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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顶流死缠烂打(GL百合)——盛琥珀光

时间:2025-03-22 08:29:30  作者:盛琥珀光
  现在想已经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了,她连“爸爸”两个字都几乎没有说出口过,她的恨非常分明地成为他们之间的鸿沟。
  父亲,爸爸,老爸,爹地,爹。这种称呼几乎都没有,她大多数时候沉默地杵在赌桌旁边像一根木头,迎接她的也不会是爱抚,是新鲜的巴掌和谩骂。
  男人非常清楚要怎么做,他们全家人一脉相承的热爱表演,男人要演被伤透心的慈父,妈妈演无力救援女儿的可怜女人,她演世俗定义下没心肝的女儿。
  姜流没有恨妈妈太多,也没有爱太多,她们之间平淡得像面对保姆——啊,发工资的时间到了,给点钱。时间到了,给点钱。
  她们一家都是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姜流在长大以后才明白这一点,原来同学家里不会充斥着虚幻的谎言,他们之间演绎的虚假的爱在别人的家里是真实的。
  姜流恨男人,恨不得他去死,现在终于死了,她居然产生了怅然若失的情绪。恨像埋在她身体里的骨头,随着年月长大,支撑她的血肉。
  这次的私人行程足够隐蔽,姜流混在人群里走,呼吸陌生的空气,陪伴她长大的城市其实也并不像从前了。
  她给钱给妈妈在市中心买了房子,姜流从来不在物质上亏待她,但偶尔发现她小心翼翼地想要表达关心的时候下意识把对方推开。
  “我回来了。”
  推开门的时候就听见厨房响动,妈妈身上系着围裙,手上身上都粘了点粉末,走前两步顿下对着她笑:“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在给你包饺子呢。”
  “哦。”
  姜流没有笑,并不是因为旅途疲惫,她只是没法适应和妈妈从过去的环境过渡到现在这一刻。妈妈才是始终如一的人,但她夸张的爱偶尔让姜流产生错觉,世界是巨大的舞台剧,妈妈要演绎妈妈的角色,因为并不真心所以演技拙劣。
  比如,她不爱吃包的饺子,她只喜欢吃超市里面的速冻饺子,喜欢三鲜玉米白菜,不喜欢香菇猪肉。
  “我先上去休息一会。”
  男人是入了族谱的,所以死了好歹要通知亲戚一声。过去少得可怜的亲戚几乎不来往,在发现她是女同性恋之后更是避之不及——生怕同性恋人传人把自己孩子害了。
  男人死了,还是有个别亲戚赶来,商量一下丧葬的事情,让死人入土为安。
  姜流没和他们坐一桌,听他们夸夸其谈,好像购买xx服务,男人马上能在阴曹地府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她不信鬼神,因为从未受其庇佑。但她恨男人,听亲戚说要花百万请得道高僧来超度,姜流就知道想坑她,妈妈坐在旁边讪讪地看着她的脸色,她冷笑一声:“这么不划算?要不就地随便找个公园埋了呗?干脆给大树输送养分了。多好啊!”
  “欸呀,话不是这样说的……”
  过来的中年男人有张知识分子的脸,虽然现在也地中海了,但看着还是斯文认真:“对了,我和其他叔公伯伯聊过,觉得你还是很有成就的,虽然这个生活方式不太好,但是我们打算把你加到族谱里!”
  他半抬着下巴,这一刻觉得自己彻底地站到了上风。再能赚钱,再能光鲜亮丽,也不过是连族谱都上不了的女人罢了!
  “不过今年我们打算修缮一下祠堂,大家到时候都要出钱的,有钱的多出一点,没钱的少出一点……”
  姜流怎么可能抵制这种诱惑!
  他胸有成竹,扫过旁边鹌鹑似的姜流妈妈,不禁流露几分厌恶。女人还是读过书好,但又不能太多,起码要在客人面前夸夸其谈,难怪讨不到姜流爸爸的喜欢。
  “我不用。”
  姜流笑得很温顺,在他看来仿佛有些讽刺意味:“我是女人,怎么配上族谱呢?算了,修祠堂这件事还是男人来吧。”
  “你不再考虑一下?”
  莫非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本来想好找熟悉的建筑商,能中饱私囊一笔,可眼下最大的肥羊居然要挣脱他的控制逃走了!
  “既然您都这么问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是女同性恋,不想名字和太多男人写在一本本子上。”
  “你疯了!”
  他站起来,第一次感受到权威被挑衅的愤怒,但姜流还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瞥过来的目光意味分明——受不了就滚。
  “姜流,你听我说,你年纪小,不懂得上族谱多么重要!这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你爸爸如果知道你这样拒绝我,死都不能瞑目的!”
  “那你倒是让他爬起来和我说啊。”
  没有镜头,不需要做表情管理,姜流抬手打了个哈欠,踩着拖鞋从亲戚身边走过去。她甚至更高,居高临下地看着亲戚的头顶:“要是这么惦记我爸,你也可以去找他的。”
  但姜流很容易被自我暗示。夜里她又梦到了死去的男人,她被对方拽着头发从床上拖下去,拉着她到门边,抓着她的脑袋往门上撞:“你这个婊子,连饭都不会煮!天天一门心思勾引男人了是吧!你爹辛辛苦苦在外面工作,回来一顿饱饭吃不上!你这个畜生白眼狼疯狗贱种烂货,生下来就是克我的命!你这个贱种!”
  她在梦里拼命地反抗着,企图在对方的手臂上撕下一块血肉,迎接她的是更加残暴剧烈的殴打。
  姜流恨得要死,同样的话她说过千万遍:“你老了别落我手里,我拔你氧气管,让你去死!”
  殴打她的男人消失了,她一个人坐在门槛旁边,恨意一遍遍冲刷她的血管,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期待男人去死。
  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姜流看向马路对面,魏时有站在那里,姜流的心脏忽然被捏住喘不过气,她不想显得如此,如此弱势。
  她没法在魏时有面前受辱,她宁可刚才在被魏时有殴打,她最不堪的一切在魏时有面前揭开了。
  魏时有会说什么呢?你爸爸是疯子,我爸爸是精神病,我们是天作之合吗?她不会这样说。
  人都是会害怕的,就像害怕会传播的病毒一样,他们会害怕精神病患者,精神病的小孩也会是精神病,她们是定时炸弹,某一天就要把所有人都毁灭吗?
  不是的。
  姜流站起来想要说什么,她想说我习惯了没什么的,贱人打我一点都不痛欸,我没关系的。但魏时有静静地温柔怜悯地望着她,人的眼睛里是不会有湖水的,但姜流会溺死在里面。
  如果她能永远地这样望着我,我可以拿一切做交换。哪怕某一天我要死了,也希望死在这样的目光里。
  姜流哭着醒过来了,她翻过去把脸埋进枕头里。人的匮乏都是很难补救的,青春期饿狠了就会瘦得可怕,没有被爱过就没法平等地交换爱。
  她在这个晚上很想念魏时有,不再是希望复合希望永远掌握对方的爱,她希望她能永远存在对方身边。
  她定了半夜回去的机票,收拾东西的时候妈妈来敲她的门,靠在门框上看她,却不说话。姜流习惯人群注视,习惯摄像头,也能自然地忽略它,忽略她。
  “你总是,不和我亲。”
  妈妈很轻地在夜里叹气,也许是那个梦让姜流的情绪有了宣泄口,她难得地对妈妈认真地说话。
  “妈妈,其实你没有那么爱我。是这个世界让你觉得母亲要爱小孩,你就以为你应该爱我。我从来没有感觉过你的爱,你也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只是想要扮演好的妈妈。
  如果妈妈真的爱她就好了,她原本有机会去学习什么是爱,她的人生因为那一点爱不至于成为毫无意义的烂俗故事。爱有把一切变好的光环,让一切平凡日子都能带上金色的边,但她的人生没有。
  姜流的人生,是放在故事都足够烂俗的设定,因为家暴都少人能共情,过得好的人和如履薄冰的人不像是活在一个世界上。
  “你明明没那么爱我,只有一分的爱,要演出十分的付出。我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这样的,我以为别人说出十分的爱我,只是因为喜欢当演员,其实不是爱我。但是我错了,她是真的爱我。
  妈妈没有说话,她甚至不反驳一句,也能猜到姜流描述的对象是谁。
  “对不起,不过妈妈也谢谢你,变成了这么好的样子。”
  妈妈离开了房间。
  姜流很想扑在行李箱上哭一会,她等待到今天的一句对不起,好过妈妈坚持说是她的幻觉。但她更想魏时有,她还有这里能暂时栖息,魏时有是不是已经无处可去了?
  她们作为少数只能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才能避免受到更多伤害,更何况她们的命运荒诞地相似,只是魏时有更了不起一点。
  她想要拥抱魏时有,想要道歉,想要说更多的我爱你,这一切像她乘坐的飞机一样,朝魏时有的所在地飞过去。
  要是能被接住就好了。
 
 
第51章 
  落地的时候天亮了,姜流戴着墨镜来掩盖自己眼里的血丝,走出机场,心迫切地想要看见魏时有。
  她从来没像这一刻这样,希望自己变成一只猫,魏时有会收留无处可去的猫,但未必会接纳她。
  姜流给魏时有打电话时,心脏也忐忑地跳动,对方还是一如既往地接了,接通那瞬间她几乎要哭出来:“我很想见你。”
  魏时有能说什么呢?换作别人这样给她打电话,她大概也不会拒绝,她害怕偶然的失误会让她忽略危险的信号。
  真正见到姜流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望着她眼球都不能转动的姜流像大号芭比,即使疲惫也漂亮。
  “你怎么回事……”
  “我爸爸去世了。”
  魏时有哽了一下,她很难和别人讨论有关父亲的话题,但是姜流抱着她:“现在我们一样了。”
  她们憎恨的一切都轻飘飘地逝去了,但她们的恨和恐惧没法像人一样死去,慢慢地艰难地消解。
  “你昨晚没睡觉吗?凌晨坐航班?去干什么了?”姜流的忽然消失让魏时有有点害怕,不是对不爱她的害怕。
  她对姜流总有点无奈的无用的怜悯心,可能因为是初恋,可能因为姜流确实可怜。现在被她同情的人没有像过去那样急切地邀宠,深吸一口气对她说:“我会去做心理咨询的,你能陪我去吗?”
  “好。”
  魏时有还是答应了。姜流抱着她的时候恨不得就死在这一刻,魏时有的温柔是有限的有边界的,小猫优先,可怜的人优先。
  姜流还是开始做噩梦,要直视童年的阴影,要把一切摊开来重新面对,对于她来说太难了。自我保护机制已经根深蒂固,她所有的不合时宜的违背常理的举动,都是为了保护她自己。
  推掉工作的时间稍长,网络上对于她的去向也引论纷纷,退圈和男人结婚、整容了尚在恢复期、更离谱的是去外国研究同性怀孕技术了,为了用孩子留住魏时有。
  姜流没有看,反而是读到那一切的魏时有心情复杂,欲言又止。
  去做心理咨询对姜流来说也不容易,即使咨询师看起来是让人亲近的温和的女人,她坐在那里即使想到这是高昂的按小时收费的治疗也不想说点什么。
  最近过得怎么样这种问题会被她敷衍过去。
  “你刚刚在想什么?”
  绿色的房间和家里比不算开阔,但让姜流稍微觉得安全,单人沙发虚虚地托住她。
  “我在想,陪我来这里的人,是因为可怜我,还是因为喜欢我才陪伴我来到这里。”
  病人大多数独自前来或由父母陪同,在咨询室里很难不流露出真挚的情感,因为过于真挚所以面目狰狞,出去之后害怕在朋友面前也张牙舞爪。
  “喜欢和可怜,在你的定义里面是完全独立的吗?因为爱一个人才会觉得她可怜,感觉一阵风都会把她吹跑。”
  这样的话让姜流稍稍好受一点,哪怕在可怜她,这里面原来也掺杂一点爱。
  “我很难去经营一段感情。”
  咨询师点头,适当地流露出好奇和担忧的情绪:“我的印象里,姜流你是谈过一段三年的恋爱吗?”
  “对。”
  “有什么例子可以佐证,像你说的你没有办法去经营好这段感情?”
  “我一直挺喜欢她的,但是很难去表达这一切。我也没法和别人说我其实挺喜欢她的,我觉得说这种话的样子很可怜。但是在镜头前不会,因为……是营业嘛。
  “粉丝也喜欢看我们谈恋爱,就很干脆地在一起了。虽然是我先表白的,但是在感情里面更辛苦的是别人。”
  姜流忽然想要流眼泪,她觉得过去几乎像一场无意义的美梦,她们忽然就起死回生,忽然就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在表白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呢?是抱着继续这样演戏下去的目的,还是因为喜欢她?这两者谁的比例更重一点。”
  “我是真的喜欢她……”
  姜流能毫不费力回想起第一次见面,魏时有拥有她人生里从未碰见的温柔,温柔得仿佛散发圣光。她从未碰见也就不能熟知,这像武侠小说里让人眼花缭乱的致命一击,她没法不为之震撼。
  “现在说这个也很可笑……但是我也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不一样了。”
  “是指魏时有吗?”
  “是我变得不一样了。”
  姜流垂下眼睛,她在这一刻没有掉眼泪,但像掉进了黑暗的漩涡里。其实她都明白的,只是从来不愿意细想,她的恐惧厌恶反抗一切都链接着过去。
  她仍然还是被暴打的被冷眼旁观的没有人同情的小女孩。听见女人在哭,听见男人含着酒气的吼声,她的人生在每一刻向下坠落。
  她是漏风了挂在树枝上的扁气球,没有意义的垃圾。
  “因为我觉得害怕。”
  心理咨询师是专业的擅长心理学的人,在这间小房间里仿佛变成了魔法师,抬手就能让人说出真话。
  “现在也觉得害怕。我觉得我头顶上有监控,有人在监视我,我待在任何地方都要不停地看每一个角落。我也讨厌别人问我干什么,在哪里,还有工作计划。
  “我没法直接说我害怕,也可能我不愿意承认我害怕……一旦有人踩到这个点上我就会大发脾气,这样会让人觉得很可怕。我也不会去介入她的交友,因为我也不想监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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