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斯曼的脸上扭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现在看看是谁更像小猫小狗了?”
……
奥斯顿站在单面玻璃外,听着收音器放出来的审讯室内的对话,忍不住皱眉:“这杂种的话听得我想撕开他那张破嘴。”
良好的教养让迪诺没有出声应和,但他在心里同意了奥斯顿“粗鲁”的表述。
沈烈站在旁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在法庭里的时间长了,什么话都能听得没有情绪波动了。”
杰瑞推开门探了个头进来:“队长,有一点进展。”
……
审讯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丝毫的缓解,甚至愈演愈烈。凯西到目前已经可以百分百的确定,瑞克.利斯曼对女性已经不止是物化或者歧视,他对女性的感官让凯西怀疑他不是被女性生育出来而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格洛瑞娅松开了手,转而做到了利斯曼面前的桌子上,一双长腿一条点在地上,一条蹬在利斯曼两个膝盖之间的椅子的横栏上,手里拿了一沓的文件,她把文件放在利斯曼面前的桌子上:“让我们从你那晚在哈德森河边的狂欢之夜开始吧,如何?”
利斯曼盯着他,眼神像钩子死死的钩住格洛瑞娅:“你应该回到家里让你的男人爽一爽,而不是在这儿做你根本没资格做的事。”他厚厚的上下嘴唇一开一合,就吐出了一个令人作呕的单词,“婊|子|。”
这已经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人格侮辱了,格洛瑞娅在以前的岁月里听过很多比这还恶心的形容词,但她没有一次会容忍,这次也一样——凯西眼看着她抄起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对着利斯曼的左脸就扇了过去,“啪”的声音在封闭的审讯室内显得非常的明显,甚至还带了细微的回声。
凯西在她刚抄起文件夹的时候,就猜到了她要做什么。他抬眼看了看审讯室里的摄像头,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让自己的身体正好能挡住格洛瑞娅,不让她打利斯曼的行为被监控录到。
“我警告你,”格洛瑞娅抬起了蹬在他两个膝盖之间的椅子横杠上的那只脚,踩到了利斯曼两条大腿间的椅子边缘,尖头的高跟鞋离他那根玩意儿只有不到五厘米,“我不是那些任由你捏在手心的可怜女人,你他妈|的再跟我说一句废话,我就让你往后的几十年都变成一个废人。”
“真可怜,”格洛瑞娅说完那句话,冷眼看着利斯曼被扇的左脸很快的肿胀起来,“拒捕真的是一件很没有脑子的事情,你看,摔到脸了吧?”
凯西的后背一凉,这个女人,多年不见,怎么依然这么恐怖。同样的,他发誓,在格洛瑞娅威胁利斯曼以后,他在离利斯曼一个桌子的距离外都听到了他的磨牙声。
“现在,我再重新问你一次,”格洛瑞娅重新把哈德森河边仓库里的案发现场的照片扔到他面前,“这是不是你做的?”
……
杰瑞把自己刚才的审讯结果告诉了奥斯顿三人:“我刚才在审讯里奥.布雷克,他是‘冥王星’帮派内一个刚刚升入中层的小头目。他承认了那天夜里哈德森江边的惨案是他们帮派所为。”
虽然这是个好消息,但沈烈还是忍不住抛出了疑问:“他就这么的……承认了?”
现在的罪犯都这么爽快的吗?
杰瑞摸了摸鼻尖:“呃,适当的审讯技巧也是要的。”
沈烈:“……比如?我可不想这唯一的污点证人因为警官们管不住手或者脚就没了。”
“那不会的,”杰瑞一脸正气,“我不会对嫌疑人动手的,”他瞥见了奥斯顿微妙的眼光,声音虚了一拍,“我只是威胁他如果他不说,我就把他和他家人是叛徒的消息放出去。”
沈烈的眉头松了松,但依然皱着:“是个审讯的好技巧。但等这个案子走到庭审那一步,他最终还是要作为污点证人【注1】出庭的。他和他家人的身份暴露只是早晚的问题。”
杰瑞倒是不担心,他反而饶有趣味的笑了笑:“也许检察官你可以听听看他所提供的的信息,来衡量一下是否愿意提供一个证人保护计划【注2】?”
沈烈思忖了一会儿,没有把话说死:“我回去和马特商量一下,毕竟每个地检办公室每年的预算有限,导致证人保护计划的名额也有限——证人保护计划是最耗费预算的项目了。”
大家都接受了这个结果,等着杰瑞继续说他审讯得来的结果。
杰瑞接着说:“里奥声称,那一批女孩儿原本是要出口给一个下家的,结果那个下家临时跑单,他们这一批女孩本来是要转手给帮派内部的|卖|yin|头子的,那天晚上利斯曼带他们过去,一开始只是为了转移那些女孩儿。”
迪诺提出了疑问:“转移?既然他们一开始没打算杀死那些女孩儿,后来发什么了什么才有了那天晚上的一场惨案?”
……
审讯室内
“你觉得你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毫无办法了吗?”凯西用笔尾敲打着桌面,“你也许认为你自己是个硬汉,只要你不开口就万事大吉,但你可别忘了,外面还有一屋子你的手下,你就这么确定他们不会有人松口卖了你?”
利斯曼冷笑一声:“你可以试试,看他们有没有人敢说。”
“你对自己真的很自信,”凯西慢悠悠道,“可惜了,用暴力和金钱笼络到身边的小组织,是登不上台面的。而登不上台面的组织,是一定会出现叛徒的。当检察官抛出第一个坦白的人会得到减刑的橄榄枝的时候,你猜结果会是什么?”
“为什么我们不来打个赌呢?”
凯西语气很轻柔:“就赌一下,第几个人会把你出卖了好不好?”
第16章 人证与物证
第十六章人证与物证
在凯西抛出了这个问题以后,利斯曼给出的唯一反应,就是盯着凯西碧绿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要我的律师。”
这几个单词在他的嘴里说出来,看似很简单,但任谁都能听出来,这几个词经历了他牙齿的磨碾和舌尖的挤压,变得又狠毒又凶残。
凯西不会怕他,格洛瑞娅自然更不会。
凯西只是微微一笑:“我会让你给你的律师打电话的。”随后笑容立刻消失,“你给我在这儿等着。”
……
凯西和格洛瑞娅把利斯曼单独扔在了审讯室内,走到了审讯室外。本来以为大家都在认真的看他们审讯过程,没想到出来以后连个人都没看到。
凯西:“……”
格洛瑞娅:“……”
凯西哭笑不得:“这该说他们是足够的信任我们吗?”
说着他去打开门,一抬眼就看见了对门的会议室的门也被打开了,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对面出现,迪诺含笑对他招了招手。
凯西和格洛瑞娅进了会议室,里面除了他的同事们还有沈检察官,以及一个被抓过来的利斯曼的手下。
凯西耸了耸肩:“利斯曼说了那个有魔力的词。”
在场各位都知道“那个有魔力的词”指的是“律师”。
迪诺简单的低声跟他俩说了一下这是谁以及事情目前发展的局势,凯西倒是蛮开心,虽然利斯曼嘴紧的像个该死的蚌壳,但是起码有了一个新的切入点总是好的。
这个出卖利斯曼的下属——里奥.布雷克看起来有些瑟缩,可能是紧张了,毕竟他马上要做的就是把他原本的老大卖个干净。这可不是简单的泄露商业机密或者举报偷税漏税,这是真的涉及到重罪的刑事案件,更何况,被他出卖的当事人也不是什么乖顺的小白兔,而是一个獠牙锋利到碰一下就能撕碎喉咙的恶狼。
沈烈作为检察官,是这个屋子里唯一能敲板决定交易的人。于是他理所当然的率先开始了这场谈判:“布雷克先生,你能给我们提供什么?”
里奥布雷克咽了咽唾沫,出口的声音有一点嘶哑:“我知道那天晚上在哈德森江边的仓库发生了什么,我可以作证。但,但——但你们必须要保证我的安全,提供给我那个什么证人保护计划!”
“这可不够。”沈烈摇了摇头,冷冷淡淡道,“你向我们索取的证人保护计划,是一套非常完整的项目,这个项目从开始实施到确保你开始新的生活,其中投入的精力、资源、金钱都非常非常的多,而你回报给我们的,如果只是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给出的且无法被物证所证明的证言,那这个交易,对我们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
“不不不,”里奥布雷克闻言,肉眼可见的焦躁了起来,他伸出右手的食指,似乎想阻止沈烈说出更多令他不满意的话语,随即又收了回去,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里奥布雷克似乎是孤注一掷了,他把自己憔悴的脸从双臂间抬了起来,声音嘶哑的更加严重了:“我手里有视频。”
就算凯西现在眼前没有镜子,他都可以感觉到自己肯定下意识的瞳孔都放大了,因为他看见对面的迪诺也是满脸的惊讶。
……
在把里奥.布雷克的视频拷给技术部以后,爱玛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完成了初步的声音降噪、画面清晰等简单的处理,不怕费劲的从楼上跑下来给他们播放这段视频,显然这个视频里面的内容令她非常震惊。
爱玛点开了视频的播放键,自己就跑了出去,丢下了一句:“你们自己看,太残忍了我不能再看第二遍!”
凯西在她说这句话之前,就做了一些思想准备,可能会有一些过激血腥的画面,毕竟最后的案发现场如此惨烈,过程只会更加不堪入目。听到爱玛的话以后,他把心理准备提了一个档次。
可当看见视频的内容以后,凯西才知道,自己所做的所有心理准备都是无用功,都是狗|屁|。
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视频不长,只有3分28秒。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里昂布雷克用他摇晃的手机、低质的像素记录下了发生在美丽的哈德森江边的仓库里,一场惨无人道的暴行。
视频记录了这个仓库里的二十四个女孩儿,正在承受着被手机镜头所扫过的大概二十七、八个男人所带给他们的残酷暴行。惨叫声、求饶声,哭泣声被这些说着异国语言的花朵一样的女孩子们不要命的宣泄出来,寄希望于能打动或威慑这些已经于|牲|畜|无异的“人”。
五个警官,一个检察官,尽管他们都恶心到反胃,可是没有一个人转身从这间小会议室走出去。
他们都在强迫自己,强迫自己去看这些无辜的女孩子拼命的挣扎,去听这些鲜活的生命的不甘的尖叫,以逼迫自己更用力的去搜证、更努力的去起诉,背着这些生命的责任,用法条和正义把这些穷凶恶极的罪犯牢牢的钉在法律的天平上,这一辈子就无法逃脱。
3分钟28秒很快就过去了,而房间里的六个人却觉得漫长的仿佛一个世纪。迪诺贴心的走上前在视频播放器自动循环播放前关闭了它——不得不说这一举动让凯西小小的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无法承受再去看一遍的压力。实话说,他现在为了控制住自己不去审讯室里把利斯曼的皮扒了就已经耗费了几乎所有的力气。
沈烈是第一个出声的人,他问:“有人刚才看到利斯曼清楚的出现在了视频里吗?”
“我看到了,大概在1分钟12秒的时候,他在屏幕的左侧露了正脸——”凯西讽刺道,“那个时候他的双手正放在一个女孩的脖子上,而从后者脸上痛苦的表情来看,没有一个人会认为利斯曼是正在给她按摩。”
沈烈厉声道:“很完美,我现在有了物证,有了人证,这样我就不再需要利斯曼的证词了,不管他说不说,我照样能把这他钉死在瑞克斯监狱里。” 他开始说出自己之后的想法:“接下来我还需要警官们做两件事,第一,把当天晚上所有参与的人都抓起来,尤其是视频上出现的,一个都他妈|的不能漏掉;第二,理好案件发生的前因后果,决不能有逻辑上的硬伤,否则这就会成为利斯曼的辩护律师在庭上的绝佳武器。比如一个目前最直观的问题——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使得原本只是想转移这些女孩儿的利斯曼突然大开杀戒?这其中的逻辑和动机到底在哪里?”
凯西下意识的和迪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认同的神色。这个亚裔的检察官的思路和逻辑都非常的清晰,很靠谱了。
警官们先后都走出了会议室,沈烈是最后一个。
他一手撑住了桌子,脸色苍白到几乎要变成一张白纸。沈烈极力忍耐着要上涌到喉咙口的反胃感,强迫自己不要做出失态的动作或者行为。
他检察官的生涯的第一个案子就以这种丧心病狂的魔鬼来开场,未免太挑战他的心理和能力了。
……
迪诺坐到了里昂.布雷克的对面,身体微微前倾盯住了这个关键的污点证人的眼睛,这个姿态、这个眼神、这个男人的外形和气质无疑给里昂布雷克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他甚至觉得自己额头上的汗马上就要掉到地上形成一条小水沟,而他的喉咙却干到要起火。
“谢谢你提供的视频,我们很认真的看了”迪诺道,“但我们仍然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给我们解答一二,可以吗?”
看看面前这个棕发棕眼的迷人男人说的话——里昂这么想着,他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境下居然还能跑神——谢谢、认真、希望……他看上去就像一个从小到大都没有乘坐过公共交通工具家里说不定还有独立的管家的上层社会人士,有着极其良好的教养和谦逊温和的品格,哪怕是对着自己这样一个街头□□的堕落玩意儿。
但这个男人也是倨傲的,里昂布雷克得出了这个结论,因为他虽然抛出了问句但并没有真正的等他给出一个是或否的答案,而是直接就开始了他的提问,这也就证明了,在这个欧洲男人的心里,他的拒绝是毫无意义的。
迪诺抛出了沈烈提到的,也是他本人非常疑惑的问题,他认为这很有可能是整个案件的起因和导火索:“你说过那天晚上,你们本来是要去把这些女孩子转移到别的据点的,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瑞克.利斯曼改变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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