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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师兄被魔尊掳走后(玄幻灵异)——夏野堂

时间:2025-03-18 07:48:54  作者:夏野堂
  李清鹤垂下眼睛,握紧那枚珠子,看也不再看尖叫着的萧风一眼,转身就走。
  
 
第53章
  燕拂衣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在梦里, 他似乎进入了某种很玄妙的状态——就好像他是天地间的一粒微尘,是在自由自在的风里,无足轻重飘飞的羽絮。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儿去。
  他就只是走着, 走在一条没有生命、也没有时间流逝的路上, 那路一时窄,一时又很宽,但始终寂静无声,四面八方都透着虚幻一般的光。
  燕拂衣突然感觉有些害怕。
  他自己心里知道的, 他的胆子其实并不是那么大, 在很小的时候, 母亲还在的时候,每晚入睡之前, 他都要偷偷牵着一点母亲散发清香的发梢, 窝在又软又暖的小床上,微弱的烛光透过假装闭紧的眼皮,被衬得更加橙黄。
  母亲每晚都会轻轻拍打他的背,或者用好听的声音给他讲故事, 那些故事里, 好人都会有很美好的结局,一切都在阳光下,被映照得那么鲜艳, 那么柔软。
  好喜欢那种看起来就暖绒绒的光啊。
  可是后来,很短的几年记忆过后, 那些让人心安的画面和声音,就都不见了。
  那之后,燕拂衣就好像慢慢习惯被抛在空无一人的地方, 用本能护着身后更弱小的弟弟,都忘了自己会害怕。
  燕庭霜之于他,就好像是生命中最无忧无虑的那段日子留下的,最后残留的余习,他宠着他,护着他,好像那样就能把那段不让他害怕的记忆留下。
  如果没有燕庭霜的话,那些如梦幻泡影般的画面,就好像再也没人能够证明,真的存在过。
  可是燕庭霜一点一点,拿着一根尖利的锥子,将那点镜花水月戳得粉碎。
  燕拂衣突然觉得有些恐慌。
  就像是被打碎的镜子,那些安详的日子突然间碎成一片一片,每一块碎面上,都只残留着一点吉光片羽的影子。
  他那么努力想要阻止美好的画面崩碎,像小时候偶尔撒娇赖床一样,明明已经醒了,明明瑰丽的梦境已经开始在清晨的阳光中褪去,却仍紧紧闭着眼睛,好像只要不承认,就能把那些不舍得失去的美好感受都留住。
  可他什么都留不住。
  ……
  铺天盖地的血色又蔓延满整个视野,燕拂衣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那血红的漩涡卷走。
  他发现,自己好像又悬浮在天上,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山谷里,一个稚嫩的孩子,紧紧拉着另外一个,埋头朝唯一的出口冲过去。
  寒冷的夜风吹乱了他们脸上的泪痕。
  ……不对,是“他”,不是“他们”。
  燕拂衣突然间震惊地意识到,他似乎头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到燕庭霜,那个总是藏在他身后、躲在他视野之外的孩子,在当时那样的场景里,总是大大的、似乎很柔软的眼中,没有流露出一点悲伤或是害怕。
  小小的燕庭霜被哥哥拉着,步履都跑不稳,但他脸上带着几乎是冷漠的平静,血和火光映在那双深黑的眸子里,没有带来哪怕是一点波动。
  小孩子粉嫩的唇角,甚至翘起一点令人遍体生寒的弧度,他的目光从周围的惨烈景象转移到哥哥的背影上,流露出志在必得的……燕拂衣本能不愿用这个词来形容,可确实是,阴狠的恶意。
  然后,那张面具似的脸动了动,就好像什么没有生命的东西,正一点点学习着属于人类的表情,每一根线条都经过严格的规划设计,然后被摆弄出符合场景的惊惶。
  燕拂衣看到,小燕庭霜还不太熟练地揉捏着自己恐惧,突然整个人扑在小燕拂衣背上,手指用力到划破皮肉。
  “哥哥!”他嘤嘤泣道,“哥哥要保护小霜……小霜好害怕啊……”
  小燕拂衣脸上出现一点吃痛的神情,但他忍住了,一边奋力奔跑,一边轻拍肩上的小手,喘息着安慰:“小霜不怕,不怕,抓紧哥哥,有哥哥在。”
  那小孩便呜呜地哭起来,更用力地四肢攀爬着另一个孩子,仿佛某种汲取生命的寄生物。
  他们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那片山谷,跑进一片无边的夜色里。
  燕拂衣停下来,轻轻打了个寒颤。
  他不想继续走下去了。
  这条没有尽头的路又冷、又孤独,他一时间分辨不出,来处是否真的有过足够支撑他的光,而去处又是否真的存在,能让他找到终结毁灭与寒冷的火焰。
  ……这不对。
  燕拂衣敲打自己的心,很认真地告诉那块僵冷的地方:他看到浮誉师兄了。
  不是幻觉的,不是在这五年中总不时出现的虚假安慰,他是真的看到了师兄——虽然长相与记忆中些许不同,可他就是能看到曾经熟悉的灵魂,还在喋喋不休地对他说什么话。
  那些话他其实没能听清一个字。
  或许是他也已经死了,但也或许……系统没有骗他,真的将师兄带了回来。
  可他又多少胆怯,不太好意思就去见师兄,他还没有完成他们修补结界的承诺,也没有……保护好自己。
  他受了不少伤的,虽然已经不很痛了,但师兄看到,有可能会难过。
  燕拂衣努力思索着这件事,好像又真的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那条没有尽头的路卷曲起来,变成一个透明的泡泡,将他困在当中。
  燕拂衣试探地碰碰半透明的曲壁,却没能轻易穿过去,那看似薄而脆弱的泡泡其实是厚厚的冰层,他是被关在冰河之中的鱼儿,只能隔着冰层看到天空,却怎么撞都无法穿透。
  怎么会这样呢?
  燕拂衣有些茫然,他蜷缩在那个厚重的泡泡里,头又剧烈地疼了起来。
  连思索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空了,燕拂衣忘了自己是怎么被关进这里的,他只记得一种失望而厌倦的情绪,却忘了那情绪是由何而来。
  他全身都很痛,尤其是心脏的位置,那块本该柔软的血肉似乎被什么生生刺穿了,希望的情绪和温暖的血都从洞里流出去,让一切本该鲜活的记忆都变成灰白色,让他什么都不愿想,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睡吧,拂衣。”
  是哪儿的声音在响?
  “好好睡一觉,我守着你呢,”那声音喃喃着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不,他还不能睡着。
  燕拂衣想着,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做,他要去修复仙魔结界,要想办法复活师兄,要护着门派里那些信任他的师弟师妹们,还要守护血肉脆弱的凡人百姓。
  那都是他分内之事,不能不做。
  可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有太强的诱惑力了,燕拂衣不自觉便想要听从,被那声音哄着,便真的想什么都不管,仅仅因为疲惫就睡过去。
  要不就睡一会儿吧。
  甜美的渴望充斥了整个胸腔,有人在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说一些朦胧的话,像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像是“我真为你骄傲”。
  即使是幻觉,真的可以这么美妙吗?
  管他呢,燕拂衣难得很任性地想,他在说,我已经做得很好了。
  所以现在,我当然可以放纵一点。
  有很灿烂的芍药花的色彩不知从哪里飘出来,丛丛簇簇地,挤满了泡泡之外,那些花儿飘在漫长的冰河里,将冷冷的水和天空都映衬得很暖。
  燕拂衣觉得,连那厚厚的泡泡都变薄了一点点。
  他把手贴在弯曲的冰层上,几朵硕大的花就浮在外面,跟他展开的手掌贴贴——不止是香气,连温度都很真实地传导过来,就好像真的有人包裹住了他的手。
  燕拂衣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整个人都贴过去。
  那么他就休息一会儿。
  就一会儿。
  那种浪漫的色彩不用一分钟就席卷了他的意识,他好像又回到一片安宁祥和的山谷,山谷中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旁边种满漂亮的花儿,路的尽头有间简谱而温馨的木屋。
  那些叫嚣着的伤口不再疼了,意识被花香包裹着,往木屋里藏去。
  他看到一个身着锦衣的英俊青年,一个天真浪漫的小丫头,一个笑容慈祥的老妇人。
  他就走过去,站在他们中间。
  小溪中有跃动的鱼儿,鳞片在灿烂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谷中树荫如盖,蝶舞纷飞,小鸟在枝头快乐地歌唱,连风中都带着甜蜜的暖意,有人揽着他的肩,在他耳边小声说话。
  燕拂衣低头笑起来,他不太听得清那个人的声音,却知道他在说什么话。
  他像风一样自由自在,像真正获得幸福的人那样,度过很好的一生。
  有人摸摸他的头。
  李浮誉小心地将那一只冰凉的手护在掌心里,他守在床边,用被子把那个刚才还在颤抖的人裹得很紧,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温柔地、有规律地拍打着他的肩膀。
  有时候忍不住,就也会摸摸他的头。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他很郑重很郑重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真为你骄傲。”
  他可以一直说,一直说。
  这样无论他的小月亮在什么时候醒来——甚至在梦中,都可以听到。
  
 
第54章
  相钧再一次满脸焦躁地带着幸讷离走进来时, 李浮誉仍然待在原地。
  他已经发现,自己如今虽不知道算是什么样的存在,但很奇异的, 如果他不想被人看见, 别人就看不见他。
  就如此刻, 即使相钧带着魔尊给予的护身魔器,旁边还有个尊者境界的幸讷离,可他们谁都没对他的存在有半点察觉。
  幸讷离掏出一盏明镜,将之悬浮在半空中, 镜子里射出的光芒笼罩住仍在昏迷中的燕拂衣。
  “怎么样, ”相钧迫不及待地问, “你不是说他的伤能治吗?怎么还醒不过来?”
  魔界医尊幸讷离,看上去是个喜着青衣的俊俏青年, 他仔细看了一会儿镜子里复杂的图像, 又俯身检查了一下燕拂衣的情况,才两手一摊。
  “外伤问题不大了,他只是在睡觉。”
  “……?”相钧满脸不信,“你当我没有见过人类睡觉吗?”
  幸讷离:“少尊, 我只会治病, 可不会治心——我只能向您保证,这位燕公子的身体机能是支持他清醒过来的,那么他没醒, 就只是因为自己不想醒。”
  相钧愣了愣。
  他走上前去,神情复杂地看着燕拂衣仍微微蹙起的眉头。
  幸讷离:“少尊?”
  “你走吧, ”相钧心烦意乱地摆摆手,“父尊若问起来——算了,随你怎么说。”
  幸讷离微笑起来, 颇吊儿郎当地行了个礼:“那属下告退了。”
  他便当真潇洒地转身离去,似乎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一样迫不及待,还轻轻关上了门。
  相钧又在他这几日总停留的位置上坐下来。
  ——如果他能看见李浮誉的话,就会发现自己差点坐在他身上。
  李浮誉弹起来,恨恨地瞪了脏东西一眼,护住燕拂衣的手。
  这家伙几日间总是过来,虽然每次来都会带些珍贵的灵丹妙药,但李浮誉并不承他的情——怀着什么阴谋诡计不说,每天都在借机动手动脚,这里摸摸那里动动,可恶得很。
  可恨他此时作为一个阿飘,只能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而更糟糕的是,对李浮誉来说,现出实体——指能碰到燕拂衣,也让燕拂衣睁眼就能看见他的状态,远比从前更消耗能量,他如今一天最多只能这样做五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便会陷入沉睡。
  剩下的时间,燕拂衣便没人看着,实在让人担心。
  可若要让他继续维持看不见摸不着的样子,他又不舍得。
  燕拂衣睡着,与这世界的联系本已经很浅,若再没有人搂他入怀,让他偶尔能在半梦半醒时看到熟悉的身影,李浮誉真的非常怕,那细若游丝的联系,便真的断了去。
  相钧坐在一边,也冒出同样的念头。
  燕拂衣为什么不愿醒,他不是没有一点头绪。
  作为魔族少主,燕拂衣又是魔尊那么在乎的角色,派去打听他过去的探子们效率很高,一波一波的资料不断地送来无相宫,相阳秋可能懒得看,便叫人都送去了飞鹤阁。
  相钧什么都知道了。
  不仅知道,他还亲自派了人,在魔尊安排的五蕴翡之外,要让那些人受到更多的折磨。
  但说到底,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便是将那些人全都杀了,切成碎末,再一把火烧成灰……过去的一切也都已经过去,燕拂衣受过的伤一点都不会少,知道那些人下场悲惨,他也未必有多高兴。
  相钧很清醒,他做那些事,不是为了燕拂衣,就只是为了他自己。
  是他自己怒火冲天,是他自己心有愧疚,是他自己想要报复,想要所有对不起燕拂衣的人,都不好过。
  但说到底,他自己也做过那样的事,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份子。
  相钧叹了口气,犹豫一下,将一直挂在显眼地方的星月吊坠,藏进了衣领里。
  上一次见面时,燕拂衣对这吊坠反应那么大,甚至——他现在确认了——为此震响了东皇钟。
  这东西对他很重要,实在不能还给燕拂衣,但至少在面对他的时候,可以不要让他看见。
  别让他再发现就好了,如同他对那些人的仇恨和报复,都可以悄悄进行,别让燕拂衣知道。
  他以后,最好只能想着自己。
  “快点醒过来啊,拂衣,”相钧在这段时间里得寸进尺,将称呼又省掉两个字,“以后我会保护你。”
  他想到什么,面上又现出几分犹疑的恐惧,可最后还是决定先不去想,挽起一点昏迷的人微凉的发丝,轻轻贴在自己脸上。
  “你会愿意待在我身边的吧?”
  “那些正道有什么好,不要再管他们了,其实父尊也并没想对你做什么,只想让你换种活法。”
  “不要跟他犟,好不好?其实只是需要服一点软,我们就可以快活地一起活着,这世道万千,又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快活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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