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劲,倒不觉得疼。
但痒,还很奇怪。
裴泠初往后躲,勾住她衣领往后拉,强忍笑意,断断续续说道:“小迟,别闹,很痒,你生什么气?”
傅迟瘪下嘴,瞬间站起身,埋到她脖子里,尖尖的下巴蹭在颈侧,斜瞥一眼裴泠初,语气酸溜溜的:“我没生气,我生什么气,姐姐让我长胖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就是胖乎乎的小娃娃么,姐姐若是喜欢,想去找小娃娃玩,我又拦不住。”
她抱着裴泠初,在左边蹭蹭,又在右边蹭蹭,任凭裴泠初怎么推都不撒手,故意往她痒痒的地方走。
她就是连一个莫须有的胖乎乎的小娃娃都会吃醋,怎么啦!
“小迟,我,我没这么说,别闹了。”
裴泠初身体热起来,额头上冒汗,受不住她一直在脖子那块蹭,忍不住咽下喉咙,呼吸稍有些急促。
怎么跟小狗标记地盘似的。
她缩下脖子,抬手去扯锢着腰间的手臂,却因为憋着气而使不上劲,怎么拽也拽不开,傅迟抱得太紧。
当傅迟鼻尖蹭过喉软骨,又顺着往下时,裴泠初忽地咬紧牙关,头皮发麻,身体极其微妙地战栗下,汗毛似乎都颤颤巍巍竖起来。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小迟,别闹……嗯~”
不知傅迟碰到哪处,裴泠初身体倏地颤抖,喉间抑制不住地哼出一声呻。吟。
又软又甜腻,带着颤音。
裴泠初听见自己发出这种声音,瞬间呆滞在原地,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晃两晃,面颊升腾起一抹桃红,抬手盖住眼皮,抿紧嘴唇,而埋在怀里放肆的人也不动弹了。
刚刚那一声,实在是太娇了。
傅迟直直盯着她瓷白平直的锁骨,喉间软骨层层滚动,呼吸都慌张而兴奋地拎起来。
她,她刚刚只是用下巴抵在裴泠初锁骨下面,抵在凹陷处轻轻压,她就有这么大反应吗?
这里,这么敏感……
老天,她刚刚都干了什么啊!
傅迟瞬间松开手,面上局促,束手束脚地站在原地,低着头,声音慌乱:“姐姐,我,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裴泠初掩着眼皮,缓和着呼吸,脸上热意蒸得慌。
“我,我就是听见你说,你喜欢胖乎乎的小娃娃。”
“所以,我……我吃醋了。”
傅迟紧闭上眼,声音里盛满低落和愧疚,一句一句解释。
“我长不胖,我的皮肤也不是白里透红,我冷白冷白的,抱起来也不软。”
傅迟声音低哑,盯着自己的脚尖,鼻头一酸,小声说:“我就是吃醋,吃醋,吃小娃娃的醋……”
“我,我……”
她怎么吃都长不胖,裴泠初更喜欢有肉的,但是她没肉。
她这么任性又无理取闹,一点都不听话,裴泠初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傅迟站在那里,腔调泛酸,嘴里语无伦次地念着,我了半天却一直没下文,眼眶通红,湿润起来。
“小迟,我没说喜欢小娃娃。”
“我刚刚想的都是你小时候的样子,你当时胖乎乎的,眼睛很大,亮晶晶的,很讨人喜。”
傅迟眼前雾蒙蒙的,刚眨下眼,裴泠初的手就按在眼角抹两下,听见她无奈又宠溺地说:“怎么长大了,反而这么爱哭了?”
“别吃小娃娃的醋,我不喜欢小娃娃。”
“我喜欢小迟啊。”
傅迟心脏猛地悸动狂跳,裴泠初在她颌骨处轻抚,随后下巴被托着抬起来,傅迟忽然感觉脸颊有些痒,张了张嘴,又因落下来的重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亲她做什么?
裴泠初其实不大会哄小孩,所有的哄人技巧都是从小迟身上慢慢摸索出来的。
因为担忧姐姐喜欢别的小孩,不喜欢自己,从而产生的这种不安全感,这种时候抱一抱,或者亲一亲是最有效的安抚剂。
“抱一抱。”
裴泠初伸手环住傅迟,拍拍后背,像哄小朋友那样哄她。
傅迟靠在她肩膀上,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憋屈难受,一口气堵着出不来,她难以形容此刻的感觉。
是自己想要的,又不是自己想要的。
裴泠初亲她,又抱她,但不懂她吃醋的点在哪里。
刚刚那般肆无忌惮地在她脖子里蹭,她就没有一点生气吗?她不觉得和自己太亲近了吗?
“姐姐,我没事了。”傅迟抓紧她衣角,鼻尖都是她身上的香味,视线中,裴泠初脖子这里红一块,那里红一块,傅迟瞬间闭上眼睛,细声喃喃道:“姐姐,我要去洗脸。”
“好,洗完脸睡觉吧,不早了。”
裴泠初在她后腰拍两下,松开手。
“嗯。”傅迟轻轻看她一眼,转身朝自己卧室的洗手间走,裴泠初把唱片机关掉,又熄了客厅的灯,只留下两人房间中央的照明灯,刚进房间,又出来倒杯热水,端着回去,房门轻轻合上,留一条缝。
刷牙洗脸护肤,裴泠初做完这一系列后,换下睡裙,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瓶安眠药,拿在指尖把玩着。
她碰碰杯壁,水刚好凉到合适的温度。
安眠药放到床头柜,裴泠初靠在床头,打开手机,登上微博,查看有没有重要消息。
重要消息没有,消息倒是有很多,好多人@她。
裴泠初一边解散头发,一边点进去,看清内容后愣了下。
其中有一条是小棠发的。
【小棠:再过三天就是裴老师@裴泠初的生日了,如果时装周没有结束,到时候我要飞去巴黎,我新学了好多小饼干,还有蛋糕!】
这话是发在超话里的。
裴泠初眸光微闪,这才想起来,马上就到她的生日了。
8月25日。
艾特她的一众消息里,话题几乎全都是有关她要过生日的。
裴泠初从头滑到底,一条条看过去,眼梢弧度柔和,只是眼底却并无太大波澜。
生日这天,和平常并无两样。
没有人打电话,她又点进微信,江莱在一个小时前给她发消息,问她要在巴黎待几天。
她思忖几秒,还是回复,大概一周。
裴泠初看着自己发过去的消息,眉心忽闪下,难受起来,担忧会不会吵到她睡觉。
江大设计师从来没早睡过,怕有紧急情况,手机从来不静音,她睡眠质量却是出奇地好,但裴泠初还是怕消息提示音吵到她。
过几分钟后,对方没再发消息过来,大概是睡了,没吵醒。
裴泠初睡不着,漫无目的地划拉手机,最后目光就停在唯四的置顶中,那个布偶猫头像上。
食指无意识开始摩挲拇指指骨,心里没由来地有些烦躁,过往回忆逐渐浮现,她扯过被子盖住冰凉的双脚。
她正出神,忽然响起敲门声,傅迟清冷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姐姐,你睡了吗?”
裴泠初眨下眼,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拿过安眠药塞在枕头底下,心脏怦怦怦跳不停,仿佛要跳出胸膛。
她抬手在枕头上压两下,这才起身走到门口,一打开门,就瞧见傅迟抱着枕头站在门外,一张脸白白净净的,眼神乖巧。
裴泠初在她怀里的枕头上多看两眼,把门大大方方敞开,开口问道:“小迟,怎么了?”
“姐姐,我是想来问一下,你给我转钱干嘛?”
傅迟问道,她抱着枕头晃身体,眼底干净清澈,带有一丝疑惑。
裴泠初见她没有想进来的意思,视线又在她怀里的枕头上打量两眼,这才说:“给你的零花钱。”
“但是十万块零花钱是不是有点多?”傅迟摸下鼻梁,抬眼瞅她,转转眼珠,“姐姐,我不缺钱。”
“没事,你留着。”
裴泠初忽然烦了,看见她怀里的枕头更烦,移开视线,目光往下走,眼中冷不丁映入一双笔直纤细的双腿。
傅迟忽然蜷了蜷脚趾。
裴泠初视线落在她泛着粉的脚趾上,然而下一秒,白色的枕头从余光中一闪而过,换成一抹黑,又与过分白皙的肌肤形成对比,刺激着裴泠初的大脑。
傅迟将怀里的枕头拿到右手上,向前走两步,左手去牵她垂在身侧的指尖。
“姐姐,其实,我也没那么瘦。”
“你晚上睡觉,要不要抱抱看,应该挺舒服的吧。”
“我跟你一起睡吧。”
傅迟身上的睡裙不短,但也实在说不上长,只能遮住一点大腿。
裴泠初看着不断在眼前晃动的裙摆,耳尖瞬间充血通红。
第40章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裴泠初耳朵直冒火,她伸手把头发勾下来遮住,攥住门把手的掌心发汗,指尖收紧。
喉间很干,裴泠初干笑一声,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小迟只是穿了一条睡裙,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明明她也想傅迟留在房间里睡。
傅迟眼尾耷拉下来,语气柔软又可怜,像是裴泠初如果不同意,她就会露出无辜流浪小孩的眼神。
“姐姐,我怕。”
“刚刚长袖睡衣被淋湿了,我记得我带了两套睡衣,但没找见,只有这条睡裙,太……太短了。”
“一个人在房间里,我没安全感。”
说完,傅迟攥着她的指尖收紧,试探性地朝屋内走两步。
裴泠初提了提呼吸,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同意。
“进来吧。”
傅迟眼睛一亮,大大方方地走进来,脚步轻快,跟在她身后的裴泠初,却在看见随她走动飘荡而起的长发下,那片似雪白的脊背时,心脏一紧,手臂麻了麻。
这睡裙,有大问题。
哪家睡衣品牌这么不会做衣服,不仅短,后背还露这么一大片,偷工减料了吧。
傅迟如愿以偿躺在床的另半边。
屋内熄下灯,裴泠初调整姿势,摸到枕头下的安眠药还在,心里松了松,转身支着身体,给傅迟压被角。
“小迟,把被子盖好,不要着凉。”
她声音有些许干哑,傅迟看不清她,只有干燥的发丝扫在嘴唇上,她抿了几根,当裴泠初躺回去时,这几根发丝也没从口中抽走。
她们盖一床被子,挨得不算远。
被子很大,裴泠初有意贴着床边,她们的距离就比之前那么多次的同床共枕要远很多。
傅迟盯着漫无边际的黑暗,眼眸深了深,在心里强调,不止远那么一点。
舌尖扫过口腔里含着的头发尖,扎扎的。
裴泠初侧身躺着,后背忽然贴上来一片温热的体温,傅迟手臂穿过她腰间,勾着她往里拽。
“姐姐,你再靠边一点就要掉下去了。”
傅迟在她后肩蹭了蹭,唇瓣贴在她脖子与肩膀连接处,虚虚睁着眼,动动小腿去碰她的脚。
视觉受限,其余感官无限放大。
裴泠初半边脸埋进枕头里,肩膀一颤,呼吸也埋进去。身体里像是有蚂蚁在爬,说不清哪里痒,她整个人都不对劲,很难受。
傅迟的鼻息像一条火舌,扫过肩膀,到锁骨,再到耳后。
“姐姐,你的脚好凉。”
裴泠初眼睫轻颤,闭上眼,她的双腿被傅迟两条长腿一圈,脚背上落下轻轻的压力,傅迟像是小猫踩奶般,脚趾点过,把她的双脚夹住。
耳边又传来灼热的呼吸。
“你身上好凉,你冷吗?”
傅迟的膝盖碰到她大腿后侧,裴泠初僵了下,立马蜷着双腿躲开,低声说:“不冷。”
按理来讲,她的睡裙很长,傅迟怎么可能会直接碰到她的腿,更何况是大腿……
“你往里来一点。”
揽着腰间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收紧,勾着她往里,裴泠初整个人实实在在落进傅迟怀里。
她蜷缩身体,变成一只烧红的虾子,傅迟也蜷缩身体,变成和她一样的虾子。
前胸和后背紧贴,她像坐进一个怀抱里,大腿贴着大腿,小腿交缠,两对双足像是在互相取暖。
能感受到傅迟的心跳,怦咚怦咚地跳,频率很快,很有节奏。
她咬下唇,拧着身体想躲,却躲不开,只能尽可能和她的距离远一点。
尽可能忽略却又难以忽略的那两点,像伸出触手不停碰她后背。
脑袋嗡嗡的,耳边充斥着不断胀大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傅迟此时的声音变成迷魂曲。
“姐姐,转过来,你抱抱我。”
裴泠初此刻只想从这种境况中逃离,被傅迟抱着,太被动。
她干咽一口口水,说:“好。”
然而等转过身,傅迟主动埋进她怀里,裴泠初想将傅迟抱在怀里时,发现难熬的境地也并未解除。
她身上热热的,皮肤滑滑的,裴泠初刚扬长手臂想把人圈住,指尖碰上一片光滑细腻的肌肤,她瞳孔微缩,立马意识到:傅迟后背是空的。
她的手连能放置的地方都没有。
手臂连着指尖一块麻了。
傅迟埋在她胸前,声音闷在皮肤里,轻声说:“姐姐,你抱抱看,我也是有肉的。”
裴泠初只好硬着头皮,手臂逐渐往下,寻找能安放的位置。
傅迟的身体开始小幅度抖,揪紧裴泠初后腰的睡裙,又忍不住张口叼住她胸前的衣服。
她的指尖凉,很轻,像一碰就融化的冰晶。
从后颈沿着脊柱划过,傅迟觉得要融化的是自己,喉间微动,低低呜咽几声,颤声说:“姐姐,你在干嘛……”
不是说要抱她吗?
为什么这么摸她?
然而她的声音极小,又似奶猫轻软,能听见的大概也就只有离得最近的,裴泠初的心脏,可除了跳动供血,没办法说话。
此时裴泠初完全没注意到怀里人身体僵滞,她在专心致志找手臂能放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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