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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神君当成渡劫道侣(玄幻灵异)——仗剑折花

时间:2025-04-03 08:19:32  作者:仗剑折花
  似是没吃够,鹰雕跃下枝头,拖着还未完全干透的翅膀,跟着丹卿转悠来转悠去,像只撒娇黏人的狗狗。
  窗外时不时传来男子低浅的笑声。
  自然不似女子那般娇憨清脆,却比很多男子轻盈纯净。
  鹰雕仿佛很快乐自在,扯着嗓子啾鸣的频率极高。
  破庙里,段冽徐徐掀起睫毛。
  他眸子里再无迷茫,只剩古井墨潭般的幽深。
  是他,
  楚之钦。
  难怪。
  难怪他如此熟悉他的声音与味道,却怎么都记不起。
  可能在潜意识里,段冽已将楚之钦这个人彻底抹除。
  他根本不会把这些日子,那个悉心体贴照顾他的人,与楚之钦联系到一起。
  怎会是他楚之钦呢?
  段冽忽然觉得很可笑。
  他以为,神怪志异里美艳狐妖出现的几率,都该比他高。
  离开郢都后,段冽便一直马不停蹄地独自赶路。
  那晚与“楚之钦”的争执,段冽其实并未放在心底。
  根据“楚之钦”的言外之意,他已病入膏肓了?简直荒谬至极。
  段冽心知,这自然只是楚之钦为了摆脱他,而胡诌的理由罢了。
  直至段冽途经霍水镇,身体越来越痛苦,甚至恶化到难以忍受时,他才冷不丁想起“楚之钦”的话。
  最终,段冽踉跄着,倒在了这间破庙。
  起初,段冽很努力地活着。
  渐渐地,他开始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会就此死去么?
  段冽一瞬间联想到西雍,段封珏并无治世之才能,却偏偏生出不该有的野心。倘若他死了,西雍是否会出事?
  如果他能在西雍安稳后再去死,必然无憾了吧!
  后来,段冽连胡思乱想的气力都没有。
  他躺在这间脏破的荒庙里,仿佛重新在走六岁时的路。
  在彻底陷入昏暗前,段冽只剩一个念头,倘若六岁的他,便病死在前往西雍的马车里,是不是也挺好的?
  与此同时,破庙前的小灶台上,药汤正沸得热气腾腾。
  丹卿蹲下来,抽走两根木柴,改为小火慢熬。
  一个灶台委实不够用,所以前两天,丹卿又动手搭了个。
  端着几条剖洗干净的小鱼,丹卿来到灶台前,擦了擦额头热汗。
  他虽爱极人间美食,却并不愿意动手来做。
  当然,丹卿也着实不懂烹饪。
  他把小鱼直接丢进煮沸的水里,熟了就往里面加野菜。
  煮熟后,丹卿还是饱含期待地尝了尝。
  然而,仅仅就是熟了。
  “有点儿腥,”丹卿笑着对啁啁说,“咱们可以加点丁香叶。”
  啁啁歪着脑袋,小小的眼睛,含着大大的质疑。
  丹卿再尝了尝。
  紧接着,又往内丢了些乱七八糟的小叶子。
  最终,丹卿给这道鱼汤的评价是,能吃能喝,没问题。
  丹卿盛了碗鱼汤,又把小鱼的刺全部挑走。
  “我去把你主人背出来吃饭。”丹卿有点小兴奋,他往前走了几步,陡然退回来,指着啁啁轻斥,“你不准偷喝,我等下可以再给你装一碗。”
  语罢,进了破庙。
  鹰雕见丹卿没了影,迅速跳到桌子上,埋首闻了闻。
  它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扑腾着半扇翅膀,默默退了回去。
  黄昏袭来,漫天都是火红色晚霞。
  就连微风都含着淡淡暖意,此时很适合坐在树下,享受上天赐予的这份恬淡。
  身为患者,总是睡着躺着也不好,出来晒晒太阳,吹吹暖风,感受大自然的生动,于病情也是有两分益处。
  丹卿驾轻就熟地搀起段冽,把他背在肩上。
  丹卿走得不疾不徐。
  途经梁柱和破庙大门时,他动作分外小心。
  “这几回,我可再没撞到你了。”丹卿自言自语般呢喃,似有些暗藏不住的小得意。
  一切都是做习惯了的,丹卿将段冽背到石头上坐着,然后回到桌旁,端起鱼汤。
  他警惕地看了眼鱼汤,并不见水位降低。
  尽管如此,丹卿还是睨了眼啁啁:“你没偷喝吧?”
  啁啁顾自啄着野果子,用屁股对着他,没吭声。
  丹卿放了心,表扬它道:“这才乖嘛,等会我就给你装一大碗。”
  啁啁:……
 
 
第41章
  汤是淡淡的奶白色, 丹卿低眉吹了吹。一圈圈水波,随即荡漾开来,显得漂亮美味极了。
  丹卿单手捏开段冽下巴, 动作很轻。
  紧接着,他舀起一勺鱼汤,小心翼翼地, 喂到段冽嘴巴里。
  这么些天, 丹卿照顾人的经验, 与日俱增。
  一口汤罢了, 自然不在话下。
  果然,半滴汤渍都没从段冽嘴角渗出来。
  全被他喝下去了。
  丹卿露出自豪的笑容。
  他嘴角翘起的弧度,在漫天霞光照耀下,尤为动人。
  仿佛受到鼓舞, 丹卿加快速度,一勺一勺,不断喂进段冽口中。
  丹卿甚至都在考虑,以后每天,他是不是都可以捉些鱼,给段冽煲汤呢?
  毕竟段冽身虚体弱, 总吃干巴巴的泡饼, 以及肉干煮的粥, 不利于调养身体。
  他昏睡许久仍未醒来, 或许就是吃得太糟糕了吧?!
  晚霞弥漫在天边, 化成灼红色, 仿佛快要烧起来。
  此时此刻,鹰雕连红果果都不吃了。
  它蹲在野桃树下,昂着脑袋, 傻傻注视着丹卿与段冽。那睁得圆溜溜的小眼珠,竟能品出些目瞪口呆的意味。
  喂完整整一碗,丹卿满足地给段冽擦拭嘴角。
  紧接着,他用缺口大碗装了满满一份鱼汤,放到啁啁面前,笑眯眯抚摸它脑袋:“啁啁真乖,别客气,这些全部都是你的了。”
  鹰雕差点被丹卿的笑容眩晕。
  它垂下脑袋,默默盯着碗里的汤,那汤里倒映出的鹰雕,也同样默默回望着它。
  傍晚温度适宜,很适合透气。
  丹卿给段冽披了件外袍,随即忙碌开来。
  趁天色还未黑透,他要整理的东西太多,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黄昏,破庙。
  来回忙碌的青衫公子,静静靠树休憩的玄衣男子,还有活泼的断翅小鹰雕。
  他们仿佛组成一幅意境优美的乡野水墨画。
  恬静,且隽永。
  然而,段冽的内心,此时却一点儿都不平静。
  一股古怪且难以形容的味道,突然在他舌尖爆裂开来。它们就像一场来势汹汹的烈火,席卷了整座森林,并将所有可燃之物烧成灰烬。
  起初,对于这碗鱼汤,段冽其实并未品出什么。
  他的味觉,因这场重病而变得迟钝。
  丹卿喂给他的,说是鱼汤,和水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但渐渐的,渐渐的……
  似乎哪里不大对劲了。
  会不会这根本就不是鱼汤,
  而是一碗材料丰富的毒药呢?
  段冽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要不,他就装作毫无意识地,把鱼汤吐出去算了。
  但那也太……
  段冽后半生的颜面与自尊,不允许他如此自甘堕落。
  忍忍吧!
  段冽,你可以的。
  你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不曾经历?什么苦难挫折没能跨越?你绝不会拜倒屈服在这么小小一碗鱼汤之下。
  是的,绝不会。
  在夜幕袭来前,丹卿把段冽背进破庙,安置到榻上。
  将鹰雕唤入屋内后,丹卿放下竹条编织的帘子。
  这座破庙的门损坏严重,已无法修缮。丹卿用翠竹和藤条,编了一块帘子,用以遮风挡雨。
  夜浓如墨,小小破庙里,蜡烛散发出暖黄色光晕。
  丹卿坐在烛火下,细细择药草。
  他时不时掩嘴打个哈欠,然后努力睁大眼睛,甩甩头,赶走四面八方涌来的瞌睡虫。
  但丹卿还是太困了。
  终于,他的头无意识往右偏,轻轻靠在斑驳柱子上。
  那如瀑般的青丝,伴随动作滑落到他胸前,小幅度地摇曳数下,归于沉寂。
  世界沦于黑暗。
  夜风似乎都无法侵入这方静谧的空间。
  草塌上的段冽,终于忍无可忍地,试探着睁开双眼。
  他目光徐徐挪动,望向靠柱而眠的青衣小公子。
  丹卿整张脸都埋没在阴影里,唯独一点挺翘鼻尖,被打上淡微的烛光。
  许是烛火本就温柔。
  将他衬得仿若夏日晴空里,那片绵软的云。
  又或是旖旎春风里,舒展懒腰的蔷薇花瓣。
  段冽静静望着丹卿,有那么片刻,他甚至遗忘了唇舌间,那股古怪的浓郁鱼汤味儿。
  回神之际,段冽向来俊美的脸颊,也染上几分狰狞。
  段冽完全有理由怀疑,这纯粹是楚之钦的报复。
  这人千里迢迢赶到这间破庙,不辞辛劳将他救下,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心眼。
  譬如,用这种难喝至极的鱼汤,不断荼毒折磨他,直至将他的意志力全面击垮。
  慢动作地掀开大氅,段冽起身,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一面起身,他一面密切留意丹卿的反应,防止他中途醒来。
  眼下,段冽迫切地需要一碗水。
  前所未有的迫切。
  途经丹卿身边时,段冽下意识垂头,那人睡得酣甜,毫无反应。
  草窝里的鹰雕却不知何时醒来,它睁着小豆豆眼,与偷摸摸的主人面面相觑。
  段冽当即竖起食指,在苍白唇间比了个噤声动作。
  啁啁:……
  因为身体虚弱,段冽走得极艰辛。
  鹰雕犹豫片刻,跳出草窝,亦步亦趋跟在主人身后。
  寻找好半晌,段冽才看到盛水的器皿,一个盖着木板的罐子。
  段冽迅速舀了满碗水,因为太担心被楚之钦“抓包”,段冽喝得非常迅速。
  喝完,也顾不上擦嘴,便要匆匆回草塌。
  怎知鹰雕突然啄住他衣摆,竟不准他离开。
  段冽趔趄两步,撞到木桌,发出“砰”的声响。
  这声音不算太重,但委实算不得轻。
  空气凝滞。
  段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紧张地抬眸望去,已然做好最坏打算。
  烛光下,靠在梁柱熟睡的丹卿,突然动了动。
  许是姿势不舒服,他伸出双手,紧紧抱住梁柱,把半边脸颊贴在上面。然后,又一动不动了。
  段冽无语,抽了抽嘴角。
  他俯首瞪着鹰雕,无声斥责两句,然后意会地再取一碗水,放到它面前。
  果然,鹰雕不再拦段冽,而是顾自埋头饮水。
  作为一只鸟,啁啁也觉得自己过得好生艰辛。
  傍晚,在丹卿灼灼注视下,它逼不得已,也喝了几口鱼汤。
  本来就只是意思意思一下,可意思意思的后果,真的很让这只鹰雕承受不起。
  直到重新躺回草塌,段冽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荒谬,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到底在干什么?为何非要装昏迷不醒?为何担心被楚之钦看到他的行为?
  那碗鱼汤,但凡他睁眼拒绝,不就可以不再遭罪了吗?
  段冽薄唇抿成直线,眼底闪过几丝懊恼,还有不解。
  但最终,夜色把他的眼眸染得幽深。
  或许,是他害怕面对这样的“楚之钦”。
  或许,是他心底藏了太多的无法理解。
  或许,是他还没想好,该以怎样的表情,怎样的态度,怎样的口吻,再一次认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故人。
  疲惫的身体,终于拽着段冽沉沉睡去。
  翌日,段冽自然醒来,四周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破庙空荡荡,段冽脑中陡然滋生出一个想法,若是楚之钦已然离去……
  是不是也挺好?
  可惜,丹卿没走,他只是进山捕鱼去了。
  今儿丹卿的目的很纯粹,他甚至做了个渔网。
  奇怪的是,啁啁每日都屁颠颠跟着他跑,今天若非丹卿眼尖逮着它,它定然躲在旮沓角落,不肯出声。
  “啁啁,我们以后每天都要捕鱼煲汤,你知道么?”
  进山路上,丹卿背着竹筐,如往常般,同小鹰雕闲聊,“这样你家主人才能早日醒来。”
  鹰雕:“啁啁啁……”
  丹卿:“你答应得可真痛快,真乖。”
  鹰雕:“啁啁啁……”
  丹卿用手抚摸乱蹦的鹰雕,微笑道:“莫急莫急,我已经走得很快了。”
  鹰雕:……
  啁啁绝望了,它躺平了。
  晌午过后,丹卿拎着六条两指长的鲜鱼,以及小半筐野菜,满载而归。
  今天阳光不算烈,加上树下荫凉,丹卿便走进破庙,把段冽背出来。
  这样忙碌的日子,丹卿并不觉疲累,反而有种从未体会过的快活。他嘴里哼着仙乐小调,麻利地生火、洗罐子。
  然后撸起袖子,准备开始煲汤。
  经过昨日的“成功”,丹卿显得很自信。
  他承认,他手艺与专业的厨娘厨师差距很大,谁叫他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呢!
  不过,普通狐狸与普通人的厨艺,想必相差不大。
  反正营养在就行了。
  毕竟他可不是为了满足区区口腹之欲,才给段冽煲鱼汤的。
  丹卿“如法炮制”,他烧开一锅水,把剖洗的鱼端过来,准备一股脑全部倒进锅里。
  一切都很平常,与往日并无不同。
  但接下来的那瞬间,将注定这一刻,并不平凡。
  叶片打着旋儿落下,丹卿耳边,冷不丁传来沉痛短促的两个字,是男人喑哑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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