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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导演天下第一(近代现代)——汘淮

时间:2025-03-23 08:17:38  作者:汘淮
  “放心,最累最难受的肯定不是你。”对花啜茶身为整个剧组里面尚算正常的一个人,遥遥指了指还待在一起讲戏的三个人:“俩小演员一傻逼导演,就明天那场戏,拍完一场之后三个人绝对拍不了第二场。”
  江季恒当时听这段话的时候还在想布景,听进去了但是也没在意,结果第二天就想要开口大骂花途乌鸦嘴。
  第二天的那场戏其实并不算难拍,但是却是电影之中的第二个情节点,支撑了由斗争转向结局的重要人物,也可以算是沈颂最后一次尝试着想要摆脱黑暗。
  就是这么一场明明充斥着勇敢的挣扎的戏,却在有悄无声息之中结束了——某栋废弃的楼房在某些原因接受爆破拆除之后,人们发现了藏匿在其中的沈颂父亲的尸体。
  在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沈颂和林歇正坐在图书馆的天台上背剧本,沈颂背,林歇帮她提词。沈颂当时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新闻之后又将手机放回原处,继续背着剧本道:“我这一辈子,都在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林歇纠正她:“是‘都必不再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沈颂没有反驳,但是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
  林歇很奇怪,抬手要把剧本递给她看,然后间看见她面无表情流泪的脸。林歇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呆愣之中被风吹走了一手的剧本,他又手忙脚乱地去捡。
  最后一个镜头,是放在地面上去拍的。
  这片天台被各种各样的建筑包围在中间,灰蒙蒙的天空看起来竟然如此狭窄,沈颂就这样被罪恶囚禁在这低矮矮的天空之下。
  其实是很平静的一场戏,但是其所代表的意义却非常重要。
  这场戏过了之后第一个崩溃的人是林歇小演员,他是整部电影之中最有资格愤怒的一个人,永远真诚永远失去,所以他暴怒嘶吼踢打,甚至掀翻了桌子。而沈颂小演员坐在掀翻的桌前一言不发,沉默了很久之后,弯腰去捡被林歇小演员捡了一半复又扔下的剧本纸。
  有一页纸没来得及被捡起来,被风吹了起来,一个剧组的人都手忙脚乱得去够,最后还是没有勾到,只能任由这一张纸飞了出去。
  缪冬寄亦呆愣了许久,看着那张纸飞走了才想起来停掉了自己所控制的机位。他连忙站起来去做导演该做的事,去看拍摄效果,去确认演员状态,然后安排接下来的拍摄。
  今天只拍这一场戏,全场都在紧张地工作和收尾,缪冬寄也一样。
  但是江季恒整理着道具,偶尔抬起头看过缪冬寄平静无波的脸一眼,感觉缪冬寄就应该就去和俩小孩儿一起哭。
  这是江季恒第一次这么想念身为演员的缪冬寄,可以在尚未出戏的时候哭到崩溃,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在承载着痛苦进行导演的工作。
  演员的痛苦无法被疏导,而且他们还需要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继续下面的戏。他们只能这样徒劳地互相安慰——就像是在电影里面一样。
  缪冬寄最后的工作是交代了一下花途和柳阕:“照顾他们一点,让他们好好吃饭。”然后他再转过身走向江季恒,不知道憋了多久的眼泪终于瞬间落了下来。
  “走。”江季恒给他戴上围巾和帽子,擦了擦眼泪,最后牵上他的手,“我们回家。”
  ……
  缪冬寄其实真的很难从刚才那场戏里面完全抽离出来,因为沈颂这场戏的状态和他非常贴近——终于从暗无天日的天日窥见阳光,终于可以走出来,但是攀扯着她不肯放开的却是生活本身。
  《草叶集》里面有一段话:“人生中多数的不幸并非由厄运造成,而是笨拙、倦怠和粗俗导致的。”
  人们通常可以拿这句话嘲讽大多数人,但是就是有那么一群人天生不幸,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拿什么宽慰他们呢?
  缪冬寄觉得这是他们这种人必然的命运,因为他们在之前的生活之中不可避免地留下了无数祸根——沈颂的祸根是非常具象的:她囚禁虐待了他的父亲。而缪冬寄的祸根则是他的不同、他的不一样会让所有的人在最后都选择放弃他。
  缪冬寄回到阁楼之后就又开始哭,吓得妙可跑到他身边叫来叫去。
  江季恒走上前去把他捞起来,用手指一点点擦掉他的所有眼泪:“阿寄,别哭了。”
  缪冬寄下意识地死死拽住了他的衣服,第一次体验到了“人被哄果然会哭得更惨”。
  江季恒把他抱在怀里,然后问他:“阿寄,你觉得沈颂的一生希不希望遇到林歇。”
  缪冬寄哭到有点懵,闻言反映了一会儿,然后说:“希望。”
  “为什么。”
  “因为她爱他,他让她看见了光。”
  “那你觉得林歇的一生希不希望遇到沈颂?”江季恒又问道。
  缪冬寄沉默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林歇身份低贱,但始终向往着光明,又一直乐观纯善。但是他遇到了沈颂,不顾一切爱她,最后却失去了生命。林歇真的希望自己遇到沈颂吗?
  一束光因为黑暗把自己消耗掉了,他是否甘心而不怨恨呢?
  听着他沉默很久,江季恒便在他耳边轻声回答了这个问题:“是希望的。”
  这回轮到缪冬寄问了:“为什么呢?”
  “因为他也爱她,林歇向往光明,却并没有亲手触摸过光明,反倒是沈颂这个最为罪恶的人给予了他最干净的东西。”江季恒说道,“而且因为他是绝对的乐观主义者,你喜欢泰戈尔对吗?”
  缪冬寄点了点头。
  “泰戈尔有一句诗,我在第一次看剧本的时候,就写在了林歇的人物小传的旁边。”
  “生活是条沉船,但我们不要忘了在救生艇上高歌。”
  所以林歇希望自己能在自己如此荒诞如此辉煌又如此低贱的生命中遇到沈颂。
  就像是江季恒希望自己能遇到这个如此荒诞如此漂亮如此真挚的少年。
  无论命运因此让他支付什么代价。
 
  第 64 章
 
  
  接下来几天的戏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是有点“回光返照”式的幽默。
  不过既然已经是回光返照了,那整个剧组的氛围肯定还是好不到哪去。
  两个小演员已经愁成这个样子了,剧组里的人好意思每天爽歪歪吗?那肯定是不好意思。现如今的整个剧组只能不说话多做事,终于透出了一种正规剧组的专业气质来。
  缪冬寄这两天的状况也好了许多,似乎是前两天江季恒所说的“林歇是期待遇见沈颂的”论调实在鼓舞了他。
  而就在这时江季恒忽然接到了两条消息。
  第一条是陆鹤清在狱里面自尽了,死法是撞墙,干净利落得令人惊叹。
  但是江季恒却奇怪地并没有什么兴奋感,只是有些悲哀。陆鹤清的死纯属罪有应得,但他造成的那些多伤害却不会因此而消失——人生本来就是这么不公平,总有人能能轻而易举用自己的一条性命弥补那么多不可平息的自己造成的灾祸。
  他在恶人伏法的一瞬间几乎是痛苦的,只有抱紧了缪冬寄,方才觉得这个无可奈何的人世间还不至于使人窒息。
  第二条消息是江父江母总算是过完了他俩蜜里调油(?)的寒假,这个周末就要过来把海参带回去。还特意叮嘱了江季恒要带他们吃印城的好吃的。
  江季恒:“……”
  “后街的那家家常菜啊!”缪冬寄竖起大拇指,很可爱地说了一句,“好吃卡,叮咚!”
  江季恒被可爱到了,于是决定请老爸老妈吃人均20的后街家常菜。
  缪冬寄事到如今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家长,日常就是拍戏和盯着剧本发呆,偶尔良心发现就一边带着妙可减肥一边发呆。虽然最近被江季恒管得吃得一直不错,但是身体还是不可抑制地消瘦了下去。
  缪冬寄本来就瘦,现在更是快要瘦回刚上大学的时候了。
  但是江季恒也没办法,他自己最近也瘦了不少,只能指望拍摄结束之后好好调养。
  现在整个剧组最受煎熬的还是两个小演员。他们两个人每天呆在一起,不怎么和剧组的人一块去聚餐,却又经常深夜烂醉,两个人最近也都瘦了好多。
  林歇小演员和沈颂小演员现在已经不怎么需要导演讲戏了,平常过了一场戏就呆在一旁抽一根烟,同一根烟你一口我一口,为了麻痹自己,却也的确是得到了些许温暖慰藉。
  而缪冬寄状态一直和沈颂小演员的最为接近,但是却又非常不同。
  小演员是依然在挣扎着的,是凌厉而不肯服输的,每天面对着缪冬寄是都呲着毛想要反抗的。
  倒是缪冬寄仅仅只是悲伤而已,他心中的结局早已注定,所以只是伤悲。
  但是谁也说不出来说能痛苦,因为一个人是还在奋力挣扎的,而另外一个人则是绝望空洞的。
  “拍戏实在是太折磨人了。”摄影指导柳阕也吃不大消了,休息时摁着自己水肿又黑眼圈横行的脸,对着江季恒花途叹了口气,“等到把缪导的戏拍完,我就先退休一点时间。反正钱也赚得差不多了。”
  “嗯,歇歇,人生有钱享受了就应该享受。别像缪冬寄一样。”花途一边看手机一边嘟囔,“拍个片子累成这个样还能欠一屁股债。”
  “《残霜天》上映可能好一点。”江季恒说道,“《残霜天》拍得这么隐晦,打点点关系说不定能删减之后上映,以缪导现在的人气来看,只要宣传跟上了,能赚回来点。”他的钱倒是没什么所谓,可以先把欠别人的钱还了。
  省得小朋友天天惦记些不重要的人。
  “这个就要靠你了啊江教授。”花途头都没抬,依然在手机上疯狂联系别人,“我们可没什么能打点的。”
  “你最近都在干什么呢?”江季恒忽然有点奇怪,“每天都在和别人联系。”还是不同的人。
  “缪导让我帮忙给两个小演员找心理咨询师,这年头靠谱又不漫天要价的心理咨询师还真不好找。”花途重重叹了口气,“难为他了,对别人有这么高的觉悟,还知道要找心理咨询师帮忙出戏。”
  江季恒一瞬间有点惊讶于缪冬寄的细心。
  缪冬寄这个人向来不管不顾到有些任性的地步,但是他却比任何人都担得起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阿寄让你帮忙找心理医生啊?”憨憨柳阕诚挚发问,显然他拍了两个片了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花途也实在懒得理他,就送了他一个白眼。
  柳阕挠挠脑袋,莫名其妙。
  “两个小演员现在这个状态,结束之后的确需要心理医生。”江季恒转移话题,然后叹了口气,“小孩儿就是能拍出好东西,因为他们有时太不看重自己了。”所以才任由自己被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占据全部。
  “缪冬寄就是这样一部部戏演过来的。”花途笃定地叹息道,“他就是个小孩儿。”
  “对啊……”江季恒看着在湖边喂鱼的缪冬寄,“他一直就是个小孩儿。”
  再怎么细心缜密、才华决绝、富有担当,但内心其实一直是个能够把自己完全抛弃的决绝的疯子。
  是个渴望爱的乖孩子。
  ……
  就在江父江母来的前一天晚上,缪冬寄还是因为长期的疲劳发烧了,但这次他没怎么让江季恒操心,吃药也好好吃被子也好好盖,退烧之后还没来得及难受就累得睡了过去。
  最近本来就是换季,他们这两天还时常出外景,压力也大,生病的人不少,连江季恒自己都感觉最近嗓子不大舒服,但硬是靠喝热水的方式把感冒的苗给压下去了。
  好在缪冬寄发烧也不算严重,马上就退了下去……但是难受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了。
  第二天缪冬寄照常爬起来去拍片,为了不传染别人还带了个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缪美人儿本来就长了张让人感觉过分脆弱的脸,今天一双眼睛又因为困倦如同蓄了一汪泪,当天的他拍照片直接就冲上了热搜,一群人都在网上尖叫着“啊啊啊缪猫猫多多休息啊注意身体!”
  还有人在给《残霜天》工作室联名要求缪冬寄配自己的经纪人和助理。
  整个残霜天剧组忙着拍戏,没有一个人上网冲浪的,直到他们中午拍完景出来吃东西,看见外面有“缪鲜包”喊才知道了这回事儿。】
  缪冬寄困得要死,倚在江季恒身上打哈欠,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朝着江季恒说:“江助理,我今天可以吃烤红薯吗?”
  “不可以。”江助理冷硬拒绝,又要好好哄诱,“但是今晚可以吃你喜欢吃的菜啊。”
  “那尚可。”缪冬寄勉强接受了,继续倚在江季恒身上养精神。
  “江东cp”当着一众粉丝和媒体的面当众发糖。
  可以,很浪。
  当天傍晚江父江母就到了印城,江季恒和还在拍戏的缪冬寄说了一声,便自己开着车去接自己老爸老妈。
  今天这场戏实在有点难拍,所以一直等到江季恒回来这场戏都没能拍完。
  江季恒本来想先把江父江母送到后街饭店让他们先点菜,但是江父江母却执意想跟着江季恒过来先看一眼缪冬寄。
  这也难怪,先暂且不说江季恒这个完蛋玩意儿和自己爸妈说了多少次缪冬寄缪美人儿缪小孩儿。且说最近处理陆鹤清的时候,江季恒处理陆鹤清的时候虽然动用的都是自己和徐荣刻的资源,但是江季恒的个人资源却也难免牵扯到江家。
  江父江母虽然为人随意,但是却也难免在意儿子那边的风吹草动。
  江季恒是个对社会环境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一直汲汲于强大和巩固自己的势力与人脉。但仅管如此,他却似乎始终在织一张巨大的网,很少如狼一样地去撕咬抢夺什么猎物和利益。
  他俩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儿子如此大动干戈,竟然还有点奇怪——他俩也并不怎么涉猎艺术圈,对于缪冬寄除了知道个名字以外并不熟悉,也不想背着儿子去查他男朋友,到头来只能越来越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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