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阎昭心不在焉,余光里阎守庭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神情是一贯的事不关己,而这些事,他一定早就知晓,甚至在中间推波助澜。
就因为他是要继承阎氏的Alpha,所以不会有人逼他去做选择,而是助力他站得更高,别人就会挤破了头让他挑选。
凭什么他就能和漂亮的Omega结婚,而自己只能被迫和一个陌生的,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Alpha结婚。
为什么没人过问他的意愿。
一点也不喜欢Alpha,很讨厌Alpha。
阎昭没看自己的父亲,只是抱怨似地开口:“我不想和Alpha在一起。”
阎立皑自然不会应和他孩子气的话,站起身,走过阎昭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阎昭,晚上好好表现。”
阎昭木然,好一会才叹了口气。
这口气没能好好的吐出来,他一扭头,阎守庭正看着他。
坦然地讲,阎守庭的相貌条件在Alpha里也是佼佼者,眉目深邃,脸上没什么年龄的痕迹,只有身为掌权者的威严,目光沉沉地打过来,阎昭还有些发愣。
但阎昭很快回神,站起来打算出趟门,他低头摸了摸,车钥匙就在他兜里。
阎守庭却也站起来,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挡在阎昭面前。
“不想和Alpha在一起,是不想跟Alpha结婚……”
阎守庭用淡淡的语气,“还是接受不了跟Alpha上床?”
阎昭猛地抬起头。
他微微低下头,目光从阎昭眼睛移到脖子,很慢:“嗯?小昭,你跟我上过床的,忘了吗?”
“阎守庭!”
阎昭怒目而视,一双手紧紧揪着阎守庭的领子,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你给我闭嘴!”
“看来还记得。”阎守庭看着他,轻声说。
第5章
“你还有脸提这件事?!”
阎昭咬紧了牙,恨恨地质问:“阎守庭,你最好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他一抬头,不免看到阎守庭古井无波的眼眸,好像一点也不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所以能时隔两年不分场合的再次提起。
反衬得自己才是那个经不起刺激的人。
果然,阎守庭拂开他的手,“你好像很在意,小昭,那只是一次意外。”
又来了,阎昭觉得荒唐,阎守庭总有这样颠倒是非的本事。
“意外?只有你会把强奸亲弟弟这件事当成意外。”阎昭后退一步,绕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疯子。”
阎守庭再次拉住他的手臂。
“那个时候我在易感期,你闯了进来,我甚至都认不出你是谁。”
阎昭撇开脸,表情模糊,“……行了,不管你是不是易感期,有没有打抑制剂,我已经……”他肩膀动了动,像是通过呼吸的方式让自己趋于平静,“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别再说了。”
阎昭抽开手,这一次很轻易地挣开,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晚上的饭局,我会去的。”
戚铃兰从楼上的房间走出来,她的美容疗程做到一半,听到声音,客厅里只有阎守庭在,便问:“怎么啦,又和小昭吵起来了?”
阎守庭正蹲着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头也不抬:“没有。”
怎么没有,都摔杯子了。戚铃兰摇摇头,阻止说:“待会让王姐处理,小心割到手。”
话还没说完,阎守庭就看到指肚划了道口子,他将渗出的血捻开,从容地站起身,说:“那我走了。”
“诶,那晚上……”
“晚上我没空,要复诊。”
戚铃兰本还想说些什么,闻言只能点点头,关切道:“最近情况还严重吗?”
阎守庭只说:“还好。”
晚上,到了约定好的地方,阎昭低头看了一眼家里给他发的消息,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吹风。
这一片是市区中心,几条街穿插而过,旁边正是繁华的地段,阎昭不算陌生,旁边有一家阎昭常去的Club。临江大厦宛若巨柱,阎昭心生怯意,但还是硬着头皮摁灭了烟走进去。
背后忽然有人跟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好,能借个火吗?”
阎昭一顿,回过头,也没细看,说:“行。”
“谢谢。”男人借了阎昭的火机,点燃了烟,却将其夹在手中,阎昭拿回火机,转身要走的时候,对方又轻声说:“方便认识一下吗?”
阎昭这才正经地看了他一眼。
阎昭一米八,这人比他高半个头,穿着倒是很讲究,丝绸质地的白衬衫,胸前别了一朵兰花样式的胸针,头发微卷,拢在后脑扎了个起来。
脸长得不错,称得上是一句漂亮。
这也是阎昭为他的话停留的原因,但这人身上的Alpha特性表现的实在明显,他遗憾了一秒钟,说:“不了,不好意思。”
男人微微一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我以为我们很有眼缘。”
他看出了阎昭对他的打量,也是个很明白自己优点的人。
阎昭信口胡诌:“我要订婚了。”
男人露出遗憾的表情:“好吧。”
阎昭进了电梯,电梯门关闭时,看到那个男人夹着烟,若有所思。
他报了姓,餐厅的服务员将他带到包厢,阎家和沈家的父母已经提前到达,看起来都对这次见面很重视,反而是阎昭处处都透露出随性。
“小昭到啦。”
阎昭对妈妈点点头:“来晚了一些,路上堵车。”说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沈琅对身边的妇人说:“给沈浮图打个电话,催一下。”
戚铃兰:“李夫人,没关系,让孩子们慢慢来。”
“那怎么行……小昭这孩子我越看越欢喜,他不来,我都为他着急。”
阎昭低头喝水,充耳不闻。
电话拨出去,铃声却是在包间外响起来,渐渐近了,门被推开。
李夫人说:“诶,来了么这不是。”
是一张才见过的脸。
阎昭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世界真尼玛小。
沈浮图打完一圈招呼,目光落到阎昭身上,“好巧。”
阎昭心里骂他多事,面上还要挂着笑,“是挺巧的。你烟抽得挺快的。”
戚铃兰望着两个人,和李夫人对视一眼,笑得心照不宣。
“原来你们俩认识……”
阎昭:“刚刚楼下他找我借火……”
沈浮图:“是啊,我找他要联系方式还被拒绝了。”
阎昭:“……”
“还是有缘。”阎立皑爽朗一笑,“来之前一直担心我们家阎昭耍脾气,跟人不对付,现在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现在的年轻人交朋友,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阎昭心不在焉地应付了几句,又轮到了他们交谈的场合,手机震动了几下,阎昭翻着看了看,是他早先发给朋友询问沈浮图的相关信息。他对这人不了解,得掌握一点主动权才行。
好几条信息,阎昭飞速看完,站了起来,“我去下卫生间。”
沈家从九零年代就开始做医药生意,之后出海拓展版图,生意越做越大,开始涉及医疗器械和特效药,名下开设或是持股的私立医院颇具盛名,为了扩大影响,沈家建立了远图医疗基金会,用于资助医科大学的学生和重大疾病援助。
沈琅夫妇只有一个独子,自幼送到国外上学,大学读的也是医疗管理相关,直到某天东窗事发,沈琅发现沈浮图私自退学,还去了另一个国家读古典艺术,一气之下进了医院。
“沈浮图这个人,常年在国外,我对他不算了解,就晓得这人看着听话,其实挺叛逆的。”
“你等会啊,我给你问问我国外的发小,他好像跟沈浮图一个学校。”
“你打听他干啥啊?”
阎昭敲字:随便问问。
隔间门一开,沈浮图已经在等。
“我说了我们很有眼缘。”沈浮图说,“现在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我觉得没必要。”
“我不信你不知道今晚这个饭局的目的是什么,”阎昭把手指放在水流下面,“你还真想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结婚啊?”
“不想。”沈浮图偏了偏头,“但他们都很满意。”
阎昭不是很在乎的样子:“你就说你对我不满意,刚刚都是装的。”
“听起来不是一个很充分的理由。”
“那你就说你不喜欢Beta。”
沈浮图:“难道来之前我不知道吗?”
阎昭啧一声,不耐烦地说:“没完没了是吧?”
他警告沈浮图:“你今天敢点这个头,明天咱俩就能被拽去店里选戒指,那就都完了,你看着办吧。”
第6章
“您好,阎先生。”
“你好。”
“这一个月,您有保持三日注射一次的注射频率吗?”
“有的。”
“好的,那在这种情况下,您的易感期有什么变化?”
“很糟,更频繁了,一个月内我经历了三次。不,二十六天之内。”
“……最近的一次易感期在什么时间?”
“一周前。”
“对您来说,这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您前四个月的易感期记录都在正常范畴之内,您在这个月是否受到了什么刺激?”
“……”
“那我换个说法,阎先生,您现在还是没有固定的性伴侣吗?”
“没有。对于一个易感期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人,没有才是对双方负责的做法吧。”
“是的,易感期的Alpha出于本能的标记行为,对于Omega是极大的伤害。阎先生,您是我见过最理智的人。”停顿,“但是Alpha独自度过易感期,并不是一件易事,抑制剂对您还有作用吗?”
“没有作用。”
“那您会做些什么?”
“看影片。”
“令人意外……从专业的角度,还是建议阎先生您保持三日注射一次易感期紊乱失调针剂……这些是口服药,一日一片……在察觉身体异常时,尽量留在家里,抑制剂不可过量注射,进入易感期后不要注射任何药物……平稳度过……”
“医生。”
“阎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阎守庭离开了。
手里在兜里震动,阎守庭坐在车里,连上车载蓝牙,驱车离开停车场。
“守庭,你怎么样?”是戚铃兰。
阎守庭又拿出一贯的说辞:“我没事。”
接着又问:“和沈家谈的怎么样?”
戚铃兰笑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蛮好蛮好,沈家那个Alpha看着很喜欢我们小昭……就是小昭提前走了,估计是害羞了。”
“又去鬼混了。”阎守庭淡淡评价。
“哎呀,都是要结婚的人了,随他去吧。”
路口直行遇到红灯,阎守庭踩下刹车,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守庭。”电话那头,阎立皑接过电话,“沈家那边的合作很重要,他们让利很多,我们该给的诚意也不能少。你亲自去办,我才放心。”
阎守庭看着那红色的数字慢慢倒数。
十九、十八……
“守庭,你听到了吗?”
阎守庭嗯了一声,又说:“在开车,明天我会去联系。”
“那就好。”
阎守庭挂了电话,红灯倒计时步入十以内。
他拨出一个快捷号码,绿灯了,阎守庭右转驶入另一条路口,电话那头才有人接。
一个娇笑的女声,背景响着舞曲和尖叫:“喂,哪位呀?”
阎守庭说:“阎昭呢?”
“你是谁呀,”对方似乎拿远了手机看了一眼备注,嘀咕着,“没名儿啊……”
阎守庭语气越来越平,“我是他哥。”
对面半晌没应,只有音乐在响,又过了一会,阎昭接起电话,“有事吗?没事挂了。”
“阎昭。”
在挂断之前,阎守庭喊了他一声。
阎昭在那头搂着新认识的Omega,嘘了一声,Omega凑近了,湿润的嘴唇贴在阎昭脸颊上,离开时似有轻轻一声啵。
阎昭在这头自然听不到,阎守庭却听得清清楚楚。
阎守庭说:“你卖了个好价钱。”
电话是阎守庭挂的,阎昭好像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跟怀里Omega说:“神经病,打错电话了。”
“谁让你随便接我的电话?”阎昭把手机丢在一旁,单手开了一瓶酒,“喝!”
半夜十二点,Omega连拉带拽地扶着阎昭出了酒吧,问:“阎少,我们去哪儿啊?”
“回家。”阎昭酒喝得太急,不至于醉,就是有些头晕,还是报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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