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费奥多尔眼眸中笑意加深,“您在这方面似乎很擅长?”
“可能是因为……我以前对厨师有某种滤镜吧。”
花言说着沉默了一下,想起自己被各种美食特效欺骗的童年,言简意赅地概括,“后面了解透彻了,才发现也没那麽神奇。”
最起码没有闪闪发光的菜。
费奥多尔表情有些微妙,似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有这麽好骗的时候。
花言没有再过多跟对方说些什麽,他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汤,还没来得及喝,一旁的墙壁上忽然降下一块屏幕。
黑白熊摇晃着酒杯的身影在其中出现,开口就是已经听腻的——“喂,你们这些家夥,快来体育馆!”
花言有点懒得去,他觉得对方不如把集合的地点改成食堂,这样还省的通知他们。
仿佛是知道花言的想法,黑白熊强调道:“要毫不犹豫地尽快赶来哦!不然的话,我可不确定会发生什麽事情!”
花言沉默了一秒,开始争分夺秒地喝汤,然后猝不及防被烫得发出一声呜咽。
费奥多尔看着对方捂住唇抽气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觉得对方其实不用这麽着急,但是一想到对方之前煮的汤糊了,这次好不容易煮好还没来得及喝,黑白熊又刚好喊他们集合,忽然觉得对方着急点也正常。
好在花言最终还是顽强地喝够了才跟费奥多尔一同踏进体育馆。
体育馆内没有黑白熊的身影,在讲台的后面是堆成山的、看起来装着某些不为人知货物的木箱,以及两个平行放置在讲台上的盒子。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讲台上方的天花板打开一角,从中缓缓落下一块电子屏幕,浮现出黑白熊手舞足蹈的身影。
“大家都到齐了,想必你们也都清楚,由于某位同学的捣乱,强行违背了游戏规则,害得我之前给你们精心准备的‘动力’都作废了。”
黑白熊相当有指向性地再次批评了一下花言,才说起正题。
“所以——我只能给你们新的‘动力’!”
“首先是这个!”屏幕里的黑白熊遥遥一指,指向屏幕下方的木箱,“欧洲最新研发的武器和药物!”
似乎是为了带给他们更直观的感受,黑白熊弯腰捞起了一把枪展示,“唔噗噗噗,这些武器药物如果没有特定的关系,仅有钱也是买不到的呢。”
体育馆内的森鸥外捏着下巴目光扫过黑白熊手中的枪支,微微颔首,肯定了对方的话,“确实如此。”
“不愧是港口mafia首领,果然见多识广。”黑白熊夸奖了一句,将手中的枪抛向一边,掏出了一张白纸,“接下来是这个——只要在上面写上具有因果关系的内容,就会成真的“书页”!”
黑白熊说着翻转了一下,似乎是发现了什麽,故作惊讶地发出一声气音。
“哎呀?这张“书页”好像已经用了一面,让我看看上面写着什麽——‘武装侦探社’?‘绑架人质’?‘犯罪分子’?‘自由意志’?‘天空赌场’?‘天人五衰’……”
黑白熊口中每冒出一个词汇,体育馆内与这些词汇有关联的众人神色就会发生一份变化。
太宰治目光望向费奥多尔,以及后者身边的几人,有些明白为什麽国木田独步他们得到的光盘会展现出那种内容了。
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得到了“书页”,在上面写下了武装侦探社是犯罪分子之类的内容,篡改了现实,导致一瞬间与全世界为敌,还招来了“猎犬”的追捕。
黑白熊念了一圈,站在椅子上疑惑歪头,“完全看不明白,不过……还有一面能用就是了。”
说着它毫不在意地把“书页”往后一扔,又从下面拿出了一本厚重的书,书的封面没有字,仅有一些意味不明的花纹,它外壳有些陈旧,连带着侧面可以看见的书边都泛着黄,透着时光流逝过的尘封与古老。
“最后是——什麽问题都能得到正确答案的‘世界之书’!”黑白熊坐回椅子上随意翻看了几页,点评道:“听起来无所不知、很神秘的样子。”
“先来测试一下好了,不过要测试什麽呢?我好像没有什麽问题……”黑白熊摇头晃脑状似思索,不一会儿两只小圆手一拍,“啊,有了!问一下花言同学的寿命吧,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在这场自相残杀游戏里死掉呢——”
黑白熊的恶意不加掩饰地从屏幕里透了出来。
花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一边念着问题,一边翻开书,然后愣在原地。
“哈?未知?这跟答案上写着‘略’有什麽区别?”
没得到想要答案的黑白熊气急败坏地把书丢在地上,然后一通乱踩。
体育馆内的众人沉默地看着屏幕中黑白熊不断跳起又落下,半晌,中原中也没了耐心。
“喂,你把我们喊来到底想干什麽?看你展示收藏吗?”
这一声质问唤回了黑白熊的注意力。
“差点忘记了正事。”
它停下动作,坐回椅子上,不知道从拿掏出手绢擦拭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总之如果有人可以毕业的话,我就把这三样东西当作礼物奉上——虽然这本‘世界之书’看起来并不稳定,不过就当作附带的好了。”
“哇哦。”果戈里发出一声感叹,“听起来真慷慨。”
虽然花言觉得黑白熊的这些东西来路不正,但这并不妨碍他赞同果戈里的话。
通知完这个消息,讲台后堆成山的货箱缓缓下降消失,只留下讲台桌面上的两个盒子。
黑白熊挥舞着手帕,表示告别,“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麽大家可以开始为了这些礼物而努力挥洒汗水了,我会在暗中鼓励你们的。”
在屏幕也暗下去前,太宰治举起手,指了指被留下的那两个盒子,“校长,我有个问题,那里面是什麽?”
“哦,那个啊。”黑白熊随意地说道:“用来包装后面两个礼物的盒子而已,毕竟这两个东西不像武器药物那麽多,如果要用于展示的话,讲台上就会空空如也了,所以放两个盒子,表示一共有三种礼物。”
“诶——”果戈里眨了眨眼睛,故作疑惑地明知故问,说出了唯恐天下不乱的话,“提问——!校长,你为什麽要待在屏幕里展示?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站在我们面前呢?这样不是就不用特意准备盒子了吗——?”
黑白熊:……
屏幕里的黑白熊沉默许久,像是在试图控制情绪,只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
它亮出爪子,凶恶地怒斥,“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你们这些家夥就继续去玩过家家游戏吧!拜拜!”
屏幕“啪”得一声暗了下去。
体育馆内氛围寂静,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感叹。
“被气走了呢。”
第69章
花言猛地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被子随着动作滑落,梦境与记忆相融,众多纷飞的思绪中有一个念头脱颖而出,无比清晰。
——有小偷啊!
这是什麽副本啊?!
偷拿参与者身上的东西就算了,怎麽还好意思作为奖励展现出来的?
普通的奖励机制都是考虑到羊毛出在羊身上,所以为了羊毛愿意投资,而这个不仅薅羊毛、还把羊毛奖励给羊。
仗着他们失忆连吃带拿,简直太过分了!
这黑白熊太抠门了……不对,应该是——
[马路牙子,你设计的副本怎麽一股黑心资本家味?]
【也……也没有啦……】
系统心虚地支支吾吾解释。
【宿主,你想啊,这个地方是专门为了你跟攻略对象创造的,其他人都是被牵连来陪你们,或者说是来当气氛组的,所以从你们两个人身上各出一点东西当作奖励也很正常对吧……就当是送的喜糖了嘛……】
系统这番话说的让花言想吐槽都不知道从何吐起。
他沉默许久,还是先跟对方普及了喜糖的概念。
[‘喜糖’是结婚的时候才会送的,在自相残杀游戏里送喜糖你不觉得有点太地狱笑话了吗?]
说到这里,花言有点怀疑系统是不是升级之后明白了冷笑话的概念,故意用这种方式报复他之前攻击对方听不懂冷笑话的事——告知他现在它不仅听得懂冷笑话,还能玩地狱笑话。
[然后你这个‘喜糖’……]
花言回想了一下堆成山的货箱,又回想了一下被黑白熊念出近半内容的“书页”,感到无比沉痛。
[这两个东西有哪一个是通过正规渠道得到的吗?]
货物是他从港口mafia抢的,“书页”是费奥多尔从异能特务科窃取的。
【好像也是……】
系统沉思了半晌,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麽更重要的问题,不确定地开口。
【宿主,如果这些东西所属的主人其实有好几任的话,那这是不是该算份子钱?】
花言:?
[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先下个杀毒软件去去病毒。]
【其实我下了。】
系统有些不高兴,认真为自己正名。
【之前在更新数据库的时候,我有考虑到数据太多混在一起会有病毒产生的风险,所以特意装载了十几个杀毒程序。】
花言:。
难怪呢。
一瞬间,花言觉得对方所有的举动都变得情有可原了起来,甚至包括缝合副本没缝合好——不仅把两个学院混合在了一起,还把两个原学院剧情混合在一起,导致现在白天学院有黑白熊添加的新规则、夜晚得到的情报里有白天学院线剧情的照片,将一切变得一团乱麻的事。
系统在装了十几个杀毒程序的情况下,还能缝合副本已经很了不起了。
[抱歉,原来你已经很努力了。]
花言慈爱地夸奖了对方。
[我原谅你了。]
系统有些不明所以,思考了半天,只当作自家宿主终于明白冤枉自己了。
花言继续询问,[所以最后那本‘世界之书’是什麽东西?]
【是我复制出来、实体化的数据库。】
系统电子音低了下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
【毕竟这个副本是我构建出来的,某种程度上我也参与了,所以特意加进去的、作为给你们的礼物。】
花言回想了一下最后黑白熊在那本书上狂踩的模样,不忍心地提醒。
[那个黑白熊,好像很嫌弃你的礼物啊。]
【那是它不识货!】
提起这一点系统也有点生气。
【我数据库里那麽多东西,偏偏就问了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你是我宿主,我数据库里当然不会有关于你的、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信息,我是攻略系统,又不是逆天改命系统,怎麽会知道宿主的未来?!】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攻略系统啊……
花言叹了口气。
[马路牙子,如果下次有机会去升级,记得装一下攻略系统该有的东西,还有把你那十几个杀毒程序卸掉。]
【呃?】
系统发出一声疑惑的单音,不明白为什麽它告诉了自家宿主其实自己安了杀毒程序,对方反而要让自己卸掉。
花言没有再过多解释什麽,他从枕边摸到墨镜戴在眼前,睁开眼下意识先望向费奥多尔那边,意外发现后者也正坐在床上看着他,对方一头稍长的黑发乖顺地垂落在脸颊边,像是在思索着什麽,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费奥多尔与花言差不多同一时间醒来,梦境也都停留在黑白熊展现完新“动力”的那一刻,他安静地观察着对面的少年一脸震惊与难以置信地猛地坐起身,又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得无奈,像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黑白熊最后展现出的三样东西里,有两样费奥多尔知道来源于哪——那些货物来源于花言,应该是对方抢的,“书页”来源于他,至于剩下的“世界之书”……
“花言……”
费奥多尔刚启唇说出对方的名字,还未来得及将问题询问出口,只见对方像是知道他想问什麽似的,沉重地点头。
“是的,我遇到小偷了。”
花言觉得费奥多尔肯定是想问他为什麽“书页”会在黑白熊那,这个问题有些不太好解释,总之先抢对方台词再说。
对方都抢他的词了,他抢抢也不过分吧?这叫有来有往,这叫礼尚往来,很合理啊。
“果然是这样吗……”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有些明白对方会丢失这个平行世界控制权的原因了。
花言与黑白熊之间的针锋相对说明他们是完全对立的两方。对方也曾对他发出过“当外来因素消失,可以一直留在这里”的邀请。
如果他没猜错,这些外来因素应该就是——那场自相残杀游戏以及白天学院内乱七八糟的校规,这些同样也是对方会丢失这个平行世界控制权的原因。
只不过从夜晚的校园规则能够影响到白天校园的规则、以及黑白熊能够随意从他们身上拿取东西来看,这个世界已经被外来因素侵蚀得相当严重了。
他抬起眼帘望向对方,后者不知何时又躺了回去,拉高被子盖住了头,只留下修长的指尖搭在被沿,像是想要再次逃避现实。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下,还是问道:“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那本‘世界之书’是什麽吗?”
“没什麽不行的。”花言拉下了被子,似乎是在想该怎麽跟对方解释那个东西,“那个是……呃,各种平行世界、或者说其他世界的各种可能与结局的记录?你可以把它当作是数据库一样的东西,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将里面的世界投射出来,也可以当作进入那些世界的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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