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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要编制的关系(近代现代)——星渐层

时间:2025-03-22 08:02:49  作者:星渐层
  光是去年一年,因为祁钊的到来,p大生科院的企业捐赠就多了两个多亿。其中这两个多亿里还不包括成本超过千万的仪器设备,全是指名道姓捐赠给了祁钊的课题组实验室。
  了解到这一点后岑康宁就完全不会觉得自己这份工作受之有愧。
  祁钊给p大带来这么多,他的到来甚至让p大的生科专业平台都比从前高了一级。
  且不论科研上的贡献,只从经济效益上来讲,这样的人享受配偶安置待遇难道不应该吗?
  这件事哪怕放在全世界来看都十分合理。
  但何明博却因此而攻击祁钊。
  岑康宁深呼了一口气,手指深陷在掌心里,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是我的问题。”
  祁钊说:“不是你的问题。”
  岑康宁苦笑着:“这事儿钊哥你就别跟我争了,要不是我,何明博也不可能会接触到你。”
  他想,自己的确是软弱的太久了。
  以至于让何明博以为他是什么很好欺负的人。
  虽然岑康宁的确挺好欺负的,大多数的时候,惹了他就跟惹了一团棉花一样没什么区别。
  可这件事涉及到祁钊。
  那是完全不同的层面。
  —
  当天下午岑康宁就把何明博从微信黑名单里拉了出来,约他晚上在咖啡馆见面。
  三个多月没见。
  何明博比上回最后一次见面憔悴不少。
  人瘦了,脸上也少了许多自信。
  以前何明博走到哪里都是昂首挺胸的,仿佛可以将全世界都踩在脚下。事实上过往的二十多年也的确,因为985大学院长的父亲,何明博也确实走到哪里都可以将世界踩在脚下。
  然而变故出现在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的某个深夜,何明博在p大官网刷到一则人员公示消息。
  毕业后的那一个月里,何明博经常有事没事就刷新p大的官网,就好像他刷不到某个人,那个人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就没有过得很好一样。
  直到那天夜里。
  岑康宁的姓名赫然出现在眼前,让他全部的幻想幻灭。
  何明博死死地盯着文件里岑康宁三个字,正如此时此刻,坐在咖啡馆里,他死死盯着岑康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明明两人上回见面只在三个月前。
  为什么他会觉得陌生呢?
  岑康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你来了。”
  “你是专门来约我看笑话的吗?”
  何明博刻薄地开了口,随后将桌上的柠檬水端起来,一饮而尽:“恭喜你,看到了。”
  岑康宁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的情绪已经在中午的时候完全释放而出,愤怒也好,后悔也罢,此刻留给何明博本人的只有冷漠而已。
  “笑话不至于,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
  他说。
  何明博感到惊讶:“不好笑吗?又争又抢了半天,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连已有的东西都丢掉。我要是你,我可能要笑疯了。”
  岑康宁冷眼看他:“我懒得笑你。”
  “……”
  沉默了许久,何明博扯了扯嘴角:“这样啊,原来连笑都懒得笑。那你找我干什么?总不能是叙旧吧?”
  “何明博。”
  岑康宁忽然叫了何明博的大名。
  “大学四年,我好像是第一次这样叫你。”
  何明博不说话,只一味地盯着岑康宁的脸。
  但岑康宁其实没说错。
  作为宿舍公认的好脾气,岑康宁叫任何人都从来不叫大名。
  “三哥”“老大”“舍长”“轩轩”。
  对于316的舍友,岑康宁总有数不清的昵称。
  当然,对于何明博也是如此。
  一开始的时候,他叫他“四哥”,后来在何明博明确表示自己不喜欢当哥以后,叫他后两个字“明博。”
  再后来,两人关系有点僵硬。
  岑康宁不再叫“明博”了,也不叫“四哥”,大多数的时候他会什么也不叫,偶尔必须要叫的时候,他会跟其他舍友一样,叫老四。
  何明博默许了这个称呼。
  因为他实在不想让岑康宁叫自己大名。
  岑康宁也的确是从来没叫过,直到今天。
  “何明博。”
  他又叫了一声,颇为苦恼地说:“我知道也许是以前我的态度让你对我产生了一些误解,让你觉得我好像很好欺负,欺负我也不会有什么下场。”
  “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何明博愣了一下,微微皱起了眉心。
  岑康宁顿了顿,很冷静地接着道:“我的确是这种人。”
  “你逼我教你学游泳,我不敢直接打你一拳,因为觉得没必要把关系闹僵,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得罪你。”
  “你抢走我的保研导师,我更没有怎么样你。因为我知道我斗不过你,跟你斗的下场只有我身心俱疲,而你,何明博,哪怕你丢掉了保研资格,也大可以靠着家里去国外逍遥自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甚至你在校园墙里造谣我,污蔑我,我也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因为这件事处理起来很麻烦,我不确定你是否真的触及到了法律的底线,更掏不起律师费,在你身上耗不起时间。”
  “我承认,跟你相比,我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我就是这个世界最底层的一只老鼠。不会有人站在我这边,没有任何亲人可以帮我,哪怕是一口剩饭我都得自己去偷才行。”
  “可你知道吗?”
  岑康宁看着何明博的眼睛,缓慢却笃定地开口:
  “就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其实什么也不怕失去。”
  “……”
  “你还不了解老鼠走到绝路上是什么样吧?”
  岑康宁说。
  他的语气相当轻描淡写,像在说一桩最普通不过的八卦新闻消息:“没关系,我今天可以告诉你,免费的。”
  话音落下,他拿起手机,开始给何明博发送消息。
  一条条骇人听闻的新闻案件被逐个发送到何明博的微信,安静的咖啡厅里,何明博的手机放在桌子上,震动了许久都没停。
  “真的不要逼我,我有的真的很少很少。”
  岑康宁语气艰难地说。
  他当然不是没有脾气,也不是不会生气。有人轻轻松松一句话毁了他的一生,他怎么可能没想过报复回去?
  但岑康宁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太难。
  对方跟自己出生起就有着极大的差距,他见过这世上太多太多的不公平。就算是举报,诉讼,对何明博这种人来说,又能怎么样呢?
  哪怕把何明博的父亲也牵连在其中。
  可何家这么多年的积淀。
  且不说做不做得到,就算做到了,这需要付出多么大的精力?
  岑康宁在打工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个拾荒老人。
  老人年纪大了,每天顶着风吹日晒,在街道上捡瓶子。
  岑康宁见了后不忍心,经常把一些瓶子跟快递箱攒下来给他,老人每次都会说谢谢。
  岑康宁觉得奇怪,老人的普通话非常标准,完全没有口音。甚至他也识字,会使用奶茶店里的小程序。
  这样的老人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呢?
  直到一天,奶茶店的老板娘告诉他:“他啊,可怜人。本来是小学里的教师,工作体体面面,可惜脾气倔,非要跟校长对着干,告校长偷他荣誉。”
  “这种事情就让他偷嘛,毕竟人家是校长,他不,要告,要讨个公平。结果就是丢了工作不说,还闹得孩子都跟他决裂。”
  岑康宁大为震撼,问老板娘:“那他告赢了吗?”
  老板娘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赢了啊,校长赔了他三千块钱,在报纸上发了道歉。”
  岑康宁正要说赢了就好。
  老板娘却话锋一转:“可赢了又怎么样?打官司打了十多年,校长早就退休了,跟家人一起搬走国外过得逍遥自在,他呢?剩下什么?”
  那天下午岑康宁出了一身冷汗,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界上公平与尊严那么不值钱。
  只值三千块而已。
  后来有时候再见到那位老人,他会想,老人后悔吗?用自己的一生来换一句道歉,到底值不值得?
  岑康宁始终没得到答案。
  因为他不忍去问。
  后来又过了两年,他再路过那家奶茶店,跟老板娘聊天叙旧的时候,说起这位老人。
  “他呀,去年死啦。”
  岑康宁心头蓦地一紧,正要惋惜。
  老板娘道:“倒是一如既往地犟种,临走前把老校长也带走了。”
  “……”
  后来岑康宁又多方了解到这件事的内情,原来是校长回来探亲,酒局中提起这桩陈年旧事洋洋得意,交代自己曾经的属下“照顾照顾”老人的孩子。
  老人这辈子最对不起自己的孩子。
  为了告校长,耽误了孩子的童年跟教育。
  后来孩子也不愿意认他这个父亲。
  可校长毁了他一辈子不说,竟然还要对他的孩子下手。
  得知这件事以后,已经是孑然一身的老人那天喝了半瓶白酒,拿着一把水果刀上了校长的门……
  岑康宁其实从没觉得自己的尊严跟公正比好好活着更重要,何明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出手,岑康宁都可以选择忽略。
  反正他这样的人,从出生开始不是注定就要受委屈的吗?
  可祁钊不一样。
  祁钊不该受这种委屈。
  他的注意力应该只放在他感兴趣的领域,视线中是最新的实验数据;他的苦恼应该只是该怎么教给学生自己只要看一眼就会的问题。
  他的手是用来做实验,写论文,为人类未来做出贡献的。
  绝不是用来处理何明博对他莫须有的诬陷。
  一想到这里,岑康宁就觉得愤怒又生气。
  何明博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对祁钊也出手。
  “我既没有权势,也没有钱。”
  岑康宁坦诚地说:“但我可以跟你保证的是,如果你再出现在他的眼前,我绝对会跟这些人一样,做鬼也缠着你。”
  “……”
  何明博坐在原地震撼不已。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岑康宁,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岑康宁,你还是岑康宁吗?”
  岑康宁说:“我是。”
  一直是。
  何明博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许久后他心惊胆颤地开口:“你放心,我已经打算出国了,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又低下头,说:“岑康宁,我没想到你叫我出来会说这些。”
  岑康宁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心想,他其实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毕竟他怂了这么多年,早已成了习惯,有时甚至怀疑自己还有没有站起来的勇气。
  直到今天上午,当他意识到祁钊也许会因此受到伤害。
  他开始理解老人最后的决定。
  不是什么神龙拥有逆鳞,老鼠也有愤怒的权利。
  他只是想要对他好的人能够继续过着他应有的平静生活,不被打扰,仅此而已。
  ……
  聊天到此为止。
  两人相对再也无言。
  无论是岑康宁还是何明博都知道,今天便是两人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临走前,何明博忍不住问岑康宁:“毕业的那天,你说你一直是这样的人,只是不喜欢我而已。所以现在,你是喜欢他吗?”
  岑康宁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因为当时他正忙着回祁钊微信。
  祁教授再次提起了买车的问题,岑康宁对此事严正抗议:
  【不要,真的不要,我要车干什么?什么意思你,给我买了车以后不想给我当司机了是吧?”】
  作者有话说:
  宁宁:生气[愤怒]
 
 
第63章 
  钊哥:【没有这个意思。】
  咸鱼(学游泳中):【那不就得了,有免费司机,我还受那个累干嘛?(得意)(得意)】
  钊哥:【……好吧,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我去取消订单。】
  咸鱼:【快去快去!取消完记得来接我,我在这里——】
  钊哥:【1。】
  收到祁钊取消订单成功的截图以后,岑康宁总算满意地放在手机。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空无一人。
  何明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唯独只有桌上空空如也的柠檬水杯,彰显着这里曾有一个人来过。
  岑康宁看着那只透明的玻璃杯,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何明博最后的问题其实他听到了,只是不想回答罢了。经历过何明博上次的报复事件,岑康宁再也不敢乱把喜不喜欢这件事放在嘴边。
  况且他现在也已经想的非常明白。
  喜不喜欢的根本不重要。
  曾经说过喜欢他的何明博一直都在伤害他,而祁教授不喜欢他又怎样?还不是老老实实给他当司机?
  想到有人又要任劳任怨了,岑康宁方才收敛起来的笑意不受控制地再度出现。
  他唇角上扬,用手机拍了一张服务生刚端上来的柑橘拿铁,喝完后发了个朋友圈:
  “晚上坏,我还是更喜欢甜甜甜。”
  —
  周末的两天假期一晃而过。
  转眼就又到了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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