白鑫无言以对，走上前，挽住施意的胳膊，“走吧走吧。”
施意这才满意地迈步。
“十……二楼。”
进了电梯，施意手里都提着东西，空不出手来，刚一开口，白鑫便摁好了楼层。
白鑫盯着楼层数一格一格往上跳，没察觉到身侧的目光从他上电梯后便没挪开。
电梯抵达十二楼，看施意还愣着，白鑫扭头示意施意：“干嘛，这也要我拉着你啊？”
施意这才跨出电梯轿厢。
开门进屋，屋内没有白鑫以为的布满了灰尘，一切都干净清爽。
“不是说很久没住人了么，怎么还这么干净？”
“我喊人来打扫了。”
白鑫脱了鞋，打开鞋柜，从最里侧透明的塑料袋里，拿了双粉色的棉拖鞋，扔给施意，又给自己拿了双蓝色的橡胶拖鞋。
施意见到熟悉的棉拖鞋，先是一愣，抬头瞥了一眼白鑫，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穿上了鞋子。
正要走进屋内，才发现不寻常的地方。不仅干净，室内也比室外温暖，一阵热气扑面而来，白鑫顿时觉得身上的衣服有些多余。
“你家是保温箱么，夏天的余热这么足？”
“就是铺了地暖而已。”
“那是什么，怎么铺，哪呢？”
白鑫一个南方人，只从书上听说过暖气片，还是第一次听说地暖这东西。
施意没说话，蹲下身来，握住了白鑫脚踝。
白鑫一惊，下意识要将脚抽回，却被施意摁在了地板上。
不是预想中冰凉的触感，脚下的温暖，出乎白鑫的意料。
“地板是热的！”白鑫将另一只鞋也脱了，只穿了袜子的双脚在地板上又蹦又跳，惊讶道，“科技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地板还能发热啦？”
施意言解意赅地向他解释：“不是地板发热，地板下铺了水管，水烧热了，地板也就热了。”
“真神奇！北方人就是这么过冬的么？也太幸福了……”
白鑫人生中第一次踩在会发热的地板上，新奇到不行，将衣服脱了只剩一件毛衣，跪倒在地板上，作势趴向地面，拥抱温暖。
施意哭笑不得，赶紧制止，托着腋下将人拉起来，“你冷静点，别躺地板，脏。”
白鑫只能重新站好，心里计划着，等施意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感受一下。
“这么好的东西，南方就该也装上，这样过冬也太舒服了。”
白鑫感慨，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见普及呢，难怪听人说北方冬天还能吃雪条。
“地暖不便宜，电费、燃气费也不便宜，这的冬天也没几天，不划算。”
“那你……”
白鑫想说不划算那怎么还要用，可一想到施意的银行余额，又闭上了嘴。
施意弯下腰，拿过他的拖鞋，拍了拍他小腿，示意他抬脚穿鞋。
“装修那会儿我妈只想着让外婆外公住得舒服，反正水电费也是她交。”
施意猜到白鑫要说什么，一并解释了。
可白鑫的心已经不在这了，他望着正在给他穿鞋的施意，手指不自觉地搭上施意的发旋。他也不是小孩了，哪用施意这么给他穿鞋呢，白鑫哭笑不得，可又不想施意停下动作。
给白鑫穿好鞋，施意抬起了头，朝着施意露出笑容，突然问道：“喜欢吗？”
白鑫一愣，还没理解施意说的意思，一句“当然喜欢了”便脱口而出。
喜欢施意么？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那以后我们的家装修也铺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施意便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厨房，留下他一人内心波涛汹涌。
“我们的家。”
他没理解错的话，施意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以后会有属于他们二人的家……
尽管这话已经听过，但那时的白鑫情绪低落，只当这是施意用来安慰他的话。
现在他足够清醒，再次听到这话才知道这话的份量有多重。白鑫的心猛然颤动，对他来说，就算是用来哄他高兴的话，他也心满意足。
白鑫揉了揉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溢了出来，他自言自语道：“真的太喜欢了……”
……
施意提着买回的菜走进厨房，分门别类，一一放进冰箱。
白鑫跟在他身后，撸起袖子，摆好架势，准备备菜。
“中午你想吃什么？”白鑫问。
“这话该问你，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施意拎着菜，放到洗碗池里，把已经站在洗碗池前准备洗菜的人推走。
“你这口气说得好像你会做一样。”
“我不会，但我有手机会查教程。”
“手机？那还不如我的脑子好用，我做的快，我来。”白鑫又要转身走回厨房。
施意哪里答应，把人拦住，从背后将人拦腰抱起，“睡你的觉去，不用你操心。”
“不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随意动用你的武力！”
仗着自己一身肌肉，如此随意就把人扛起来，这是在炫耀自己的力气么！
白鑫内心控诉着，一边挣扎的要下来，可施意那厚实的手臂可不是摆设，哪能让他挣脱，白鑫被他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不想被我轻易地摆弄，就好好吃饭，最好吃到一百八，我想抱也抱不动。”
施意将人放在沙发上，拿来沙发靠枕塞到白鑫脖颈下，让他躺好。
“躺着看电视吧，累就再睡一觉，菜好了叫你。”
施意的声音就落在耳边，白鑫还没适应这距离，下意识地往沙发里窝，揉着耳朵，脸颊绯红。
“咳，行，行吧，我也当一回躺着等吃饭的大少爷……”
施意打开电视机，将遥控器放在白鑫伸手就能够到的茶几上，给他倒来热水，又不放心地将自己刚脱下来的大衣盖在白鑫肚子上，这才离开。
白鑫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下巴蹭着身上的大衣愣神。他躺下的角度，正好能够看见厨房里忙碌的人。电视机在一旁放着，可他的眼里只有那个正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施意。
施意站在水槽前准备洗鱼，鱼身又黏又滑，刚拿出来就便从呲溜一下从他手中滑脱。
白鑫看着着急，赶紧开口提醒：“诶诶诶，有没有手套，戴个手套，别被鱼划到手了你，没有就换我来。”
“什么都有，我还有电子老师，你看你的电视，别妨碍我。”施意大言不惭，乖乖听话戴上了手套，又看了两眼手机，便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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