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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受花的魏时有从脸到耳根都红了，神色比花更妍丽，旁观者也能看出来她完完全全被打动了。
魏时有从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这种样子，温柔得如同一杯无味的温开水。魏时有被动接受她的示好，起初是冷淡的，后来是半妥协半将就的温柔，其中又有多少爱呢？
在新年的倒数钟声里对视着，在巨大的舞台上手牵手一起合唱，拍下数不清的拍立得珍藏回忆。
邬敛手一抖，不小心点了个赞，她也没意识到自己登录的究竟是哪个账号，急匆匆地退出去结束了一切。底下的评论叽叽喳喳全是惋惜和不解，人生好像只能和一个人相爱，拥有繁花似锦的过去就不能再奔赴下一个夏天。
她走到客厅，团队已经离开了，房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魏时有背对着她在看过去的电影，上面的人牵着裙摆旋转着跳舞。
邬敛在她旁边坐下来，魏时有的注意力马上落到了她身上，大概猜到刚才在看什么，温柔地望过来:“别太在意粉丝的评论，总会有人不喜欢你的，也永远有人会爱你。”
那你能永远爱我吗？邬敛忽然想问出这句话，又忍住，看屏幕上的美丽少女用年轻的美丽面孔俘获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她抿嘴:“你也喜欢年轻的人吗？”
她们会不会也只有三年，或者更少。魏时有迎接前赴后继的追求者，抛下她像轻飘飘结束和姜流的感情一样？
“我喜欢……”
魏时有忽然语塞，她脑海里浮现出休息室里扒着门看她的姜流，和停车场里站着的邬敛好相似:“喜欢热情的人。”
她才回答完这句话，邬敛就握着她的手把脸凑上去，望着她撒娇:“那我够热情吗？”
“够热情了，宝宝。”
魏时有和她说了两句，注意力才回到电影身上。
漂亮傲慢的少女已经挑拨着追求者为她大打出手了，她被人问起时无措地咬着嘴唇，眼里滚落豆大的泪珠。但用手捂住脸的前一秒，她低着头，悄悄地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她的美丽就是她的武器，她像蝴蝶一样流连花丛，引得兄弟自相残杀，但她一双无辜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谁，谁就会心甘情愿地成为下一个自我牺牲的对象。
邬敛看不下电影，她心里想起在电影院看的电影，魏时有对她说的，温瑜不会爱上之后的温瑜，那魏时有会爱上现在的邬敛吗？
参演这种以遗憾为基调的电影，魏时有是不是也在怀念过去的恋人，有没有在她们身上找到相似之处，爱她究竟是因为她的殷勤，还是相似？她没想过自己会在掺杂利益的关系里纠结爱的存在，能够让魏时有和她在一起，能够公开已经是出乎预料的成功，但她已经得寸进尺得开始探讨爱了。
不是好的征兆。
*
公开这件事，对于邬敛来说是利大于弊，一时间无数的片约通告如同雪片般朝她飞来，是期待之中的结果，但邬敛也隐隐觉得心虚。
在经纪人打电话之后，邬敛取消了那个赞，但姜流还是被舆论裹挟了，成为了闹剧里的一个角色，大家都期待着她的反应，期待她会说什么。
三年恋爱在娱乐圈里无限放大，观众几乎以为她们要携手走完后半辈子的人生，急流勇退之后却还能牵起别人的手。即使在官宣分手之后，姜流依然没有什么表示，照常地探班支持魏时有的新戏，也没有新的恋人，依然住在曾经同居的房子里。
朋友聚会的录音爆出让她隐隐落到舆论下风，但对方恋爱的新闻又让她成为众人眼里的小可怜，姜流不稀罕那种支持。
新闻爆出来的时候，姜流还和助理坐在包场的电影院里看电影，温瑜的角色更加贴合魏时有本人，温柔坚韧包容，藤蔓一样的爱缠绕着沈玹。而温瑜拒绝沈玹的话，也像在质问她，姜流分不清她到底还爱不爱，也不知道魏时有的赌气到底要持续多久。
即使魏时有说有和别人恋爱的准备，她依然不觉得她们之间彻底结束了，但手机响起的提示音还是让她礼貌性地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魏时有的官宣消息。
【经纪人:魏老师已经官宣了新恋情，大概率是不会再上分手综艺了，我们要不要考虑别的节目？】
【再争取一下吧。】
打下这几个字，姜流也觉得呼吸困难，难以抑制的呕吐欲汹涌，她想象不到对方这么快就选择好了对象，更加想象不到可以这样温柔像当初站在她身边一样。
几乎是刚回家，姜流就又拨过去电话，魏时有依然接听了，快得她甚至没想到应该说什么，沉默了两秒:“你真的和她在恋爱吗？”
“对。”
魏时有的声音依然很轻，姜流忽然痛恨自己还待在同居过的房子里，无论看向哪个角落都能想象到魏时有待在那里的样子。
“她有什么好？你难道早就爱上她了吗？对她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她和吃软饭的小白脸有什么区别？难道她比我好在哪里吗！”
姜流握着手机气势汹汹，理直气壮仿佛某个事业女友粉痛斥爱豆，等了几秒对方还没作声，她又说:“你不能和我一起出演综艺吗？你问心有愧吗？难道你还暗恋我，怕旧情复燃吗？”
魏时有不知道她的脾气究竟从何而来，但顺从好像变成了本能反应，握着手机准备说什么，门忽然开了，邬敛探头进来看她，笑眯眯的样子。
好凑巧。
魏时有冲她笑了笑，邬敛就大摇大摆走了两步，说起经纪人递到她面前的剧本:“我经纪人说有百合本子找我，你要不要也一起看看，或者我们再一起演个电影也好。”
“我在打电话，宝宝。”
这下的笑意是真心实意的了，魏时有也不避讳让姜流知道她确实过得好，只是看见推到她面前的剧本就回想起和姜流之间的争吵:“你的事让经纪人多帮着看看，万一我说的不对怎么办？”
邬敛当然看得到魏时有手里握着手机，但她顺势在旁边的地毯坐下来，靠着魏时有的腿，亲昵得像撒娇的猫:“我可以坐着听你打电话吗？”
“你啊。”
魏时有当然不能说出拒绝的话，那头的姜流平静得像是没听见这一切，她看一眼屏幕，才发现对方挂掉了电话。
与此同时，《没名字的她》节目组也已经在微博上发布了投票，会根据观众的投票向相关的已分手的艺人发出邀请。
【在分开之后她是没有名字的，无论向任何人诉说，他们都知道她。像抹掉相爱过的痕迹那样抹掉的名字，而她只在这一刻出现姓名。】
【在恋爱时把所有情话说完的荧幕cp，为什么在分手的时候对一切守口如瓶呢？昔日如胶似漆的恋人为什么分道扬镳？她们的相爱是否有时限？给她们一次重逢的机会，像展现爱那样展现出分手的真心。】
毫无悬念，近期分手又话题不断的流时CP荣登榜首，底下的粉丝评论真情实感，恨不得魏时有马上分手和姜流再续前缘。
【拜托了，请成全我们流时小情侣吧！信女愿一个月不喝奶茶！】
【难道到今天，没有觉得遗憾的时候吗？刚分手的时候我一个月都吃不下饭，每天晚上都想着过去的甜蜜片段睡不着觉，老娘自己分手都没那么痛苦！就当是为了我，和我好好解释一下吧，为什么就走到分手这一步了呢？】
【之前是认真地相爱过的，也请在我的面前，认真地分手一次吧……】
魏时有当然不会理会，直到起床时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她还在床上，旁边的邬敛卷进了被子里埋着脸。
她听见铃声，下意识起身接电话:“你好，我是魏时有……”
“要不要考虑一下，去接分手综艺的通告？”那头的经纪人莫菲声音不太平稳，魏时有知道她偶尔激动起来会喘不上气，连忙劝她:“你先深呼吸……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我手底下的其他小艺人出了问题，那边说置换一下，你去上这个综艺，他们给小艺人喂资源，不然那部网剧宣传要换人了……”
她的声音并不像过去那样坚定，坦诚地向魏时有说出了这种话，后者自然不会拒绝她，但这种行为还是让她觉得心虚。
“出演完这个综艺，在大众面前你和姜流也能摆脱情侣身份了，又能收获热度……”
“我再考虑一下吧。”
但她这样就说明她不会拒绝的。
经纪人心虚地挂了电话，拐了弯进入会议室，和手下的新人签了一部网剧合同。
第29章
对于出演《没名字的她》，魏时有和邬敛爆发了恋爱之后第一次争吵，而这一次沉默的那一方是邬敛。
“非去不可吗？是为了姜流才去参加节目的吗？”
一想到重新要和姜流短暂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一段时间，魏时有不可避免地感到烦恼。过去的争吵不断浮现在眼前，想到这一面有可能展示在摄像机前，就觉得焦躁不安。她也想不明白姜流为什么会去参加这个节目，明明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合体营业了，舆论已经朝着对方想要的方向走，明明可以维持虚假的体面，偏偏要再揭开一地鸡毛。
“资源置换的事情不是很常见吗？”
她有太多在争吵里得出的经验了，但魏时有不想在新的恋情使用过去的经验，看着坐在沙发另一边的邬敛，绷着脸像被激怒的猫。
“邬敛……”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邬敛把脸别过去，现在只能看见乌黑的后脑勺了。魏时有当然读不懂她的潜台词，她愿意把剧本拿过去给她看，对方却连和前任上综艺这件事都不能开诚公布地谈一谈。
“好。”
魏时有继续低下头看经纪人发过来的节目的策划，邬敛反而转过头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心被滴上浓缩的柠檬汁——魏时有应该是真的爱姜流吧？即使对方后来并不热络鲁莽，也依然维持了三年之久的感情。即使和她公开恋爱了，也还是会和姜流一起上节目，不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有情绪。
既然如此，为什么和姜流分手然后和她恋爱呢？
冷战持续到晚上，吃完晚饭之后魏时有主动去水池边上洗碗，邬敛蹑手蹑脚靠过去时对方在她怀里颤抖了一下，很快又变得自然起来:“还在生气吗？”
魏时有的脸朝她的方向偏转过来，恰好露出鼻梁上的痣，邬敛有吻它的欲/望，所以很轻地吻过去:“我会妒忌的。”
“我和姜流已经结束了。”
这句话已经在无数人面前强调过无数次，再强调一遍也并不沉重，魏时有不明白邬敛在执着什么，她隐隐地感觉到这句话在以后依然会被提起。
但她没可能违约，也不可能为了未来会有的矛盾对眼前的邬敛说再见，一切都是可预见的会蒙尘的漂亮陶瓷玩偶，会破碎的水晶球。
*
节目组一共邀请了三对前任嘉宾，提前在节目组准备的别墅各角下车，在定点先和前任会面。
这节目开始录制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但天气还冷，魏时有还裹着羽绒服，拉链一直到脖子底下，没一点在镜头前面的自觉。
会面的地方是庭院支着伞下的木椅处，魏时有边怀疑自己是不是第一个来的边搓手。
等待了一会走过来的居然是面熟的甜妹女爱豆林梨子，魏时有知道她出演过几部大制作电影的四番角色，永远在演古灵精怪的小公主。
现在的她扎着两根编得很复杂的麻花辫，大衣里面是薄薄的碎花衬衫和牛仔裤，寒冷天气好像冻不到她，看见魏时有也笑着打招呼:“魏老师！我好像走错了！”
魏时有差点以为是节目组想出来的互换前任的抓马设置，听清她的话之后松了一口气，替她看了一遍地图，然后替她找路。发现自己刚才就被节目组带到目的地，结果绕了大圈的林梨子也被自己蠢到了，隔着玻璃门能看清里面坐着的人。
魏时有还没有辨认出来是谁，但林梨子的眼圈红了，不是为了显得楚楚可怜画出来的妆容，在望着玻璃门里看了几秒之后就变红的眼睛。
“魏老师，再见。”
林梨子又转头冲她笑了笑，比刚才见面时多了勉强，她默不作声地点头然后原路走回去，远远看见一个黑色脑袋。
魏时有以为又有谁走错了，靠近才发现姜流把头发又染回了黑色，皮肤显得更白，五官更凌厉，分开的半年对方像过去一样光鲜亮丽意气风发。
甚至隐隐约约有过去的影子。
她们三年前见面，对方就是这样的，偶尔露出像是被驯服的样子，但还是随时会溜的一只猫。
“好久不见。”
魏时有先开口说话，她自觉已经能够包容姜流，在分手之后一切会扎手的地方都能笑着接受，只是短暂地重逢。
“你谈恋爱了？”
摄像机架在旁边，工作人员也在看着，但姜流就是能直言不讳，她冷冷地望着魏时有，绷了两秒，嘴角撇下去。
“为什么这么快呢？”
“隔了好几个月。”
魏时有纠正她，空气很冷，顺手把手缩回羽绒服袖子里，姜流忽然把热奶茶推到她面前，套了杯套看不出品牌logo。
“路上给你买的，全糖燕麦奶茶。”
说完这句话，姜流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一秒钟，再看回来才发现魏时有没有望着她，接过去戳了吸管慢慢喝。她望着对方超过三秒，魏时有才重新抬起眼睛，望着她说了声“谢谢”。
就这么平常的，毫无暧昧和遐想空间的一句话，姜流忽然有想要流眼泪的冲动，但那样又太傻气。她别开脸，又再转头回来，又再别开。
比起自己的难堪状况，神色平淡的魏时有更像合格的前任。姜流很酸楚地笑了一声:“不好奇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新的女朋友吗？”
“那是你的事情。”
不是分手，是完全变成陌路人了。姜流的心揪起来，无论怎么样，三年前的姜流绝对想不到会和魏时有陷入这个境地，
毕竟已经展开新的恋情了。
魏时有本能地避免展开暧昧的语句，捧着的奶茶变成烫手山芋，但姜流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仿佛她做错了什么。在上节目之前，她就担心过，她们应该在节目里表现怎样的状态，但看见姜流又觉得还是自己多虑了——只要有镜头在，姜流就能表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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