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清不认为名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刚要开口,祁方隅就说:“等你活过这道关卡再说也不迟。”
“那就借你吉言了。”柳元趋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我认为,之后的死亡条件,更大的可能性是依旧霸道,但是存在活命的转机,就像谢小哥杀死血瘤眼巨鱼的方式,非常考验随机应变的反应能力。”
祁方隅“呵”了一声。
柳元趋说:“怎么了?”
祁方隅说:“我以为是个正常人都能想到这一层,原来还值得加个‘我认为’啊,真是长见识了。”
柳元趋:“……”
许嘉云乐了,你说你没事招惹他干什么?这不自讨苦吃嘛。
“负责招聘的窗口只有一个。”谢镜清看着门口单排的长队,“这是要让我们一个一个挑选?”
“像是个陷阱。”祁方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看来要小心一点了。”
谢镜清应了一声。
玩家们一个接一个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正准备开始招聘,管家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们招聘。
许嘉云嘀咕道:“这不是挺闲的吗?还跟我们装忙。”
祁方隅递了瓶水给谢镜清,“管家就守在旁边,应聘的人群里应该有关键的NPC,就算不是NPC,也是死亡触发点。”
“谢谢。”谢镜清接过水,并赞同了他的想法,“我也这么认为。”
祁方隅说:“不过应聘的人数太多,可能会造成审核疲劳,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柳元趋完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搭话的机会,“有你们谢哥在,就算是再来一波也没有问题。”
祁方隅说:“哥哥的耐力当然是没得说的,但哥哥也是个人,跟你可不一样。”
柳元趋怀疑他被骂畜生了,但是他没有证据。
祁方隅可不管他反应过来没有,已经转移了话题,“距离九点还有十分钟,我们先商量一下应聘的问题,待会也好直接开始。”
女生没有意见,男生这边更不可能会有意见,他们凑到一块儿讨论起了待会儿要问的问题。
谢镜清问:“有没有人接触过舞蹈行业?”
有个女生说:“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我知道舞蹈有考级,或许可以问一问他们有没有相关证件。”
“舞蹈等级算一个。”谢镜清提笔记下,“还有没有其他的?”
柳元趋说:“没有舞蹈种类的要求,但有一点肯定是刚需,就是形象气质方面。”
许嘉云说:“还有舞蹈专业或者搞舞蹈教育的。”
祁方隅说:“婚礼上的舞蹈种类应该也有区别,城堡主人的身份可能会更倾向于比较优雅的舞种。”
有个男生说:“我知道几个优雅的舞种,像是古典舞、汉唐舞、民族舞还有芭蕾舞……”
之后他们又说了很多,谢镜清也都一一记下了。
“九点到。”管家打断了他们的议论,“应聘开始。”
他们划分了问题,各司其职,开始询问前来应聘的人员。
“姓名?”
“张三。”
“年龄?”
“二十二。”
“有舞蹈等级证书吗?”
“没有。”
“系统性地学习过舞蹈吗?”
“专门报名去学过三年。”
“学的是什么舞种?”
“爵士舞。”
……
他们每问一个问题,都会特别注意管家的表情,以防触雷而不自知。
虽然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方式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关卡想要他们死,那完全是出其不意的。
也不知道管家给出的条件究竟有多么丰厚,前来应聘的规模之大,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一如祁方隅最开始所说的,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下,他们渐渐都无法再分心去关注管家的状态了。
祁方隅微微蹙眉,“往往这种时候,危险就会出现了。”
谢镜清明白他的意思,“分批休息吧。”
十六个人,分成了两批,柳元趋还想跟他们一组,照常被祁方隅拒绝了,于是只能跟着齐瑶瑶队伍里仅剩的那几个女生一组。
柳元趋说:“你们之前询问的次数最多,就先休息吧。”
其实大家都门儿清,是因为担心休息不符合规矩,想让谢镜清他们先以身试险,但漂亮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也无所谓先后。
管家看他们后仰靠着椅背,不再出声询问,皱眉道:“你们在干什么?”
“中场休息。”祁方隅说完,在管家脸色骤变时,又道,“虽然我们是来应聘仆人而不是来应聘管家的,但应该不至于连休息的资格都没有,那就不是来应聘仆人而是来应聘畜生的了。”
管家张嘴张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话来反驳他,只能默认了他们的这一举动是合理的。毕竟他之前的表现,确实不像是剥削人的资产阶级,更何况他们休息归休息,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
持续一整天的招聘,时间拉得太长,连中午和晚上吃饭都是换着来的,他们就自己调整,从每队休息十分钟增加到每队休息半个小时,最大限度地保留了每个人的精力。
祁方隅靠着谢镜清小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半个小时,便伸了个懒腰,刚睡醒的嗓音还有些沙哑,“哥哥,到我们了。”
谢镜清“嗯”了一声,给他拿了一瓶水,“润润嗓子。”
祁方隅正要伸手接过来,看见旁边偷看谢镜清的女生玩家,又没动,“我才睡醒没力气,拧不开它,哥哥帮帮我吧。”
谢镜清就顺手帮他拧开了瓶盖,“给。”
“哥哥真好。”祁方隅心满意足地喝了几口水,那娇气的模样,是连女生看了都忍不住唏嘘的程度。
许嘉云被他们的声音吵醒,揉了揉眼睛,“要换班了?哎我去,天都黑了啊。”
谢镜清“嗯”了一声。
“好难得啊,今天居然没有人触发死亡条件。”许嘉云感慨着坐直起来,对柳元趋说:“那个,换你们睡——”
“你来之前,难道没有提前看过我们在应聘什么?“柳元趋正在跟他面前的应聘者说话。
那应聘者是个女人,脸上戴着面纱,虽然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子,但从体态来看,应该是极美的,要说是舞者,视觉效果肯定没得说,但问题是,那女人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瘸子,两只手不怎么熟练地杵着拐杖。
跛脚女人像是很着急,不停地打字:我知道你们在应聘舞者,我的舞跳得也不错,肯定符合你们的应聘条件。
字体很大,连他们也看见了,许嘉云小声道:“又是一个来凑热闹的。”
他们应聘了这么久,来的人形形色色,有身体健全却不会跳舞的,有会跳舞但只会跳钢管舞的,甚至连不到十岁的小朋友都来凑热闹,应聘就是个幌子,来看城堡才是真实。
经历得多了,柳元趋也逐渐不耐烦起来,“光是第一个形象问题,你就已经被筛选下去了,符合什么应聘条件?下一个。”
跛脚女人霸占着位置不肯走,又打字道:可你们招聘的是舞者,难道不是只要会跳舞就可以了吗?
柳元趋说:“你也知道是舞者,你这样的身体条件要怎么跳舞?我们少爷的婚礼可就在这几天了。”
跛脚女人还不放弃:我可以跳舞,就算脚受伤也可以跳,这并不影响啊。
柳元趋“啪”地把桌上的资料一砸,不耐烦地道:“你是招聘者还是我是招聘者?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个死瘸子,别在这挡着碍手碍脚的!”
跛脚女人羞耻得脸色通红:你……你怎么能骂人呢?招聘者就能这么肆意妄为吗?
柳元趋不爽,“难道我说错了?你不是个瘸子?你四肢健全?你一点毛病都没有?”
跛脚女人被怼得一个字也打不出来,浑身都在发着抖,像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折辱。
“这话也太难听了吧?”许嘉云看不下去了,“你——”
谢镜清伸手拦住了他。
许嘉云疑惑道:“谢哥?”
谢镜清没有说话,也没有松手,只是盯着跛脚女人看,微微皱起的眉头带着些许的不解。
祁方隅刚想问他在看什么,就见管家理了理衣领,朝着跛脚女人的方向走过来,慢条斯理地拿起了被柳元趋砸散开的资料。
另外几个女生的坐姿都端正了些,不安地小声道:“管家怎么过来了?”
今天一整天都坐着没动、活像个化石的管家突然动了,他站在柳元趋的面前,将资料重新整理好,才说:“她说得没错,招聘者,不能这么肆意妄为。”
柳元趋的脸色煞白,甚至连一句脏话都骂不出来,就看见管家拿起那撂资料,朝着他的脸甩过来。
“嘭——”一声巨响,不到一斤重的资料忽然变得千斤重,硬生生将柳元趋的脑袋削飞了一半,脑浆和血液飞射,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滚烫的弧度!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祁方隅和谢镜清都愣了下。
最惨的是距离柳元趋最近的那个女生,被溅了满脸的鲜血,直接蹲在地上惊声尖叫。
“可惜了。”祁方隅回过神来,没什么感情地说,“他还是有点脑子的。”
许嘉云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卧槽……幸好谢哥拉住了我,不然我肯定也没了。”
谢镜清已经松开他的手,一眨不眨地看着管家。
管家对跛脚女人说:“恭喜你过了初试,希望明天的舞蹈比赛不会让我失望。”
跛脚女人激动地打字回应: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感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管家笑着点点头,对剩下的人说:“舞者的应聘到此结束,剩下的人请回吧。”
没有人有怨言,看完了城堡的豪华,他们很快就散了。
等应聘者离开后,管家对玩家说:“今天辛苦你们了,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有舞蹈比赛要评分。”
说完,管家就把染血的资料再次整理好,往楼梯上去了。
柳元趋缺失了半个脑袋的尸体还在地上,谁也没有想到,都临近结束了,居然又死一个人。
许嘉云一脸难以置信,“肆意妄为也能算作死亡条件?这次的关卡名称到底是什么啊?”
旁边的短发女生耸肩,“谁知道呢。”
“死亡条件应该不是这个。”谢镜清看着应聘者远去的方向,“我们是作为招聘者出现在这里,导致死亡的,应该是对被招聘对象的选择错误。”
许嘉云想起被管家带走的那一沓成功入选的舞者资料,“那么多都是线索?!”
“大概率不是。”祁方隅说,“选错无关紧要的人没有影响,有影响的是选错关键人物。”
许嘉云明白了,“那个瘸腿女人?”
“看明天的情况。”祁方隅没有明着回答,“生存时限只剩下三天,线索应该都快齐全了。”
许嘉云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可我们只剩下十五个人了,也不知道后面的死亡条件凶不凶险。”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祁方隅挽上谢镜清的手,“与其想那么多,不如早点睡觉,你说是吧,哥哥?”
谢镜清说:“嗯。”
他们俩虽然是新玩家,冷静沉稳的作风却几乎成为了剩下的人的主心骨,连他们都没有办法,剩下的人也只能按捺下不安,各自回房去了。
第23章 23
“她好像在说话。”
第二天一早, 大概是想到这已经是进入关卡的第五天了,所有人的食欲都不是很好,草草吃完早餐,又等了十多分钟, 祁方隅和谢镜清才慢悠悠地享受完早餐。
许嘉云佩服道:“你们居然还有食欲, 果然大佬就是大佬。”
祁方隅优雅地擦了擦嘴, “你也可以这么想:饿死鬼是死, 饱死鬼也是死, 那为什么不能当个饱死鬼?”
许嘉云:“……”
对不起,是我格局小了。
他们来到大厅,中间的位置已经摆好了一个小舞台, 主持人的话筒也放在了招聘人的桌位上, 入场和退场的方向都有提示,看起来俨然是个合格的比赛场地。
管家说:“比赛的顺序我已经随机分发给了参赛的人, 你们今天的任务是挑选出至少三十名合适的舞者,来为少爷的婚礼进行助兴。”
许嘉云说:“不会又是没有标准吧?”
果不其然,管家说:“没有标准。”
许嘉云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 又忍回去了, 试图跟管家讲道理:“没有标准, 我们怎么挑选你想要的舞者?”
管家说:“只要合适就行。”
许嘉云这次没忍住, 咬紧牙关骂了句脏话。
祁方隅问:“怎样算合适?”
管家依旧跟他玩文字游戏, “合适的就算合适。”
但这一次, 祁方隅并没有像昨天一样让步, “也许你还记得,我们是来应聘什么职位的吗?”
管家顿了下。
“仆人。”祁方隅说, “我们应聘的职位, 是仆人。而你说过, 作为仆人,我们主要的责任是负责城堡里的环境卫生。但截至目前为止,我们不仅下海捕过鱼、招聘过舞者,甚至还要挑选出舞者,严重超出了我们的职责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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