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随着老鼠的腥臭味挥发,鼻子似乎更加敏感,每一丝恶臭都借由空气覆在暴露在外的肢体上,恶心得他恨不得立刻将老鼠尸体挫骨扬灰。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祁末满把他能想到词都骂了个遍,最后打起力气推开房门,撑着身子几个跨步瘫倒到床上。
他逼迫自己闭上眼,但随着时间推移,嗓子越发干燥,急需某种液体滋润,他坐起身到厨房,用陶瓷杯喝了两杯水,谁料这种燥意不仅没削减,反而愈演愈烈,同时身体也变的极度敏感,渴望……
祁末满没有经验,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影视剧,第一反应就是谁给他下了春/药,向下一看,却并不是欲/望。
这种异常难以忽略,且因为房间空旷、五感敏锐而逐渐放大。
他不得不把从今天早晨到晚上发生的所有在脑中全部回想一遍,首先可以排除那群人,那群人要是有那种能力他早就玩完了,那会是谁对他做了手脚。
有赖于他记性还算不错,祁末满一一排除很快锁定了目标,那个穿着衬衫黑裤的男人。
他记得,他人站在楼下,眼睛轮廓锋利,抬眼上挑时冷淡又无情,与他对视时,有着和他位置一样的伤口。
所以,是他……
细节逐渐扩大。
那人脸上冒着血珠的划痕逐渐具体,撑在床上的身子也越来越敏感、发热……到最后没忍住发出一声喟叹。
祁末满耳朵瞬间烧得通红:“该死的,他对我做了什么!”
第66章
月上西头, 云层散去,清清凉凉照进室内,窗外树影轻轻晃动,投落于床单又慢慢下压, 越扩越大。
风声响起。
睡梦中的程非悸耳朵一动,凌厉的眼瞬间睁开,他保持着身体不动的姿势手伸进枕下,时刻做好准备。
【叮! 】
【男主祁末满距离两米。 】
程非悸手部动作瞬间僵住,一点点从枕下挪至床侧,轻轻一按,摸出一厚度不足一毫的薄片贴在耳后,而后控制着呼吸节奏,静待着。
十秒过后,咔哒一声,窗户自内而外打开。
夜里黑漆漆什么都看不清,程非悸也不敢睁眼,只听见祁末满动作轻盈地翻窗进来,带起衣料摩擦声。
闭眼时光线的明暗变化感受得更清晰, 似乎是有一道黑影落在床边。
祁末满的脚步跟猫一样轻,呼吸却沉重压抑粗喘着,像是临时来了场三千米。
程非悸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保持着这个不动的僵硬姿势。
他以为家中是有某种祁末满需要的物件,谁料祁末满站在床边迟迟未离去,仗着他没醒双目从上到下放肆游览。
程非悸感觉自己好像被这不加掩饰的目光吃了一遍又一遍,骨头渣都不剩。
落在床上的黑影逐渐变大,呼吸和热意也越来越重,喷洒在鼻尖, 像是在朝他靠近。
藏在被子下的手趁祁末满没注意自然垂落至床头,就在程非悸以为祁末满是要暗中行刺时,脸上袭来一阵湿濡。
程非悸:“……”
程非悸他惊了。
舌尖抵在脸上的触感太过细腻柔软,微黏的唾液不偏不倚落在程非悸脸上伤口,湿润又带着温度,吮吸的动作伴随着轻微刺痛、麻意。
配合着动作,祁末满也由弯腰的动作改为趴在床头,原本粗重的呼吸竟然像是得到了什么满足,逐渐舒缓下来。
程非悸:“……”
他好像发现男主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程非悸尽全力稳住心神,任由祁末满摆布,边默默在心里和116交流:“这是怎么回事?”
116同样骇得厉害,整个球都升温变红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
说着说着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呜~】
虽然前两次宿主大大都和男主搞在一块了,但第一次是特殊情况,两人是发小,感情发生偏移情理之中,
第二回男主提前觉醒了自我意识也说得通,但……但这……这明明是宿主大大和男主的第一回见面啊!
【呜呜呜呜~】
程非悸觉得自己在带孩子:“你先别哭,说不上这其中有什么隐……”
隐情二字尚且没有说完,一剂药剂通过针管注射进静脉,程非悸瞬间陷入昏迷。
116:【! 】
黑夜漫长,是一道看不见的长廊,程非悸说不清走了多长时间,只听见有个亮着光的小团子一直在叽叽喳喳,吵得程非悸恨不得以头撞墙。
黑压压光线逐渐散去,程非悸转醒已是第二天的晌午。
旧得发黄的棚顶映入眼帘,悬挂的白炽灯晃动,像是下一秒就能坠落,四周也很空荡,除了装衣服的柜子没有多余摆件,显得整个房间整空荡又简单。
凭借身下的触感,程非悸意识到他躺在一张不算柔软的床上,并且……他动了动手腕,锁链叮呤咣咣的磕碰声响起。
程非悸放弃了。
【宿主大大,你终于醒了。 】
程非悸看向冒着大海颜色的116 :“怎么回事,我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给我说一遍。”
从116混乱颠倒的八百字小作文中,程非悸提取了两个关键信息。
一是祁末满确实绑架了他。
二是祁末满抽走了他两管血。
程非悸勾上两个问号,祁末满绑他的目的是什么,拿走他血的意义又在哪里?
这两个问题不是本人很难回答,不过祁末满既然只是绑架限制他行动,就证明他没有暂时性命之忧,或许另有用途。
程非悸无法确定这片区域是C城的哪一处,只能从墙壁的磨损痕迹判断出这是处极为老旧的小区,并且从正午到晚上都没有任何声音,所以,极有可能早已荒废。
C城这片程非悸还算熟悉,除了北面的治安松散三不管地带,眼下他不得不做最坏的准备。
手脚皆受到限制,程非悸在床上躺了一个下午,幸好在实验室的日子比这还枯燥,倒也不算难捱。
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外各种杂七杂八声乒乓响起。
程非悸调整好姿势,下一秒有人戴着一顶帽子推开了门。
那人推门动作急促,门都来不及合,一下子压倒在程非悸身上,帽子也在动作中掉落,露出蓬松黑发。
祁末满浑身燥热。
他带了两管血出门,一管找了权威机构,一管找了地下黑市,化验检测的结果都是合乎标准。
但那晚身子的饥渴难忍,以及犹如得了美酒佳肴后,身体每个细胞都打开的舒爽都在告诉他,这人的血一定有问题。
而且,他不过是才出门一下午,那种感觉就再度感来,甚至是因得到过而越加难以忍受,简直……简直就像是上瘾了一样。
该死!
祁末满在背后用枪指着程非悸,眼眶烧得通红,嗓音急促得不正常:“说话!你对我做了什么!”
被人用枪点头,程非悸也不慌,甚至还很悠闲,只凭祁末满方才那几下横冲直撞,便看得出来他对祁末满有用,而且他也很莫名其妙,这话应该由他来问吧。
程非悸举起手,合格扮演一位人质:“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要绑架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话音落下没等到回答,反而手指率先袭来一阵刺痛,是被人用匕首划了一刀。
程非悸反应不及时,祁末满已经扯过他手指抵在嘴唇,唇瓣轻启,舌尖抵着伤口急促吮吸,饥渴得似沙漠旅人终于觅得一汪清泉。
“嘭。”
身后,祁末满舒服得手无力一松,枪掉到一旁。
程非悸保持冷静在心里计数,大约是六秒,在指腹感到绵长酥麻时祁末满拿下,松开得缓慢,似乎是很不舍。
同时在祁末满起身间,程非悸也得以窥探到这人面容。
很出人意料,他前不久刚见过对方,正是昨日高墙上的少年,不过此时离得近,模糊的容貌看得更清楚了些。
与他开枪威胁动作的老辣狠厉完全不同,他长得很小,看样子也才十七八九,皮肤白,头发黑,长得很漂亮,就是脸颊不够圆,有点瘦,并且眼眶因急促带点红,瞧着倒有点不合时宜的可怜。
显而易见,他就是祁末满。
说实在的,和程非悸相信中的样子天差地别,他想过小说中时间线拉得长,祁末满年龄会小一些,但也是眉眼俊逸冷清,不可侵犯那款。
谁知现实中的祁末满长成这幅样子,怎么看怎么像高中生。
祁末满久久等不着回话,下巴绷成一条线,语气阴狠毒辣,仿若盘踞已久的毒蛇,终于逮到机会吐出信子给予致命一击:“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程非悸没把这威胁当回事,只觉得这本书男主人设有点不符合青少年价值观,同时视线落在祁末满嘴角没擦干的血迹,再稍微联想一下昨日的场景,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他没料到会这么巧,他没对试剂里的光素酶上瘾,碰巧沾染上他血液的祁末满反而上瘾了,看模样还是很敏感的那一挂。
经过培育的光素活性成分极低,成瘾性微乎其微,不然程非悸也不会如此嫌命大地拿自己做试验。
但知道归知道,且不提阻断药与光素酶一事均不能泄露,光祁末满的身份就决定了程非悸必须打太极。
程非悸看着祁末满,再一次面不改色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祁末满恢复正常,先前的渴求消失殆尽,开口时嗓音夹杂着对程非悸不知天高地厚的嘲笑:“你只需要知道你被绑架了,人和命都在我手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作为一名的人质理应做到这点,于是程非悸迟疑地点了头。
“行。”祁末满对程非悸的看清局势很满意:“接下来说说你那天对我做了什么。”
程非悸适时露出困惑迷茫:“什么意思?”
咬准字音,他盯着祁末满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在和我装?”
祁末满一双黑瞳牢牢锁定程非悸,眉心不悦地蹙起一道,铁了心地从程非悸脸上寻到一丝说谎痕迹,但很可惜程非悸真诚的过分。
在与程非悸从容不迫地回视了半分钟后,祁末满嘴角倏然勾起一个笑,眼角眉梢都挂上了愉悦色彩:“你不说也没关系,先卸下你只手指,等十根手指全卸下,该说的就都说了。”
程非悸:“……”
谢谢,他现在手已经开始痛了。
程非悸带着镣铐手一摊,手指明晃晃暴露在祁末满眼前:“你想让我说什么,我从睁眼起就在这,来龙去脉从头到尾就不清楚,我能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祁末满转着枪的动作停了停,又瞬间反应过来:“你别说你没猜到是怎么回事。”
程非悸很谨慎地斟酌字句,一字一句道:“我不能保证我猜的对。”
祁末满扯了扯嘴角:“你别说你没看出来,我对你的血上瘾。”
祁末满丝毫没有不能将把柄透露给别人的自觉,要么是对自己实力自信,要么是觉得对方不足为惧。
程非悸猜测现在应该是两者皆有,眉梢徐徐挑起一个惊讶弧度,眼睛左右看了圈镣铐最后绕回祁末满身上:“所以,这就是你绑架我的理由。”
“没错。”
祁末满断定是程非悸搞得鬼,也不再兜圈子,沾着血迹嘴巴一张一合,说着恶寒的话:“解药拿来,否则就杀了你,再把你血抽干。”
程非悸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聪明人都应该在查清前好好供着移动血包,而不是杀之取血:“我没有解药,而且我的血液很正常。”
他没有说谎,光素酶的致瘾行只能降低,不能根除,身为受试员更会定期检查,问题绝对不在他身上。
“你再说一遍。”
祁末满嗓音平静,跪坐在程非悸腹部,手握套筒后移,子弹上膛,俯身逼近,枪口抵住程非悸额心,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即为丧命。
程非悸知道祁末满在试探他,对方敢杀他,但不会杀他,既然如此再说一遍同样的话又如何。
他盯着祁末满黑亮执着的圆润瞳孔,一字一字沉声道:“我没有解药,更不清楚。。”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枪口抵在太阳穴,属于祁末满的气息逐渐逼近,危险诡秘,是瘴气弥漫的森林,潮湿又阴郁。
程非悸冷静地凝着他:“你可以杀我,但我的答案不会变。”
“而且,我也很希望我清楚你对我血液上瘾的原因是什么,或者是我有解药,被人绑架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祁末满一瞬不瞬盯着程非悸,手按在扳机。
程非悸闭上眼,安静地等待。
预料之中迫近死亡的血腥与剧痛没有袭来,祁末满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袖中匕首出其不意刺中床头木质护栏。
程非悸睁看眼,心脏跳动平稳得没有丝毫变化,他就知道祁末满是聪明人。
祁末满反手扣上掉到地上鸭舌帽,帽檐压得低,只能看清沾着点干涸血液的嘴角一张一合:“该死的苍蝇!”
“恶心的老鼠!”
祁末满越想越气不过,踹了脚木制床,床未动分毫,又是阵听不清的咒骂,嘭地一声甩上门。
程非悸:“……”
确保祁末满不会再突然出现后,程非悸带点不确定地询问116:“他……刚刚是在骂我?”
116也有点迟疑:【呃,应该是吧。 】
第67章
程非悸手脚带着镣铐,活动空间仅限于床上,哪里都去不了,这么干躺着实在无聊,程非悸叫116给他找了两部爱情片看,为以后助力HE积攒素材。
两部爱情片看完, 门开了。
祁末满换了件衣服, 连帽黑色卫衣, 牛仔裤,帽子扣在头戴, 黑压压的一道。
程非悸道:“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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