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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姚殷安只是站直看床上美人，神色无一丝动容。
见姚殷安依旧不说话，姚乐牵住对方冰凉的手，引对方坐到床榻边，依照自己的求饶小技巧扑上去哭唧唧的开始装可怜。
“大哥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害怕。”
姚乐伏在对方大腿上，脊背都在颤抖，露出的脖颈后青青紫紫一片，脆弱可怜的不行。
对方现在全身每一处都在提醒姚殷安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身痕迹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想——到底是怎样的激烈，被吃的有多彻底，才会就连寝衣外都是青紫？
姚殷安胸口处团着一股暴掠之气，急需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他摩挲着对方的脊骨，垂眼似在思考。
恰巧，怀中的狐狸等不到回应，继续说道：
“大哥，我和萧寂尘……只是为了修炼。您也知道我这个资质的，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啊！”
背上冰冰凉凉的手顿住，姚乐敏锐察觉到对方情绪上的松懈，立马乘胜追击，撑着手起身诚恳道：
“对我来说，萧寂尘不过是个随时可丢的奴鼎而已，哪比得上大哥对我恩重如山？！”
“我这次只是为了修炼才鬼迷心窍，下次一定不会了！”
说完，姚乐紧张的看姚殷安表情，却见对方唇角微弯，笑了。
笑了就好。
姚乐放松了些。
姚殷安笑，是他想到了个好方法。
“你和萧寂尘是为了修炼？”
姚乐疯狂点头。
“好。”
姚殷安脸色松了很多。
姚乐以为自己又逃过一劫，有点得意——这人也不过如此，又被他随随便便就哄住了。
手上就被放了个沉甸甸的东西。
姚乐疑惑低头，是一把匕首，刀柄黝黑滑滑的摸起来像鳞片，刀刃锐利闪着森森寒光。
虽看不出品级，但就这匕首释放的气势来看，又是个不凡的宝物。
姚乐笑得真心实意：“谢谢大哥。”
姚殷安并未回应，说起了毫不相干的话题：
“三弟听过仙人骨吗？”
“仙人骨？那是什么？”姚乐专注的看着匕首，不走心的捧场。
姚殷安并未计较，缓缓解答：“可吸天地灵气，让宿主修为一日千里，多差的天赋都可瞬间变成绝世天才。”
这情况，不就是萧寂尘吗？
“大哥从哪里知道的啊？听着好玄幻啊，像话本里主角的设定。”
姚乐预感不妙，拿着匕首的手松了很多。
姚殷安看到他这个的反应有些不快，伸手帮姚乐把匕首握紧，垂下的睫毛在眼前投出一片阴影：
“近日在古籍上看的，三弟不是想在修为上有所成就吗？划开看一看，如果真的有，大哥帮你装在你身上好不好？”
这么血腥的事，被他说的像过家家，让人莫名毛骨悚然。
“不好！”见对方皱眉，姚乐才察觉过来自己反应太大了，背上已沁满冷汗，缓了一下强自镇定道：
“古籍……传说居多，而且就我这个修为，哪里动得了萧寂尘。大哥您日理万机，更不好为这莫须有的事脏了手，多不好。”
虽然努力克制，但颤抖的声线还是泄露了其中胆怯。
他越这样，姚殷安就越不快。
他伸手捏住姚乐下巴，强制让人抬起头来和他对视：“三弟连双修都敢，取惹大哥不快的人一截骨头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姚殷安从来不束发，常年穿的一身黑，皮肤白的病态，唇却红的吓人，因此，身上总是带着一种诡异的恐怖感。
现在，这种感觉在姚乐眼中达到了巅峰。
见人眼中已经蕴着泪了，姚殷安捏着人下巴的手不自觉松了些，将一个药瓶放到姚乐手上安抚道：
“这是迷魂散，他喝下一日之内醒不来，到时你再动手。”
顿了顿，苍白手指划过娇嫩的皮肤，抹掉上面泪水：“换骨时会用迷药，不疼。一觉睡醒，你会成为绝世天才，到时候双修这种法子，就不必再用了。”
姚乐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三弟别让我失望。”
*
等姚乐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又回到客栈床上，手中还呆呆握着药和匕首，脑中反复回荡着那四个字——别让我失望。
他以为姚殷安是个变态，没想到是个疯子。
姚乐还发着愣，萧寂尘推门回来了：
“早上熬的粥怎么没喝？”
第45章
姚乐赶紧把手上东西收回储物戒, 慌张的抬眼看萧寂尘。
昨夜还气色红润的人，现在像褪色的花儿，唇都是白的。
“不舒服吗？”
见他这样。萧寂尘以为是昨晚把人折腾的太……耳根有些红。两三步迈到床前, 伸手摸姚乐额头，低声询问：
“没胃口？我去做点别的？”
姚乐现在什么都吃不下，摇头：“不想吃。”
不吃饭怎么行？
萧寂尘皱眉, 越发担忧：“不吃饭对身体不好，吃点清淡的？”
姚乐现在心乱如麻, 纠结的头都快炸了, 萧寂尘正正撞在枪口上。
他简直烦躁到不行。
“都说了不想吃了, ”姚乐声音控制不住的放大，眉宇间有显而易见的不快，“你好烦！”
昨夜还笑着看他的小公子, 今天突然说自己很烦。
萧寂尘闭嘴不说话了, 拿起枕头垫在姚乐身后，默默帮人按摩。
看着莫名有些委屈, 像突然被主人指责却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的笨狗。只会默默讨好。
姚乐缓了一会后有点后悔——他心情不好, 萧寂尘纯属受了无妄之灾。
但依他别别扭扭的性格, 求和必然是不可能的。
他状似闲聊般先开口：“你今早干什么去了？”
被主人顺毛的狗眼睛亮了亮：“回了趟萧家。”
“萧家？你去萧家干什么？”
姚乐记的之前在萧家宅院中时，也没见过萧寂尘有什么亲近的人。
“去……办点事。”
萧寂尘本来想说杀人，但怕吓到人临时转了口。
“哦，”姚乐没什么兴趣, 还是问了句，“办成了吗？”
“办成了。”
说这句话时萧寂尘语气淡淡，甚至不如和姚乐讨论吃什么情绪来的多。
姚乐哦了声就没说话了。
气氛一时之间又陷入沉默。
萧寂尘突兀开口：“乐乐想去见我爹娘一面吗？”
萧寂尘的爹娘？那不是……
姚乐愣了下，点头：“现在去吧。”
*
天又下起蒙蒙细雨。
姚乐收拾一番换上一身颜色清素的衣裳，被身旁撑着油纸伞萧寂尘牵着。
一路走到萧府前, 姚乐抬头看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姚乐感觉比起他和萧寂尘离开时，上面牌匾陈旧很多。
还是那苍劲有力的两字，据说是萧家先祖亲自提笔写的，大概是太久没擦，灰蒙蒙的。
进去后，不知今早萧寂尘到底做了什么，里面所有人看到萧寂尘都像是老鼠看见猫，神色怪异，纷纷避让。
萧寂尘不在乎这些，拉着姚乐进了萧家祠堂。
鼻尖是淡淡的香灰味，萧寂尘爹娘的牌位是周围最新的。
却也有几年了。
萧寂尘看上方牌位上熟悉非常的两个名字，默了会，才给姚乐取了三支香，自己也取了三支，在烛火前点燃。
萧寂尘爹娘都是风趣善言之人，结出萧寂尘这个闷葫芦也是意外的很。
小时候他娘捏着他的脸，跟他爹开玩笑时说：
“尘儿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将来他和他媳妇吵架，人家说一堆。他回个‘嗯。’”
说着，板起脸学萧寂尘面无表情的样子，没一刻就破功的笑——“非得把人气跑不可。”
他爹故作沉思：“那他追上去解释也是越描越黑，人家肯定不愿意听他的。估计要哄好久。”
自从他爹娘走后，对萧寂尘来说，这世上就没什么牵挂了。
他是个废物，一辈子再努力也就那样了。
甚至因为他的存在，他爹娘活着时，背地里也没少被人莫须有的猜测——
天赋这么好，会生出这样的孩子？真的亲生的吗？
萧寂尘浑浑噩噩的活着，一日复一日。
直到因为联姻，他遇到了身旁的人。
他想将人带给他爹娘看看，告诉他们自己找到了相伴一生的人。
他确实不太会哄人。只希望自己以后能不那么笨拙，不要总惹人生气。
*
出来后，萧寂尘见人还是闷闷不乐的，又惦记着人没吃饭，想了想，带人到了城东集市。
现在刚到午时，集市上已支起一个个摊子，卖首饰、泥人、馄饨……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到处都是吆喝声。
姚乐不太明白萧寂尘带他来这儿干什么，索性他现在没什么事，随便逛逛也行。
走着走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萧寂尘光把他往那些吃食摊子前带。
姚乐眼前全是糖葫芦、麻团、炸油饼、糖炒栗子……闻到的全是食物散发出来的香味。
他早上没吃东西，昨晚又耗费了那么多体力，
人食五谷杂粮，就是心纠结成了麻花，终究是肉体凡胎。
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才因为不想吃饭发过火，现在说饿了不是显得他很无理取闹吗？
姚乐偷偷往萧寂尘那边瞄了眼。
正正对上萧寂尘看过来的视线，其中还含着微微笑意，像是早就料到了一切。
好啊你，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姚乐正要发火。
萧寂尘却很识相的主动提出：“我记得这里馄饨很好吃，不如去尝尝？”
确实饿了，姚乐决定吃完了再发火，矜持的点点头：“那就试试吧。”
萧寂尘眼中笑意更明显了：“好。”
馄饨确实很不错，薄到透明的外皮可以看见里面粉肉，清汤中一点葱花虾皮，一口馄饨一口汤下去，肚子里都暖呼呼的。
就是有点烫，姚乐每一口都要吹了才能吃。
小公子长相昳丽，坐在馄饨摊上鼓着嘴吹馄饨的样子看上去乖乖的，很好骗走的样子。
还好旁边坐了个冷脸护卫，行人多看两眼，也就罢了。
吃完了，萧寂尘问姚乐要不要逛逛，姚乐摇了摇头，要他背着回去。
路上，姚乐趴在萧寂尘背上，双臂环着他脖子，突然问：
“萧寂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你了，你会怪我吗？”
“不怪。”萧寂尘回答的很快。
姚乐有点不信：“你不问我骗你什么？”
“都不怪你。”
“如果是很严重的事呢？”
姚乐问的很认真。
萧寂尘也很认真的想了下，好像不管多严重的事都没关系，除非……对方背着他和别人有私情。
萧寂尘托着人的手紧了紧：“不怪。”
那也是那个男人的错。
不过他会好好“教”妻子该如何抵御外界的诱惑。
“嗯。”
姚乐想了想，还是决定信对方这一次。
他或许不需要纠结了。
*
姚殷安在隔在圆圈默默窥视着一切。
自将人传送回去开始，他就一直站在这里看着。
看人回去时的慌张无措。
看他们争执又和好。
看人跟萧寂尘牵着手回萧家，真的像儿媳妇一样规规矩矩的跪在蒲团前给长辈上香。
看他们相处时的一切。
这些姚殷安从前不是没有看到过，只是他越来越难以忍受看见这样的场景了。
目光微微移动。
圈中透出的小公子柔软的脸，下巴抵在萧寂尘肩膀上，似乎在出神。
姚殷安不自觉摩挲手上的戒指。
或许谎言听多了就会产生错觉，一只狡猾的狐狸花两年在他心上编织了细细密密的网。
或许，正是验证的时候。
不要让他失望。
*
一回到客栈房间，姚乐就急匆匆让萧寂尘关上所有门窗，还要布置结界。
萧寂尘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
姚乐却还是不放心：“再放个结界吧。”
谁知道那个变态会不会派人来偷听。
“好。”
见确实布置非常严密，保证连蚊子都飞不进来，姚乐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换之前，或许他确实会为所谓仙人骨动心，当然……现在也有一点点。
但现在的他会炼药，还练的很好，以后还会更好，成为最厉害的练药师。
他真的有必要为了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仙人骨，生生挖下萧寂尘一截骨头吗？
没必要。
姚乐笃定。
他准备坦白一切，如果萧寂尘不怪他，就一起赶回天衍宗。
那里有浮音尘，对方是萧寂尘师父，总会帮他们吧。
修仙界第一人唉！
他姚殷安再厉害还能翻了天不成？
说实话，姚乐真的忍那个变态很久了。
猎物在囚笼中，意图越狱，却不知道猎手一直在旁边蹲守。
蹲守……一个或好或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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