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浴室门关上,许柠柚小小叹了口气。
看来他的第一次试探算是彻底失败了…
季砚礼这人简直弯直难辨,看起来像个x冷淡。
当然,如果此时此刻许柠柚能推开浴室门看一眼,只需一眼,他的判断就绝对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浴室里的热气已经快要蒸腾散了,花洒中喷出的冷水自季砚礼发顶流遍他全身,却也依然浇不灭心底的火气。
他眸底都近乎泛起了猩红,眉眼间尽是许柠柚根本不曾看见过,甚至不曾想象过的,沉沦欲望的模样。
所有冷静自持温和关切,当然全都是他竭尽所能在许柠柚面前戴起的面具。
事实上,看到许柠柚那双腿就那样毫不设防展露在他眼前的瞬间,季砚礼脑海里满满充斥着的都是恶劣又不堪的念头。
这双腿只在梦里离他这般近过。
太漂亮了,世上最上等的白瓷亦或玉石也不过如此。
这样漂亮的一双腿,合该被他牢牢锁住攀在腰侧,合该享受他给予的起伏与颤抖,更合该被他吮得肌肤泛红,留下大片独属于他的痕迹…
季砚礼近乎要为这样的想象而发狂,他在冰冷水流中眯了眯眼,终于还是难以自控,将右手探了下去…
低沉而粗重的喘息混进淅沥水声中,又被水声完全掩盖。
……
可等半小时后,季砚礼穿戴整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就又已经恢复了与先前毫无分别的淡然模样。
仿佛那所有将他裹挟的欲望都不曾存在过一般,不会让许柠柚从中寻到半分痕迹。
晚餐也恰在此时送到,依然是季砚礼下楼去取回来的,依然铺了满满一桌。
两人面对面而坐,一边吃饭一边闲聊,互不知道彼此都“心怀鬼胎”。
“一击不中”,许柠柚当然不会就此放弃,楚温雨给他的文档里还有那么多条,许柠柚咽下一颗饱满的龙井虾仁,绞尽脑汁在想还有哪条能适用进现在吃饭的场景。
直到一顿饭进入尾声,许柠柚正愉快吃他惦念的玫瑰茶冻时候,脑袋bling一亮,来了主意!
许柠柚偷偷抬眸觑了对面的季砚礼一眼,见季砚礼在专心解决最后一片桂花藕,他就急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舀起最后一小勺玫瑰茶冻,却故意没有全都送进嘴里,而是勺柄微微偏了偏,沾了一点在嘴角。
做好“准备”,许柠柚才故意开口讲话吸引季砚礼的注意力:“我吃好啦!”
季砚礼果然抬眼看了过来,可下一秒,视线落在许柠柚的嘴角,他目光就微微一凝。
许柠柚当然感觉到了,并忍不住在心里暗喜——
看来他赌对了!
他之前就发现季砚礼是有些强迫症的,看到他嘴角沾了东西,那就肯定会忍不住出声提醒,之后接下来他就可以…
嘿嘿!
许柠柚心里美美打着小算盘,表面努力装出一无所知的模样,还眨了眨眼睛问季砚礼:“怎么了吗?”
季砚礼也缓缓眨了下眼,才低声说:“你嘴角沾到茶冻了。”
计划通!
许柠柚在心里小小雀跃了一下,他故意没有拿餐巾纸来擦,而是只探出一点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他当然没有舔对地方,边这样做,许柠柚边还小心翼翼紧张兮兮观察着季砚礼的反应——
楚温雨说:舔嘴角对于给子来说绝对是无法抗拒的冲击。
可很快许柠柚就失望发现,他刚舔嘴角的那一瞬间,季砚礼竟然恰好垂了眼眸,根本就没看到!
这可不行。
许柠柚当机立断鼓起勇气又叫了季砚礼一声,又故意问他:“我嘴角还有东西吗?”
季砚礼眸光这才再次垂落过来。
他不露声色“嗯”了一声,简短道:“还有。”
这次许柠柚赶在季砚礼话音落下前,就又再次飞快探出舌尖舔了一舔,根本不给季砚礼垂眼的机会。
季砚礼握着筷子的手指倏然收得极紧。
眸底更是掠过一瞬暗沉的光。
可那确实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瞬而已,是即便许柠柚盯着看都无法察觉的一瞬,转而就被他敛得无影无踪。
再开口时季砚礼嗓音温沉如常:“还没舔掉,别舔了,用纸巾擦。”
边这样说,季砚礼边忽然松开了紧攥的筷子放下,转而抬手抽了张纸巾递给许柠柚。
可许柠柚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眼看这第二次试探又要不明不白就失败,许柠柚实在不甘心,情急之下他眼一闭心一横,干脆向前倾了倾身,整个人都仿佛要扑向季砚礼——
许柠柚的脸陡然在眼前放大的刹那,季砚礼全身肌肉就都猝然紧绷了起来。
许柠柚实在凑得太近了。
近得仿佛自己一抬眼,就能直接吻上那张还沾着玫瑰香气的唇。
就能含住那截一次又一次像小猫探头一样冒出来又缩回去的调皮舌尖,发狠将它吮得红肿发麻,甚至再无力缩回…
近得季砚礼甚至能够感觉到许柠柚喷洒在他脸上的气息。
温热的,轻软的,泛着细密痒意的。
每时每刻都在挑战他的理智,撩拨他的神经的。
季砚礼不敢动,不敢讲话,甚至不敢呼吸——
怕一念之间就会功亏一篑。
可偏偏许柠柚却像是对这样近在咫尺的危险无知无觉,他就保持着离季砚礼这样近的距离,仰着脸张开唇,好似撒娇又亦或只是普通的请求般软声讲出一句:“舔不到,你帮我一下好不好?”
第18章
许柠柚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就陷入了某种异样的静默——
季砚礼当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或者准确来说,他是不敢做出反应。
想让我怎么帮你?
用嘴帮你舔掉?
还是用指尖沾下来再原送回你嘴里,强迫你含吮舔舐我的手指?
一句更比一句恶劣的话语都已经涌上了季砚礼喉咙,他唇缝近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从下颌轮廓以至于全身肌肉都比刚刚更为紧绷——
竭尽所能不要绷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从而说出这般绝对会吓到许柠柚的话,亦或直接将这样的恶劣念头付诸行动。
这实在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
其实讲完这句话,许柠柚自己也有些后悔了——
果然冲动是魔鬼!
许柠柚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他刚刚是真的一时情急,怕第二次试探又这样不明不白就失败,才根本没过脑就讲出了这样一句话。
可现在理智稍微回拢,许柠柚就难免觉得自己有些用力过猛了…
毕竟正常直男,应该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自己的室友讲出这种话来叭?
万一暴露了自己对季砚礼心怀不轨,那岂不是就要完蛋了!
越想许柠柚越觉得要完蛋,他也不敢仔细揣测季砚礼此时反应了,一心只想要趁季砚礼还在沉默就立刻战术性撤退。
边这样想着,许柠柚边小心翼翼向后微微撤了撤身。
可谁知他才刚刚有动作,季砚礼的低沉嗓音竟就突兀响了起来,只有言简意赅近乎发布命令般的两个字:“别动。”
完全出乎了意料的指令,许柠柚一时怔愣,下意识选择了听从——
真的乖乖不再动了。
下一秒,轻缓近乎温柔的触感就落在了他唇角。
片刻之后,许柠柚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季砚礼用纸巾帮他擦掉了唇角那一点玫瑰茶冻。
其实那真的只是两秒钟的事情而已,季砚礼探过来的手指一触即收。
可不知是因为季砚礼的动作真的太过轻柔,甚至近乎透出了些微能够称之为珍重的意味,亦或是那一瞬间,许柠柚隐约感觉到了季砚礼指腹的温度…
总之,在意识到的瞬间许柠柚就非常不争气烧红了耳尖,更在心里止不住尖叫——
啊啊啊啊香香饭真的给他擦嘴角了嗷嗷嗷嗷!
满足,快活!
许柠柚悄咪咪美滋滋了好一阵,直到再一恍神他才倏然发现,对面早已没了季砚礼身影,桌上残羹剩饭也都被收得干干净净。
他下意识抬头,才看到季砚礼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在阳台上讲电话了。
阳台的玻璃推拉门隔音不算很好,许柠柚隐约听见漏进了一些断续话音,基本全都是法律专业名词,诸如什么“强制缔约”“效力未定”“免责推定”之类的…
猜测季砚礼应该是在讲工作电话,许柠柚正准备也回到自己书桌前做明天的练舞计划,可却无意间瞥到了季砚礼是在用左手讲电话,而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手指竟然好像在轻微发颤。
许柠柚愣了愣,下意识向前一步更仔细去看,可等他不自觉眨了眨眼睛再看去时,却看到季砚礼已经又换了右手讲电话,看起来把手机拿得很稳,好像刚刚那一瞬的发颤只是他的错觉。
而也不等许柠柚再去深想更多,季砚礼就忽然结束通话转过身,拉开阳台门走了进来。
目光相对的瞬间,许柠柚莫名像是偷看被抓包了一样,条件反射般飞快垂下脑袋避开了视线。
直到片刻之后,余光里注意到季砚礼也原坐回了他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许柠柚才悄悄松了口气。
他又忍不住抬头,偷偷欣赏了片刻季砚礼专注工作的侧影。
之后,忽然之间,许柠柚终于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事情——
他的第二次试探竟然又失败了!
明明他都已经那么努力了!
可最后不但没有试探出季砚礼究竟是直是弯,没“勾引”到季砚礼也就算了,反而自己被季砚礼勾引得晕乎了这么久!
怎么这么没出息哇柠小柚!
许柠柚忍不住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额头。
这样不行,许柠柚暗下决心,接下来他可一定要再接再厉,好好按照“试探守则”里的一一尝试!
–
季砚礼其实察觉到了许柠柚的变化——
就从许柠柚洗完澡后不好好穿家居服出来开始。
最初季砚礼以为许柠柚只是无意。
可短时间内无意的次数多了,季砚礼也就不得不另作他想。
譬如那次晚餐,许柠柚凑他那样近,软声要他帮忙擦掉嘴角的茶冻。
而在当天晚上,许柠柚躺在床上之后,竟又忽然叫他让他帮忙拿落在书桌上的手机,依然是用那副轻软的,听在季砚礼耳朵里像撒娇一样的语气,等从他手中接过手机的时候,许柠柚也没有坐起来,只是从被窝中探出一只手,指尖竟还若有似无蹭过了他的手指。
当然重点是,季砚礼很确定,他之前余光恰好瞥到了,瞥到许柠柚原本都已经把手机放在床边了,却又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又原把它拿下来放在了书桌上,之后上床躺下,叫他来拿…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照常早起晨跑,临出门前正要戴心率臂带,许柠柚恰好醒了,竟一看到他就立刻下了床,还主动提出要帮他戴。
而在这天下午,许柠柚练完舞回来,季砚礼注意到这是他开学以来第一次没有换好常服再回来,而是脱掉外套就露出了里面的芭蕾练舞服,纯白色的紧身衣愈将他整个人衬得纤细而又单薄,自纤长脖颈到精致锁骨,自那段不盈一握的窄腰到背后仿若振翅欲飞的蝴蝶骨,无一不清晰映在季砚礼眸底,可许柠柚却像是对此毫无所觉,依然一边弯着眼睛同他讲话,一边拎着领口扇风,任由白皙胸膛晃在季砚礼眼前。
……
除了这些季砚礼还发现,许柠柚和他的肢体接触明显比之前变多了,倒也不是那种很夸张的接触,许柠柚表现得好像都很自然,可季砚礼就是能够感觉出与之前的不同。
诸如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去吃饭的时候,许柠柚不再保持所谓的社交距离,而是手臂都近乎要贴上他的手臂,彼此之间只隔着两层单薄的衣服布料。
有时走到一半或许是恰好聊到了什么话题,许柠柚还会干脆抬手玩笑般拍拍他的肩膀。
又或者是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要给他看,可许柠柚却并不直接把手机递给他,而是自己拿着手机把屏幕倾向他,和他靠得很近,柔软发丝都蹭在他的颈窝。
诸如此类的细节越来越多,季砚礼无法再把这所有都归结为“无意”。
可要说故意,季砚礼禁不住深思,许柠柚究竟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说真的,如果做这些事情的人不是许柠柚,季砚礼早就要给对方打下“蓄意接近”“心怀不轨”的标签了。
毕竟他以前也不是没碰上过类似情况,恰恰相反,早自初中起,这一类情况就多得根本不胜枚举。
可现在,一旦对象变成了许柠柚,季砚礼就再不敢如此自作多情妄下判断。
又联系起了自己之前越界提出让许柠柚帮他戴了一次心率臂带,好像就是自那之后,许柠柚变得先是躲闪,后又不同寻常的亲近起来…
思来想去,季砚礼得出结论——
许柠柚一定是对他起疑心了。
所以故意表现出的这一系列看似不设防的亲近,都只是为了试探,试探他是否真的心怀鬼胎。
而季砚礼对此所能做的,除了百般克制万分忍耐之外,也就别无他法。
他不知道许柠柚还要再试探多久才能对他重新放下戒心,也不知道自己每一次的应对是否都足够谨慎得体,季砚礼只知道自己快要在这一次又一次如同带着砒霜般的亲昵中发狂。
他确实甘之如饴,可再这么下去,季砚礼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刻理智断裂,彻底失控。
在意识到越来越高频次的冷水澡和电击功能都起不到理想效果的时候,季砚礼终于熬到周五出校,在沈誉集团结束了实习工作之后,他没有立刻回学校,而是独自驾车去了一家常去的射击馆。
–
许柠柚这一周都过得很是无语。
因为他的每一次试探,每一次,竟都无一例外失败了!
季砚礼每一次竟都能跳出“弯”和“直”的反应,给出第三种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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