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照眠面色绯红,掐了下她的耳朵:“嘴甜。”
本就不近的距离在林山倦加速赶路之下更算不得远,晓儿早已烧好了热水,浴桶放在屏风后冒着熏人的热气。
祁照眠在晓儿的服侍下卸掉钗环,而后晓儿退出去收拾亭中的火盆。
林山倦坐在桌边,并不急着沐浴,而是端着侧脸笑吟吟瞧着祁照眠的一举一动。
到底是一国之长公主,这举手投足怎么就那么矜持,那么有韵味呢?她看一天,看一辈子也不会觉得腻。
祁照眠被她盯得无端紧张:“你……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林山倦摇摇头:“不做什么,就是觉得你好看。”
嘴甜的话张口就来,叫祁照眠想敲她一下都不行了,干脆带着红红的耳朵转到屏风之后去,曼妙的影子若隐若现投在屏风上,才只看到一个弧线,便瞬间模糊了,紧接着传来入水的声音。
林山倦不受控制地想象到白嫩脚尖踩入浴桶中的画面,这一想,忽觉好似被踩进心里,涟漪不止,徐徐扩散。
她试图通过写字来淡化心里的浮躁之感,摆开笔墨之后,才落下几笔,就听见祁照眠撩动的水声。
“倦儿,你在做什么?”
还有祁照眠因为久久不曾听见这个人的声响所以担忧的呼唤。
林山倦忍不了了,撇下笔便冲到门口:“我出去一趟!”
祁照眠一愣,才只来得及“哎”一声,便听到关门声。
她不免有些许失落,瞧着指尖上的晶莹水珠,唇边漾开一丝无奈的笑。
是自己过于孟浪,还是她太规矩了些,明明心里有念头,却不敢过来?
她再度似刚刚一般故意撩起一捧水洒落在浴桶中,哗啦啦的声音十分令人浮想联翩。
可偏偏,就把她吓跑出去了。
真是呆……
“我回来了!”
门被大力撞开,祁照眠下意识回答:“嗯,去哪儿了?”
这么快?难道不是为了躲出去吗?
林山倦并无回应,甚至也没什么动静,祁照眠扶着浴桶边,真的开始担心:“倦儿?”
下一秒,林山倦从屏风边绕进来,祁照眠不看则已,这一看,瞬间红透整张脸。
林山倦不着一丝站在她面前,而后一言不发迈进浴桶中,同她沉在一处。
祁照眠下意识闭着眼睛,却满脑子都是林山倦赤裸的模样,她的身材尽是漂亮的线条,和自己的纤细不同,她是纤细且有力量的,并且看上去极具韧性。
林山倦把人一下带入怀中,水声哗哗,两具身体挤压着,将温热的水挤出去不少。
祁照眠开始心慌了,尽管她方才期待着这件事,可林山倦真的这样做了,她反倒紧张。
林山倦感受到她肢体的紧绷,从背后将祁照眠环绕抱住,下巴搁在她的颈侧,轻声哄慰。
“别紧张,就像之前一样就好,交给我。”
祁照眠仍旧觉得心慌,她主动转过身,浴桶的水汽似乎都浸染了她的眸子,如今看上去也如水面一般湿漉漉的。
“我……”
林山倦点头,鼓励地看着她:“怎么了?”
祁照眠说不出话,干脆扬起脖颈,反搂住林山倦的脖子,主动递上一个吻。
细腻的吻可以安抚所有的不安,她需要林山倦抚慰她。
林山倦也并不犹豫,她们已经很具默契,一来一往十分和谐,祁照眠也逐渐在另一个呼吸的安抚之下缓解了紧张的情绪,整个人如水软倒。
林山倦勾着她的身体,埋首在她颈间,一嗅好似扑进满怀的春日,无尽的芬芳险些令她迷失。
“好香。”她低语。
祁照眠羞涩无边:“别说话。”
林山倦咬住一点脖颈,又恋恋不舍地转移到她肩头,只觉柔嫩的肩好似入口即化的奶糖,滑嫩嫩甜丝丝的,叫她更加不舍松口。
被热水包围的舒适感也不及林山倦所带来的美妙触觉,祁照眠真的成了温柔海浪上被暖风推着的小舟,浮浮沉沉逐渐昏聩。
直到一阵十分熟悉的感觉一路直上,将她几乎快迷醉的大脑彻底刺激清醒,才让她从迷茫的状态中脱离。
她不知道林山倦什么时候到了自己面前,又好似她一直就在自己对面。
那人含痴带笑,柔和的面孔极具温柔力,祁照眠看着看着,便被这张脸蛊惑着一次又一次任她所求。
林山倦没有骗她,她真的十分痴迷自己,她真的在为自己着迷。
这个念头令祁照眠无比欢愉,她不多时便站到峰顶,俯瞰美景所带来的愉悦遍布全身。
怎么会有人这么了解她,并且会让她有这样的感觉——自己从头到脚的每一处都被她记在心里,被她记挂着,惦念着,一直放在心间最温暖的地方小心呵护。
一阵又一阵的愉悦终究化作水声也无法掩盖的声音,水的温度被扑腾得愈发下降,林山倦担心她着凉,将她捞起抱进床榻。
祁照眠浑身绵软,翻个身准备睡的时候,熟悉的感觉再度传来,她终于忍不住低声乞求。
“……明日,明日可好?”
林山倦怜爱地轻吻:“过了凌晨就是明日,再让我亲亲。”
祁照眠只能由着她胡作非为,及至后来彻底没了任何力气,甚至乞求的力气也无,林山倦才总算放过她。
她迷蒙地看到林山倦出去,不多时又抬着两桶水进来,才明白她刚刚出去做什么了。
大概是吩咐——“再烧点热水。”
第212章 要名分去了!
第212章 要名分去了!
清晨如黛青色的胭脂涂满了将军府,下人们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偶尔几句交谈声太大,便将床帐之中的叶溪扰醒了。
她揉揉脑袋,转过头便瞧正搂着她呼吸均匀的柳河。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到柳河唇边,瞬间脸红得快要滴血了。
怎么忽然就亲吻了呢?
她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或是当时的气氛恰好合适,亦或者是她一直以来也想做这件事,只不过完全被自己忽略了。
总之,感觉不错。
叶溪现在还记得柳河携着满眼的温柔轻飘飘压下来的感觉,好似一片轻羽盖在身上,细碎的绒毛拂过她的脸侧和鼻尖,带来绵绵的痒意。
昨晚她初次体会到亲吻的滋味,结束之后总觉过分羞涩,想走时却被柳河温柔的拉扯牵住。
“留下来一起睡吧?我不做其他的。”
尽管这句话满是征求的意味,并不掺杂一点威胁的成分,但叶溪仍旧被拉扯住不能动弹。
她甚至傻里傻气地问了句:“真的?”
当时柳河被逗得低笑不止:“嗯,真的。其他的……我也不会做。”
叶溪只觉得脸更红,干脆噤声,免得多说多错。
至于再后来……柳河的怀抱里布满暖香,她闻着闻着就忍不住睡熟了,也没顾得上后来发生什么,大概真如柳河所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安安分分睡了一个好觉。
不过……
既然这样的事都做过了,那……总该有个名分吧?
叶溪正思索着,全然未察觉柳河已经睁开眼睛,正瞧着她发呆的样子轻笑。
她盯了许久,最后忍不住挤进叶溪怀里,搂住她的脖子:“一大早发什么呆?”
叶溪的脸更红,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最后干脆心一横搭在柳河腰上。
柳河感受到这一点重量,唇角愉悦地翘起——她昨晚还以为,这人第二天一早就会逃走呢,没想到她不但没有逃,反而如此主动。
她惶然地享受此刻的温存,比偷来的更让她不安。她不知道和叶溪的以后该何去何从,可感情又拉扯着她不愿抽身。
尤其,叶溪也回应了她,这是她过往多少年里都在期盼的事,如今成了真,她怎能舍弃。
她听着叶溪一下一下的心跳,是逐渐加速的频率,笑容便更难收止。
日光已经从窗棂移到床头,晃到柳河的眼睫上。
“我们该起来了。”
“我们该去见见父亲。”
两人同时说出一句话,以至于都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又异口同声——“你说什么?”
柳河忍不住笑:“我说我们该起来了,溪儿说的什么?”
叶溪抿唇:“我说,我们该去见见父亲,还有你的父亲。”
柳河眼睛逐渐睁大:“……啊?”
原来叶溪不止是不逃,不止是主动,甚至还……啊?
叶溪却十分严肃,她扶起柳河,两人在床上相对而坐,叶溪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刚刚我不是在发呆,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有了亲密之实,理当……”
“等下!”柳河被她说得面颊急速升温,“亲、亲密之实是……从哪里讲起的?”
叶溪眉头皱在一起:“昨晚你亲我的事你忘记了吗?”
柳河摇头:“我当然不会忘,我……”
这怎么说呢?说,我理解的亲密和你的不太一样?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好在叶溪的脸色有所缓和:“所以我觉得,我们该去见见父亲。”
柳河对叶溪近乎刻板的固执又感动又好笑,她拉住叶溪的手:“溪儿……我……”
叶溪拿出所有的耐心来,静静看着柳河的脸,表情似乎就在说:“你说,我都听着呢。”
这让柳河更加无法开口,她犹豫许久,才找到一个比较容易说出口的暗示。
“我……我的身份,不能显于人前,可你是注定要被所有人仰望注视的将军。”
叶溪瞬间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她沉默着看着自己被牵住的手,半晌才问:“那昨晚的亲吻算什么?”
柳河不假思索:“算我情难自禁,我早就心悦你,觊觎你许久,所以才冒犯你。”
“不能只算你一个的。”叶溪虽然委屈,但她不分场合地讲道理,“我允许了的,算不得冒犯。虽然我明白的有点晚,但是……”
她抬起头迎上柳河的目光,语气十分坦然:“我认为算两情相悦,就算情难自禁,也是我和你两个人都是如此,并非是你一个人的事。”
她确实觉得被柳河拒绝有一点委屈,但她知道柳河拒绝她的理由,并且这理由是在她们亲密之前就摆在明面上的。
柳河的分寸感把握的很好,她只是说喜欢自己而已,她并未带给自己任何困扰。
昨晚的事,她也有一半的欲望在里面,不能说是柳河起床就不认人。
柳河拉着她的手力道加重,语气有隐约的颤抖:“……你说什么?溪儿,你、你再说一次。”
叶溪没有说,她只是看着柳河,把刚刚说过的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干脆下床。
因为心情有点乱,所以她现在急需梳理一下。
“溪儿……”柳河看着自己空荡的手心发愣,她担心叶溪失望,或是委屈生气,恼她,再也不理她。
但叶溪转过身和她说明了缘由,并未让她有任何的,不好的念头的发挥空间。
“我只是觉得心里很乱,我没有后悔昨晚的事, 也并不是怪你。我们之间的阻碍从一开始就摆在眼前,并不是现在才突然出现的。”
柳河松了口气,缓缓点头:“好,那……你去哪儿?”
叶溪垂下眼睫:“去见我父亲,和你父亲。”
柳河愣住,叶溪补充:“因为我还是想寻求一个或许有的可能,你不必同行,我去问过就回来。”
她说完就走了,门开了又关,屋子里只剩下发愣的柳河。
嗯????
她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喜欢的人在感情上竟然是如此……令人省心的类型吗?
有了感觉就亲吻,亲吻之后就自己憋着一口气去找父王要名分了?
那怎么行?!
怎么能让她自己去?!
柳河仓促下床更衣,而后也出门直奔内院去。
第213章 虽不及你厚重,可也是有的。
第213章 虽不及你厚重,可也是有的。
雕花几案边摆着一盅醒酒汤,醒酒汤边坐着叶修戎和他的夫人,叶修戎的粗糙大掌中拿着一张脆弱的纸,纸上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最当头的两个字,是婚书。
“唉——”
夫人叹了今早自发现这封婚书以来的第三口气,叶修戎脸上的火更加炽热,头也垂得更低。
“……可知,这上头的‘柳河’,性子如何?待人可好?”
叶修戎心头一滞,尴尬地摇摇头。
夫人身子前倾了些:“那……模样总该见过,模样如何?”
叶修戎:……
“将军……出身……总该知道吧?靖国人,还是南蛮人?”
叶修戎深吸一口气,懊恼地直敲脑壳:“我……我尚且不知他是男是女。”
夫人倒吸一口气,要不是后头的丫鬟扶着,几乎也背过去了。
“什么都不知道,为何写下婚书,听说还一式两份??”
叶修戎见夫人急了,赶忙把婚书放下过来安慰:“昨日吃醉了酒,你又不在身边,约莫是聊到这些,我一冲动就……”
“冲动?”夫人彻底急了,“即便我不在你身旁,你也千不该万不该捅这么大篓子!这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就把溪儿的名字写在上头,如今白纸黑字无法更改,且看你是要保住这辈子‘一诺千金’的名头,还是保住溪儿的幸福!”
叶修戎自知理亏,夫人骂一句,他跟着骂自己两句,壮硕的身材完全不敢展露,能缩多小就缩多小,平时在众将面前的威风也收拾得干干净净,被骂得比谁都委屈了。
夫人训斥得累了才坐下歇口气,叶修戎赶忙倒了杯茶给她,比丫鬟还恭敬地站在她身侧。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生和兄长探问此人到底是什么人,若是不见到,溪儿不满意,我绝对不会让溪儿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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