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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师兄被魔尊掳走后(玄幻灵异)——夏野堂

时间:2025-03-18 07:48:54  作者:夏野堂
  “你毁掉了我的耐心,那么就让我提前试一下,最后一个法子。”
  魔尊终于放开掐住燕拂衣脖子的手,黑红色的魔气凝聚成长长的锁链,死死锁住剑修的手腕、脚踝,将他整个人拉扯成完全被固定的形状,连一根手指都不能挪动。
  但那也实在不是什么新的招式,甚至没有把燕拂衣的注意力从正在思索的问题上移开。
  燕拂衣现在,已不大在意魔尊会怎么对付他,他自己都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能让自己害怕。
  他要……要完成任务,然后回家。
  “你以为,整整五十年,我仍什么都发现不了吗?”
  相阳秋绕道被他五花大绑的猎物身侧,冰凉的手指慢悠悠划过他的侧颈,尖长的指甲带出一串鲜艳的血珠。
  一个人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相阳秋的五指收拢,掐住青年尖削的下巴,狠狠将他的脸抬起来。
  “你以为,我所窥破的你的欲望和恐惧,都是笑话?”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或许你们,更愿意将那欲望,称为‘爱’。”
  虚无的黑暗之中,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的东西,轻轻波动了燕拂衣心底深处,那根凝静的弦。
  “你以为我没有发现,”相阳秋的声音像是在耳语,“你的身上,还带着另一个鬼鬼祟祟的魂魄。”
  就好像有白亮的光,突然刺穿了一整片黑沉的雾气。
  在燕拂衣真正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惊惧地睁大了眼睛。
  ——在魔尊面前他还从不曾如此失态,可身躯已经自动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在折磨中愈发沉缓的理智还未明白那话中的所有意思,本能的恐惧已在全身上下翻腾,让他胸中一阵滞闷的恶心。
  魔尊的手向外拉,像从剑修的心脏处,刺穿血肉,生生拉扯出来一点晶莹的亮色。
  不……
  他最重要的东西,他绝不能遗失的灵魂的支柱,他乏善可陈的生命当中,曾最重要的两个人。
  在被带到无相宫伊始,为了保留这最后属于自己的遗物,燕拂衣便在魔尊偶尔离开的时刻,亲手划开心口,将那小小的冰晶藏了进去。
  除了很偶尔很偶尔,他实在坚持不下去,实在需要汲取一点点温度,才会小心翼翼,将掌心贴在那个地方,珍而重之的碰一碰,借此再多咬牙坚持一点点时间。
  都不敢多碰。
  可相阳秋轻易便划破他最隐秘的伪装,让鲜血从被刺破的缺口如同泪一般淌下,轻而易举地取出他仅剩的珍宝,捏在青白的两根手指之间。
  燕拂衣竭力抬头,散乱的发丝拂过他颤抖的眼睛,嘴唇蠕动,竟终于带了一丝恳求。
  “不要……”
  相阳秋终有些畅快道:“你在求我。”
  魔尊自己都没想到,这会给他带来如此强烈的愉悦。
  他本是天地怨气所化,本该无血无肉,无悲无喜的万魔之首。
  可多年前,一次意外的魂魄离体,让他空荡荡的胸腔中,长出了一颗属于生灵的心。
  生灵的情绪对魔尊来说,是很陌生,又很……美妙的东西。
  他对那种感觉并不抗拒,也并不视之为软弱。正相反,拥有情绪之后,永生似乎才有其真实存在的意义,那个一直被视为理所当然,却从未思索过缘由的“飞升”,也才有了更明确的期许。
  在面对守夜人的时候,这种久违的感觉,竟又一次被激发出来。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相阳秋才有耐心,与那个年轻的剑修纠缠这许多年,他设立轮回幻境,将燕拂衣扔进去,看他在无数的轮回中挣扎、失败,又一次次从失败中站起来,继续奋不顾身地扑进火里。
  那让他很微妙地感觉到——“活着”。
  但求而不得的烦躁,也同样与日俱增。
  燕拂衣愈是坚定,愈是无法被摧毁,相阳秋心中积累的对于使他臣服的渴望,也便愈来愈深。
  他凭什么不臣服于本尊?
  他凭什么一次次被打碎,又还能一次次能把自己拼起来,究竟什么才能让他动容,究竟怎么做,才能得到那颗最坚固的、剔透的心?
  现在他知道了。
  “我最后问你一次,”相阳秋说,“小道君,要跟本尊——入魔吗?”
  燕拂衣与他对视,那双总是沉凝冷静的眼睛终于燃烧起来,相阳秋可以轻易透过漆黑的瞳孔,看到最里面布满裂纹的魂魄。
  现在那魂魄中,到处燃烧着极度的恐惧,甚至闪动出不容错辨的哀求。
  他在害怕。
  他第一次没能毫不犹豫,第一次颤抖着嘴唇,不敢轻易就说出拒绝。
  求我啊。
  相阳秋捏着那枚漂亮的冰晶,死盯着那双更漂亮的眼睛。
  向我——求饶啊。
  “说话。”相阳秋没注意到,他竟像一个低级的刑讯者,急躁地催促着濒临崩溃的囚徒。
  他强逼着与青年四目相对:“小道君,你怎么选?”
  相阳秋看到晶莹的水汽,看到那蒸腾的雾气终于凝聚成珠,温热的液体掉落在他的手背上,青年咬紧了唇,鲜红的血一滴滴从唇角落下。
  他全身都在颤抖,连灵魂都在祈求,却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最终被违逆的怒火,烧断了那根弦。
  魔尊暗红的眼眸骤然一冷,两指用力,很轻很轻地一搓。
  触手温凉的冰晶,在他指尖轻易化作了粉末。
  银色的霜尘就好像流沙泻落,带着很温柔的波动,化作一道缱绻的风,又化作两道极为微淡,眼看行将散去的灵魂。
  在那个瞬间,相阳秋暗红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他完全僵住了,就好像有人将他全身的血液凝结成冰,一股脑刺进那颗颜色灰败的心脏。
  他看到那张过于熟悉的脸,嗅到过于熟悉的灵力波动。
  可女人都没有看他一眼,只很温柔地试图擦去燕拂衣眼角连串的泪,带着最沉重的愧疚和心痛,在她愧对经年的骨肉眉心,落下最后一个吻。
  “宝贝,”她说,“娘一直都好为你骄傲。”
  
 
第81章
  如果说相阳秋漫长的生命当中, 还有哪一刻如此刻般绝望,到思绪都不能转动,一根手指都不能动弹。
  恐怕只有当年, 远隔仙魔结界, 看着那个女人, 就死在自己眼前。
  也或许,就连那时都不若此刻。
  一个人耗尽心血,汲汲营营以求的东西,在毫无征兆的时候猛然实现, 带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足以冲击到神经僵直的狂喜。
  而在下一秒, 一切梦想和希望便瞬间烟消云散。
  就比从未出现过, 都让人无法接受,心神巨震, 恨不得撕裂自己的骨头和血肉, 也烧成一捧无知无觉的灰烬。
  相阳秋自己都说不清楚,在经历过当年的事情之后,他一心想要成神的欲望里,有多少掺杂了私心, 有多大一部分是因为, 对虚空中是否能聚拢故人的魂魄,存了一丝侥幸。
  他竟不曾想过,燕然的最后一丝残魂, 曾离他那么近。
  ……当年他们,其实没能一起度过多少甜蜜浪漫的时光。
  自从燕然将他从濒死之际救起,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在逃命。
  相阳秋一开始伤重,还得燕然照顾他。少女是急性子, 时常飞出去好远,才想起来后面仍跟着不良于行的伤患。
  有时想起得晚了,身影就真会消失在相阳秋的视野里,他心里发慌,便也会不自觉示弱。
  青年拄着木杖,跌跌撞撞地走,会柔声请求:“燕然,你等等我。”
  急性子的女侠便又会从前方飞回来,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又小心避开他的伤。
  “怎么这么慢,”她没好气地数落,“追兵都要追上来啦。”
  相阳秋朝她笑,他知道自己生得好看,燕然也喜欢这种好看。
  “……所以我爹说,路边的野男人不要捡,”少女便打退一波追兵,又灰头土脸地抱怨,捶胸顿足,悔不当初,“谁叫我就这么色迷心窍了呀!”
  相阳秋垂着眼睛,去拨弄山洞里小小的火堆,他肩背挺直,似乎不为所动,却有一点红了耳朵。
  他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姑娘。
  因此不知如何回答时,便厚着脸皮,一声不吭,生怕有句什么话说错,便会把人气走,再也不回来。
  燕然静了一会儿,毫无预兆地跳到他面前来。
  他们一时间离得那样近,呼吸相闻,他都能看到她瞳孔里细碎的金色。
  相阳秋整个人绷得像要撑断的弦,他一动也不敢动,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燕然“噗嗤”一笑。
  “你脸好红啊。”女孩儿故意晃晃脸,相阳秋的瞳孔便不自觉随着她的影子晃动。
  “不逗你了,”燕然退开去,豪气干云,“放宽心,本女侠救人救到底,不会半路上把你扔掉的。”
  ……虽然是一起在腥风血雨里走过,可他们还是互相了解了很多事。
  相阳秋知道了,燕然竟是名门正派逍遥道宗掌门的女儿。可燕然又说,其实“她爹”根本没有成过婚,她身上还有半妖血统,父亲想瞒,其实根本瞒不住。
  相阳秋知道了,燕然有个很厉害的大师兄。可燕然又说,她不喜欢那个大家都交口称赞的家伙,如果以后再有小师弟小师妹,一定都要告诉他们离大师兄远远的。
  相阳秋知道了,燕然曾被一只很有灵性的白兔救过命。燕然又说,她从那小妖身上,能感受到极为亲近的气息,说不定……说不定,她素未谋面的娘也曾抱过那只兔子呢。
  ……都是这样乱七八糟,又天马行空的话。又到很后来很后来,相阳秋才知道,燕然竟然有了他的骨肉。
  那时他们已经被迫分离,只不过一方以为是生死永隔,另一方却被生生困于深渊樊笼,只偶尔能透过封印极小的裂隙,看到属于人间珍贵的浮光掠影。
  他发疯似的想要冲破封印,想要回到人间去,他明明答应过那个女孩,明明做出过承诺,会永远在她身边,永远保护她不经风雨。
  可她在风雨中飘摇,一生所有的苦难,偏偏都是他带来的。
  后来燕然终于死了,死在一个血色漫天的雪夜。
  那是一种相阳秋从未感受到过的——即使是千年之前与谢九观决战,被吾往一剑刺中心脏时都不能相比,他感到自己的灵魂都被撕裂,被生拉硬拽地拖出血肉之躯,又在油里浸过一遍,扔进火中去烤。
  他顺势燃烧了不止千年的修行,生生撕下半副魂魄,竟然真的得以侥幸从裂隙中逃出,扑进那片火光烈烈的山谷。
  燕然的最后一丝灵魂还未散,相阳秋很多年都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了她,竟能生生多撑住一炷香的时间,撑到他赶到,将半身修为全部倾入,指望着将最后一点残魂留在人间。
  只是,那种生化之力,对一只天生代表毁灭的魔来说,实在太过陌生了。
  相阳秋那么做了之后,撕裂到人间的半魂便被天火灼烧,烟消云散,他又被打回到永镇深渊的躯壳,重伤沉眠,多年未醒。
  那往后经年,相阳秋总是想起,又不敢触碰,他总想着当初会否是自己的幻觉,燕然的残魂是否真的有被保下,会不会已经逸散在虚空之中。又是否在他成神之后,还有最后的一点希望。
  九州之大,他派出去寻找蛛丝马迹的那些魔,没一个能找到她。
  最接近的一次,是封印刚破的时候,一只刚好在人间边陲小城的元婴天魔。
  那时消息已经传进无相宫,说似乎有尊上吩咐寻找的气息波动,那座小城名叫墨襄,气息就逸散在小城周围,还待再行探查。
  多年以来,真真假假的消息,相阳秋已经收到太多,他对那些消息很谨慎,即使大多虚假,也不会太过惩罚上报的魔,生怕探寻者战战兢兢,反而漏过了关键。
  可即使如此,在封印刚破,魔域就要打算大举进攻人间,而不弃山的老道士们还在不断捣乱的情况下,他终究还是疏忽了一点。
  那天魔再未传来第二条消息,以至于第一条消息也渐渐被遗忘,被归纳到成百上千,没有后续的虚假奏报中去。
  ……
  冰晶碎裂之后,被收拢在其中的两道魂魄,能够存在的时间很短。
  短到只来得及看清他们的面目,短到燕然说完一句话,李浮誉就没有时间再说了。
  他便只握住燕拂衣的手,将最珍贵的告别留给另一个人,然后在完全消散的瞬间,努力试图对他承诺:
  “我们会再见。”
  不知道燕拂衣有没有听到。
  最后的霜尘飘散殆尽,虚空之中,刚才存在过的两道魂魄,就好像是幻影。
  燕拂衣睁着眼,魂魄带来的最后一点闪光映在他瞳孔深处,像是深渊中挣扎的烛火,终究被溺死在一片黑暗里。
  他的嘴唇颤抖,连呼吸都忘了。
  “不……”
  这声音是从另一边传来,相阳秋好像从把他捆缚原地的千万根针里挣扎出来,踉跄地扑到刚才有人影存在过的地方,却抓了一个空。
  他疯狂地扫视整片虚空,双眼红地几乎要流出血来,青白的手指不住地颤抖,却仿佛连刚才冰晶碎在指尖的触感,都遥远得像是幻觉。
  “噗”的一声,无所不能的魔尊竟生生吐出一口血。
  他的腿发软,再也看不出那种强大到莫名的非人感,竟软到跪在地上,手腕都颤到支撑不起身体。
  相阳秋的手指痉挛着用力,不知想从哪儿再抠出逸散的霜尘,指甲都翻卷起来,露出狰狞的血肉。
  “不……”魔尊的声音几乎从未这样虚弱,“别走。”
  他慌乱地想向不知名的方向追去,却终究只能惶然地匍匐着请求:“燕然,燕然,你等等我。”
  这是魔域最深处,无相宫的主殿,连修为最顶尖的大护法都不敢在左近喧哗,本该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可相阳秋却听见有人在尖叫,听见哀嚎,听见不成调的语言,在他耳边变成某种尖锐的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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