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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神君当成渡劫道侣(玄幻灵异)——仗剑折花

时间:2025-04-03 08:19:32  作者:仗剑折花
  水声哗哗,他眼里似乎也有某种晶莹的东西,融了进去。
  只沮丧了两息,丹卿便直起脊背,重新出发。
  本是要往前走的,不知为何,丹卿蓦然回头,心头莫名滋生出某种预感。
  细雨纷纷。
  一个形容狼藉、裹满污泥的男人,静静站在丹卿身后。
  衣料紧贴他身躯,漫天乌沉里,他瘦得像根竹,仿佛破碎得千疮百孔,又还顽强地挺立着。
  段冽太安静了。
  他面色苍白依旧,眼神深幽如常。
  除去青紫薄唇,以及前所未有的狼狈。丹卿竟无法从他身上,再寻出一丝异样。
  丹卿张了张嘴,喉口烧灼,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段冽到底在他背后站了多久?
  哪怕只是短短刹那,他也该喊他一声,告诉他,他没事,他就好好站在这里。
  可段冽呢?
  他就这么若无其事地站在他背后。
  他是不是还将他发疯绝望的样子,全部尽扫眼底?
  丹卿眼底冒出了火,他觉得他像一只困兽,狰狞地四处冲撞着铁笼,想要歇斯底里,想要癫狂,想要拽着世界一起毁灭。
  但最终,丹卿只是默默看了眼段冽,转过身,朝破庙的方向而去。
  他步伐不快,却很稳。
  实际上,丹卿双腿气得在打颤。
  可他极力掩饰着。
  直至丹卿即将走出视线尽头,段冽才握了握掌心,艰难跟上去。
  段冽眼里的这片天地,混乱且颠倒;他耳畔的所有声音,模糊又杂乱。
  只有那抹浅青的影子,是如此清晰真实。
  睫毛颤了颤,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段冽都已然疲惫到极限。
  可他双脚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它沿着那人走过的痕迹,执着坚定地追寻着。
  段冽右拳始终攥得很紧,那团静静躺在他手心的披风碎布,湿得都能滴出水。
  也不知是雨,还是他渗出的汗。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破庙。
  段冽进门前,丹卿已经在收拾满地狼藉。
  看了眼丹卿,段冽加入整理的队列之中。
  破庙里,只有啁啁是最舒服的,它羽毛大多干了,又扒拉翻找出丹卿藏的干肉硬饼,囫囵吃了些,精力已经恢复七八分。
  它扑腾着翅膀,一会儿提醒丹卿,桌下还有陶罐碎片。一会儿跑到段冽脚畔,给他爱的贴贴。
  没有人理它。
  啁啁小黑豆眼里,盛满不解与悲伤。
  它好像,猝不及防地,失宠了。
  把破庙拾掇干净,两人像是有某种不必言明的默契,各自走到一隅,换各自的衣服。
  丹卿心头仍然憋着股气。
  他自认没有丝毫的错,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心里甚至有股不切实际的担忧和期盼。
  或许,段冽会为他牵挂担忧。
  但是,他没有。
  没有便罢!丹卿可以理解段冽对他的憎恨芥蒂,不是这么点时间就能化解的。
  可段冽他真的有点过分。
  他知道他在找他,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不出声?
  现在大家都安全了,他虚伪地说句“你没事吧”“你还好吗”,丹卿也不至于气得想跟他划清界限,或是干脆找个湖跳了回九重天。
  换上干净衣物,丹卿擦完发,直接放下竹帘,回到草塌睡觉。
  他视段冽如同隐形人,段冽显然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两人就这么在屋檐下形同陌路。
  啁啁最郁闷了。
  它凑过去贴了贴丹卿,可他紧闭着眼,睫毛分明还在颤,就是不理鸟。
  啁啁委屈地过去找主人,段冽倒是没忽略它,他低眉,一下一下抚摸它脑袋。
  但主人明显魂不守舍,每一次抚摸,都很敷衍,根本没有爱。
  算了!啁啁决定独自爬回鸟窝,用睡眠治愈自己受挫的小心灵。
  夜渐渐深了。
  丹卿与段冽陷入熟睡。
  两人都是羸弱气虚的身体,就算经得住暴雨疾风的摧残,也委实经不住情绪上的大起大落。
  深更半夜,不少被吓到的小兽们,都开始出来行动。
  “嘎吱”,窗外传来踩动细枝声,段冽紧闭的眼皮,突然剧烈抽搐。
  他像是身处噩梦中,迫切想要醒来,却被梦魇拽着不断下坠。
  终于,他吐出大口浊气,猛然睁开黑漆漆的眼。
  怔愣片刻,段冽扭过头,望了望微弱天光中,那点拢起的身形。
  似是不够确信,段冽掀开大氅,赤脚走到丹卿草塌边。看了许久,段冽走到窗下,倚墙而立。
  天色浓黑。
  只能看到近处一幢幢的墨色树影。
  它们岿然不动,像此刻,段冽心底滋生的无数欲望与恐惧。
  是在这里停留太久了么?
  他似乎已经变得不像自己。
  为什么,在突然看到楚之钦的那刹那,他竟有种虔诚感激上苍的念头?
  他分明不信命,也不信虔诚便能换来上天的垂怜。
  但那刻,除了这个念头,段冽什么都没有。
  他只觉得,楚之钦没有丧命在那场山体崩塌,真好!他还活生生站在他眼前,真好!
 
 
第45章
  第二天, 丹卿与段冽都感染上了伤寒。
  破庙外的灶台,被昨天的疾风骤雨摧毁。
  经过一番修修补补,丹卿煮了两锅汤药。他也不喊段冽来喝。不过这人倒是自觉, 见药熬好了,便自己过来喝了个干净。
  他们的一日三餐,逐渐被段冽包揽。
  每次, 段冽都会给丹卿留满满一大份食物。
  两人就这么冷战了四五天, 互不理睬、相安无事。
  这日晌午, 段冽不知打哪儿, 摘了许多黄澄澄的肥柿子。
  他坐在半残野桃树下,冲出门便左转的那抹青色背影道:“过来吃柿子。”
  丹卿本不想去。
  但段冽难得服软,委实不易。他若一级台阶都不顺着下,岂不是真要冷战到地老天荒?
  丹卿扭扭捏捏转身, 走过去落座时,已换上大大方方的表情。
  竹筐里的秋柿个个饱满,小拳头般大小。
  丹卿寻了个看起来汁水多的,轻轻剥开一点皮,斯文地吮吸着。
  段冽并没有吃,他盘坐在岩石上, 等丹卿拿起第二个, 才徐徐开口:“你跟着我, 是不是还有什么目的?”
  丹卿手指正在剥柿子皮, 闻言, 动作戛然而止。
  段冽音色低沉, 如微风拂过耳畔,似乎不含任何怒意:“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或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说,只要能给你的,我都给。”
  丹卿怔怔抬眸。
  段冽没有闪避,他正面迎上他清润的眸光。
  安静空气里,还缠绵着柿子的软甜香气。
  丹卿就知道,哪有那么好的事?段冽才不是想跟他关系破冰,他只是想跟他把账算清楚,然后……
  然后他就会甩掉他。
  丹卿蓦地望向别处,深秋时分,那些满地的凋零落叶,终于积攒出悲凉的氛围。
  丹卿心里有些难受。
  可能相处时间越长,越容易滋生出一些奢望。
  譬如段冽会原谅他;譬如段冽会发现,他和楚之钦还是有那么些不同。
  现在,丹卿是真的有些想回九重天了。
  但是,面前这个段冽是凡人。
  经此离别,他们往后,便永无相见之日。
  就算日后,丹卿有缘再见段冽转世,那也不是现在的段冽了。
  赌气诚然一时爽快,可他真的不会后悔吗?
  丹卿有自知之明,他没有本事帮凡人段冽逆天改命,就算能,篡改他的命格并非什么好事。
  丹卿只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做自己想做的事。若他能在段冽受苦受累时,给他一点慰藉,便也不虚这场相识相知的缘分。
  “你就当是我先前对不起你,所以这些日子,才想办法弥补你。”丹卿扯了扯嘴角,“我不需要你的偿还。”
  段冽忽地轻笑出声。他在地上拾了根枯草,拿在手里把玩:“你不用着急推脱,我没在试探你,也不是开玩笑。”
  丹卿深深吸了口气,他真想把手里的柿子丢回筐里,早知如此,他不吃他的东西。
  两相沉默,大约安静的时间有点久,段冽看向“楚之钦”。
  他坐在斑驳光影里,头垂得很低,天生比别人红艳两分的唇,紧紧抿着,仿佛一种无声的抵抗。
  段冽始终不曾动气,同时,他也拒绝让自己联想过多。
  毕竟这几天,他想的已经足够复杂。
  “你先前拼尽全力,所求的不过是段璧的青睐与爱慕,我愿意成全你。待你拿走你想要的,即刻回长安。往后,我们不必再见。”
  “真心话吗?”丹卿很没有底气,弱弱的问。
  回答丹卿的,是段冽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嘴角弧度再没垂下:“楚之钦,你到底想要什么?先得到我的心,再糟践它。然后得到段璧的心,又不再将它当回事。你是立志当红颜祸水?还是不搅得天下大乱,便不得安宁?如果是后者的话,抱歉,我没那个闲情与功夫,为了区区一个你,去争得四处血流成河。”
  这话有那么些许的重。
  或许,在段冽看来,属实合情合理。
  但对丹卿来说,确实有些沉重了。
  丹卿苦涩地说:“其实段璧他在乎的不是我。”
  剩下的话,丹卿没办法明说。
  二皇子段璧,在乎的是那个满脑子都是他的楚之钦,他喜欢的是那份纯粹和简单。但凡楚之钦眼里能多看看关心他的家人,他在段璧那里,就失去了所有价值。
  一个只对我好只看得到我的人,我也会对他好。
  段璧是这么想的。
  或许,情感本就不分什么低贱高贵。
  丹卿之所以放不下段冽,不也是因为,段冽曾对他付诸过全部真心吗?
  “三日后,我带你到附近城镇,然后我将离开这里。”
  段冽站起身,阳光绚烂地铺陈在他背后,丹卿努力地去看,还是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你再考虑考虑。”段冽声音是如此平静,言罢,他转身离开,毫无犹豫。
  夕阳西下,秋风瑟瑟,丹卿抱膝坐在野桃树下,久久没动。
  他考虑什么呢?
  段冽不知道,他现在要考虑的,仅仅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返回九重天,要么死皮赖脸跟在他身边。
  丹卿低眉看了眼柿子,视线逐渐有些飘。
  这回,丹卿想选得恣意些。
  愧疚纵然是他跟着段冽的部分原因,可最关键的是,他想多见见他。
  过了这辈子,上天入地,再也寻不到的段冽,看一眼,便少一眼了。
  启程离开破庙的日子,开始倒计时。
  丹卿不舍地望着这一花一草一木,平生初次,他是那么的眷念、那么的彷徨。
  当然,丹卿没有让自己久久陷在这股伤感里。
  他给啁啁做了个挂脖项链,是用楚之钦腰带上的红绳编织的,还挂着一块磨得小巧的玉石。
  玉石里,有丹卿费尽心力,制作的追踪阵法。
  阵法效用低微,只能留存十日左右,且不能相距太远,否则就感应不到了。
  “啁啁,”丹卿抚摸着鹰雕脑袋,恳求道,“看在我俩的交情上,帮帮我。”
  把红绳系在鹰雕脖颈,丹卿笑了笑,“小心些,起码十日内,不要弄丢它。”
  鹰雕懵懂地抬起豆豆眼,蹭了蹭丹卿的手。
  虽不知它是否能听懂,然而眼下,丹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啁啁身上。
  三天转瞬即逝。
  清晨,两人共乘一匹马,离开这座暂居二十来日的破庙。
  一直到走远,丹卿还是情不自禁回首,频频去看那座,即将消失在蓊郁葱绿之中的小破庙。
  但段冽一次都没回过头。
  他甚至陡然加速,驱使马儿跑得飞快。
  丹卿毫不防备,狠狠撞在段冽背上,又因惯性,即将往后仰倒。
  下意识伸出双手,丹卿猛地环住段冽的腰。
  一时之间,两人身体都有些僵硬。
  丹卿缓过神后,改用手抓住他衣服。
  察觉丹卿动作,段冽薄唇抿成直线。他那双承载太多心事的黑眸,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愁。
  作出这样的决定,其实很符合段冽脾性。
  但过程,远比他想象中艰巨许多。
  从出生,段冽便知,他不招人喜欢。
  因为老凉王的善待,所以段冽似乎都快忘记这点。
  可他不该天真自负到,认为这世上会有那么个干净美好的小公子,愿意以一腔爱意善待他。
  段冽吃过亏,上过当。
  便不再拥有那份不知者无畏的勇气。
  或许,究其原因,是他骨子里的自卑在作祟,他不敢爱了。
  关键,对方还是段冽无法揣摩透彻的人。
  段冽曾经感受过楚之钦的真挚,所以他义无反顾,他无怨无悔。
  后来,他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楚之钦的绝情与狠心。
  现在,他又体会到了楚之钦的满腔赤诚。
  真真假假,反反复复。
  段冽不敢赌。
  他若要楚之钦,便是公然与段璧作对。
  段冽从未觊觎那个位置,他不愿西雍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而随时都能改变心意的楚之钦,当真喜欢他吗?又或者玩弄人心,是他乐此不疲的游戏?
  傍晚,两人抵达临近城市。
  段冽给丹卿订好客栈,留下钱袋:“你考虑好了么?”
  丹卿抱着包袱,指向啁啁脖颈的项链:“这是我送给啁啁的纪念物,你莫摘。”
  段冽蹙眉。
  不回应,自然便是应了。
  丹卿埋头盯着地面小石子,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反正段冽一走,他是会跟着一起走的。
  段冽静等片刻,逐渐失去耐心。无边月色里,他尽量不去看丹卿的眼睛:“你能找到我,也不是毫无手段之人。自己想想办法,早些回长安,与你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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