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耻了!身为一个杀手,你贪恋钱财,贪恋安逸的生活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贪图美色?
你还什么都想要?
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连祁照眠已经面对她坐好也没发觉,只听到一声极轻的,引导性极强的询问。
“倦儿在想什么?”
这声音如此温柔,如此悦耳,林山倦一个不留神脱口而出。
“我在骂我自己贪图美色。”
话音落地,两人齐齐沉默。
林山倦只觉得自己似乎被架在火上烤,祁照眠此刻盯着她的视线,就是炙烤的烈焰。
煎熬不说,脸已经快被盯熟了。
她动作敏捷掀起被子,一看就是想缩进被窝逃避现实,但未果。
祁照眠一手捉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打算。
“倦儿是……贪图本宫的美色?还是谁的。”
林山倦一愣,第二个被盯到的耳朵也熟了。
“这屋里……还有谁啊。”
她小声嘟囔,祁照眠唇角微弯,提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
“只想贪图美色?”
林山倦觉得这个词现在需要古今异义,祁照眠或许只是认为自己觉得她漂亮,可她对上那双妩媚勾人的眼睛,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不止贪图美,也想贪图色。
林山倦挠挠脸侧,实在发烫,干脆继续回避眼神。
“贪图美色,还不过分?”
祁照眠眼底多了些危险的意味,嘴上却仍旧在引导她:“你是本宫的驸马,多贪些,也无妨。”
林山倦眼前一亮,高举一只手:“那我还想再搂着你睡!”
祁照眠的笑容定住,说真的,刚刚她看到林山倦的羞涩,真的以为这人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比如她们还没圆的房。
可是——
很好,不愧是林山倦。
林山倦还在补充说明:“我以前很喜欢搂着软软睡,特别舒服,自从到这儿来我天天一个人睡,特别不习惯,但是我今天抱着你睡的时候特别舒服,所以我能不能……哎呀!”
祁照眠的表情越来越阴郁,忍无可忍将她一脚踢到床下去。
“滚去你的偏房睡。”
林山倦揉着膝盖龇牙咧嘴: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刚才不是答应说能多贪点儿吗?怎么又不让贪了?
祁照眠已经解下床帘,听着那个人吸着凉气离开,更气了。
她不知道林山倦口中的“软软”只不过是她的一米八毛绒大粉猪,只以为这么柔婉的名字,该是其他女人。
自己的驸马,在自己面前高声叙述曾和其他女子亲密的事不说,还敢拿她做替代品,甚至还敢对比!
祁照眠越想越气,她觉得自己最近脾气越发好了,不然就该直接叫月留把她杀了才对!
替代品。
呵。
好!
不愧是林山倦!
偏房的床也十分好睡,林山倦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先回清政司令人把老鸨收押了,严加看管,而后从清政司径直出发,踏上了去武炎镇的路。
祁照眠尚在梳妆,月留便来报:“驸马只带了两个手下就去武炎镇了,刚刚出发,可要跟上?”
祁照眠眼睫轻眨,想起昨晚的“软软”事件,心里仍旧是恼火的。
“不必。”
月留领命要走,祁照眠又叫住她:“通知沿途各州府,若驸马经过,需好生接待。”
月留点点头,出去吩咐人办差。
武炎镇地处西南,虽然不算偏僻,但路程还是远的,从京城即便快马出发也要跑上两个月才能抵达。
好在这一路还有白恕和齐圳随行,因此并不算孤单。
三人打马跑出十几里路,要看日头已经落到山下,好在赶到一个镇子里,还能投宿。
人困马乏,三人叫了点吃的坐在大堂里用晚膳。
白恕饿极了,碗大的馒头他一口就吃了半个,穷凶极饿的架势把林山倦吓了一跳。
“你小心点,别一不留神把自己手都吃了。”
齐圳幸灾乐祸跟着笑,林山倦看了他一眼,“还是有家室的人吃起东西斯文点,你这……太粗鲁了。”
白恕被一口馒头噎得打了个嗝:“老大,这跑了一天了,我早就饿了!”
林山倦轻笑,没多说:“好好好,快吃吧八戒。”
齐圳笑了几声,正色道:“老大,我们大概还要再跑两个月才能到武炎镇,我们两个大男人还觉得受不了,您若是有不便之处只管说就是。”
白恕点点头:“是啊!我们一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林山倦看了白恕一眼:“你啊,你给我留两个馒头就算照顾我了。”
白恕嘿嘿一笑,但吃馒头的速度不减。
第66章 叶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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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叶溪
“将军府拿人!统统回避!”
一声厉呵打断了三人的对话,店里的其他人也齐齐看过去,是一个穿着铠甲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令牌,刚刚的厉呵正是出自她口中。
林山倦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记性还是不错的,一眼看出这是纪太师设宴时,跟在叶朗身边的女人。
听说当时两个人里,一个是叶朗的夫人,一个是他妹妹。那眼前这个披着铠甲的,想必就是安南郡主叶溪了。
三人本就是微服出行,不想引人耳目,赶忙和其他人一起躲到一边去。
白恕秉着“天塌下来也不能耽误我吃饱”的原则,抱着装烧鸡的盘子过来。
“老大,你吃不。”
林山倦无奈地看着他:“这么会儿不吃真就要饿死了吗?”
她又看看烧鸡,这色泽……这香气……
她忍了又忍:“给我拽个鸡腿。”
白恕嘿嘿一笑,拽下两个鸡腿,林山倦转头分给齐圳一个:“快吃!”
齐圳也憨憨笑着开吃。
其余的食客不时投来目光,眼神写的全都是“有辱斯文”。
兵士噔噔噔跑到楼上找了一圈又下来:“郡主,上边没人!”
叶溪锐利的视线扫过一圈:“搜!”
“是!”
十几个军汉顿时一拥而入,把这小小客栈翻了个底朝天,仍旧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
“郡主,到处都没有!”
叶溪秀眉一皱:“没有?怎么可能?线报必不可能有误,可搜了有没有暗室一类?”
“也……也没有。”
店老板都快哭了:“官爷呀,草民这儿哪有地皮再搞什么暗室啊,就一个菜窖,您高抬贵手就别搜了!”
叶溪朝属下丢了个眼神,两人迅速提着刀去菜窖,急的老板也跟了上去。
其中一人拖了条板凳,叶溪端正坐下,林山倦偷瞄一眼,确实有大将之风,不愧将门虎女。
“所有人都转过来。”
叶溪再度下令,这些贴着墙根回避的食客犹豫着,三三两两转过身,这下白恕怀里抱着的盘子就更为显眼了,一眼就吸引了叶溪的视线。
“你们三人……”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过来,林山倦惊恐地左右看看:“吃个烧鸡…不至于要被抓吧?”
叶溪皱着眉,属下展开一张悬赏画像,抖在众人面前。
“你们可曾见过此人?”
所有人默契地往前凑凑,而后各自纷纷摇头。林山倦三人自然也跟着摇头。
叶溪愈发觉得他们看着熟悉,起身走到三人面前:“本郡主瞧着你们三人甚是眼熟。”
林山倦轻笑:“我们三个走街串巷地做买卖,兴许无意识中碰见您的时候多了。”
听说巡防营交在叶朗手里,那这位安南郡主恐怕平时也不少帮叶朗分忧,这个理由还是合理的。
叶溪点点头似是信了,恰好搜地窖的人也回来:“郡主,我们搜过了,地窖里只有菜。”
客栈老板生无可恋,大约是在心疼他被插烂的大白菜们。
“郡主,此处确实没人。”
叶溪背过手,也不免怀疑是不是线报有误,她心里叹了口气准备收队,眼神一转,忽然瞧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
“你——过来。”
大汉明显一震,而后缓缓几步迈到她眼前:“官爷。”
叶溪眼神锐利,她在南方边境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知晓的稀罕事也不在少数,眼前这人的胡子如此违和,分明就是假的。
“把他胡子刮了!”
兵士虽然疑惑,但仍旧干脆答应一声,拿着刀靠近。
汉子被吓得连连后退:“这……难道靖国之内,连留胡子都不行?”
叶溪见他慌乱,愈发肯定自己的推测:“来呀,拿下!”
“郡主小心!”
两声断喝齐齐落地,客栈之外忽然射进来一支巨大的弩箭,穿烂了门板径直朝叶溪射来!
叶溪天生的警觉敏锐使她迅速拔刀挡住,怎奈弩箭力道之大竟将她逼得倒飞出去,叶溪咬牙挺住,脚蹬在墙上,迅速旋转身体,避开弩箭,而后一刀将其斩断!
林山倦被她的身手惊讶到,大堂之内忽然被丢入几个圆筒,还不等众人看清那是什么,浓烟便自圆筒滚滚涌出!
“抓住灰狼!”叶溪大喊一声,手下人虽然纷纷答应,可烟雾太大,愣是什么也看不清。
“郡主!人不见了!”
叶溪恨得生咬牙,一手捂住口鼻准备追出去,客栈里却进来二十几个穿着布衣的江湖人士。
“安南郡主,久仰大名,今日特来领教!”
二十几人说完这话便举刀来战,看得出他们的武功造诣都不低,对上叶溪手里的军卒仿佛砍瓜切菜。
叶溪以一敌三,仍旧能保持在僵持的状态,只不过情况愈发不好,恐怕马上就会被包围。
白恕心生不忍:“老大,这可是安南郡主,据说在南境屡立战功,就这么死了也是可惜,我们要不要帮一把?”
林山倦尚在考虑,又有两人包围叶溪,口中大喊:“不留活口,通通杀了!”
林山倦:???我看个热闹你牵连我干什么?我还能透过你脸上的面具看出来你是谁吗?
“帮啊!再不帮我们也完蛋了!”
两人闻言点了下头,当即捡起地上的军刀便加入混战。
叶溪见状有几分诧异,但四人的围攻来不及让她多想,全神贯注与四人缠斗。
林山倦就近解决了一个背着一把弩的杀手,夺过他的弩边射边熟悉。
第六支弩箭时她已经开始精准无误,随着杀手们倒下的越来越多,首领总算发现了躲在桌子下边偷偷放冷箭的林山倦。
“把她给老子杀了!”
“是!”
立刻有三人包围过来,林山倦趁机射倒一个,赶紧爬到房梁上,两人在身后穷追不舍。
叶溪趁着首领分心的空隙干脆地一刀砍下他的一只手臂,首领哀嚎一声退出战圈,只需对付两人,叶溪更加得心应手,甚至能分神观察梁上和两人缠斗的林山倦。
她从未见过这种身法,那个人好似黏在梁上一般,每每觉得她要掉下来,可不是手臂勾住,就是脚勾住,反而是把两个追上去的人耍的团团转。
做买卖的人?怕不见得。
两个杀手逐渐被气红了眼,一人仍旧追逐,一人挥刀就砍,林山倦瞅准机会,猿臂捞住梁柱,荡下来之后在另一个方向一脚踢在杀手背上,杀手站立不稳径直掉下梁柱。
剩下的一人略有胆怯,林山倦戏谑地瞧着他,主动出击也迅速解决了,夺过他包里地所有烟,冲下边大喊:“走!”
说到底她们的人还是太少了,就算叶溪以一当十,但也不能这么消耗下去。
手里的烟尽数丢在地上,烟尘四起,叶溪和白恕齐圳也见状迅速从后门撤出,骑马离开。
第67章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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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同行
四人逃到老远之外,林山倦看看后头没有追兵了,这才勒住缰绳。
“没再追上来,休息下再说吧。”
她话还没落地,叶溪便虚弱地张了张口,而后两眼一闭栽倒下去。
“哎——”
三人手忙脚乱把叶溪抬到一处树荫下,天色昏暗,能见度太低,林山倦摸到黏糊糊的东西,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
“白恕生火。”
白恕应声把火堆架起,借着火光,几人才看清叶溪背上的伤。
竟然是一只箭扎在她肩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射中的,这人也倒是真能忍,竟然这么久都一声不吭强忍着,要不是失血过多栽倒,恐怕还会继续硬撑。
她的脸上也因为摔下马有些擦伤,嘴唇已经没了多少血色。
齐圳愁得看看四周:“这荒山野岭的,我们也没东西,怎么帮她治啊!”
林山倦回头看看镇子,她们也就跑了十几分钟,那些人没有再追,想必任务的重点也不是对叶溪赶尽杀绝。
既然这会儿明知他们已经跑出来了,应该不会继续蹲守。
“回镇子买药。”
白恕一抖,火星都烫着手,疼得他赶忙吹。
“老大,那后头可都是追兵,这太冒险了吧?”
林山倦摇摇头:“你看哪有追兵,他们估计只是想救那个易容的男的,得手了肯定就走了!”
白恕看看昏迷的叶溪,再看看镇子的方向,叹了口气:
“那我去吧,你们在这儿等我哦。”
齐圳把他拦下:“还是我去,我对那个镇子熟悉些,很快就能回来,你留下来照顾老大。”
“齐哥你别说了,你有嫂子和孩子,万一出点事怎么好,我去!”
“我去!你还有老娘要照顾!”
“齐哥!”
“白弟!”
林山倦忍无可忍:“我去,可以了吗?”
“老大!这怎么行!”二人齐声制止,眼看又要开始拉扯,林山倦径直上马。
“叽叽喳喳的,在这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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