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银塘翻过身趴着,把脸埋进被子里,摇了摇头,凑过去在夏槐序撑在他脸侧的手腕上亲了一下,只问他:“你……是不是早想好了。”
“没有。”夏槐序在他后颈往下慢慢亲着,“你老觉得我做事深思熟虑,有把握才动手,是不是?路老师,跟你在一块儿我情绪没那么稳定,临时起意的事儿我也会做。”
路银塘想问他说的有把握是什么,夏槐序却好像能看出来他在想什么,直接说:“和你在一起这事儿,我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把握。”
夏槐序的吻没停,贴着路银塘的侧颈和耳边亲,声音沉沉浮浮的,全荡进路银塘耳朵里,又稳又暖的嗓音,听得路银塘有点儿抖。
“特别奇怪,我只要看见你,就会变得不管不顾,很不像我,但真的是这样。”
路银塘说不出话,他的额头抵着因为有些难受蜷起来的手背,张了张嘴,只短促地发出一声含糊的音调,吐出口气,反手抓了抓夏槐序的手臂。
“难受就给我出个声儿。”夏槐序哄着说了句,轻轻摸了摸他的腰侧,往下滑,按住了他的大腿,“你没安全感,又不愿意开口跟我说,问我,自己憋着,觉得时间久了就忘了,是不是。”
路银塘张开手掌捂住了半张脸。
夏槐序握着他的手腕拉开,让他翻身面对自己,路银塘的头发乱成一团往后散开,露出额头,别人这样会显得成熟,偏偏他不一样,看起来更年轻,甚至像是稚嫩,修长的脖子绷得很紧,仰着头,非常好看,夏槐序很喜欢他这副样子。
“是不是?”夏槐序按着他的肚子朝他俯身,非要他回答,压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是吗,路路。”
路银塘猛地偏开头,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似的,有那么一瞬间像死了一次一样,浑身都有些抖,也咬不住牙关,从口中漏出很短的窒息一样的声音,他抬手抱住面前这人,心里升起从未有过想要跟他亲近一些的冲动,让他没忍住猛地咬在夏槐序肩上,终于能说出话了。
“……是。”
对路银塘来说这是个过于亲近的称呼,随着年纪增长连爸妈叫得都少了,真没人这么叫过他,他也没想到能从夏槐序口中听见,被他叫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语气,有些模糊,但又刚好能让两人都听清,两个字被夏槐序过于温柔的语气黏在一块儿了似的,不像在叫人,像在哄他。
过了一会儿,路银塘才慢慢松开嘴,放过夏槐序的肩膀,他又在那里亲了亲,他浑身都有些麻了,但还是一秒都不等地开口了:“但我真的……把你看得很重要。”
“我知道。”夏槐序被他抱着,没有动,等他缓过来后才低头亲他,安抚地摸他的肚子。
路银塘的肚子上脏了,但夏槐序洁癖失灵,根本没觉得有什么,随手拿过纸巾给他擦干净,然后在床边摸了摸,没有摸到刚才拿完随手扔出去的安全套,他没再找,都是而是去问闭上眼还在喘气的路银塘。
“东西呢,刚才是你放的。”
路银塘睁开眼,似乎是被他的话震惊到了,过了会儿才问:“还来?”
夏槐序笑了一声,“不好受吗?疼就不来了。”
没有不好受,也不疼,夏槐序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路银塘堪堪缓过来,抬了下腿踩着被子,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
“没。”他叹了口气,“你别把我……逼得太狠就行,我真受不了。”
挺奇怪的形容,不像个语文老师说出来的话,但夏槐序听懂了,“好,慢慢来。”
路银塘抬起胳膊去枕头下面摸了摸,找到被他刚才胡乱扫进去的东西随手抓出来,他看出夏槐序想让自己给他换,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他另一只手一直被夏槐序握在手里,他只能偏了偏头,用牙咬住一个套撕了下来,然后咬在齿间冲夏槐序抬了下手。
“拉我一下。”
夏槐序没接他的手,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看路银塘,他上半身撑起来一点,头发全都乱了,但还是好看,眼睛仍然黑白分明盛着水似的,亮得惊人,嘴里咬着东西话都说不清,微微张着的嘴唇很红,被夏槐序咬的吻的,这个姿势得用力,脖子绷得紧,线条非常好看,配上路银塘这么一张脸……非常性感。
过了几秒路银塘就撑不住了,夏槐序才拉了他一下,路银塘坐起来后先用额头抵着夏槐序的肩膀缓了缓,喘得不那么急了才抬头,夏槐序正盯着他看,看不清神色,但路银塘被他盯得愣了愣,忘了该干什么了。
夏槐序见他又露出慢半拍的表情,笑了笑,伸手捏住包装袋的一侧,低声说:“咬紧了。”
路银塘下意识听他的话咬紧了一些,夏槐序就那样轻轻一拉,撕开了包装袋,夹在指间递到路银塘面前,用询问的语气:“路老师,你想给我换?”
明明是他先想的,现在却推给路银塘,路银塘被他这个称呼叫得脸热,本来就下不去的火又被勾得更狠,伸手抢过来没说话,胳膊勾住夏槐序的脖子先要接吻。
房间里的温度迅速升高,随处都是氤氲的热气,过于激烈的喘息呼吸和微妙的味道有些张扬地四散开,有那么几个瞬间路银塘觉得抓不住自己的心脏,好像随着夏槐序的话飘走了,又被夏槐序稳稳地拖回现实,睁眼就看到他的脸。
一下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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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请假哟(●‘?’●)
第34章 34
路银塘的体力也就普通,和夏槐序根本没法儿比,但他一直没喊停,没别的,就是真不舍得放开夏槐序,也不舍得被他放开,到后面不知道几点了他累得手都撑不住床,才哆哆嗦嗦地抬起胳膊胡乱抓夏槐序的背,说不行了。
夏槐序的声音里都没怎么带喘,听见他这么说“嗯”了一声,做完最后一次把他抱起来去浴室了。
热水一冲路银塘根本站不住了,扒着墙往下滑,被夏槐序捞住腰抱起来,给他洗澡。
水开得很大,夏槐序挤了几泵沐浴露抹到路银塘身上,味道很快完全散开,或者雾气,很快连水声都变得暧昧不清,路银塘清醒了一些,抹了把脸,转身拍了拍夏槐序的胳膊让他放开自己。
夏槐序把泡沫给他冲干净,“哪儿不舒服?”
“真没有。”路银塘抓着他的胳膊笑了,“就是累,心里也有点儿没缓过来呢。”
“怎么还心累了。”夏槐序被他说笑了,在他胸口摸了摸。
“也不是累,就,我没法儿说。”路银塘接水洗了洗脸,转头看着夏槐序,“你没觉得,你刚才一直特别凶吗,不是说做得凶,也不是你的样子,就是……”
“怕我跑似的。”路银塘说,“我真觉得要是有根绳子你得给我绑那儿了。”
夏槐序把洗发水抹到他的头发上,认真给他揉头发,承认了:“我就是怕你跑,刚才说了,我对你没一点儿把握,一直怕你跑。”
“我不跑。”路银塘小声说,过了会儿,他更小声说:“我也说了,你对我特别重要,我特别喜欢你,其实我比你更没把握,所以你也别…”
“路银塘,不用觉得你拿不住我,我不用你拿,我不跑。”
夏槐序语气平静地打断了路银塘难以说出口的话,他给路银塘冲干净头发上的泡沫,动作和语气都特别温和,也很稳。
“我是你男朋友,这事儿不需要你求证,也不用多想,该管我的,你想管我的任何事一件都不用少。”
这话萦绕在路银塘耳边很久,一直到吹干头发出来躺下,他都还能听见夏槐序的声音似的,听得他发懵,心里发烫,软得不行。
夏槐序把该洗的衣服床单都洗好才上床,见路银塘还没睡着,从后面抱着他亲了亲他的脖子,“失眠了吗。”
“没,想等你。”路银塘被他一抱就觉得困了,闭上了眼。
夏槐序在他肚子上摸了摸,又去捏他之前受伤的胳膊,路银塘闭着眼翻了个身,平躺着,夏槐序把胳膊搭在他肚子上,往他肩膀里靠了靠,睡了。
这一觉睡得太晚,夏槐序早上还要上班,醒得很准时,闹钟响起来的前一分钟睁开眼,提前把闹钟关了,躺着闭眼缓了缓。
路银塘睡觉没什么动静,不黏着人睡,反而是夏槐序喜欢贴着他睡,半夜醒了没摸到人就找,找到后拉身边,凑过去贴人怀里或者肩上继续睡,路银塘这时候还是平躺着,听见夏槐序起来后抬手捂了下眼。
夏槐序洗漱完出来,路银塘正坐在床上发呆,头发乱七八糟地竖着,一看就没睡醒,露出来的脖子锁骨上好几道青紫了的印子,都是昨儿晚上夏槐序弄出来的,夏槐序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路银塘的脸。
“今天回家?”他问。
路银塘瞥了他一眼,摇头,自己现在什么模样他心里有数,回不了,他也不想回,刚做过最亲密的事儿他舍不得夏槐序,知道夏槐序也舍不得他走,干脆多待两天,反正这个假期长着呢。
“那过两天回,我周末我休班,送你。”
路银塘“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儿哑,他清了清嗓子,歪着身子慢慢往前倒进夏槐序怀里,下巴搁他肩上,不动了,夏槐序抱着他摸了摸他的脑袋,也一歪头靠他肩窝里不动了。
“以前没发现,”路银塘哑着嗓子开口,“你还挺黏人的,这几天晚上睡觉老追我。”
夏槐序笑了,“把你追累了。”
“不累,追吧。”路银塘抬起下巴在他肩膀上磕了磕,坐直了,“你上班去吧。”
“嗯。”夏槐序捏了捏他的胳膊,“你继续睡,早饭在厨房里,起再晚也必须吃,拍给我看。”
“知道了。”路银塘盘着腿,打了个哈欠。
夏槐序给他捋了捋头发,去衣柜前换衣服,睡衣脱下来后他听见后面路银塘“哎”了一声,回头看他,路银塘眯着眼正盯着他的肩膀呢,“我没觉得用这么大劲儿啊。”
说完直接下床走过去,在夏槐序肩膀上被他咬破的那处地方摸了摸,都有点儿紫了,“这么严重。”
“牙口挺好。”夏槐序说。
路银塘又摸了一下,放下手,倚着衣柜看他换衣服,上班还是穿衬衫长裤,刚才还看着特别温柔的一个人,换上衣服气质就变了,慢条斯理地扣皮带,整个人一下冷了不少,路银塘打量着他,觉得和昨晚的夏槐序对不上号,又变成夏主任了。
“好帅啊夏主任。”路银塘懒洋洋地说。
夏槐序轻飘飘看他一眼,“琢磨我什么呢。”
路银塘不理会他的话,抱着胳膊打哈欠,“困。”
夏槐序换好衣服过去在他嘴边亲了亲,“去睡吧,我得走了,不忙的话中午下班回来。”
说完正想走,都转身了忽然又回来,路银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站那儿没动,看着他。
“我这儿离你们学校挺近的,比你家还近点儿。”夏槐序语速有点儿快,大概是着急去上班,又实在想把话说完,“你要不要考虑搬过来,跟我住。”
“不搬也没事儿,我就是想让你先考虑一下,跟你说说我的想法。”夏槐序的声音挺温和的,有哄着说的意思,“因为确实是有点儿快了,所以我觉得要说一下,我跟你一样,不是想玩玩儿算了。”
我非常认真,也很诚恳。路银塘听完这些话脑子里第一时间就冒出了这句话,第一次来夏槐序家,生日那次,夏槐序对他说的话。
每次都是这样,每一个和路银塘之间有重要进展的节点上,夏槐序从来不会模糊两人之间的关系,次次把真心拿出来清清楚楚给路银塘看,就算路银塘不问夏槐序也说给他听,路银塘回避也没关系,夏槐序会跟在他旁边告诉他——我非常认真。
“那我先搬过来一部分。”路银塘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我懒,能搬多少是多少,行吗?”
“怎么都行。”夏槐序拍了拍他的腰,“我先去上班,回来再说。”
夏槐序走了后,路银塘回床上躺了会儿,他其实挺累的,虽然没有不舒服,但夏槐序体力太好了,他受不了,这么几个小时根本歇不够,所以他以为自己听了这些话后估计要睡不着了,但还是一沾枕头就睡熟了。
他觉得自己没有睡多久,再醒的时候太阳更大了点儿,他也没看时间就去洗漱了,然后想起夏槐序走之前让他吃早饭,慢悠悠从卧室出来,往厨房走。
结果刚走到餐厅就看见夏槐序从厨房出来,穿着早上那身衣服,路银塘吓了一跳,浑身摸手机想看看几点了,“我天你不会是下午都下班了吧。”
“不是,中午下班。”夏槐序挽着袖子,把厨房门关上走过来,“睡到现在?”
“啊,刚醒,我以为还很早呢。”
夏槐序表情挺严肃的,看着路银塘,“你身体比我想的还要差一些。”
“不是这回事儿吧!”路银塘压着声音喊,“你那样……我身体再好也受不了。”
夏槐序点点头,“那我下次注意。”
路银塘顿了顿,绕过他往厨房走,小声念叨:“也不用很注意。”
夏槐序陪他进去,锅里在烧着水,还没开,旁边放着两盒解冻的饺子。
“怎么不直接买煮好的。”路银塘说。
“因为这不是买的。”夏槐序过去把他挡开一点,打开锅盖看了看,“上周我爸包了给我送来的,还没来得及吃。”
“我挺喜欢吃饺子的。”路银塘拿了两个碗倒醋,动作挺慢,“饿了。”
水开了,咕噜咕噜冒着大泡,夏槐序把饺子往里下,动作很利落,“晚上想吃什么,我做还是想出去吃。”
“想出去走走。”路银塘伸了个懒腰,从厨房的窗户里往外看,“我去接你下班吧,在外边吃。”
夏槐序抽空看了他一眼,“别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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