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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神君当成渡劫道侣(玄幻灵异)——仗剑折花

时间:2025-04-03 08:19:32  作者:仗剑折花
  曲塘村的人会来寻他么?
  他们若误以为他掉进了河里,该如何是好?
  丹卿很慌。
  他握紧手心小瓷瓶,沉默片刻,忽然低声问:“你说,我会死在这里吗?”
  四周寂静,没有人回答他。
  丹卿闭上眼,段冽的脸,顷刻间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是如此的清晰鲜活,仿佛从未离他远去。
  紊乱心跳逐渐恢复正常,丹卿很快找回主心骨。再睁开眼时,他又是那个淡定从容的丹卿了。
  整整一夜,丹卿睡睡醒醒,天亮后,他密切留意外面动静,但凡听到窸窣声,他便拼命拍打坑壁,大声求救道:“外面有没有人?救命!救命!”
  反复十多次,丹卿嗓音嘶哑,口渴难耐,却毫无所获。
  夏日炎热,缺水的滋味委实折磨人。
  丹卿嘴唇开始起皮,他不敢再肆意喊叫,如今就连求救,也必须得省着用。
  一天一夜过去。
  两天两夜过去。
  丹卿终于明白,他可能等不到救援了。
  坑底能食用的野草藤蔓,都已经被丹卿咀嚼咽下去。
  这里没有阳光照射,植物稀少。
  他要死了吗?
  丹卿憔悴地动了动唇,此时此刻,他似乎连握紧瓷瓶的力气,都在一点一点消失。
  他是如此难过,可他眼眶却是干涸的,流不出半滴眼泪。
  太短了。
  他留在凡间的日子,太短了不是么?
  黑暗之中,丹卿仿佛看到了那株扶桑树,看到月光星辰之下,无数红绸正在迎风飞舞。
  那一笔一划书写的汉字,全是段冽对他的祈盼与祝福。
  段冽到死也没再怨恨过谁。
  他把他生命最后的光亮,全部赠送给了他。
  那夜赴死,段冽也是不想再拖累他。
  其实这些,丹卿都是明白的。
  现在,他只是想再多争取一点,独属于“楚之钦”与段冽的时间。
  他只是想让扶桑树上的红绸,摇曳得更久一些。
  他只是不想那么快就放下段冽。
  他还想存在于他曾存在的世界里,一直思念他、爱慕他……
  丹卿撑着坑壁,徐徐起身。
  寻觅一周,丹卿拆掉右腿木板,尝试抓紧坑壁微小的凸起,忍痛往上攀登。
  指甲塞满泥土,掌心被刮出一道道血痕,骨折的地方似乎又错位了。
  丹卿浑然不顾,不断寻找合适位置。
  坑壁泥土偏松软,丹卿离地半丈时,他抓住的凸起陡然崩裂,砰地一声,丹卿摔回坑底。
  但这条路,显然还是可行的。
  丹卿笑着擦去额头冷汗,拖着骨折的腿,继续尝试。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来。
  丹卿眼底没有沮丧颓败,只有越战越勇的决心。
  他宁愿战斗到死,也不要静静躺在这个黑暗角落,用最悲哀的方式和段冽说再见。
  又一次摔回坑底,丹卿右臂被划伤,涌出大量鲜血。
  丹卿把伤口凑到唇边,面无表情把血喝了进去。
  唇齿腥甜,满满都是铁锈味。但丹卿太渴,他甚至还想多吸点。
  从清晨到黄昏,所有的不屈不挠,皆以失败告终。
  丹卿落魄地跌坐在坑底,蓬头垢面、满身脏乱。
  他衣服上全是血花,唇瓣也是。
  平躺在地面,丹卿因为失血过多,视线模糊不清。
  他呆滞地望着那片圆形天空,衣袍下的右脚踝,早已扭曲变形,再不能支撑他往上攀爬。
  神奇的是,丹卿全身都是伤,可装有段冽骨灰的小瓷瓶,在他妥善保存下,竟完好无缺。
  无力扯了扯唇角,丹卿呢喃般道:“你不是要我平安顺遂活下去吗?怎么办,你许的愿望,看来不能灵验了呢!”
  说完这句话,丹卿再支撑不住疲惫,他眼皮渐渐阖上,失去全部意识。
  曲塘村。
  自丹卿失踪后,村民们在河里打捞了两天,都没找到楚郎中的尸体。
  府衙里的人帮忙搜寻一天后,对他们说,别找了,想必尸体冲到下游深处,指不定都飘到了隔壁郡,找不回来了。
  村民们非常伤心,却也明白,楚郎中确实没什么生还的可能性了。
  这天黄昏,唐朋和几个汉子赶去丹卿家,希望找出点线索,好通知楚郎中家人。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去的路上,无论走哪条路,都有意外发生,简直邪了门。
  不是大树陡然倒地挡路,便是翻船,好像成心不让他们去楚郎中家似的。
  唐朋几人面面相觑,终是壮着胆,往山里走,然后,他们发现了深坑,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楚郎中……
  晚霞漫天。
  唐朋几人抬着全身染血的丹卿,小心翼翼把他运下山。
  他们身后,一抹雪白立在蓊郁深处。男子周身氤氲着浅浅月华,光风霁月、容貌出尘,不似凡人。
  而唐朋几人从他身旁经过,皆是视若无睹,仿佛没看见他似的。
  事后,唐朋回忆起这件事,深以为一切都是上天的指引和安排。
  否则,他们怎会刚好路过那个深坑,又刚好看到里面的楚郎中,并顺利把他解救出来呢?
 
 
第70章
  晚风阵阵, 余晖被夜色掩没,山与树皆沦为黑影。
  容陵站在大簇芦苇旁,衣袂静止。
  他眉眼疏淡, 看似若无其事,心中却不受控制地漾开一圈圈涟漪。
  容陵知道,他本应袖手旁观, 让“楚之钦”死在天地规则之下。
  一开始, 容陵并不想插手, 可是……
  可是后来, 容陵看见那个瘦削无助的青衫小公子,在命运齿轮下拼命挣扎,就像一只妄图撼树的蝼蚁。
  这只蝼蚁分明清楚,天命究竟意味着什么, 为何还要负隅顽抗?
  容陵觉得那抹单薄的身影,是如此可笑,又如此的执着。
  他不该被一只蝼蚁扰乱心绪,却偏偏无法转移对他的关注。
  等容陵回神,他已然出现在凡间,站在“楚之钦”身旁。
  深坑空间逼仄狭小, “楚之钦”趴在地面, 遍体鳞伤。他用力喘息着, 鲜血与污泥沾满青衫。短暂休息后, 他瘦骨嶙峋的手, 深深插入泥土中, 拖动着笨重的身体,狼狈朝前。
  “放弃吧。”容陵俯视着这抹蠕动的青色身影,薄唇微启道。
  小蝼蚁却不肯放弃。
  他甚至饮血止渴, 浑然不顾变形的腿脚,毅然决然往上爬,像是在挑战一座不可能逾越的巨山。
  容陵站在旁侧,看“楚之钦”一次次摔下来,又一次次重新尝试。
  最后的最后,他摔回容陵脚边,额角鲜血把泥土都染红。
  他干涸起皮的唇,发出微弱闷哼声。
  像是痛呼,又像是绝望的哽咽。
  容陵弯下腰,蹲在“楚之钦”身侧,一团莹白月华般的仙力,自他掌心飞出,银丝般扼住“楚之钦”脖颈。
  只要容陵轻轻一点意念,“楚之钦”便能彻底摆脱痛苦。
  但那些相互缠绕的银丝,许久许久,都没能做出任何动作。
  容陵没办法忽视“楚之钦”用生命、用灵魂,呐喊出来的祈求,他想活着。
  那他,便让他活着。
  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手段,容陵便让唐朋等人发现“楚之钦”,并将他解救。
  这些莫名其妙的行为,虽荒谬冲动,容陵却不后悔。
  “楚之钦”如此深爱段冽,他的一腔真心,不该被无视辜负。
  可是,容陵没办法再还给他一个一模一样的段冽。
  回九重天后,容陵不再压抑避讳,他时刻留意凡尘“楚之钦”的动向。
  躺了整整半月,“楚之钦”方能下榻,他右脚留下轻微后遗症,走路太快的时候,会有点跛。
  容陵虽刚回九重天,需他出面解决的事情却很多。
  栖梧宫访客连连,容陵得配合调查蛊罂魔花一事,也得接待前来贺喜的各族尊客。
  应付完一波仙者,容陵走进竹林,衣袖翩跹,挥出一面水镜。这会儿,丹卿正在教村庄里的小孩如何防范常见疾病。
  容陵批阅公务时,丹卿正在烛火下编写药方。
  容陵抬头遥望无尽银河时,丹卿正把晾晒的药材抱入屋内。
  ……
  转眼,凡间又是半年。
  在容陵帮助下,丹卿有惊无险地躲过几次命格危机,侥幸存活。
  次日清晨,容陵随众仙参拜天帝后,从灵霄宝殿离开,不知不觉,他竟行至虹桥下方的仙池。
  此时此刻,旧景依旧,桥上却空无一人。
  水汽朦胧,容陵视线穿过缭绕仙雾,默默望向虹桥,眼神有片刻的放空。
  他忽然想起,那日,身着一袭青衫,仿若懵懂小道童的青丘狐狸……
  容陵回栖梧宫不久,天帝那边陡然传来召见急讯。
  到紫薇宫时,殿内已经来了好几位天神天将。
  容渊高居天帝宝座,他五官轮廓如刀斧雕刻,俊美非凡,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容渊膝下三个帝子帝女,只有容陵,与他长相最为神似。容廷与容婵的神韵与面貌,都更像天后。
  见容陵进来,容渊只淡淡瞥了眼,随即望向诸位将神:“昨夜子时,魔族破除防护阵,攻入少径山,整座仙山血流成河,无一活物。”
  此言一出,在场尊者俱是震惊。
  少径山只是四海八荒的一座小仙地,上面连个正经仙主都没有,只有些散仙和灵仙落脚,怎会召来魔族大开杀戒?
  而且,山海苍穹图并没有示警。单单这点,便让所有人心头沉重。
  山海苍穹图囊括四海八荒所有地点,一处出现危机,山海苍穹图会立即点亮星束,但昨晚,山海苍穹图失效了。
  容渊等众仙七嘴八舌讨论完,这才开口:“防患于未然,劳烦诸神各择定一座仙山,将一缕神魂附留在山阵。”
  此事毕,挥退众仙,容渊对容陵道:“你留下。”
  殿内寂静,只剩下父子两人。
  容渊面容有所松懈:“你怎么看?”
  容陵平静拱手:“近年仙地战乱不休,许是魔族有意寻衅。少径山和山海苍穹图,可能也是魔族故意转移视线,背后恐有大谋。”
  容渊确实是这么个想法:“只要魔主屠浮在一日,仙魔两界便不得安宁。这些年,他虽闭关,魔族却井井有条,不可小觑。”
  容陵闻言,神色微冷。
  仙魔两族也曾和平共处,后来魔族少主屠烬偷偷炼化数百位美貌女仙,被容廷斩杀于无忧寒潭。屠烬身死道消后,仙魔便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你和阿婵,都是屠浮的目标。”容渊钢铁般的眼神,似崩裂出一丝脆弱,“尤其是你。”
  “儿臣明白。”容陵淡然应声。
  “你母后擅卜卦,但你与阿婵的问路石俱是诡谲变幻,有吉有凶、劫难重重,蛊罂魔花只是开始,往后的路,你做好准备。”
  容陵眉头微蹙,似乎有什么,在他脑海一闪而逝。
  离开大殿,容陵当即走了趟少径山。
  昔日仙山断壁残垣、遍地尸首,画面看着触目惊心。容陵盘膝抚了一曲安魂调,超度亡灵。
  无数星火般的魂魄飞至上空,逐渐湮灭。突然,有一点微弱如粟米的光点,缓慢飞到容陵身前……
  ***
  人间。
  边地荒凉,白日都有风沙拂面。
  丹卿随当地村民走进荒漠,寻找一种名叫“荆柠”的药植物。
  “楚郎中,只要挖到足够荆柠,就能治好人传人的那种怪病吗?”
  丹卿大半张脸都捂在白色面巾下,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可以的。”他声音不大,却言辞笃定。
  周围几人大喜,个个干劲十足。
  风沙越来越重,众人埋首搜寻,不再说话,免得一开口,就吃满嘴沙子。
  太阳西斜。
  为首男人望向天际霞云,语气严肃:“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夜晚里的荒漠最危险,也很容易迷失方向。”
  丹卿背着小半筐荆柠,深一脚浅一脚,随众人折返。
  “楚郎中,你右脚是刚才受伤了吗?要不咱们走慢一点。”有人担忧地问。
  丹卿笑着否认:“没关系,是老毛病,不碍事的,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快些赶回去!”
  荒漠广袤无垠,沙子被白日太阳晒得发烫。
  丹卿双脚灼热,但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因为这证明,他还切切实实活着。
  一次又一次,他都成功在绝境中活了下来。
  丹卿曾经很奇怪,他甚至以为,是云崇仙人偷偷在九重天帮忙。
  然而破坏天地规则,所要承担的惩戒,以云崇仙人修为,似乎负担不起。
  或许,只是他生命力太过顽强,所以才能从命运魔爪中逃离吧。
  又或许,是段冽也舍不得他。
  是他在保佑他。
  丹卿眉眼弯如新月,他下意识触摸胸口,却没碰到日夜贴身存放的小瓷瓶。
  戛然止步,丹卿神情大骇,双手在胸膛搜寻半晌,他惊慌无措道:“我东西掉了。”
  前面几人回头。
  为首男人蹙眉,荒漠里丢东西,怎么可能找得回来?
  “很重要么?如果不是……”
  丹卿赫然打断男人话语:“我自己回头找,你们把药草带走,还有,我房里砚台压着一张纸,写的就是药方。”
  把竹筐递给他们,丹卿转身就往回跑。
  几人面面相觑,终是追上丹卿,今夜他们若把楚郎中丢在这里,他必死无疑。
  丹卿既愧疚又不安,但他不能失去最后的倚靠。
  丹卿三番五次赶这些人走,可这些人偏偏死心眼儿。丹卿再顾不得他们,他双手不停刨着黄沙,大脑一片空白,此时,他唯一的念头,便是找回段冽的骨灰,必须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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