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云初:“!”
他就知道凌逸寒这张嘴吐不出好话!
“起来!”他又羞又气,推开凌逸寒就要越过他下床去,可操劳一夜的身子太过疲软,还没坐起又歪倒下去。
奚云初慌乱撑住,可好巧不巧,左手压到某个嚣张的大家伙,硬硬的,很硌手。
“唔……”凌逸寒对着他一挑眉,笑容玩味,似是在说:那么饥渴?果然,我刚才说得没错吧?
奚云初对上他的视线,恼羞成怒。
两分钟前还在互诉衷肠的爱人“反目成仇”,奚云初握住那根肉棍,用力一抓。
“嘶——”凌逸寒吃痛,起身要去逮他,奚云初却先他一步跳下床,回过头昂起下巴睥睨床上的人,高傲地冷哼一声,走出房门。
凌逸寒忍俊不禁,跟着他下床出去。
卫生间里洗衣机在“轰隆轰隆”运转,奚云初瞟到客厅里沙发上的布套没了,立即明白过来洗衣机里洗的是什么,小脸涨得通红。
厨房里飘来肉粥的浓郁香味,应是在电饭锅里炖了许久,看来凌逸寒比他早醒好两个小时,忙活完才重新回到被窝里。
“快去洗漱,我去盛饭。”凌逸寒走到他身边,搂着他来到卫生间门口。
“嗯。”奚云初看他一眼,抿唇点点头。
才升起来的怒火苗子还没烧起来,就被男人的体贴唰地扑灭了。
奚云初边刷牙边想,凌逸寒除了嘴巴太气人和做爱有时太凶,当真挑不出任何错处。
唔,给点好脸色也无妨。
他甜蜜地收拾好心情,出了卫生间准备饱餐一顿,便瞧见凌逸寒杵在大门口,开门弯腰好像在拿东西。
“你在干什么?”
凌逸寒提溜两个快递进来,关上门说:“买的东西送到家门口了。”
奚云初在餐桌旁坐下,捏起勺柄慢条斯理地搅拌热粥,随口问道:“买了什么?”
凌逸寒正好拆完第一个包裹,手托着一大包看起来像是米白色的布,兴奋向他展示道:“我买了一次性床单!”
“砰!”瓷勺磕到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次性床单,用来做什么不言而喻。他卧室的床单还在太阳下晾晒,沙发套还在洗衣机里清洗,奚云初好不容易降下温度的脸又红了。
“那另一个呢?”他别扭地岔开话题。
凌逸寒一怔,而后笑得更灿烂了,竟罕见地有些羞涩。他窸窸窣窣地拆了快递,从内包装里抓出一团黑色稀薄的布料,快步走到奚云初跟前,揪着两角从半空中垂下,几根带子连在一起。
“嘿嘿,是一件情趣内衣。老婆,下次我们做爱时你穿这个好不好呀?”
“?”
奚云初瞪大眼,试图看出这块布料作为衣服的雏形。
可看来看去,连块完整的巴掌大的布料都找不到!
哦,也有,很小的一块三角形,奚云初大致已经猜出是哪个部位的遮羞布了。
他说不出同意也也说不出拒绝,羞得别过脸去,语气生硬:“吃饭!”
不明确表态就是默许。凌逸寒欢呼,将情趣内衣往卫生间盥洗台上一扔,窜到餐桌旁先吃饭。
饭后,凌逸寒刷完碗晾完沙发套又回到卫生间手洗情趣内衣,奚云初则钻回房间静下心来复习。
他发现,只要两人前一晚做爱,刚开荤的男大学生一定会搞得他疲惫不堪,能睡到第二天接近中午,导致一上午的学习时间全部浪费。
奚云初痛定思痛,心觉不能再这样颓靡下去,得跟凌逸寒约法三章才行。
却丝毫没意识到,若不是他先存心引诱,凌逸寒又怎么会发疯折腾他到深夜。
下午过半,困意袭来,奚云初做完一套真题后脑子昏昏沉沉,打算睡个午觉。
凌逸寒在外面客厅写开题报告,听说他要睡觉,也乐呵呵腆着个脸要和老婆挤一个被窝。
“睡吧。”凌逸寒轻轻拍抚奚云初的后背,淡金色的阳光从厚重窗帘的缝隙中穿透过细细一缕,照映浮在空中的细小尘埃。
秋日的午后静谧而美好,奚云初安详舒适地依偎在恋人的怀里,这样的环境下,他本该一觉好眠。
但结果恰恰相反,凌逸寒睡着后,没人注意到奚云初在睡梦中变得不安、慌乱,眉头紧蹙,额头爬满细密的汗,喉咙里发出类似悲鸣的呜咽。
……
奚云初睁眼时,身边的床铺冰冷,空无一人。他望向窗边,原本紧闭的窗帘被拉开半边,夜幕深黑,死寂一片。
他懊恼,怎地就睡到了晚上,闹钟奇怪地没响,凌逸寒也没叫他,白白浪费半天的学习时间。
他站起身,可不知是不是睡太久的缘故,头晕得很,踉跄一步又摔回床边,紧接着嗓子里冒出一股无法遏制的痒意,爆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他眼泪飚出,感觉肺都要呕出来。
“叮——”
床头的手机亮起,屏幕接连推送几条短信消息。奚云初好不容易止住咳,低头看去,时间显示零点。
他惊慌,原以为这时候顶多傍晚六七点,怎么就深夜凌晨了?
奚云初心慌意乱,想不通这其间的怪异,因而没注意到更为匪夷所思的一点:屏幕显示的日期竟是在两年后。
他滑动手机解锁,点开未读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奚云初皱眉,隐约有了预感,点开一看,果然和他曾经收到的周哲元发来的匿名短信一样,内容是几张照片,而照片里的主人公正是凌逸寒。
是几张亲密接吻照,地点像是酒吧,从拍摄者角度只能看到凌逸寒的正脸和另一人的后脑勺。奚云初不屑一顾,又是这招,上次周哲元就用类似的照片挑拨他和凌逸寒的关系,用不厌吗?
他没理会,锁了手机打开灯,想去客厅找凌逸寒。但在灯亮的一刻,他看到床头柜上平白多出一瓶没见过的药。
这是什么?奚云初拿过来端详,半天,脸色倏地刷白。
是安眠药。
为什么家里会出现这种药?是凌逸寒买的吗?奚云初担忧不已,起身出门,可打开房门后,迎接他的是冰冷黑暗的客厅。
没有人在外边。
恐惧和孤独如毒蛇般,迅速蔓延在奚云初心头。
“凌逸寒?凌逸寒你在吗?凌逸寒……”
他叫了好几声,没人回答他。
奚云初火速冲回房间,抓起手机拨打电话。
“咚、咚——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接连几次,电话那头都是冰冷的女机械音。奚云初不知道在他睡着期间发生的事,只怕凌逸寒外出遭遇危险,急得不行,又试着给他发微信,也都没有回音。
发完微信,奚云初又打了两次电话,依然无果。他看向手机屏幕的零点十五分,决定还是出门找找看,大不了报警。
就在这时,大门处有了动静,开锁声落下后,有人推门进屋来。
奚云初惊喜冲出去:“凌逸寒你回来……”
话和笑容都凝固在嘴边,客厅灯亮起,奚云初眼见玄关处一个晃晃悠悠、衣衫不整的醉鬼换好鞋后转过身来,面对他一脸不耐。
“你打我电话干什么?催催催!催命啊?烦死了!”
凌逸寒毫不掩饰面上的嫌恶,跌跌撞撞往沙发上一趟,大岔着腿使唤道:“你瞎吗?快给我倒杯水来!”
奚云初:“?”
不等他消化完眼前的场景和凌逸寒的大放厥词,凌逸寒更不耐烦了,“砰”一脚踹到茶几上,骂道:“看来你不仅瞎,还聋了?还是说安眠药吃太多了,还没清醒?”
安眠药?那玩意儿竟然是自己吃的吗?但奚云初此时已无暇理会这件事,短短几句话,他被凌逸寒气得浑身发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压下因愤怒而颤抖的声音质问道。
凌逸寒斜他一眼,冷笑道:“不愿意听?不愿意听好办啊,分手呗,早让你分你不分,非得天天挨骂然后一个人哭,图啥?图自在?还是想让我可怜你?奚云初,你贱不贱啊!”
“凌逸寒!”奚云初厉声打断他,手指发抖指向他:“滚!你给我滚!”
这一切发生得莫名其妙,超出奚云初的原有认知,他试图冷静下来理智分析,可胸中涌上无限悲伤,几乎要将他淹没窒息。
他的情绪似乎已经不受他控制,在崩溃的边缘暴走,面对凌逸寒的羞辱嘲讽,他不想听、也不敢听,只求这人赶紧从他眼前消失。
“呵,说你有病你还真有病,喊我回来,我回来了你又赶我走,耍人好玩是吗?”凌逸寒冷嘲热讽,晃晃荡荡走到他跟前,阴影压下,呛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不是奚云初熟悉的柑橘香。
他面色唰地惨白,后退两步拉开与凌逸寒的距离,不敢置信道:“你……你在外面……”
“装什么装?又不是第一天发现。”凌逸寒嗤然,低头嗅嗅领子上的香味,神情颇为满足,舔舔牙,唇角勾出一个恶劣的笑:“还是年轻的好啊,带劲儿、会玩,哪哪都嫩得能掐出水。不像某些人,一把年纪了,松得都夹不住,干了两年实在腻味儿。”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得凌逸寒偏过头去。
凌逸寒摸摸肿起的左脸颊,眼底凶光犹如利刃,冷笑道:“好,你有种,有种就别跟之前一样,第二天就来哭着求我别分手!”
说完,他冲出门去,奚云初从刚才的失控中缓过神来,右手还火辣辣的疼。
他猛地问道:“你去哪?”
“呵。”凌逸寒头也不回带上门。
奚云初恍惚,一脚踏歪,身子撞到后边的墙。
“呜……”他捂住嘴,缓缓蹲下身抱住自己,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掉落。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凌逸寒他……出轨了。
还这般羞辱自己。
深夜寂静的客厅里,奚云初哭得越来越大声,撕心裂肺,心脏宛如遭受千刀万剐,痛得难以呼吸。
“呜呜……呜……”
泪水奔涌,他哭得眼睛都睁不开,悲痛欲绝之际,一道温柔熟悉的声音在急切呼唤他。
“云初,云初?醒醒,别哭……”
奚云初费力睁开一条缝,眼泪从眼角滑落,他看到凌逸寒放大靠近的脸。
“醒啦?乖宝不怕,都是梦,是假的,没事没事哈。”
凌逸寒心疼地安抚怀里的人,天知道他醒来时听到奚云初在睡梦中抽泣有多害怕。什么噩梦能把人魇成这样?
奚云初呆呆看着眼前着急的男人,眼底蓄满的泪花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确实是凌逸寒没错。
再一转头,还是白天、午后,全都是他睡前的模样。
原来是梦,不是真的……
他眼珠再度转回到凌逸寒身上,嘴巴一扁,眼泪又落下来。
太好了,幸好是梦。
“哎,乖宝怎么又哭了?没事了哈,别怕。”
凌逸寒拿纸轻轻为他擦去眼泪,又在委屈撅起的唇瓣上亲了好几下,哄道:“做了什么梦吓成这样?说出来听听,也好受些。”
凌逸寒准备好一箩筐安慰的话,就等着奚云初讲述噩梦。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男朋友一听他这话,眼泪又续上了,还很凶地推开他,拉上被子将自己一裹面朝里侧,只留个后脑勺和一句无端莫名的指控给他。
“出轨渣男!起开!”
作者有话说:
幸好01寒的命运在我手中,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变心。
第三十一章 两天一次科学的合理的
凌逸寒当场懵住。
出轨?渣男?怎么一觉醒来多了这么多他听不懂的罪行?
“宝贝是做噩梦吓到了吗?”凌逸寒温声询问,尽力安抚奚云初激动不安的情绪。
“别怕别怕,梦都是假的,老公在这呢。”
他又亲又劝,释放无限温柔与耐心。好一会儿,奚云初拉过被子盖住半张脸,只露出朦胧的一双泪眼,委屈地看着他,声音闷闷的:“凌逸寒,你知道你有多过分吗?”
凌逸寒:“啊?”
“你夜不归宿,你出轨劈腿,你和别的男人做爱,你身上都是他恶心的味道!”奚云初一提起梦境,眼睛倏地更红了,恨恨地瞪向眼前这个在梦里折辱他的“渣男”。
“你和我在一起几年,厌了,烦了,逼我分手。你说你喜欢年轻、嫩的,带劲儿会玩,不像我……”
奚云初咬紧唇,羞怒的话令人难以启齿,眼底又迅速蓄起泪花。
“年纪大了,松得都夹不住……”
他闭上眼扭过头,伤心哭诉,泪水从眼角滑落,没进枕头里洇湿一小块。
凌逸寒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消化完这庞大的信息量,忙不迭凑上前又是赌咒发誓又是好言安慰道:“乖宝,乖宝别哭,这都是梦哈,都是假的,特么的打死我我也干不出这些事啊!我只喜欢你,只爱你一个人,只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都嫌短,怎么可能和你分手!”
奚云初还沉浸在逼真梦境的悲伤中,对他的甜言蜜语毫不领情,生气地推开他:“说得好听!过个几年你就变心了,谁知道这个梦是不是预言?”
这话就是在纯粹无理取闹了,可奚云初发自内心的恐慌和害怕。他深知,凭凌逸寒的内外在条件,只要愿意,在这个圈子勾勾手指就能招来一群人心甘情愿跟在后面舔。
而他,比凌逸寒大三岁,脾气也不好,敏感多疑,很多时候都是凌逸寒在迁就他。他改不掉,时间长了,未来的某一天凌逸寒肯定会很烦他吧……
“宝贝儿,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凌逸寒被这一番莫须有的罪名气笑,气得牙根都痒痒,伸手扯过被子便挤了进去,压到奚云初身上,低头吻上喋喋不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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