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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师兄被魔尊掳走后(玄幻灵异)——夏野堂

时间:2025-03-18 07:48:54  作者:夏野堂
  而他的拂衣师弟小脸苍白,忍着痛咬唇,说他“无事”。
  便如此刻一样。
  只昔日的雪绣白袍换作粗布黑衣,燕拂衣持一把柴刀,身后护着吓得面如菜色的村民,连日来好容易养出的一点儿血色又褪得干净,他抹去唇边的血,在肆虐而来的庞然魔物前,冷静抬头。
  “你现在连一点灵力都没有,连本命灵剑都唤不出来,”李浮誉干涩道,“怕是很难。”
  燕拂衣说:“无事。”
  他眼上覆盖着粗糙的布条,上面用稚拙的针脚绣着一朵小红花,是关小花拿到小木剑后,扭扭捏捏送出的回礼。
  燕拂衣站得笔直,他看不到,但能嗅到迎面而来腥臭的风,多年实战淬炼的直觉清晰地送来对手的信息:
  不过是一只炼气期的妖,因堕了魔,拥有比同类更庞大的身体和凶残血性。
  血云凌空,是妖魔出世的大凶之兆,连这样低等的妖魔都能穿破结界,来找凡人的麻烦,恐怕是魔渊的封印出了变故。
  若果真是魔尊出世,连修真界都要自顾不暇,何况脆弱的凡世。
  纷乱的声音在尖叫:
  “魔鬼……是魔鬼!我亲眼看见它吃人!”
  “救命,我不想死——”
  “呜呜呜,爹爹,娘亲,你们在哪……”
  村里到处飞舞着黏腻漆黑的粗壮触*手——是那妖物离体的分身,肆无忌惮地吞噬着血肉,以壮大本体。
  自听到第一声惨叫求救,燕拂衣左手牵着关小花,从关家开始,由那女孩儿颤着声音带路,走过一户户人家。
  左邻的大伯、右舍的阿婶,甚至还有太阳好的时候溜来蹭手的猫、隔着田埂就狂摇尾巴的狗……死里逃生的村民在燕拂衣身后越聚越多。
  燕拂衣虽蒙着眼,每一刀却都能精准斩断村中肆虐的妖物。
  直到最后他们闯到村口,山一般高的怪物横亘在去路上,张牙舞爪,对着挤成一团的人们张开血盆大口。
  燕拂衣握紧了柴刀。
  在他身后几丈远,关小花拉下阿婆捂住她眼睛的手,黑亮的眼珠睁得滚圆。
  和高大的妖兽相比,大哥哥的身影显得更瘦了,怪物的触手携卷腥风凌空劈落,看上去像能轻易把他抽断。
  可那身影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人群中炸开惊慌失措的尖叫,这沉默寡言的黑衣青年,可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黑影几乎就劈在燕拂衣头上,只听“唰”的一声,像草叶崩断的声音。
  燕拂衣极朴实无华地抬手,斩下一刀。
  他现在没有一点灵力,凭恃的只有积累多年的战斗经验,和一腔如有实质的剑意,手中柴刀虽不趁手,也总比没有的好。
  那一刀的动作,关小花见他习练过无数次,开始只能斩断草叶,不久便能劈开木柴,到今早,甚至能砍碎院子里的石头。
  现在,这一刀换来怪物一声凶戾的惨叫,和一捧喷洒开的乌血。
  李浮誉无声地“嘶”了一声。
  这一刀妙到毫颤,精准斩在妖兽防御中最薄弱处,是以巧破力,以凡人之躯,硬生生刺破了那妖护身的魔气。
  他跟在燕拂衣身边这么多年,却总还是会被他可怕的剑道天赋惊艳。
  怪物受了伤,漫天触角更疯狂地攻击上来,而在关小花眼里,大哥哥清瘦的身影几乎没有动过,就好像在她家院子里一样,冷静地斩下一刀,又是一刀。
  怪物的怒吼越来越疯狂,攻击却越来越虚弱,到后来,村民们也都看出是燕拂衣占了上风,微弱的希望开始在每个人脸上闪动。
  可小花看得出,大哥哥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身形一如既往地挺拔,眉眼锋利,脸上沾染着怪物的乌血,却衬得唇色都愈青。
  “阿婆,”小姑娘小声咬牙,“我好想帮帮他。”
  ……
  那妖兽终于轰然倒下时,人群中迸发出极热烈的欢呼。
  村民们拖家带口,把燕拂衣围在当中,死里逃生的喜悦席卷了每个人。
  有人在拼命道谢,有人急着想找到乱中失散的亲人,还有人竟又壮了胆,想返回村里找慌乱中没来得及带走的财物。
  每个人都在极力扯着嗓子说话。
  “这天色好吓人,不会塌下来吧?”
  “燕公子,我们接下来该咋办……那怪物那么可怕,你武功好生厉害,能、你能保护我们吗?”
  “我想回家……呜呜,娘亲,我不想被吃掉……”
  “得去漠襄城!漠襄城有青云观,观里的仙长一定会庇护我们!”
  那些声音像是水上的浮沫,飘忽难明,燕拂衣又感到一阵晕眩,用手里的柴刀支着地,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大哥哥,”关小花扯扯燕拂衣的袖子,“你歇歇吧。”
  “是啊,”李浮誉也急道,“你快歇歇吧。”
  他看燕拂衣的倦色掩都掩不住,以凡人之躯越级斩杀妖物,燕拂衣这么个身体状况,再这样过分透支,只会让他伤得越来越重。
  可那是那么说,眼下情势,哪有余裕歇息。
  村民们哄哄乱乱,扶老携幼,最终还是决定往漠襄城逃。
  漠襄是距离老塘村最近的,有修仙者庇护的城池——今天早上,老关夫妻俩载着一车石竹藤,便是去漠襄售卖,燕拂衣心下隐忧:他们早上出发,恐怕正在途中撞上妖魔出世,无人相护,怕是凶多吉少。
  此外,漠襄城也并非绝对安全,如今天下大乱,城能不能受得住,得看镇守的修士究竟有多少真才实学……
  他反握住关小花的手,却什么都没说。
  往漠襄城的路,燕拂衣带着老塘村的村民们,走了一天一夜。
  一路上当然不太平,这些凡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妖魔,昨日还安详太平的世界就像迎来了志怪故事里的末日,河流干涸,大地皲裂,甚至有赤红的巨鸟在长空尽头展翅,身影遮天蔽日。
  死亡就像紧追在身后的猎犬,但凡脚步稍缓,都仿佛能感到喷在后颈的嗅息,路上遇到的村庄处处是惨烈血腥景象,妖魔肆虐后只留下残肢断臂,鲜血将土地都浸成赤红。
  可燕拂衣单人独剑,竟也就护住了他们。
  开始的时候,每次路遇妖物、邪修,村民们总要心惊胆战,挤做一团,在那些超越他们认知的危险面前甚至拿不出睁眼的勇气,只瑟缩着引颈就戮。
  可那前些日子被从山中救下的黑衣公子,只沉默着护持在他们周围,一刀,又一刀,斑驳的柴刀卷了刃,再随手捡起锄头、火钎,乃至从对手那里抢来的剑。
  他几乎不说话,却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墙,除了他自己,没再让一个人受伤。
  天再亮时,时刻萦绕在鼻端的血腥气几乎就成了习惯,村民中的青壮年亦开始壮着胆子,捡些趁手的武器,自发组成一队,跟在燕拂衣身后警戒,扫除漏网之鱼。
  这么一路进入漠襄城时,又是深夜。
  众人早疲惫不堪,可行在城下,看到高大的城墙上触目惊心的战斗痕迹,仍不免惴惴不安。
  与他们想象的不一样,逃到漠襄城好像并非意味着高枕无忧。
  城墙到处是坍塌损毁的痕迹,已变作暗红的血迹喷溅到半城高,城中也随处可见哀哀惨叫的伤员,家家关门闭户,街头巷口还能看到未及收拾的、残损的断肢。
  曾给燕拂衣开药的赤脚大夫老青头探头看看那些模糊的血肉,面有菜色。
  “这些,是曾经中了毒的人。”
  小花的阿婆颤巍巍地说:“那青云观的仙长们,不是连死人都能救活吗,怎么会…”
  “得啦,他们自己都逃不活咯。”
  嘶哑破败的声音把他们吓了一跳,这才看到,墙角那一堆破布一样的东西,下面居然还盖着一个形销骨立的乞丐。
  有人壮着胆子反驳:“你说什么呢,谁不知道神仙刀枪不入,长生不老!”
  那乞丐没力气地笑笑,不说话了。
  负责接纳难民入城的兵丁把老塘村的人带到一大片空地,那里已经临时支起简易棚屋,附近村镇涌来的避难者乌央乌央涌着,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关小花抓着阿婆的手,看到大哥哥与管事的说了几句什么。
  她们被安排到还算干净的角落,关小花支棱着脖子,到处寻找大哥哥的身影。
  可她还没找到,就在骤然放松后涌来的浓烈倦意中睡着了。
  
 
第15章
  镇守在墨襄城的,是位凡人的王侯,姓虞,封号揽剑。
  燕拂衣被领进城主府时,这位年轻的揽剑侯正与人议事,声音低沉,不疾不徐。
  燕拂衣嗅到药和血混合的腥味,又听有人劝:“侯爷,您已几日没合眼了,这样身体怕是撑不住。”
  “我无妨,”那声音说,“这位是?”
  燕拂衣对着那个方向微微点头。
  虞长明的目光微微一凝,定在燕拂衣脸上。
  他甚至略有些失态地站了起来,燕拂衣察觉到有人靠近,稍稍一闪。
  燕拂衣一向不喜欢与陌生人身体接触,近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前所未有的孱弱,这毛病变得愈发严重起来,即使只是被靠近都会有些恶心。
  “抱歉,我……”
  他们竟然同时开口,燕拂衣一愣,听见那位凡人中的贵胄歉然道:“实在是见阁下似曾相识,本侯失态了。”
  虞长明这时才注意到燕拂衣面上蒙着的布条,眼中不由自主便流露出一丝惋惜,他已恢复了常态,只是,仍忍不住以探究的目光轻拂过黑衣青年的脸。
  面容像是与记忆中刻骨铭心的那道身影有些重合,可仔细看去,又会觉得气质迥然,分明无半分相似。
  罢了,大约又是执念之下产生的错觉。
  燕拂衣不知眼前人心中转过的念头,他安静地听着士兵把他介绍成一位武艺高强的少侠,只可惜——很显然,是人间的侠客,不具备修士那玄妙的灵气。
  虞长明热情道:“快请坐。”
  这应当是一个临时组建的战时议事厅,燕拂衣能嗅到还未散去的文墨与花香,那些隐约的味道几乎都被铁锈味覆盖了,不少人的喘息都粗重,想来大多受了伤。
  他听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墨襄城的境况。
  墨襄作为附近最大的城池,城防坚固,但也吸引了最大的火力:血云的天象只出现半日,却带来规模惊人的妖魔潮,那些嗜血堕魔的妖横行无忌,城外尸横遍野,城内也遍地哀鸿。
  还不止如此,血云影响的远不止妖兽,短短两日内,各地硝烟四起,人类内部亦开始征战不休,连王城都陷入战火。
  虞长明诚恳地说:“燕公子一己之力,能将一村之民安然护到此处,善莫大焉。”
  若是我法力还在,燕拂衣微微摇头,心想,便至少能解了墨襄之困。
  “哼,”一个清亮的少年声音低低道,“不就是运气好,连引气入体都不曾,想来是没碰上什么硬茬子。”
  他声音很低,若不是燕拂衣目不能视后,五感愈发灵敏,恐怕并听不到,也听不到虞长明同样压低的斥责:“锈涯,闭嘴!”
  燕拂衣也只当没听到。
  他根本不在意,只继续认真听着那些人讨论城防,与城内肆虐的妖毒。
  血云出世,恐怕是魔尊异动,凡界如此,修真界恐怕也并不轻松。
  墨襄城是青云观的辖地,如今派驻镇守的弟子已折了两个,门内驰援却迟迟未至,想来也陷入了困境。
  只是不知道,昆仑现在……
  【停!】李誉的声音突然间蹦出来,【又想他们作甚,记吃不记打,和你有什么关系!】
  燕拂衣:……
  他便试图将思绪抽离出来,可操心惯了的习性并非容易抗衡,那些熟悉的面孔在脑中挥之不去,即使不是燕庭霜、李清鹤……也总会出现戒律堂的易歌师弟,丹草堂的子绪师妹,藏书阁的……
  李誉听起来很郁闷:【就算非要操心吧,至少得先把伤养好】
  话是这么说,可他们都知道,眼下怕是并没多少养伤的时间。
  墨襄城经过几轮激战,只剩下几个为数不多的修士,揽剑侯虞长明算是其中境界最高的,也不过是刚刚筑基的修为,他的好友封锈涯来自青山观,年龄不大,辈分不小,是青山观主的关门小徒弟。
  除此之外,便大多是武艺高强的凡人,燕拂衣此时的水平都很算拔尖,为方便调度,作为主要战力被安排住在城主府。
  他心里惦记着老塘村的人,可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先尽快疗伤,帮忙守住城池为要。
  自有记忆起便习练过千百次的功法滞涩得几乎无法运转,燕拂衣坐在榻上,双手结印,眉心微蹙,漆黑的视野中又像有红光在闪。
  李浮誉紧张地关注着他的情况:【本命剑还是召唤不到吗?】
  燕拂衣默默摇头。
  他的额上又渗出细细的汗珠,四肢百骸都反射出一种令人晕眩欲呕的空落,明明能感觉得到环境中浮动的灵气,却一点都聚拢不到经脉中来。
  他如今比最废柴的五灵根都不如,根本没了灵根,失了剑骨,入不得仙门。
  况且,心中总存杂念,做不到灵台明澈。
  虽不愿想,早已成为习惯的二十多年却深深印刻在骨血里,像是深入血脉的毒,无时无刻不在凌迟血肉,连睡梦中都会一脚踩空,仿佛落入深不见底的冰渊。
  燕拂衣猛地捂住心口,那枚冰晶吊坠都不如他的体温寒冷,锋利的棱角却膈得掌心生疼。
  他试图借由疼痛维持清醒,然后像师兄曾经教过的那样,一遍遍背书似的重复:
  “不是我的错。”
  “有人爱我。”
  “他爱我。”
  恍惚之中,仿佛竟有另一道声音冥冥中响起,与他自己的默念重合了。
  ……
  燕拂衣再醒来时,其实不太记得自己究竟是何时失去意识,他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靠在床上,整个人蜷缩得很紧密,这使得僵硬的躯体伸展开时,到处都酸痛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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