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刚才也有一些意外,还想问问这两人是怎么记得七月半和清明节的,就先想起来他们以前的关卡基本交流无障碍,估计只是对于游戏和植物这方面记不太清楚了。
袁大爷摆摆手,“那不行、那不行,还是要出力气的。”
许嘉云笑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嘴巴上占占便宜都会较真。”
袁大爷道:“以前?”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许嘉云忙弥补道:“呃……这个……我的意思是说,看你这样老实本分,在进入关卡以前,应该也不是一个爱占便宜的人。”
袁大爷道:“那是自然!亏欠自个儿没什么,可不能亏欠他人啊,下辈子都是要还的。”
许嘉云笑笑,心说您都已经来了第二回了,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这也理应算是下辈子了,可惜啊,算是下辈子也没用,他们都套不出关卡的魔爪。
低落的情绪刚冒一个头,许嘉云的脑袋上就挨了个爆栗。
熟悉的力道,熟悉的酸爽。
祁方隅什么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许嘉云就已经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多想了。
许嘉云揉了揉脑袋,思绪也从袁大爷身上拉了回来,“如果是七月半或者清明节,咱们现在只要把与它们有关系的都猜测一遍,是不是就算完了?”
“这又不是初级关卡,完什么完?”祁方隅道,“何况跟七月半和清明节有关系的文字那么多,就算昨天的二十二个人没死也猜不完。”
许嘉云想想也是,“那怎么办?”
“这好办啊。”袁大爷道,“清明的雨水足,七月半的昼夜温差大,俺们只要再等两天,就能知道到底是个啥节日了。”
如果能够确定关卡名称,就算只是节日,对于他们来说,触发死亡条件的可能性小,存活率也会更大。
谢镜清道:“如果天气被模糊了,既雨水足,也温差大呢?”
许嘉云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儿都想求求谢镜清不要再说话了。
袁大爷明显也没有想到,“那……那俺就不太清楚了。”
祁方隅道:“如果模糊了,我们就想其他办法进行区分,但现在得先解决食物供给的问题。”
人多了,人心就复杂了,光是一两顿不吃,那没有什么,但如果玩家们发现村长不会再出现,也不会有人来管他们,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完全可以预想得到。
尽管他们有信心可以在最后赢得胜利,也难保会不会被牵连受伤。
共赢,才是多人关卡的正确通关方式。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
祁方隅的目光微暗。
把现存玩家的数量减少到可控范围之内,也能有效阻止包括食物供给在内的所有矛盾发生。
简而言之。
就是再死点人。
第199章 199
倒也大可不必夸这缺德玩意儿。
祁方隅真心认为玩家们应该要好好地感谢谢镜清。
如果不是因为要在谢镜清的面前维持那根本毫无必要自己却非常在意的形象, 他一定不会就此作罢,纵容情况有可能滑向麻烦的境地。
但很可惜,玩家们现在的状态还很乐观,他如果找茬杀人立威信, 不管是从什么方面、什么角度, 都站不稳自己在谢镜清面前的形象——尽管谢镜清可能根本就不在乎他是否杀人——所以他只能勉强忽略其他玩家, 把这件事情单纯化。
毕竟就算不管其他玩家, 他们也是需要食物的, 就让其他玩家先占占便宜,也没有什么不行,他总归是会讨回来的。
即使隔得远远的, 仿佛也能闻到供品散发出的诱人香味, 如果没有那些香蜡纸烛以及无风自燃的钱纸,说不定还真有人心动了, 现在的他们充其量就是多看两眼,还不至于产生别的不该有的想法。
袁大爷是个实践派,“既然屋子里没有吃的, 外面的供品也不能吃, 不如俺们出去看看怎么样?说不定能遇见活的村民, 蹭一顿饭啥的, 村子里面的人都很大方的。”
不劳祁方隅出手, 许嘉云就先怼道:“前提是, 这里得属于正常范畴的村庄啊。”
谢镜清紧接着就道:“我不建议外出。”
祁方隅低头凑近他, “为什么?”
谢镜清轻声道:“外面的供品和香蜡纸烛全是死亡条件,但我不知道触发点在哪里, 很难保你们周全。”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旁, 祁方隅心里痒痒的, “那我们就不出去了,都听哥哥的。”
谢镜清说:“好。”
他们没有动,其他人更没有动,最后演变成所有人都没有出去,在屋子里寻找食物失败后,选择了在饥饿中度过这漫长四十天中的第一天。
表面看起来似乎毫无收获,但昼夜温差的极大差距,以及夜里下起的大雨,全都印证了谢镜清的猜测,关卡完全将七月半和清明节的气候给模糊了。
祁方隅没有放弃全方位的试探,他跟谢镜清一起站在房门里,正对着大门,道:“哥哥看看,我们夜里能出门吗?”
村长嘱咐过他们最好不要出门,但他们都知道,中级关卡里NPC的话真假参半,能够自己印证的,就不能去听信村长的。
在谢镜清的眼里,那道白天还很正常的双开大门,此刻就像被人泼了血一样鲜红,“不能。”
他的目光落在院子外,供品还在,纸钱也燃烧不断,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永无止境地重复着上供的行为,“死亡条件也没有变化。”
祁方隅明白了,“那我们睡吧,明天再看看。”
谢镜清说:“好。”
他们一觉醒来,玩家们的人数还保持在昨天的六十六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许嘉云说:“看样子,房间里的死亡条件,就只有大爷说的那几个。”
袁大爷嘿嘿笑道:“没想到俺也能帮上忙,这道关卡真不错。”
许嘉云:“……”
倒也大可不必夸这缺德玩意儿。
一整天没有饭吃,玩家们也稍微琢磨出来了一些不对劲。
背带裤女孩道:“村长不会是真的不管我们了吧?”
俊俏男人道:“依照昨天的情况,很有可能是真的。”
黄衬衫男生道:“那我们吃什么?这还有三十多天呢,全靠水也不行吧?”
俊俏男人道:“自信点,把‘吧’字去掉,全靠水连一周都不一定能够撑得过去。”
正装男人见他们讨论着,谢镜清几人却不说话,认定他们是没了招数,于是暗戳戳地刷存在感,道:“关卡如果想要我们死,简直是轻而易举,所以肯定不会给我们死局的,那样根本毫无意义,这里一定存在着某种合理的获得食物的方式。”
浓妆女人也趁机道:“更何况村长只说了晚上不建议我们出去,没说白天也不能出去。真要像那几个人说的,白天晚上都不出去,我们还吃什么?自己就能饿死自己。”
道理大家都懂,问题在于谁去做这个出头鸟呢?
背带裤女孩道:“你们说得倒是简单,还不是想要让我们外出,你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小丫头怎么说话的?”正装男人不满道,“我们这是在讨论,谁逼着你们外出了?懂不懂什么叫分寸?”
“就是。”浓妆女人道,“好心分享经验,还被泼了盆脏水,现在的年轻人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整天就见不得别人好心。”
背带裤女孩有些尴尬,没再开口。
“还暗讽我们不敢外出?真是可笑。”正装男人牵起浓妆女人,很是干脆地往大门迈出去,“什么渔翁之利,谁是小人谁自己清楚。”
浓妆女人冷不丁被拉出来,吓了一跳,好在没出事,也跟着气定神闲地冷哼道:“你们就像乌龟一样缩在房间里,等着饿死吧!”
说完,两个人就大步离开了。
谢镜清说:“那个男的,脚步比那个女的慢了两秒落地。”
可惜浓妆女人是被拉出去的,光顾着流冷汗了,并没有发现正装男人的迟疑。
许嘉云“啧”道:“就是个人渣,还老爱显摆。”
不过这一次,正装男人算是显摆对了地方。玩家们饿了一天,都有些馋了,见他们外出没事,也有一部分人试探着走出了大门。
袁大爷是做体力活的,尽管进入关卡之后没有土地可以耕种,多年来的习惯也都保留了下来,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俺们不出去吗?”
祁方隅说:“再观望观望。”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发出了惨叫声。
几人循声看去,一名女生摔倒在地上,手不小心碰到了燃烧中的冥纸,整个人瞬间就被点燃,包围在了大火之中,喊叫声撕心裂肺。
跟她一起的另外两名女生被吓懵了两秒,紧接着反应很快,就要折回来接水救人。
许嘉云觉得他从这边接水过去会更快,忙道:“我去帮帮她们。”
谢镜清却说:“你救不了她。”
下一秒,那两名女生爆发出了尖叫声,不过不是遇害,而是被吓出来的——那名被火势包围的女生,不过十几秒的功夫,就被烧得只剩下一具又黑又焦的骨头了。
这会儿谁还敢外出找吃的?两名女生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迅速冲回了房子里。
祁方隅不知道从哪里倒了两杯水给她们俩,“喝点水,平复下心情。”
两名女生一边道着谢,一边接过水喝了下去,刚才遭到惊吓的心情果然平复了不少。
祁方隅像是闲聊一样,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怎么会突然自燃了?”
其中一名戴着翡翠手镯的女生情绪还有些激动,“都怪她不听我的!我都说了供品不能碰,别过去!别过去!她就是不听我的!”
祁方隅道:“她是怎么说的?”
戴着翡翠手镯的女生哭着道:“她说不碰就好,闻一闻也能解解馋,非要凑过去……结果地上有雨,又湿又滑,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碰着火盆……”
后面的话,戴着翡翠手镯的女生没有再说,他们也都亲眼看见了。
祁方隅记得在《请听妈妈的话》那道关卡里,食人鲳就拥有着让人靠近后百分百滑到的技能,于是确认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是真的不小心,还是被迫不小心的?”
另一个戴着戒指的女生哽咽道:“是真的不小心,她平时就特别容易平地摔,谁知道这次……”
说着,两个女生抱头痛哭起来,看样子三个人的感情很好,并不只是单单的队友关系。
不过祁方隅对于这些都没有兴趣,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安慰了几句,就回到了谢镜清的身边。
他道:“哥哥,你看见的那些死亡条件,应该是需要主动触发的,不会突然发动攻击。”
谢镜清也听见了他问的那些话,两个女生还没有从痛苦中走出来,说谎的可能性非常低,参考价值就非常高。
谢镜清道:“那我们也出去吧。”
有他开口,祁方隅不可能拒绝,饿得慌的许嘉云和袁大爷更是没有意见,特别积极地同意了。
谢镜清嘱咐道:“不要乱碰,不要乱走,跟紧我。”
许嘉云知道他是在嘱咐自己和袁大爷,很是负责地应道:“放心交给我吧。”
谢镜清应了一声。
天空还在下着毛毛细雨,淋不湿人,也不影响视野,就是有些微凉,好在他们都是大男人,不说个个皮糙肉厚,起码这点抗寒能力还是有的。
祁方隅却还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了,披在谢镜清的身上,“哥哥当心着凉。”
谢镜清说:“不会。”
祁方隅道:“披着吧,免得打湿了衣服,穿在身上会不舒服。”
谢镜清就没有推辞了。
许嘉云心说你这是在照顾女朋友呢?转念一想两人的关系,又释然了。
谁说男朋友就不需要关心了呢?情侣之间就是忍不住想要照顾对方,作为过来人,他非常能够理解这种做法。
袁大爷还很羡慕地道:“这两兄弟的关系是真好啊,兄友弟恭的,连晚上都睡一个铺上。”
许嘉云干笑道:“呵呵,是啊,真好啊。”
好到都负距离接触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确实令人羡慕。
袁大爷叹道:“不像俺家那几个孩子,为了争夺财产,连糟践稻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说到这里,袁大爷的声音有些哽咽,很快又压了下去,“嗐,瞧俺真是的,说这些干什么呢。”
许嘉云知道整个过程,也觉得挺难受的,“也许你离开之后,他们会有所悔改吧。”
袁大爷不抱什么希望地道:“但愿吧。”
他们跟在谢镜清和祁方隅的后面,在小雨中慢慢走着,寻找能够填饱肚子的地方。
许嘉云踢了一脚路上的碎石子,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忽然道:“大爷。”
袁大爷道:“咋的了?”
许嘉云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其实我觉得您挺眼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不知道您有这种感觉吗?”
袁大爷乐了,“像你这么乖巧的娃娃,俺要是见过了,指定不能忘记,所以肯定是你记错了,毕竟俺们农民都长差不多的样儿,倍儿黑!”
许嘉云笑了,只不过笑得有些勉强,“大概吧。”
第200章 200
谢镜清说:“会的吧。”
谢镜清和祁方隅走在前面, 一个用眼睛看,一个用鼻子闻。
谢镜清在看死亡条件,祁方隅在闻哪户人家有饭香,两个人各司其职、非常专心, 与身后散漫聊天的队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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