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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湛(近代现代)——紅桃九

时间:2025-03-22 08:14:54  作者:紅桃九
  理由是害怕中途反悔。
  这对新晋的订婚夫夫在16号宅邸大门前告别,依依不舍是真的,更多的是不安,尤其是钟商,一口一个“别忘记”。
  “荣湛,我妥协不是因为江院长给我上压力,而是为了你,我不能只顾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你的情况,”钟商语气难掩悲伤,喉咙里发出细微的颤抖,“如果跟我在起让你觉得痛苦,我愿意暂时放手,直到你肯接受一切,接受我。”
  荣湛抹去他眼角的湿润,“等我安顿下来,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钟商勉强维持嘴角的微笑:“嗯..”
  拥抱之后就是分别。
  荣湛也不确定他们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绿潮疗养院并不会限制人身自由,可是江院长作为他的主治医生,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能见钟商,他在钟商面前太容易产生幻觉。
  路上,车厢里异常沉寂。
  车子缓缓驶出梧桐别墅区,荣湛和江沅坐在后排,好长时间没说话。
  江沅看见荣湛总是抚摸手上的草编戒指,出于好奇和关心,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氛围:“荣博士,有什么喜事要宣布吗?”
  荣湛表情恍惚,好像刚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他闻声转头,笑容在脸上迅速铺开:“我订婚了。”
  利用几分钟的时间,荣湛把昨晚和今早的经历向江沅描述一遍,说话的时候他面带微笑,不停地摸着戒指。
  “恭喜,钟先生的思想工作果然难做,代价蛮大的。”江沅的视线在那玫简易的戒指上停留片刻,“既然是编辑的决定,你好像很快就接受这个消息了。”
  荣湛若有所思地点头:“是,我尝到了幸福和被关爱的滋味,在我以往的生活中,从不渴望得到这些。”
  “明白,”江沅理了理西装外套,“单身的荣博士是不会跟我聊这种话题,每次我们聚会谈得都是基因学。”
  “我什么时候能见钟商。”
  “不是刚刚才见过吗?”
  荣湛语塞,别开脸看向窗外,眼底浮现几缕愁云。
  江沅安慰他,带点调侃意味:“情况稳定以后,你们再小别胜新婚也不迟。”
  荣湛抬起手打量戒指,不自觉地弯起嘴角:“真是心灵手巧。”
  江沅听了笑笑不语,心想,荣博士还挺纯情呢。
  ...
  镶嵌在蔚蓝大海中的岛屿,宛若一颗翠绿的明珠。
  绿潮疗养院建在这里,占据了整个平原,说是疗养院,更像与世隔绝的度假胜地。
  每一位客户的住处都是独立住宅,相隔安全距离,让人联想到高档的别墅区,然而由博学多识的江院长亲自打造的天堂,用‘高档’两个字不足以形容,市区的环境根本比不上岛屿的美景。
  远处山峰云雾缭绕,近处海浪拍打礁石。
  是个人来了都会感到心旷神怡。
  荣湛挑选一套靠海的小平层入住,三室一厅的标准住宅,他一个人足够,若是有客来访也有多余的房间。
  他满意极了。
  屋子后面是密林,修出一条环山的小径,荣湛找到了晨跑路线,接着,他来到门前的花园和菜园,看着眼前的土地,他决定栽种一些有营养的蔬菜。
  他将举目所及的风景全部拍下来发给钟商,然后步行到海边,细腻的沙滩轻柔地延伸至碧蓝海水,他脱了鞋,一边走一边发视频。
  钟商两分钟后回复:[环境不错。]
  荣湛:[安心,这里很好。]
  钟商:[我知道。]
  荣湛快步走回住所,迫不及待向钟商展示房屋结构。
  最让他满意的是干净整洁的大厨房,足够他发挥才艺。
  “还记得建在半山腰的度假屋吗?就是上次我们留宿的地方,晚点我想去看看,山路应该是修好了,顺便向菜农讨点菜籽,如果可以,抱只公鸡回来也不错,我在开玩笑呢。”
  荣湛连续发送几条语音短信,并没有得到回复,心里涌起小小的失落。
  他知道钟商很忙,按照江沅给出的建议,他应该减少和钟商的联系。
  恰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咳嗽声。
  荣湛以为是护工,走出去一看,院子里多了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
  男人中等身高,外形偏瘦,年纪大概在三十五到四十之间,稀疏的灰色头发被海风吹得很有个性,最大的特点是鹰钩鼻子。
  “嗨!”男人热情地打招呼,一点也不见外。
  荣湛在患病之前就了解过绿潮中心居住的客人,深知能来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这是一个有钱也进不来的地方,必须具备点特殊‘技能’。
  例如眼前这位,荣湛认出对方是声名显赫的画家,他不止一次逛过画家的画展。
  “你好,”他冲人颔首,“我叫荣湛,今天刚搬进来。”
  “我知道你是谁,心理医生进了疯人院,可喜可贺啊!”画家边说边打量,表情丰富多变,一会儿笑得像纯真孩童,一会又变得老谋深算。
  荣湛认为自己来对地方了,特殊的人或事物总能吸引他,研究变态的欲望快要压制不住。
  画家在院子里闲逛,又道:“我一直在等你,能选这个小屋子的人眼界非凡,要不是我的需求空间大,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了。”
  荣湛接过话:“喜欢,让给你。”
  “大可不必,我的海景房采光更好。”
  “这里有菜园,你那里也有吗?”
  “我想要的一切都在画布上。”
  通过简单的对话,荣湛得知画家是自己的邻居,步行五分钟就能到,他们处在绿潮疗养院二区,这片区域大概居住十几位客人。
  画家都认识,关系最好的是诗人和棋王,字面上的意思,真正的著名诗人和围棋冠军,只是思维逻辑已经超出正常人的理解范围,不得不到这里过渡一下。
  荣湛自然而然成了他们口中的‘医生’。
  他和这些人相处,好比在专业领域遨游,已经想好要写几篇论文了。
  画面一转。
  他跟随画家步入一栋洁白的别墅,穿过凌乱的客厅,直奔二楼画室。
  “你很幸运,第一天就能欣赏到我的女神。”画家边走边介绍自己的作品,光是口述就能做到活灵活现。
  荣湛满心期待,很快被周围景色吸引。
  宽阔的画室乱七八糟,无数图画布满墙壁,一直到天花板,周围挤满了画箱和画油瓶子,只留下一条狭窄的路。
  画家一脚踢开碍事的东西,指着那些价值连城的画卷说:“统统都是垃圾。”
  显然,他要给荣湛展示最得意的作品。
  荣湛心想,难不成第一次登门就直奔顶峰?
  画家把他带到最里面的一间房,中间有一块大大的画板被红色帷布遮住。
  “大师,”荣湛恭维道,“我确实很幸运。”
  画家眼里迸出疯魔般的热情,拽住红帷布的一角,激动地说:“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话音落,红布猛地被揭开。
  荣湛看见一块洁白的画板,白的不能再白,他面色不改,笑着点头,表示他看见了。
  画家眉飞色舞地在板子上比画:“瞧!我的女神!你想不到这辈子能看见这么完美的一幕吧,她多么的深奥,你可以用手抚摸她的脚踝,我只允许你碰她这里,再看她的眼睛..”
  荣湛看着空白的画面,真心诚意地附和:“我相信,在这不明确的明暗变化中,她在没有形体的浓雾中浮现出来,她呼吸了,脸上肌肉在颤动,她可能要坐起来了。”
  画家无比亢奋地瞪圆眼睛:“你能感受到她?”
  荣湛稍稍犹豫:“能。”
  下一秒,画家变了脸,边啧边摇头:“哇,老兄,你病得不轻,这只是一块没上色的画板,你竟然能看到女人呼吸,比我还能扯。”
  荣湛:“......”
  画家好奇问:“你是什么病?”
  荣湛挑眉,想了想说:“大概是容易上当受骗症。”
  画家哈哈大笑:“我带你参观了我的画室,你有什么好东西要分享吗?”
  礼尚往来,入院规矩。
  荣湛摸了摸戒指,从侧兜里拿出黑色钱夹,抽出夹层里的照片,递过去说:“这是我的未婚夫,他就是最好的。”
  只给看一眼,荣湛慢悠悠地把照片放回去。
  “你讲话有点肉麻,我还挺喜欢听的,”画家一本正经地说,“你未婚夫可以给我做模特吗?”
  荣湛收起钱夹子,笑得友善亲切:“不行。”
  画家道:“那你再让我看一眼。”
  荣湛依旧拒绝:“不如我们继续欣赏你的女神。”
  画家回过味儿来,吹胡子瞪眼:“你还挺记仇。”
  “你刚刚不是问我患得什么病吗?”荣湛嘴角勾起弧度,刻意压低嗓音,“另一个我,更记仇。”
  画家定了定神,全神贯注地凝视他。
  他回以微笑,如同深夜绽放的花朵,既美丽又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寒意,多少有点冒充编辑的嫌疑。
 
 
第86章 
  来到绿潮中心, 相当于为生活开启了新篇章。
  荣博士的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入院的第三天,画家邀请他到播大厅看话剧, 他坐在椅子里, 左右看两眼身边的病友们, 上翘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确认过眼神,都是要研究的人。
  疗养院专门为特殊人群服务, 不够‘特殊’的来访者江院长直接拒绝,一点不留情面,造福社会、助人为乐根本不在江沅的考虑范围内, 他只在乎这个人有没有研究价值。
  入院条件不是金钱和地位,而是才华和智商。
  若是一个人足够疯魔,便可以免去高昂的治疗费用,唯一条件是和研究所签订一份协议, 允许院方观察和记录患者的生活轨迹。
  这份协议荣湛也签了, 绿潮成立之初他就和江沅商量好,共同完成一项《精神病对艺术创作产生的影响》的课题,只是没想到他既是研究员也是被研究的人。
  荣湛每天过得很充实,上午修修花草打理小菜园,下午看书喝茶走家串巷, 偶尔去山上泡温泉。
  至于饮食问题, 二区有开放食堂,可点餐叫护工送上门,荣湛一次都没叫过, 他负责自己的三餐,最近迷上了包心菜。
  到了傍晚,荣湛埋在案桌写稿子, 记录自己每日的变化,分期整理出案例资料,详细专业到令人钦佩的地步。
  画家就曾说过:“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给自己记录的精神病。”
  荣湛回道:“所以我来了。”
  这样的生活一天又一天,荣湛经常忘记自己身患精神疾病,只有吃药的时候才会想起来。
  护工每隔两天送药,最开始他只吃三种药,后来加到五种,效果显著,他和编辑之间的联动慢慢减少,时不时会在脑海里对话,但不再产生面对面发生冲突的幻觉。
  他们朝着初始的状态前进,在不同时间和地点转换人格,荣博士照旧负责白天,而到了夜晚...
  编辑仿佛找到人生的第二个平地区,像鲨鱼跃入广阔海洋大杀四方,变态的恶趣味得到充分的施展,逮住个倒霉鬼使劲薅,短短几天就在疗养院混出名堂。
  大家都知道二区有个神人,天使和魔鬼的结合体,一个脾气超好会做饭,一个战斗力超强惹不起。
  荣湛后知后觉地发现,昨天相处不错的病友,今天见到他跟撞鬼似的掉头就跑,他知道一定是编辑在搞鬼,还好他不读取编辑的记忆,不知道对方干了什么混账事,免得产生负疚感。
  可没过多久,左邻右舍联名上报向他投诉编辑,让他给评评理,有好几次他不得不在入睡前给编辑留言。
  没错,他们又回到互递纸条的时代。
  编辑对此特别敷衍,有时候干脆不回,到了夜晚依旧我行我素。
  有他在,二区注定不安分。
  ...
  这天中午,江沅来访。
  正好赶上荣湛做午餐,在厨房这个小小的舞台,他仿佛是一位魔术师,每次下厨都是一场精彩的表演。
  他用白兰地浸泡鸭子,点燃后端上桌,向客人介绍道:“名菜,火烧鸭子。”
  江沅不停地嗅着空气里的香味:“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稍等,”荣湛做个手势,“还有包心菜,两分钟后烤熟。”
  不到两分钟,他就把包心菜摆上来,里面填充了牛肉末和香草,光是闻着就引人流口水了。
  没人能抵挡美食的诱惑。
  江沅先把正事放一边,吃饱了再说。
  “还有两份,”荣湛提醒,“不要客气。”
  江沅瞥一眼厨房:“我要是不来,你自己吃得完吗?”
  荣湛往杯子里倒果酒,“总有邻居来蹭饭。”
  “对啊,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忘记自己是在疗养院。”
  “我也是,除非看见药瓶。”
  “你最近怎么样,适应这里的生活吗?”江沅打量他的气色,对上他看过来的倦淡目光,“瘦了点,你和编辑的关系有没有缓和。”
  “还行,我已经懒得跟他计较了,”荣湛停顿一下,“你的建议我都有采纳,克制自己进入催眠状态去找编辑,没再尝试读取他的记忆。”
  “保持住,这样能减少幻觉。”江沅擦拭嘴角,不经意地扫一眼公文包。
  荣湛注意到他的眼神,主动挑起话题:“我的情况每天都有记录,你应该很清楚,你来找我还有其他的事吧。”
  江沅轻微点头,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份文件递过去:“我昨天见过钟先生,他让我把这份文件转交给你。”
  一说起钟商,荣湛的眼里立刻绽放光彩,短暂却特别闪亮,他把情绪掩饰的很好,镇定地接过文件,恍若随口问:“你们都聊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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