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万人嫌师兄被魔尊掳走后(玄幻灵异)——夏野堂

时间:2025-03-18 07:48:54  作者:夏野堂
  他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将谢陵阳的话联系上燕拂衣。
  可偏偏,一次都没有。
  “真可笑,”燕庭霜天真的笑容竟如恶魔一般,“就像李清鹤也从未想过,怎么可能是燕拂衣害死了李浮誉。他只是很开心,可以把兄长横死的愤怒,撒向一个不会反抗的人。”
  “从本质上讲,你们昆仑的人,全都一个样。”
  “别说了——”
  “陵阳真人与你们不同,那些不弃山的真人们,是真的在意天下苍生,所以他们此刻恨不得以血肉生命换取守夜人平安,即使身受重伤,也在延宕川中奔忙救人……看到了吗?还有数不清的不弃山弟子在冲阵,即使明知徒劳,即使明知后退就可以保命,他们也仍前赴后继地去魔尊面前送死,妄图再把人抢回来。”
  “而你,师尊,你与我这个筑基期的无名小卒在这里,掰扯对燕拂衣见死不救,究竟是谁的责任。”
  燕庭霜从未在他师尊面前,露出过这样的一面。
  他永远伪装得开朗恭顺,永远在上位者面前扮演成他们喜爱的样子。
  从最开始面对他们的母亲,及至到了昆仑,面对师尊与掌门。
  有时候,那些自诩聪明的人真的很傻,因为他们从来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
  比如说,燕然怎么会对一只来路不明的精怪心软,认为它会像承诺的那样,一生守护她的儿子,而赐予它骨血灵胎,让它重生为人呢?
  李安世怎么就确信,是因为更沉稳的哥哥贪玩,而引来的敌人害死了母亲呢?
  商卿月怎么就能相信,那株生长在极险之地的哭魂叶,真是他体弱多病的小弟子拿回来的呢?
  ……
  燕庭霜观察了许多年,学习了许多年,早已发现人这个物种,虚伪、贪婪,愚昧到荒谬。
  或许在他认识的人中,也只有燕拂衣是不同的。
  从成为燕然的“小儿子”开始,燕庭霜看到燕拂衣的第一眼,就觉得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像是月亮。
  他从前是只孱弱的小妖,没有美貌,也没有能力自保,在遍地天敌环伺的境地里,只有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不会伤害他,还会在夜里散发出美丽的、能疗愈伤痕的光。
  又干净又温柔的月亮,其实他好喜欢。
  只是,他学得太好,终究也变成了虚伪贪婪的人类,占尽月亮的光,便觉得那光理所当然。
  可现在,月亮沾了血色,好像,就要熄灭了。
  燕庭霜说:“那个任我们折辱毁誉都不会反抗的人,已经不在了啊。”
  “……你闭嘴!”
  商卿月绷断了最后一分自制,他恶狠狠地盯着片刻前还柔情蜜意的恋人,本命灵剑倏然出窍,剑锋直指燕庭霜的咽喉。
  然后他看到了一种又似陌生又似熟悉的,得逞的笑意。
  燕庭霜也盯着他,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了剑锋!
  鲜红的血喷涌而出,剑尊的灵剑何其锋利,几乎立刻就要削断青年的手指,大量鲜血将他手腕上那串翠珠都染得狰狞可怖,燕庭霜脸色一变,扑通跪下,露出极为惊惧哀凄之色。
  “师尊饶命,师尊饶命!我绝不会说漏嘴,也绝不敢向您寻仇的!”
  什……
  一道惊人的劲力从身后袭来,是尊者之阶的力道!
  商卿月方才心思巨震之下,竟都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接近,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回身反抗,那一掌生生落在他后心,将他整个人打飞起来,霸道的灵力冲入经脉脏腑,让他当场便喷出一口血来。
  他在尘土中翻滚了一下才能起身,勉力回头看去,便见燕庭霜被一位老者拉至身后。
  是万丈点星斋斋主,同尘道尊庄和光。
  老人身着缀满星辰的长袍,满面怒容,还欲再动手。
  “商卿月!你身为剑尊,为掩盖恶行,竟对门下弟子出手——你要不要脸!”
  燕庭霜虚弱地躲在同尘道尊身后,伸手怯怯地拉住他衣袖,满脸隐忍:“不……斋主,都是我不好,您别怪我师尊。”
  庄和光怒意更胜:“金霞说时我还不信,莫非真是你,害了守夜人!”
  商卿月:“……”
  他站起身,在荒谬的无措之中,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燕庭霜刻意露出那串手串,就是在提醒他……若他真那么在意昆仑声誉,是否要用掌门的万劫不复,来保住自己名声的清白。
  不知怎的,那一日在泽梧秘境时,燕拂衣低垂的睫毛,与苍白的脸,突然间浮现出来。
  当时,刚刚才经过艰难一战的青年似是已倦极,对是否被相信这件事全无所谓,面对弟弟的栽赃和师尊的责难,也只是似有若无地望着飞扬的风雪,咽下血腥,说道:
  “师尊要罚便罚吧。”
  商卿月总认为,清者自清,燕拂衣摆出那副样子,他便觉得他是故意给自己难堪。
  可如今被抛入相同的境地,他突然间发现,原来已被认定罪名时的辩驳有多苍白无力,当人们需要一只替罪羊时,谁又会在意羊的想法。
  ……
  商卿月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他竟会想起那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修真者的一生太过漫长了。尤其是晋升尊者之境后,连千年的时间也不过须臾一生,那些在从前会觉得激烈、重大、走也走不出的情绪,都会被时间慢慢拉扯成风中的柳絮,一吹就散。
  因此越是站在顶端的人,越是健忘,在这一刻之前,商卿月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竟连那一日,燕拂衣睫毛上的雪花都记得清楚。
  就像二十几年前,他看着被锁在扪心高台上的师妹,鬓发凌乱,浑身浴血,却目光凛然,鼻尖上挂着一颗混杂血色的汗珠。
  那画面鲜明又闪耀,在商卿月心里埋着,经年不得安生。
  商卿月少年入道,那时大师兄李安世已有几百的寿数,是修真界德高望重的一方巨擎,忙着代理掌门事务,与他相处不多。
  倒是小师妹燕然刚巧与他不差几岁,他们是一起长大的。
  商卿月已然无从得知——或不敢去想,他的一腔同门情谊是否有过变质的瞬间。
  但在听说师妹被一个邪恶的魔修掳走时,他怒火冲天,孤身一人挑了七处魔修据点,所过之处血海翻腾,问天剑以杀入道,一战成名。
  可再次见到师妹,她却是被门中长辈“捉”回来。
  她说她不是被威逼胁迫、强取豪夺。她是心甘情愿。
  昆仑道宗上一任掌门的关门弟子,逆徒燕然,愿在扪心台受九十九道雷刑,以赎道心不稳,令宗门蒙羞之罪。
  但她心甘情愿。
  商卿月惊诧于她的自甘堕落,严词斥责,以至亲自掌刑。
  他至今不能理解,令小师妹如此鬼迷心窍的情爱是为何物,值得她生生悖逆了师门自幼教诲,弃了百年修行。
  ……
  后来师兄将那两个怯生生的孩子带到剑峰上,商卿月一点都不想见。
  但他还是见了,不但见了,如今想起,那一日的情景,都好像仍在昨天。
  其实凡人说七岁看老,那时候看燕拂衣于燕庭霜,便已能隐约窥见后来的模样。
  那一对说是孪生的兄弟,长得一点不一样,性子也一点不一样。
  商卿月第一眼,便更喜欢燕庭霜。
  倒不是因为他长得更像燕然,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完全是。
  更是因为,燕庭霜具备所有正常小孩子的特性:会哭泣吵闹,忘性大,时常任谁哄上一两句,便会挂着泪珠,又甜甜地笑——那时的问天剑当然不会带孩子,但剑峰有许多人帮他操心,他便只是偶尔看见,觉得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有些好玩。
  但燕拂衣就不一样。
  那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可眼神沉静,进退有矩,一举一动都极年少老成。
  那种精雕细琢出来的懂事和优秀,让不少其他峰的长老都看着眼热,却一点都不像商卿月看着长大的师妹。
  他有时看着燕拂衣,会从那孩子身上不符合年龄的言行中,感到莫名的压力。
  他那种言行间魅惑人心的特质——商卿月想,大概就来源于身体里的另一半血脉,那让他师妹毁于一旦的魔鬼。
  这种偏见不是在日积月累中形成的,而来源于兄弟俩拜师的第一面。
  燕拂衣站得笔直,朝他行礼,而燕庭霜还很是羞怯,拉着哥哥的袖子,半个身子都藏在他后面。
  商卿月刚诛杀一只天魔,剑上还滴着血,对师兄不赞同的目光视而不见。
  他面无表情:“燕然呢?”
  李安世叹了口气。
  “她不在了,”李安世那时已接任掌门之位,“有人……洗劫了她隐居的山谷。”
  商卿月平平的目光便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她藏了许多年,连我都没找到,怎会平白被人发现?”
  他便看见燕庭霜双眼红通通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哥哥,放开了拽着他袖子的手。
  “哥哥不是……”小孩儿抽噎着说,“哥哥只是想吃娘做的梅花酥,他不是故意的。”
  商卿月看见,师兄往燕拂衣身上投去极为憎恶的一眼。
  他也注意到那个孩子,脸色苍白,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小小的燕拂衣凝视了燕庭霜一会儿,垂下眼睛去,没有说话。
  那个低垂眼睛的沉默模样,仿佛就代表了燕拂衣在商卿月心中的样子,从小到大,他仿佛见过许多次。
  以至于商卿月在很有一段时间之后,才第一次看清燕拂衣的眼睛。
  他那时有些惊诧,偏偏那双眼睛,在一张陌生的脸上,让他觉得该死的熟悉。
  那是什么时候?
  商卿月想着,非常惊讶于这些从前以为无用的画面,竟然还能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可因为太少想起,而像束之高阁的书本一般,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悄悄蒙上了尘,被岁月逐渐变得破旧、残损,最后哪一天,就可能会无声无息地化作一地碎片。
  商卿月在山巅的冷风中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
  那可能是他刚把两个弟子收入门下几个月时,偶有一天结束闭关,想起自己已成了人家的师尊,便想着去瞧瞧他们的修行。
  燕庭霜就在两人的小院里,低头琢磨着桌上的什么东西,商卿月走过去,见他在研究自己月前给的剑谱。
  他有些欣慰,早先听说这孩子体弱多病,还以为仍在修养,可如今看来,虽然功课落下些,却勤能补拙,算是可塑之才。
  商卿月点拨了燕庭霜几句,却没看见燕拂衣,问燕庭霜也支支吾吾的,最后吓得眼中都含了泪,只敢很小声地告诉他,哥哥在后山。
  然后更小声地求情,说哥哥不是躲懒,是掌门传唤。
  商卿月焉能不知,李安世常年居于主峰,事务繁忙,哪来的闲情逸致,叫他剑峰的徒儿,还躲去后山?
  他对这花招心里存了不耐烦,冷着脸到后山去,果然碰到了行色匆匆的燕拂衣。
  燕拂衣与几个月前第一次见时比,好似更瘦削了些,猛然看见他时似是吓了一跳,眼中却骤然焕发出一点光彩。
  商卿月拧着眉,见他身上染了尘土,挂着细小的枝叶,一看就是在山中胡混了半日。
  他张口斥责燕拂衣懈怠修行,那孩子愣了一下,似是有些害怕地朝后看了一眼,试图解释。
  可商卿月没有耐心听他狡辩,让他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别一天天净想出些立不住的借口,竟还敢拉出掌门来为自己开脱。
  现在回想起来,是在那一日,他亲眼看着燕拂衣眼里的光,一点点黯了下去。
  可商卿月当时没有在意,或许是刻意忽略,不去看小燕拂衣袖口若隐若现的、带着青紫掐痕的手腕,也不去看他像是在仓皇躲避、一瘸一拐的脚步,在那时的他心里,这些都没有“大徒弟竟敢对自己的斥责提出质疑”重要。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竟会如此在意这个?
  商卿月感到寒冷,他明明应该早已经摒弃了凡人对于令人不愉的温度的感知,可那冷从心底一点一点蔓延上来,鲜明又刺骨,让他想要忽略都忽略不掉。
  燕庭霜诅咒般的声音像蛇一样缠上来。
  他说得对,作为曾经的恋人,燕庭霜那么了解他,知道他掩藏在清冷出尘的外表下卑劣的心思,知道他其实从不是个公正的人,他更在意自己的“面子”,对于名义上的弟子究竟遭遇了什么,他一点都不关心。
  更有甚者,连燕庭霜都没能挖掘出他心里最深处的冷漠。
  商卿月只是觉得厌烦,厌烦于这个弟子可能会带来的,他与掌门师兄之间的龃龉,他无意充当什么保护者,他只想躲在剑峰上,清清静静地、高高在上地,修他的剑。
  小燕拂衣的眼睛在那时与燕然师妹的重合了,那样清澈、坦然,却又写满了抗争和执拗的眼睛。
  那么讨厌。
  他这样的想法,一定通过脸色和话语表现出来,又被那个心思过于敏慧的弟子察觉了出来。
  小小的燕拂衣眼中求救的光熄灭了,他幅度很小地后退了一步,低头,拱手,道歉。
  在那之后,据商卿月偶尔听到,门中弟子们私下讨论时说,大师兄无论寒暑,即使伤重,也日日习剑苦修,从无一日间断。
  商卿月低头,看到自己的手。
  那双手惯于握剑,他以剑为尊号,不会认不出另一双将剑当做生命的手。
  连商卿月也不得不承认,燕拂衣着实是个天生的剑修。
  他修行的速度和天资都堪称恐怖,商卿月当年发现这一点时,未必没有生出一点隐秘的不适,而当觉察到这一点并非只有他能看出来时,不适便愈演愈烈,化作一种难以启齿的羞恼。
  他是见过燕拂衣使出全力时,不论修为高低,那种仅在剑道的领悟上看,便令人目眩神迷的剑法的。
  那时商卿月还未晋位剑尊,他与几个不相上下的合体大圆满的道友,都看见了那一幕。
  剑修大多都是恃才傲物,可那一日,几位成名已久的前辈都目露激赏,争先恐后地表达对燕拂衣的喜爱之情,纷纷请求商卿月将徒儿让给他们教几天,好能过几把“不论怎么谜语人徒弟都能领悟”的瘾。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