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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山语(GL百合)——时道

时间:2025-03-24 07:14:17  作者:时道
  她将这手绳仔细戴在林疏桐腕上,又将她刚刚被刺伤还在滴血的手指捧起来含住。
  片刻,顾淮音抬起头来。“此名固魄,可以稳固神魂,驱疾消灾。”
  林疏桐被她这动作惊得迟迟不能回神,后面说的话什么也听不进。
  “淮音,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我会找到解法……”
  “什么?”
  婴灵祭。
  亡婴已经恢复神识,它分明不是怨气。那书中所说的献祭还会成立吗?
  会有解法的。
 
 
第46章 睐山序(八)
  子夜山中杜鹃声声泣。
  那哭声太凄厉,穿过幽暗山林回荡在山谷里,哀转久绝。
  一豆灯已燃尽,倚在案上浅眠之人手里还执着地攥着书页。蓦然被扰得一阵心悸,顾淮音梦中转醒惊坐起身。
  床尾处模糊站着个人影,正盯着她一动不动。
  “你不去睡觉来我这站着做什么?”
  顾淮音点亮一支新烛,借光看清床尾人原是那小丫头,不由得感到奇怪。
  端起烛台再凑近瞧,这孩子双目赤红,身上不知怎么青痕愈发严重,身上密密麻麻爬满纹路,颜色青得发乌。
  “姐姐,那是什么?”
  她顺着手指方向看去,身后是凝成一团黑气的婴灵,二者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相冲,激起亡婴邪性。
  顾淮音瞳孔骤缩,心中暗叫不好,迅速将案上书合上。
  婴灵并没有理会顾淮音的动作,只是死死盯住她身后之人,姿态戒备,黑气屏蔽半室。
  这孩子竟也不害怕,身体僵直立在原地。
  顾淮音挡在她身前,与婴灵相周旋。
  黑气一寸寸漫过来,那双隐匿其中的眼睛愈发清楚。
  滚烫蜡油被顾淮音泼在地上,烛芯上燃着的的火苗也随之滚落下去,零星火点在砸上地面之前消散在空中。
  空中弥漫着丝丝缕缕泛上来的灰烬。
  婴灵不敢上前,但也没有要后退的意思,眼神依旧发狠,似要生吞活剥了这孩子。
  顾淮音似乎明白过来,问面前婴灵道:“你忌惮她?”
  婴灵无回声,反倒是身后那孩子如受蛊惑一般一步步向它走去。
  这孩子失了神识。
  “别过去!”
  在她将要踏出这草草用蜡油制成的阵法时,顾淮音一把将她拽住。
  方才掉落在地上已经凝固的蜡油忽而在此时燃烧起来,在脚边烧成一道矮屏障。
  身上青痕食尽人的精魂,使人状若行尸走肉。她哪里听得进耳边的劝告,执意赴死般要挣脱顾淮音的束缚。
  顾淮音只可恨自己力不能支,偏偏在如此落魄时要来处理这棘手之事。
  “姐姐,我好疼……”女孩赤红双目下淌出泪痕,点点滴落在蜡油上,浇弱火势。
  顾淮音说不出话。
  妹妹,你光着脚踩火上哪有不疼的啊。
  鬼婴气焰渐长,身边黑气重新漫过来,所经之处地上炸开裂痕,杀气愈浓。
  这场景简直令人毛骨悚然,顾淮音知道这阵法撑不了太久,现下两边都失了智,自己的处境好不到哪去。
  猛然想起刚刚放在案上那本书,那本记有婴灵祭的血书。
  她故技重施,刺破指尖混着自己的血去抹书上的血渍。面前鬼婴却没有丝毫反应。
  所以,这鬼婴没有发狂,它是清醒的,它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地上火焰熄灭,阵法随之被破。
  “不可!”
  顾淮音话音刚落,巨大的冲击力在房中炸开,黑气充斥着这里一切,导致看什么都模糊不清。
  腹部传来剧痛,顾淮音喉间腥咸呕出大滩血后昏死过去。
  杜鹃歇语,山中死寂。
  日出东方一线,天地仍难辨昏与明。
  谷中不止一户人家家里有人出现青痕之症,初时都是高热不退,紧接着青色纹路在体肤上横生。
  病发突然,却忌讳清平堂里诡谲之事不敢前,所以尽数涌入齐仙阁去向卞章州求医。
  齐仙阁里药价甚至是问诊费用都十分高昂,睐山里普通人家难以承受,是故鲜少有过如此门庭若市的景象。
  医阁中哭天抢地嘈杂一片。
  门外置着几处草席,上头躺着皆是浑身遍布青痕之人。
  卞章州嫌这些人身上肮脏,没准把人抬到医阁里面去。用袖子捂着口鼻,伸出一只手来给他们诊脉。
  周围围了一圈人,议论纷纷来凑热闹。
  “这,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只听说今日谷中数人得了这怪病,只要身上长了这东西连醒都醒不过来。”
  “我瞧着这症状倒是眼熟。”
  说话间这妇人猛地悟过来。
  “昨日那沈伯家的丫头身上也是如他们这般,会不会是与清平堂那些邪祟有关……”
  卞章州已许久未听过有关“清平堂”之事,心中不由得一阵寒颤。侧面偏过去问她们:“沈家丫头和清平堂有什么关系。”
  “卞大夫有所不知,昨日有个女子带着沈丫头过来,说是沈伯已经去世,留下这孩子被养在清平堂里。”
  “林屿之女竟敢从清平堂里出来,眼睛都瞎了还有力气去养别人家的孩子。”
  卞章州一声嗤笑,“她揣的到底是什么心思啊?”
  “这……”妇人话卡在嘴边,却叫另个人接了话去。
  “昨日带沈丫头来的不是林疏桐,是另一个面生的。我叫不上名,但她自说是被林大夫救了,也住在清平堂里。”
  “那地方真是邪性,什么东西都住得。”卞章州拍了拍衣上灰尘,起身蔑了地上这些人一眼。
  “我这里开几副药,吃了能把烧退下去人也能少受些苦头,至于能不能痊愈就不好说了。”
  “那,那这药钱……”
  “药钱自然不会少,你们要是嫌贵可以到溪北清平堂里找林大夫问药。”
  众人听这话脑海里浮现出那夜夜鬼啼的凶宅,都胆战心惊道:“不不不,药钱无论多或少自然是要给的。”
  山中听溪,贯是孩童闲趣。
  山谷往北,清溪上游。平常他们最是眼馋沈伯门前梨子树,如今正是快成熟时,又恰巧今日沈家大门紧闭……
  他们更肆无忌惮地爬到树上摘下满满一衣兜的梨果子。
  几人叽叽喳喳一路到溪边去把果子洗净。倏而一阵劲风过,背后的草木灌丛里跳出一只黑猫将最大的梨果叼走。
  孩子们被这黑猫一吓,剩下的果子也没兜住,都顺着溪水冲走了。
  望着自己两手空空,又看这猫嘴里衔的梨子,大家都气不打一处来,争着都要去抓它。
  黑猫引诱他们来到一处房屋矮墙边,将口中梨子放下,绕了个圈旋即消失不见。
  孩子们闹作一团,忽然有人似察觉到什么。
  隔着矮墙,传来“咯吱咯吱”啃东西的动静。有胆大的翻进矮墙,顺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找去。
  房屋阶前,有个被开膛剖腹的女童尸体,黏腻的内脏与碎骨淌了一地,尸体上伏着一团黑影,正在她模糊不成样的血肉里撕咬啃食。
  料是谁人看了这血腥场面也吓得胆颤心惊,四散奔逃。
  清平堂里。
  重伤昏倒在地上的顾淮音惊醒过来。不知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心中升起不祥之感。
  她强忍惶恐不安,敲响隔壁房门。
  “疏桐?”
  无人应答。
  顾淮音再按捺不住,推门而入。
  床上之人还在昏睡,房中生气稀薄。
  她走上前去替林疏桐诊了诊脉象,明明一切平稳,为什么人会虚弱至此?
  “疏桐别睡……”再睡下去只怕要出事。
  顾淮音半搂半抱着将她扶起,让林疏桐能安稳靠在自己身上,喂了点水下去,终于有了要转醒的迹象。
  仍是气若游丝。
  林疏桐指尖不住颤动,随之而来的便是大幅度咳嗽,咳得狠了牵动肺气吐出一口淤血。她顿然清醒,能感受到身边人指腹还握在自己手腕上。
  她也知道这病症瞒不下去的,早晚而已。
  顾淮音指尖冷得发麻,撑着把血渍清理干净。
  林疏桐袖口捂在嘴边,努力把自己狼狈模样收拾干净,见身旁人一言不发,心中难免慌张。
  于是她随意问着想要遮掩过去,“淮音,沈家姑娘去哪里了?”
  “沈家姑娘?”顾淮音神情一瞬空白,好似记忆亏空。
  她被人下了迷术,可惜下迷术这人功夫不到家,又或者说它小瞧了顾淮音虚相化本的本事。
  霎时昨夜种种如潮水涌进脑海,使人头痛欲裂。
  “婴灵……”
  “什么?”
  林疏桐看不见她茫然无措的神情,只能焦心试探着,“你怎么了?”
  昨夜场景历历在目,那小姑娘一字一句犹在耳畔,连同蜡油滴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好吵……”
  林疏桐仍一头雾水,但听得顾淮音这么一说,确实能听见不远不近有人声传来。
  “外面是有人来了么?”
  顾淮音方才将神识从迷术幻境中剥离出来,现实里隔着一堵墙,外头人声又密密实实传过来。
  和着人声一同裹进来的还有隐隐腥味腐臭气。
  “想来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在榻上多歇会,我出去看看。”
  顾不得头昏脑涨,她强撑着站起身往外头找去。
  清平堂罕见这般热闹,男女老少皆有,隔着几丈远围得水泄不通。议论纷纷,众人面对堂前指指点点。
  他们不敢上前,血染阶上,是那沈家女死相极惨。
  “真是造孽啊,这好端端的丫头怎么就……”
  “可怜沈伯为人诚笃却一世无福,临了连孙女这世上都不肯收。”
  顾淮音紧攥成拳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就是她,是她昨日带着沈丫头出来的!”
  “睐山谷中数家染上的这青痕之症估计也和她们脱不开干系!”
  听闻消息后面赶来的卞章州拨开重重人障,饶是医师见惯血腥,眼前景象也叫他倒吸一口凉气。
  “好恶毒的心肠,究竟什么仇怨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卞章州仰头直视阶上顾淮音,“林疏桐呢?让她出来见我。”
  顾淮音脸上青白一片,抿嘴不言,自顾脱下外裳盖住尸身。
  见她不理会自己,卞章州便恼。
  “你做样子给谁看?盖布有什么用,你们饲鬼行凶,杀人该偿命!”
  “对,杀人该偿命!”
  众人被他言语挑拨,情绪跟着被煽动起来,附和声如洪流。顾淮音不曾应声,反倒是激怒还蜷缩在一旁的鬼婴。
 
 
第47章 睐山序(九)
  周围风摇竹叶飒飒声止。
  分明亭午正当时,刹那间周遭溽暑气尽消,寒意挨着皮肉刺进骨里,再顺着骨缝上攀,凉气直逼天灵盖。
  此刻位置本就幽僻的清平堂又暗上三分,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双腿打颤。
  明明都被吓得口齿不清,卞章州还在嘴硬:“你,你不愧是林家女养出来的,跟她一样邪性。”
  声不重,却能一字不落灌进鬼婴耳里。这话原是对顾淮音说的,但“邪性”二字叫鬼婴误解。
  阶前丝丝缕缕黑气凝成数百剑状,朝着众人尤其卞章州就劈过来。
  “住手!”
  发髻散落,乌发上木质素簪被顾淮音拔下,她发力往阶上掷去。劲风擦过,一声哀嚎,空中凝聚的黑气不攻自破,鬼婴亦被她刺伤。
  彼时鬼婴还发怔。
  它知道这人身为北海司主,而自己是执念于世上的灵体,受恩于她所以才有了神识。在清平堂这么些年里,顾淮音从未对它真正出手过,时间长了鬼婴自然对她也不设防。
  而此时她出的是重手,鬼婴身受重伤吃痛逃回清平堂里。
  卞章州亲眼见这鬼怪骇人模样,心道这妖女若真要取自己性命恐怕也不是难事,于是慌里慌张夹着尾巴跑了。
  其余人看情况不对也都一溜烟跟着逃散开。
  唯剩顾淮音一人收敛阶上尸骨。
  方才被她重伤的鬼婴仍不死心,跑到她身旁掀起盖在尸体上的素布。从这小姑娘已经冷却的心肠里衔出一缕青烟,轻放在顾淮音脚边。
  “你杀人了。”
  鬼婴目光茫然,似乎不能会其意。于它而言,这孩子神识已经与□□剥离,不能完全称得上是“人”。
  风摇影动,竹叶翻飞。
  “你入过我的梦,也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鬼婴不知她话中含义,只是心中无端惊惧,不敢靠近她,只能缩作一团退步匍匐在尸身旁。
  “阳世鬼食人……逆法悖律,论罪当诛。”
  这鬼虽已明智,但毕竟二十几年来无人教导过,如今尝了血腥必不能留。
  偏此时顾淮音没有诛妖弑鬼的能力,紫玉玦那点灵力撑出来的玉石身罢了。若是像昨晚二者明面对峙,自己难占上风。
  四下无别人,白光法阵堂前凝形,耗尽最后力气将鬼婴困在其中,它没有反抗。顾淮音重新取出木匣子,将鬼婴连同记载着婴灵祭的血书一起封印。
  阶上还遗落一缕青烟,顾淮音走上前去将其拾起。
  青烟缥缈无形又似有形,沾了血腥和死气,说不清是什么物什。
  “淮音。”
  身后脚步声渐近,林疏桐没有听她的话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顾淮音将青烟藏在身后,起身颇为担忧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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