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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师兄被魔尊掳走后(玄幻灵异)——夏野堂

时间:2025-03-18 07:48:54  作者:夏野堂
  那些凡人脸上,带着没有杂质的感激和崇敬,他们激动地伸出手,想触碰到青年的哪怕一片袍角,他们乱七八糟地说着感谢的话,空气中弥漫着绝处逢生般的狂喜。
  在梦里,邹惑竟感到与有荣焉。
  他看到燕拂衣的脸——那不该出现在他记忆中的表情,不是清冷孤绝的,不是绝望麻木的,而是带着一点浅淡的腼腆,他微微低着头,像夜风里轻轻摇摆的晚莲。
  好喜欢。
  梦没有那么多记忆和逻辑,邹惑从本能里体会到纯然的欣喜,体会到自己心底的雀跃,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跳着脚大叫:
  好喜欢!
  但没有那么多人跟他分享就更好了。
  想把人带回家,藏起来,这样的表情,最好只有他一个人看见。
  ……
  邹惑突然被一股针刺般的剧烈疼痛击中了。
  他痛苦地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在天旋地转间一下子倒在地上——太痛了,像把这些日子断断续续的头痛都聚集在一起,轰然摧毁了他的脑海。
  有许多人手忙脚乱地跑过来,他知道是母亲派来暗中保护他的人,可没有能力去想更多,意识仿佛被坚固的东西凝住,动都动不了一下。
  邹惑又看到燕拂衣,他已经分不出是真实还是幻觉,他看到一身黑袍,苍白但还算精神的燕拂衣,竟带着一点吟吟的笑意,手指点住他的鼻尖。
  然后他又看到被他锁在笼子里的燕拂衣,手脚都被荆棘缠绕,好像已经布满裂纹的玉器。
  那双雾沉沉的眼睛里没有光,身上也无力,任由仇人摆布,连疼痛都不会表现出来,好像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邹惑突然恐慌得手脚冰凉,他好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拿着钻子,亲手往那块已经马上就要崩溃的玉璧上一下一下、用力地砸上去。
  而燕拂衣都不会反抗,他垂着头,站在一片荒芜的雪里,细碎的裂纹爬上温柔的眉梢眼角,吞噬掉月亮挣扎着放出的,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可他的眼睛里都没有仇恨,就好像……他已经原谅他,或根本不在乎了。
  ……原谅?
  邹惑带着激烈的荒谬感,又把这个跳进脑海的词捡出来,感到可笑。
  谁原谅谁?明明他才是苦主,他才是要报复的那个人——燕拂衣,他配原谅谁?
  “少主,少主!您怎么了?”
  “快,快去通知尊主——少主又犯病了!”
  “……”
  ……好像有人在呼唤他,声音舒朗,像夏日沁在冰水里的山茶花。
  “小花?”凉凉的手指又在抚摸他的鳞片,“不许赖床,该走啦。”
  是谁……到底是谁?
  这些记忆,究竟是怎么回事——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重要,为什么他会忘记,如果不重要,如今又何必要想起来!
  邹惑在一片大雪纷飞的黑暗中天旋地转,他感到自己似乎在不断向深渊中坠落,永远不知何时会在渊底摔得粉身碎骨。
  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燕拂衣,想起来时的情绪又总如此复杂,那种错位的拉扯感从始至终在折磨他,让他在“复仇”的过程中,似乎自己也受到了更多的折磨。
  ……既然如此,要不就,算了吧。
  或许就,就像商卿月求他的那样,可以放下一些仇恨,就像是放过自己。
  仔细想想,燕拂衣好像也已经足够惨了,而他现在毕竟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身份,已经渡过了最苦难的过去,一切都过去了,未来可以是更好的样子。
  他可以不再时时想着要报复,不在烧灼着燕拂衣的那些烈火上,再浇一勺油。
  这样已经很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燕拂衣肯真心地向他道歉,他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他,甚至也不需要燕拂衣真的做他的妖奴……那种用契约生生折断一个人傲骨的感觉,邹惑自己也并不喜欢。
  他只是有点想再见那个人一面,试试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那种令人心安的清香,他只是想好好睡上哪怕一觉,就像、就像……什么时候一样?
  如果需要的话——邹惑自己都有些惊异于自己的宽容了——他想,他甚至可以给燕拂衣提供一个庇护所,毕竟燕拂衣已经无处可去,而他们的命运看起来如此牵扯不清,他可以大度地收容他,让他远离那些比自己更恨他的人。
  刚才怎么没有问问剑尊,他这个状态时都还在挂心的,被逐出师门的大徒弟在哪儿呢?
  以他从墨襄逃走时的那个状态,他又……能去哪儿呢?
  他突然想起商卿月方才的样子,想起他一脸仿佛是天都塌了,就好像有什么至为重要的失去,再也没有机会挽回。
  邹惑腾地从床上跳起来,把围在床边的妖属和巫医都吓了一跳。
  他们的少主就好像是终于疯了,紫色的双目射出妖异的赤红,在一片混乱中随手掐住一个人的脖子,混乱而大声地嘶吼。
  那可怜的巫医被掐得双目翻白,其他妖试图掰开邹惑的手,可他的手就像钢铁浇筑一般僵硬。
  他们一开始都听不清少主在胡乱吼些什么,过一会儿才隐约听出他在大喊着:“找!”
  “去找他!”
  “少主您说谁?”美丽的蝶妖声音颤抖,小心翼翼地轻拍邹惑的后背,“您要……找谁?”
  邹惑一掀被子跳下了床。
  “去给我找燕拂衣。”
  他的声音终于稍稍稳定,气息却更乱,眼中布满了深红的血丝,简直像是走火入魔。
  邹惑放开了那名可怜的巫医,厉声下令:“找到他,把他抓来给我——现在,马上,全都滚去给我找!”
  
 
第45章
  外面下着雪, 可阳光和暖,木窗被用精致的叉竿撑开了,清透温暖的光便从外面一直照进来。
  同时伸进窗子的, 甚至还有一枝盛开的梅花。
  于是空气中便自带了淡淡的冷香, 随略苦的药味一同氤氲在雅致的卧房里。
  卧房中央, 是一架垂着厚厚帷幕的大床,层层烟锦云纱将里头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床头的一角掀开了透气。
  借着那点阳光,可以隐隐约约看到, 那一重重华贵的布料堆叠之中, 躺着一个人。
  因为光线暗, 又因为帐幔太多而华美,或许也是因为那人实在太瘦, 他简直像是被藏在里面, 像一枝被掩在厚厚雪下的梅花,如果不注意,根本找不到。
  相钧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手里端着药碗, 里头浅浅盛着外头千金难求的汤药, 却被随手搁在桌上,他轻轻掀开帷幔一角,在床边坐了下来。
  燕拂衣安静地躺着, 如果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从这具身体上, 简直感觉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
  相钧叹了口气,握住了一截露出被子的冰凉的腕骨,细细查探一番, 又给他藏回被子里。
  “你怎么还不醒?”他伏趴下去,用双手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双目紧闭的青年,“是不是因为这些年,实在是太累了?”
  对方当然没有回应。
  相钧没有不耐烦,他像看不腻似的,一点点用目光描画着,那张曾在心底描过千百次的面孔,属实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这人就这样躺在自己面前,看上去毫无防备,也并不仇恨冰冷,他只是那样躺着,就像十几年前破庙里的夜晚,他偷偷睁眼时,看到的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如今在这里,终于没有另一个碍眼的拖油瓶了。
  “拂衣哥哥。”
  相钧单是叫出这几个字,心里都会觉得很熨帖,他趁着燕拂衣还没有醒,擅自做主,便一直这样叫了很多次,虽然燕拂衣没有回答,也没有像记忆里那样弯着眼睛对他笑,但单只是这样,仿佛就已经令他满足了。
  “拂衣哥哥,”相钧用询问的语气,“该喝药了。”
  “你不起来自己喝的话,我来喂你好不好?”
  燕拂衣依然一动不动。
  相钧就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端起来那碗药。
  “你既然不反对,那我就要动手咯?”
  他早就等着这一刻,自己饮了一口药,含在嘴里,想用空闲的手臂把人从被子里捞起来。
  那无声无息的人身上,突然间闪过一道银光。
  相钧毫无防备,待他眼角注意到不对时,银光已经弹在他身上——力道并不大,基本不能算是攻击的水平,但也足以让他的动作变了型,口中的药也在仓促间咽下去,被呛得连连咳嗽。
  相钧:“……”
  “喂,搞搞清楚,我是在救你家主人诶。”
  一枚小小的细剑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面对强大的魔族少主一点都不露怯,气势汹汹地在燕拂衣胸口上方的位置盘旋,摆出一副守护的姿态。
  相钧跟那剑大眼瞪小眼,最后竟然也就不坚持,放弃地把剩余的药又放在一边。
  “傻剑,”他小声嘀咕,“那你来想办法啊。这药很贵呢,浪费的这些,今后都把你熔了来赔。”
  他嘴上这样说着轻松,心中也不免有一点忧虑。
  自从他将燕拂衣带回飞鹤阁,找魔族最好的医修治好他胸口的剑伤,可这人就一直像如今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好像一只没有灵魂的玩偶。
  燕拂衣始终没有张开过眼睛。
  这样不行。
  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他至少得让燕拂衣醒来,对他做出些反应,这才能在父尊面前有交待,好把他留下来。
  再怎么说,也不能眼看着燕拂衣去无相宫……
  其实,相钧都没有想到,从延宕川回来之后,他能这么顺利地把燕拂衣讨要在身边。
  魔尊对他的态度,一直以来倒可以说是宠爱。但他虽没有明说,可亲往延宕川,最大的目的,无疑是捉拿他口中的“守夜人”。
  相钧有种预感,那人十有八九,就是燕拂衣。
  把人捉回来要做什么,魔尊却没有透露。
  相钧将药碗搁在床头小几上,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脖子上的星月吊坠。
  ……除了要尽量保下燕拂衣之外,他更得小心,若是让魔尊察觉出,他并非这东西真正的主人,恐怕他的下场,比燕拂衣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恐怕到时候,能有最卑微的鬼奴的待遇,都是奢求。
  “拂衣哥哥,”相钧轻声说,“我可真是为你,冒了好大的风险。”
  “你醒来以后,得记得要报答我。”
  有人在外头轻轻敲响了寝殿的门。
  “殿下,”来人声音妖娆,婉转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意,“尊上请您到无相宫议事。”
  相钧脸上尚算柔软的神情在一瞬间消失了,他顿了顿,随即像个被设定好程式的人偶一样,面无表情地准备了一会儿,意态风流的脸上生生捏出一个合适的表情。
  那是他这些年摸索出来的,与魔尊相处时,最合他心意的表情。
  或许,也是他在珍贵的留影石中偶然见过,属于“他娘”的表情。
  相钧细致地整理好衣摆,推开房门。
  “没有我的允许,”他一边走出去,一边状似随意的吩咐,“别让人来打扰他。”
  等在门外的魅魔微微一笑,娇柔道:“遵命,殿下。”
  门又关上了。
  室内重新恢复到安然的寂静,手指大小的吾往闪着微弱的银光,在燕拂衣身前虎视眈眈地警戒了一会儿,终于落下来,眷恋地躺在他胸口上,剑柄很亲昵地蹭了蹭。
  然后,就被两根半透明的手指捏住了。
  吾往很委屈地闪了闪光,那人却不为所动,将两指一搓,把小剑搓成一蓬细细的银砂,银砂绕着圈流转了一会儿,化作一枚朴素的戒指,乖乖套上他的手指。
  从修长有力的手指向上看去,首先入眼的,是一截用料上乘的衣袖,上面镌刻满高深莫测的繁复符文,即使是万丈点星斋的庄和光在这里,也要为其稀有和珍贵而咋舌。
  再往上,则是宽阔的肩膀和胸膛、描画着奇怪封印的喉咙,以及一张威严俊美的面孔。
  若燕拂衣此刻醒着,定然会觉得这张面孔有些微妙的熟悉。
  可被燕庭霜毁脉抽骨的那天晚上,这人出现时,他几乎已经完全丧失意识;而从漠襄的天魔幻境出来,拿回吾往时,梦中人的脸也被薄雾遮住大半,只能勉强看见抿直的、仿佛在生气的唇角。
  所以一时半会儿,他恐怕也认不出来的。
  李浮誉很轻地叹了口气。
  他是魂魄状态,漂浮在空气里,想以怎么样的姿势接触那个人都可以。
  但他也只是规规矩矩地,在一边半跪下,隔空点了点燕拂衣的鼻尖。
  半透明的手指点过去,竟没像之前许多次一样穿过,而传来了实实在在的触感。
  李浮誉一愣。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眼睁睁看着那紧闭许久的睫羽微微一颤,竟掀开了眼帘。
  燕拂衣望着他,那双曾装满星辰的眼眸黯淡无光,李浮誉只是浅浅接触到,便已经心中重重一颤,他呆愣在那里,一时都忘记了掩去自己的身影。
  罢了。
  反正天道也会抹消所有小月亮能认出他的痕迹,此前也有过几次这样的四目相对,拂衣应当都是……看不到的。
  不过就是他自己要受些惩罚,吃些苦头,其实没什么所谓。
  借着这机会,李浮誉倒不着急了,他几乎有点贪婪地与燕拂衣对视着,他们已经许久未有过这样“亲近”的时候,哪怕相隔在不同的维度,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得见。
  可今天第二次,完全超出预知的意外发生了。
  燕拂衣开始还没什么反应,身心接连遭受重创,他此时思维都总是慢些,便如此前与那些人说话,总是要有点费力的,才能理解他们话中的意思,又要过一会儿,才能想起怎么保护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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