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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天气(近代现代)——慕拉

时间:2025-03-23 08:34:29  作者:慕拉
  草莓蛋糕孤独留在餐桌,烟火的痕迹被夜风逐渐吹散,夜越来越深。
  裴序不知在床边坐了多久,察觉到宁也已经熟睡,才伸手轻轻抚过宁也的侧脸,手指顺过额前的碎发,完整露出线条分明的侧颜。
  现在距离今天过去还剩几分钟。
  裴序望着宁也,喉结滚动,轻声说道:“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快乐。
  -
  宁也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他梦到高三刚开学的时候,他和裴序陌生又尴尬,上学路上两人分开前后走,他走在前面,裴序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随着时间推近,两人从不熟慢慢变成偷偷尝试靠近对方,前后分开一小段距离走向学校的两个人,不知从哪天开始,变成一起并肩向前。
  恍恍惚惚的,宁也梦到在陌生校园那些时间里,他总会避开嘈杂人群坐在食堂角落吃饭,裴序的餐盘也总会跟着出现在他餐盘对面。
  他只要抬头,就能看到穿着白色衬衣校服的裴序站在餐桌前,目光居高临下地朝他投过来。
  然后裴序会坐下来,和他一起用餐。
  这种无声的强势,是照亮宁也少年时期的一束光,是他最孤独那一年里最珍贵的陪伴。
  混乱又真实的梦到最后,是宁也和裴序确定关系的那个夜晚。
  海边沙滩潮涌一浪拍着一浪,结束最后一门高考科目的学生们围坐在沙滩上,生起篝火庆祝高考结束。
  远处落日在海岸线缓缓下落,夕阳消逝,短暂的蓝调时刻骤然而至。
  宁也从同学们的热闹中抽离,独自坐在礁石的另一侧。
  湿咸的海风吹拂,天边蓝色蔓延,裴序来到他身边,在他身旁坐下。
  他们不知是哪来的默契,互相看着对方的眸光旁若无人地纠缠在一块。
  海浪声和玩闹声仿佛都被丢置到另一个世界,此刻柔和宁静的蓝色包裹着他们刚长成的少年身形,是平直的肩背,是转头望着对方的侧脸。
  对视之间,裴序偏头,吻住了宁也的唇。
  可乐罐握在裴序手中,冰镇过的可乐带着丝丝的甜味,从他的唇瓣过渡到宁也唇上。
  第一次的亲吻,海浪声铺天盖地而来,同彼此的心跳声一起响在耳侧。
  唇瓣分开些许,但眸光没有停止相缠,眼中只有彼此。
  很快,裴序再次偏头,第二个吻落下。
  不似刚才的唇贴唇,他们默契地分开双唇,接纳汲取对方的气息。
  唇瓣生涩抿过,可乐的甜味到达舌尖,心脏的颤栗扰乱呼吸。
  令人心颤的吻结束之后,裴序与宁也贴着额头,鼻尖相触。
  他轻声问宁也:“要跟我在一起吗?”
  宁也颤动眼睫,直直望着裴序的眼睫,在彼此滚烫的呼吸之间,他主动亲了一下裴序的唇。
  然后他点头:“嗯。”
  温柔缱绻的蓝色在海浪声中逐渐加深,暗深的夜即将来临,少年的心,第一次毫无顾忌地紧贴在一起。
  这个梦太真实,仿若并不是梦境。
  宁也忽然从梦中惊醒,脖子皮肤感觉到微弱的凉意,好像是在睡梦中出了一身的汗。
  现在热度退去,汗液蒸发,人清明了几分。
  窗外有清浅的晨曦,一夜过去,又是天亮。
  宁也懵懵坐在床上,昨天发生的事情如走马观花般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后,下意识环顾四周。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房间外面很安静,与昨天早上不一样。
  宁也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慌乱,立刻掀开被子下床。
  客厅老旧的藤条沙发上,裴序安静躺在那儿,闭着眼睛,看起来是在睡觉。
  一时发慌的脚步因眼前这一幕停滞。
  宁也停在房间门口,望着沙发上的裴序。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缓缓下落,收回。
  他停了一小会儿,昨晚的不清醒,一幕幕地在眼前重演。
  不该这样的。
  宁也觉得,自己不该拉住裴序,他这样,完全是让两个人陷入死胡同。
  宁也的思绪乱七八糟,短暂的停留之后,他抬起脚步,小声走向客厅。
  藤条沙发很硬,不够宽敞,身高腿长的裴序躺在这儿,有些委屈他,睡着的姿势看着很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宁也觉得裴序好像没休息好,连睡着的时候,眼里眉间都带着一点疲意。
  是因为连着照顾了他两天吗?
  宁也望着裴序安静的睡颜,双眸难掩愧疚。
  裴序为他做的,他都知道。
  生日蛋糕,烟花,生病时的照料……他全都知道,但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宁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碰触裴序的脸,快碰到时,又收回了手。
  他敛下双眸,起身,去房间拿了一条薄毯。
  然后回来,盖到裴序身上。
  厨房里的粥在电饭锅里保温,不是昨天的小米粥,是清淡富有米香的白粥。
  宁也估计裴序是趁他睡着的时候重新煮的。
  昨晚的蛋糕还在餐桌上。
  这是裴序给他买的,他还没来得及切蛋糕。
  宁也想了想,提起蛋糕打开冰箱,预备将蛋糕放进去保存。
  打开冰箱的时候,整个人不由得定在原地。
  原本空空荡荡的冰箱,此刻塞满了食物,新鲜的瓜果,新鲜的蔬菜,还有一些低温保存的牛奶和零食。
  除了裴序,没有人会这么做。
  这一刻,宁也好不容易强硬回去的心,再次被击碎。
  习惯孤独生活的人,最抗拒不得这种渗透进生活里的关心和照料。
  裴序越是这样事无巨细地照顾他,他就越觉得自己对不起裴序。
  或许,他不该这样认命。
  欠裴家的钱,要还。
  欠裴序的情,也要还。
  如若再继续认命摆烂,蹉跎时间,那才是真的对不起裴序,对不起自己。
  宁也垂着眼眸,思考再三之后,在心内做了的决定。
  他努力抑制眼框内的湿润,随后动动酸涩的鼻子,抬起双眸,在冰箱里面空出一点位置,将蛋糕放进去。
  准备关上冰箱门的时候,宁也转头看向睡在客厅沙发上的裴序,稍作犹豫,伸手从冰箱方格里拿出两个新鲜鸡蛋。
  这两天,裴序应该没睡好,也没吃好。
  宁也拧开天然气灶的开关,往平底锅里倒油,打入鸡蛋的动作生疏又笨拙。
  不知道是不是火太大,鸡蛋打进锅里没一会儿,他就闻到了一股焦味。
  可这个煎蛋明显看着还没熟。
  宁也正纠结下一步是不是要关火时,身后突然覆上一道温热的体温,单侧肩膀一沉——
  有人从身后抱住他,并将自己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宁也的身体习惯性一僵。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太专注,他连裴序是什么时候醒的都没察觉,更别提突然被抱住。
  这个姿势在这样的早晨,在这样的厨房,显得有点儿缱绻和暧昧。
  宁也正愣神时,裴序兀自微俯着身,单手搂着宁也的腰,同时不忘伸出另只手,关了燃气灶的火。
  “是在给我做早餐吗?”他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一点儿还未褪的困倦,唇边却漾着的笑意。
  宁也回过神,不语,裴序便双手搂紧他,说:“这一幕,我梦到过好多次。”
  宁也不自觉颤了颤眼睫,出声:“还没睡醒么,在说什么胡话。”
  “难道你现在不是在给我做早餐?”裴序轻轻笑一声,“宁愿吃泡面也不愿意下厨的人,我不信你是在给自己煎蛋。”
  “……”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裴序。
  宁也被裴序说中,面上有点过不去,给自己找借口:“我只是想改善伙食。”
  裴序:“噢。”
  宁也:“……”
  裴序松开宁也,站直身体,对宁也说:“我去洗个脸。”
  临走前,他好似很好心地教宁也:“用小火,不容易焦。”
  宁也抿了抿唇,勉为其难接受裴序的教导,结果听到裴序随着脚步逐渐远去的声音:“焦了也没关系,只要是你做的,再难吃我也会吃。”
  宁也:“……”
  十几分钟后,软糯的小粥,形状不大好看但能看出已经尽力了的煎蛋,被摆上餐桌。
  今天天气很好,冬日暖阳从窗外投洒进来,带有几分慵懒宁静的味道。
  宁也和裴序分别洗漱过,在餐桌相对而坐。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起坐着吃早餐。
  虽然宁也的煎蛋并不怎么理想,但裴序好似挺喜欢的。
  宁也用勺子小口吃着粥,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对面裴序身上瞄,见他没有嫌弃,又悄悄收回眼神,吃着自己的粥。
  两人安静了一小会儿,宁也想开口问裴序:“你为什么要在我冰箱里放这么多东西?”
  裴序放下手中的勺子,上半身微微向后靠,直视着宁也。
  “东西当然是让你吃的。”裴序说,“你骗奶奶说你和你妈住一起,要是奶奶知道你这四年过得什么日子,她得多心疼。”
  宁也低着头,瓮声道:“你别告诉她。”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我可不想她老人家和我一样生气。”
  既然谈到这了,宁也的退烧状态看着还可以,裴序便问宁也:“解约的事情,你怎么打算?”
  宁也停了一停,短暂思考过后,对裴序说:“我暂时不会解约。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听闻这话,裴序瞬时蹙起眉头:“不会解约?你打算被这个合同拖多久?现在你最好的做法,就是马上提出解约,违约金你不用担心,不管多少我都会替你出。”
  “我不要你出这笔违约金,现在也不想解约。”宁也说着抬起头,正面直视裴序,“我有我自己的决定,你不要将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我把我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
  裴序没料到宁也会说这样的话,见宁也这倔强坚定的表情,他不由得笑了一声,“我帮你解约,在你看来,是我强迫你?”
  “宁也,你知道你这话说得有多让人心寒吗?”
  宁也脑海中的措辞一下子变得凌乱起来,他不想跟裴序吵架,他想解释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可他却说不出一个字。
  突然响起的来电铃声及时截断两人言语间的碰撞,避免一场争吵。
  响起的手机是裴序的。
  裴序拿起手机瞧了一眼,冷着脸接起来。
  他刚开始没说话,听对方说了几句之后,脸色微变,皱着眉头问:“严重吗?”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裴序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马上。”
  电话挂断,裴序握着手机拉开椅子起身,似乎是有急事。
  宁也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但能感觉到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他担心的目光追随着裴序的脸,出声问:“出什么事了吗?”
  裴序稍作停顿,眼眸之间有所犹豫,在说与不说之间,选择问宁也:“跟我回南市吗?”
  太突然。
  宁也一时做不出回答,愣愣望着裴序。
  裴序大概知晓了宁也的答案,敛了情绪,兀自走向客厅的方向,拿起自己的外套,套上之后就朝玄关走去。
  他的动作看着仓促匆忙,像要紧急离开。
  宁也从裴序的背影里感受离别的气息,不同于昨天,这次,他好像真的要走了。
  宁也心内一慌,张嘴想问裴序要去哪,想问他是不是要回南市了。
  没等开口,宁也就看到裴序停在玄关,背对着他说:“你以前总说冬天的时候,这里的银杏叶很好看。这次过来,我看到了,但我觉得不好看。我讨厌这个城市的冬天,讨厌这里的环境和交通,更讨厌甘愿被困在这里的你。”
  “宁也,我不强迫你做什么决定,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打算好,我给你时间。下一次我过来的时候,我一定会把你带走。”
  裴序说着,抬手握住门把手。
  “到那时,就算是用绑的,我也会把你绑回南市。”
 
 
第19章 
  19
  路旁随风纷飞的银杏叶, 在上午充沛的阳光里泛着金黄的光。
  高三的时候,宁也经常会提起这个城市的四季,他在这里生活了十七个春夏秋冬, 对这里有着孩童般的依赖和想念。
  他说这里冬天的银杏很漂亮。
  南市和这里是完全不同的气候, 道路两侧种植的是梧桐或者香樟,几乎见不到银杏。
  裴序看出宁也思乡的情绪, 上网查询本地哪里会有银杏树,然后在寒假的时候,带他去了南市郊外的植物园。
  植物园里的几棵银杏树枝条细伶, 扇形叶片已经落光,瘦削小巧的树干枝头一片光秃。
  宁也说, 这和逾市的银杏不一样。
  四年后的现在, 这趟逾市之行, 裴序终于亲眼见到了宁也怀念的这片银杏冬景,但他却不觉得漂亮,一点儿都不喜欢。
  原因无他。
  这座漂亮的城市, 困着他爱的人, 他怎么会喜欢。
  裴序离开居民楼, 行色匆匆,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进车内, 他向司机报了一个酒店的地址。
  他的衣服行李都放在酒店里, 这两天因为宁也生病,他一直没有回去酒店取, 也没有在酒店住。
  随后, 他用手机订最近一班回南市的机票。
  刚才在宁也家里接到的电话,是裴山青打来的。
  这几年,裴序和裴山青的交流一般只在公司的事情上面, 他和这个父亲本身就没多少感情。
  裴序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父亲忙着工作,就将他丢给奶奶照顾。幼童时期的他还会想爸爸,逐渐长大之后,他对父爱亲情失去了期待和渴望。
  随着年龄的增长,父子关系越来越冷漠,见面的时候几乎说不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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