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深深看了信任对象一眼,毫不犹豫地唤出灵剑,踩在剑身上就要把兄弟俩抛之脑后。
一股气流袭来使刚升起的灵剑侧翻,蔺安之随之坠下,被下方的那人接住,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与其说接,不如说搂,且是那种非常紧密的,情欲浓重的搂抱,仿佛要把两人严丝合缝地牢牢嵌合在一起。
“你想跑?”
轻轻的声音徘徊在耳边,蔺安之听出声线的主人,浑身一僵。
……这竟是谢暄!
谢璟也在这时来了。
腰上没空位了,他索性勾住蔺安之的脖颈,覆面躬身倾下。像是吃什么佳肴一样含住了他的唇瓣。接着一点点撬开紧闭的蚌壳,钻研起了更深处。
蔺安之还想挣扎,呜呜地发不出声音,正想有所动作,双手却被轻柔而强硬地反剪到了后背。
缚仙绳不知怎地到了谢暄手中,教他一圈又一圈缠住了蔺安之的手,彻底卸去了反抗的最后一丝能力,而后又伏到他白皙的颈边,落下了一连串的啄吻。
两面夹击,蔺安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身体像是继承了前世的炉鼎体质般极为敏感,但凡受到一点轻微的刺激就会产生生理性的反应,更别说是这般。
暂且餍足,谢璟挪开脑袋,在锁骨前毛绒小狗似地蹭了蹭,蔺安之也终于腾出空来维持人设,冷声怒道:“滚,肮脏的魔修没资格碰我。”
谢璟没反应。
蔺安之思索了片刻,改为直击痛点:“你吻技差得离谱。”
说完,他只感到下颔被钳制住了。
谢璟低头迫近了那张染了薄红的面孔,忽地阴郁的双眸直直注视着他,很莫名地问:“那你觉得谁更好,颜霈吗?”
蔺安之不知道他怎么会扯到无关人员,但这不妨碍他逆反心理间接性发作,冷笑一声;
“对,没错,那又如何?”
下一刻,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回谢璟抛却了仅有的那点伪装似的温柔,完全就是一副自己怎么爽就怎么来的阵势。
唇齿分离时,下唇已经被啃咬得红肿。
蔺安之面露羞恼,微微喘着气,攥取刚才被剥夺的空气,突然察觉到有人靠近,转眼便见谢暄伸手摘下了腰间悬挂的那枚玉佩。
不得不说,作为剑意的载体,玉佩的质量是真的好,一道裂缝也没出现。
谢暄没急着动作,垂眸把玩了片刻,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左右翻动,视线落在上面,像是在辨认什么。
他说:“这是颜霈给你的那块。”
语气相当笃定。
蔺安之无可否认,转念一想,承认了又能怎样,谢暄还能砍了他不成。
于是大大方方地点了头。
他先前的教训没吃够,又忽略了一点。
如今的谢暄是失去任何理智束缚的,无论做出怎样过分的事,都不无可能。
谢暄轻笑一声,不大,但蔺安之听着莫名怕了一下。
他看着谢暄蓦然捏着那块玉佩垂下的流苏坠子,和玉本身一道握在了手心里,五指向内收拢,几瞬后又松开。
再度显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支纤巧的玉铃铛。
风抚过,掀起一连串脆声,宛若玉落珠盘般清越。
蔺安之没心思欣赏。
他眼皮一跳,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喜欢吗?”
谢暄问。
这话里应该没什么陷阱。
蔺安之看了眼,不得不承认谢暄的审美是在线的,也是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的。
不论是纹路还是样式,都无一不合心意。
伴着忐忑,他又一次轻轻点了点头。
谢暄笑了,这是蔺安之最后看到的画面,而后他的双眼被红绸覆住,一个吻随之落到了唇的正中间。
空间在刹那发生了挪移,重心不稳使得身体也在那一瞬间往后坠去。
不想先行传来的不是疼痛,而是身下绵软的触感。
蔺安之睁开眼,轻薄的布料隐约照进了外界的景象,朦胧而模糊的昏红之中,龙凤花烛和喜字贴纸尤为分明。
窸窸窣窣。
手腕上缠绕的绳索被解开了一半,另一半与另一只手紧紧缚在了一起。
那人做完,停顿几瞬,而后才低低地说道。
以往那些被竭力压抑在清冷的表象之下许久,自认为是卑劣不堪的、满含情欲的,也的确浓重而病态的心思,终于找到了时机尽数展露。
“我想被你锁在身边。”
“被你占有,或者是占有你,其实都是一样的,但我不想让你难过。”
“一开始我选了前者,那日地牢里发生的事让我很开心,可是自那以后,你仍是从未再看过我一眼。我能感受的出来,你并不喜欢我,但也不讨厌我,你接近我、陷害我、想要使我堕落,更像是为了完成某项所谓的……..任务?”
“既然如此……”
那道低声絮语的声音停住,蔺安之的脚踝被握住,冰凉的细链沿着脚背一路向上。
肌肤相贴带来痒意,还有辨识出声主与话语内容所带来的震惊,皆让他忍不住动了动。
叮铃铃——叮铃铃——
红绸滑落在旁,蔺安之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他转过脸,正对上谢暄黑沉沉的眼睛,眼底泛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
铃铛响了很久,很久。
很长一段时间,蔺安之的世界里单调得好像就只有一种声音。
也许其中还间杂着来源他自己的细碎的呜咽,和一些急不暇择时恳求的话语。
由于太过羞耻,蔺安之拒绝承认这是他亲口说出来的。
虽然长相相同,姓谢的两兄弟在某些时刻还是很好辨认的。
谢璟喜欢逗弄,他会有意控制频率,仔细去听铃铛伴随一下又一下的撞击而发出的晃动。
更喜欢的,是听蔺安之因受不住而软声求他。
那时的谢璟会支着手肘望着他的侧颜,反反复复要求他再说一遍,做出承诺但始终不停下,而是恶趣味地看蔺安之最终力竭,声音转小且带上哭腔。
相较而言,谢暄则是极尽温柔,以至于到了另一种极端。
他会轻柔吻去蔺安之在情潮中眼角沁出的泪水,且如平常般严谨周密,不偏不倚地在他身上每一处留下满意的痕迹,动作也是慢条斯理,不时还会停下,轻声询问共赴巫山的伴侣感受如何。
见蔺安之失神并不回答,便扶着他的面庞,低下头,半强迫地让他在一回又一回的潮生潮涨中直视自己的眼睛。
不过他们在一些方面又是一模一样——不知疲惫,仿佛永远索求不尽。
桌上的红烛不一小心被撞翻了,滚烫的蜡油滴在了谢璟侧腰,顺着弧度优美的腰线蜿蜒淌下。
蔺安之看见了,下意识地伸出手就想帮忙揩去,手腕却被那人顺势捉来箍住。
谢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问:“如今是谁更好?你更偏爱谁?”
蔺安之的腿正紧紧缠在谢暄腰上,两只手也勾着他伏下的脖颈。
见谢暄的视线随着话音落下,状似不在意地看了过来,他浆糊一片的大脑勉强转动了一下,潜意识里选了种最有利的答案,吐出两个字,也就是面前的谢暄。
谢璟听罢却并不气恼,略微凑近了些,不折不挠地又问:“那若是再加上颜霈呢?”
颜霈。
蔺安之的头脑忽然清明了起来。
他想到了自己与颜尊者之间清清白白,想到了这姓谢的莫名其妙就吃起了醋折腾自己。
他气得要死,怒火一瞬间压倒了神智,嗤笑道:“自然是颜霈,器大活好,不知比你们好出多少。”
两人的目光几乎是同时阴沉了下来。
第13章 双子仙君有话要说(13)
在此之前,蔺安之绝不会想到,那盒玉势的失而复得会是在这种场合。
理智回笼,他沉默了一下,艰难道:“有没有人相信我是开玩笑的。”
在场的其余两位显然都欠缺了一点幽默感。
回答他的只有轻笑。
接下来的感受有如暴风骤雨,迅疾而猛烈,却如细密的网般于不知不觉间包裹住了他,诱使身处情欲旋涡的主体一步步沉沦其中。
按理来说,谢暄萧然尘外,谢璟是他的部分灵魂,原原本本继承了他一切,两者都不该有过多的杂念。
但他们偏生无师自通了百般花样与技巧。
蔺安之实在受不了了,呜咽着说了句“我恨你”,谢暄却竟是停了下来。
“为什么?”
“…….除却先前在地牢所说的那些以外,我最痛恨的就是你这幅冷冰冰的模样。”
蔺安之回过神,一边说着,一边冷静了下来。
他的目光在已然坐起的谢暄身上流连。
后者衣衫半褪,红烛暖光映了半边身,暧昧惑人的景象里,神情却一如往常,兼之眸色平静,情动的他与之相比,更显狼狈异常。
“你总是谁都不关注,也谁都不在乎,就好像你的眼中只有你自己。”
谢暄没有回答,忽略掉边上好整以暇抱臂看戏的谢璟,也无人开口说话。
气氛一点点冷却,直至濒临沉寂。
而后,谢暄打破沉默。
他那自从听到这话便垂落下去的视线终于转了回来,看向了眼前之人。
再然后,蔺安之听他语调微顿,如同下了某种莫大的决心般轻声说道:“我也有在乎的人。”
“我在乎的只有你。”
蔺安之一怔,很想说他也是,他在乎谢暄,很在乎,但他不能,也没有立场。
只能由另一人继续言语。
“所以不要靠近别人好不好,不要和他那样亲密地说笑,每次看到,你知道我都是怎样的心情吗?”
“只喜欢我,只喜欢我,你只能喜欢我。”
谢暄喃喃着低声说道,欺身压住了蔺安之,一只手温柔而又不容抗拒地扶着他的脊背,亲吻着肩窝,又一次地侵入,带他抵达极乐之巅。
......
再度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日光透过窗格的罅隙倾泻而入。
洞房花烛的后遗症在此时体现了出来。
蔺安之一手撑在软枕上,按着昏沉的脑袋勉强直起了身,好在已经被帮忙清理过,绳铃褪了去,衣物也都穿戴整齐。
他环顾四周,想找不见踪影的两位夫人去了哪里,小心下了床,腰一扭差点摔了,所幸门没关,被恰好走进的那人环抱着搀住。
抬头一看,是谢暄。
蔺安之把到嘴边的“谢谢”重新咽了回去。
直到他站稳了,谢暄才松开了手,垂眼望他。
四目相对。
新鲜出炉的阴影尚未消退,蔺安之被看得一颤,却听谢暄扔出条重磅消息,是搁宗门能连上十天头条版面的那种:“昨日的事我会负责,待我们回去,我想与你结契。”
倒也不必。
下蛊的是自己,整件事完全属于自作自受。
蔺安之甩开他的手,后退几步,戒备地看着谢暄,眼角眉梢全是讥诮的冷意:
“与你?仙君想得不错,但还是算了。至于昨夜也不必放在心上,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谢暄点头,可能是担心他受到的刺激太大,声音甚至带上了抚慰:“好,你想怎样都可以。”
蔺安之冷笑,撇下他径直走了出去,刚踏过门槛又转回头强调:“你若是识趣,就少把这事往外说。哦抱歉,想必我的嘱咐也是多余的,仙君一生清白,怎么会甘心被我这样的小人以卑劣的手段玷污清誉。”
谢暄应下了,只针对末尾稍稍做出反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昨天我是不是说过,我喜欢你?”
蔺安之:“......”
回不了,这个真的回不了。
他跟什么也没听见似的,扭头就走。
陵溪城危机解除,但化神境魔修出世的消息需要尽快上报。
谢璟一大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蔺安之也没问,两人心有灵犀地忽视了他的存在,紧接着,谢暄取了一只灵舟出来。
一路无话,除了系统。
“恭喜恭喜!”
它说得喜气洋洋,蔺安之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进度条。
涨了,百年不动的进度条终于涨了,蹭地一下就从百分之五窜到了百分之三十五!
他竭力压了压嘴角,还是没忍住喜形于色,开口道:“希望昨天的事情还能再多发生几次。”
“又能爽到,又能涨进度条,还有比这更一石二鸟的好事吗!”
“……”系统轻轻反问,“当初不是说不下海吗?”
蔺安之假装没有听到。
他们一致认可了新赛道的诞生——起点大男主改拿虐恋情深剧本。
任务要求谢暄达成飞升结局,要求谢暄在此期间饱受磨难,但谁能否认精神折磨不算折磨?
情伤也是伤,对吧?
而现实也在为新剧本铺路。
待两人回到宗门,首先面临的不是询问,更非褒扬,而是铺天盖地的指控。
蔺安之下毒之事东窗事发。
证据确凿,无可驳斥。
舆论一时哗然。
任谁也想不到,那个温雅谦和、声望极高,总能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天殊阁内大小事务的掌门,会做出此等祸事。
妙玉师姑早已自黑水邑回来,这时正在主峰等候。
谢暄才到山门台阶下便被传唤了去,只剩蔺安之一人直面惨痛的人生。
前来缉拿的弟子手里拿着拘束拷,踟蹰着不敢上前。
左右拷上也不是,不拷也不是,一咬牙,道:“掌门师叔,我是不相信您会在陵溪江中下毒的,如果是旁人污蔑,我一定会帮您的。”
蔺安之:“是我。”
那弟子听罢热泪盈眶:“您一定有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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