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寄宿区二楼的那些东西,以及系统支支吾吾自己也不知道的反应,说不准他真的被塞进校长身份里了。
现在黑白熊都不用操纵、成自给自足的一体机了,校长玄幻一点拿复活重生的复仇剧本也很正常吧……?
这真的很正常……吗…?
花言突然产生了一瞬间的怀疑,并觉得系统缝合副本没有缝合到恋爱剧本就算了,怎麽还缝合到了隔壁热血复仇剧本。
以至于花言停顿了好几秒才接着说道:“所以,太宰治是想通过自杀创造出一个似他杀的陷阱,将我推上嫌疑最大的位置,看黑白熊究竟是会继续遵循公平的原则,还是会为了除掉我而打破自己的原则,将我处刑?”
“嗯,如果创建在‘不存在幕后黑手’这一信息基础,这个计划可以说已经把除‘最后只能留下一个人’的结束可能都同时进行了。”
费奥多尔进一步解释。
“若是黑白熊为了除掉您而打破原则,后续他的同伴,或者您,就可以借此找到黑白熊的破绽,再加上最后一层已经开启,剩余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今晚确实能够结束。相对的,若是黑白熊不会打破原则,那麽您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独自毕业,就算其他人在学级裁判中投票正确,在第五层已经开启的情况下,那所校园最后的秘密也会被揭开,最终也会迎来结束。”
花言觉得这个计划听起来有点熟悉,跟他记忆中的剧情相差无几,只不过从被动变成了主动,相当于是没有陷阱,就创造一个陷阱让黑白熊跳。
费奥多尔解释完,似有些惋惜般轻叹一声,“他的计划其实很不错,也确实有一定的可行性,如果我所掌握的信息跟他相同、站在他的立场,或许我也会制定出跟他相似的计划。”
花言:?
还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东西?对方在跟黑白熊的交易里究竟得到了多少东西啊?!
“花言,黑白熊跟我说——‘幕后黑手’在我们之中。”
费奥多尔语气很轻,与语气截然相反的是给花言造成一击重击的内容。
幕后黑手在他们之中?
花言逐渐沉默,他不由得想起“观众席”这一个存在同时填充了副本中两个设置,难不成黑白熊只会给他们做茶泡饭的行为并不只是单纯在挑衅?
说起来也是,对方当初跟自己进行交易时,居然只用这一个信息就想让自己去送死。如果对方当时是纯粹的人工智能,是不是说明这个信息其实已经十分重要了?
况且,黑白熊会将这一点作为交易告诉费奥多尔,那就说明到后面肯定会有需要他们找出幕后黑手的这个环节。
众所周知,如果想达成完美犯罪,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加害者和被害者是同一人,这样一来黑白熊一直想让自己去死这个意图,就不仅仅只是因为“校长”身份而这麽简单了……
那麽这个幕后黑手会是谁呢?好难猜哦。
花言表面看似平静,实际上已经在脑海里再次找上了系统。
[马路牙子,黑白熊真的没有人操纵吗?]
【没有。】
系统尽职尽责地详细解释。
【为了方便,黑白熊纯粹是人工智能运行的。】
花言记得黑白熊的这个程序是依照“超高校级的绝望”写的,因此应该没有什麽乱七八糟的爱好才对,所以……
[你是不是偷偷加了点什麽东西进去?]
系统没想到自家宿主居然如此敏锐,这让它逐渐又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做了什麽不对劲的事情。
【为了让黑白熊能够了解你们所有人、更好的扮演“校长”这个职位,我在它程序里写进去了一点从宿主您身上采集到的数据……】
花言就知道。
[具体是哪些数据呢?]
具体说是哪些的话,系统也有些不确定,它只是把有可能会用到的都塞进去了。
【各个角色的信息、以及您的爱好之类的东西吧?】
花言:……
他果然“身兼数职”了。
这一下直接成“超高校级的绝望”中的一份子了。
不过……
他的爱好……?
花言有些费解。
[我说马路牙子啊……好歹我们也相处了近半年,你观察了我这麽久,你觉得我的爱好居然是茶泡饭吗?]
【呃……还有当流浪汉?】系统试探着回答。
不过这个有点不符合校长身份了,所以它没加进去。
花言:……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想笑。
第83章
花言沉默的时间落在费奥多尔眼中显得有些久,前者挖起蛋糕的手端在半空中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看起来这个信息给对方造成的影响有点大。
考虑到时间的紧迫,费奥多尔不得不出声重新唤回对方的注意。
“花言?”
“嗯……”花言收拢思绪应了一声,顺带把手中叉子上的蛋糕送进嘴里。
清甜的奶油在舌尖蔓延,他墨镜下的眼眸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主动询问。
“你觉得‘幕后黑手’会是谁?”
“这可能要看‘幕后黑手’的定义,如果是从将我们带来这里、参与那场自相残杀游戏的角度来看,‘幕后黑手’的人选无疑是您,但是……您并未做出什麽加害我们的事情,因此我更趋于另一种定义。”
费奥多尔抬起眼眸,含笑注视着对方,反问道:“您觉得这个‘幕后黑手’现在存在吗?”
花言近乎是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幕后黑手存在于他们之中”其实也有可能是个伪命题。
目前他们已知控制中枢废弃、黑白熊无人操纵,十六人之中又没有任何一直在陷害彼此、不断拱火的存在,依照所得到的线索,那所学校里更没有任何多出来的十七人,因此“幕后黑手”此刻也可能并不存在,只是一个虚席。
如果他们依照黑白熊提出的“虚席”而相互猜疑彼此,以为这场自相残杀游戏结束方式是太宰治那个计划中唯一未能涉及的方面——最终只能有一个赢家。那麽独自毕业的那个人在某种程度上就等同于“幕后黑手”。
换句话说,只要最后剩下一个人,就是“幕后黑手”获胜。
怎麽听起来有点赖皮?
是黑白熊的程序加入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以至于计谋升级了吗?
花言再次陷入了沉思。
“至于‘校长’……”费奥多尔提及了另一个对立的身份,“我认为您其实并不一直是‘校长’,而是后来才扮演的这个身份。”
毕竟从笔记中来看,对方之前是没有实体的。
在对方没有实体、还未跟学生版的他们交流的时候,学院就已经存在了,因此在此之前,白天的学院应该是有一个普通人校长的。
而从夜晚那所“希望之峰学园”来看,那所校园应该已经废弃很久了,其中他们的学生数据都是依照白天学院的数据填充的,没有实体的花言自然不可能有任何数据,再加上黑白熊对花言的针对,后者会被牵引上“希望之峰学园”中众矢之的校长身份也很正常。
花言瞳孔地震,没想到费奥多尔居然能透过表象看见本质。
费奥多尔注意到对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吞下嘴巴里的蛋糕,唇边弧度加深,“我猜对了吗?”
花言感动地点头,毫不犹豫地肯定了对方的猜测,“确实如此。”
“夜晚失忆状态下的您,会知道这一点吗?”
费奥多尔见对方面前的蛋糕盒快空了,又打开了一盒新的放在对方面前。
“不会……”
花言遗憾地摇头,夜晚失忆状态下的他别说怀疑自己是校长和幕后黑手了,在听见自己储物柜是空的时,他产生的念头也只是在——“又被孤立了,好无助”与“谁把他东西偷走了?黑白熊吗?”这两个里徘徊。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跟不知道自己跟茶泡饭的渊源,如果他能想起来茶泡饭的话,说不准能明白一切。
“我也是。”
费奥多尔脸上也露出了些许苦恼,“您应该看见我宿舍里的东西了,也应该能够明白我想用的计划。起初我是打算先控制住您,等了解完全部再思考要怎麽绕过您棘手的‘才能’独自毕业的,这样一来‘幕后黑手’是谁都跟我没关系,只不过……”
“在寄宿区二楼所得到的信息,让你更改了原定的计划。”
花言知道对方的想法,他分析道。
“你想利用黑白熊会提出的查找‘幕后黑手’环节,将我先锤在‘幕后黑手’的位置上,让我被处刑,或者是使我成为众矢之的存在,鼓动其他人为了离开而下手。这样一来无论最后是仅有我存活,还是我被除掉,对于你来说都是更为合适的行动时机,是吗?”
费奥多尔对于花言对自己的了解已经习以为常,他微微点头,做出总结,“晚上的您无论会不会在寄宿区二楼为了灭口而杀死我,对于您来说,都已经是死局了。”
花言沉思着没有立即回答。
在这一点上,确实如费奥多尔所说。
暂且不提他不可能杀费奥多尔,就算是他狠下心为了灭口而杀了。
以黑白熊针对他的程度来看,说不准他前脚刚杀,后脚黑白熊就能快速进入查找‘幕后黑手’环节,给他们开放校园所有地方,这样一来,费奥多尔的尸体肯定会暴露,他马上就会进入学级裁判然后被处刑。
而如果不杀,他也没办法一直控制住费奥多尔,果戈里一定会因光盘中的内容为了杀掉后者而查找对方。
因此不管他怎麽做,费奥多尔的计划肯定会按部就班地上演。
如果是这样其实倒也没什麽,就是……
昨天晚上他花费了那麽多精力和代价进了费奥多尔宿舍,又得到了一个那麽好的时机,自然不可能只是简单地搜索一遍对方房间、研究对方想用的计划。
花言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自己干的事,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地吃甜品。
费奥多尔察觉到对方情绪有点沉重,以为对方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事情而烦恼。
如果对方想要抢夺回这个世界的控制权,那自然不能在晚上的自相残杀游戏中出局,也不能成为“幕后黑手”让黑白熊获胜。
他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思索着缓缓开口。
“所以……您要不要趁现在还没到八点,尝试一下太宰治所说的计划?”
花言动作微顿,“尝试一下太宰治说的计划?”
是他想的那样吗?
“嗯,现在的我们没有失忆不是吗?虽然这种方法不一定能快速结束那场自相残杀游戏,但却能够让您破解晚上的死局。”
费奥多尔单手撑着下巴,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抬起时只剩下纯粹的笑意,他目光游移在对方苍白脸庞上,观察着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我说过的,有机会……我也想成为您的合作夥伴。”
“我愿意为了您而出局。”他苍白俊美的脸上绽开笑容,最后吐露出的名字在被放轻的嗓音下显得有些缱绻,“花言。”
突然被美色冲击了一下的花言努力打捞自己的意识,他把脸埋进了手里,虽然隐约知道对方可能是从昨晚他在失忆状态下的反应里察觉了什麽,想要借此确认那些猜想,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半晌,花言把脸慢吞吞地从手中抬起,顺带扶了一下墨镜,还是遵循内心说出了最为真实的回答。
“我不希望你这麽做。”
哪怕是知道不会真的死亡也一样。
费奥多尔听见对方亲口说出的坦诚,笑容中裹挟上真心实意的愉悦,他自然能够分辨此刻对方话语中的真假,同样的,从对方刚刚想要回避的反应里来看,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还不适合再更进一步的深入。
费奥多尔恰到好处地退回了一步,将话题重新转移到正轨。
“那您想好要怎样破解晚上的死局了吗?”
问得好,一句话让花言再次回想起要面临的尴尬。
他试图委婉地暗示,“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无论是白天的我,还是晚上失忆状态下的我,都很了解你,所以在搜索完你宿舍的时候,我就会猜到到你想用的大致计划……”
费奥多尔安静地听着,见对方没有再继续开口,像是在犹豫般,善解人意地问道:“您为了报复我控制住你的行为,将我计划中要用的东西都藏起来了?”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花言沉痛地摇头,“不是……”
费奥多尔也有些迟疑起来了,“那是……将那些东西毁掉了?如果是这样,也不足以给晚上的我造成多大的困扰。”
不如说,晚上的他在看见花言站在门边的一瞬间就已经预想好了各种最坏可能。
“也不是……”
花言有些欲言又止,在对方愈发疑惑的视线下,他飞速将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你晚上就知道了。”
费奥多尔微微愣了一瞬,旋即贴心地给对方倒了杯水,无奈地轻叹。
“您这样的回答会让我更好奇起晚上将发生的事情。”
花言双手捧着杯子,嘴唇碰在水面没有出声,听见这句话,杯子里的水面冒出一个小小的气泡,由衷希望对方还是不要好奇比较好。
……
似不合时宜的走神,脑海中好一会儿才调回此刻的记忆。
花言望着站在破旧储物室中的清瘦身影,耳边似乎仍旧缭绕着对方近乎是明知故问的问题——“接下来我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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