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静“喜欢你拿去穿啊”
路垚“你敢给，我就敢穿”
乔楚生“别闹啊”
邹静“你们随意，佣人都出去准备后事了，多担待”
路垚转身坐下，邹静看向乔楚生“请坐吧，我去烧点水”
乔楚生“不用客气了”
乔楚生坐下看着路垚拿起桌上的报纸“这报纸有什么可看的呀”
路垚“那不然我看什么呀”
乔楚生“好不容易来了，找找线索去呗”
路垚“没心情”
乔楚生小声道“今儿怎么了”
路垚“我一看到她，我就烦，脑子乱成一锅粥了”
乔楚生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再说了，她说她有证据，咱们也不能怠慢了，赶紧把这案子解决，你不就可以不用看见她了吗”
路垚“如果她真的有线索，怎么敢让咱们两个登门呢，不怕被你杀人灭口啊”
邹静“杀一个无辜女人这种事，他应该干不出来”
乔楚生“你怎么知道呀”
邹静“乔四爷上海滩鼎鼎大名，能混到现在靠的是义气，可不是心狠手辣”
乔楚生“还挺了解我”
路垚嘀嘀咕咕“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邹静“你们的事，我姐常和我说，上海滩那些阿猫阿狗，我也都清楚，敢找你就是算准了你做事有底线，不会乱来”
邹静从垃圾桶里翻出一只打火机“最近天气潮，火柴划不着”说完便起身回到厨房
乔楚生看向路垚“不去看看？”
路垚“看什么呀”
乔楚生小声道“我怕她给咱俩下毒”
路垚别扭道“那你去呗，我不想跟她说话”
乔楚生故意大声道“原来你怕她呀”
路垚看着乔楚生颇为无语“又是激将法，我跟你说，你激我没用，我这人不吃这套”
说着路垚起身走进厨房，乔楚生坐着偷笑
路垚站在邹静身后，邹静“怎么了，怕我下毒啊”
路垚“对啊”
邹静“你又没有做错事，我为什么要下毒”
路垚“心虚呗”
邹静“并没有，跟你在一起时我问心无愧”
路垚“无所谓，都过去多少年了，我心里早就放下了”
路垚自顾自的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喝，外面乔楚生听着里面的对话，好笑的同时心里泛着心酸
邹静“你还是这么没礼貌”
路垚“查案需要的是脑子，不需要礼貌的”
邹静“你到底在找什么”
路垚“随便看看不行啊”
邹静“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就可以给我添堵”
路垚“对啊”
邹静“幼稚”
路垚“幼稚？你知道我在上海破了多少大案子吗”
邹静“知道！你那些事情我全都清楚”邹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之前在英国买不到上海的报纸，这里的每一张，都是托我姐寄过来的，每次看到你的消息，我都真的为你高兴”
路垚接过本子翻看着
邹静“我们两个的性格确实不太合适，你恨我，我可以理解，但千万别让那恨意耽误你以后的人生”
曼森俱乐部，安德森“刚接到线报，路垚和乔探长去了邹颖家，我担心他们查出什么”
诺曼“白老大那边有什么动向吗”
安德森“爆炸案发生后他一直闭门在家，似乎在酝酿行动”
诺曼“编外的枪手还有多少个”
安德森“在上海的，不到三十个”
诺曼“去通知他们，准备开战了”
安德森“是”
邹颖家：路垚坐在一边翻看本子，邹静给乔楚生倒了杯水“请”
乔楚生“证据呢，给我吧”
邹静“证据我可以给你，但我怎么才能确定，你拿到以后不会销毁证据”
乔楚生“这个事，我还真没办法保证”
邹静“那我为什么还要给你啊”
乔楚生“我和老爷子的关系你应该清楚，所有对老爷子不利的事情我不可能去做。但是如果真的有人要杀你，我可以给你一天时间跑路”
邹静“你的话我不太敢相信”
路垚烦躁的合上本子，乔楚生回头看了眼路垚，转过来道“那我给你交个实底，如果这事真的是老爷子指使的，我拼尽全力也只能给你留条命，其他的我真的无法保证”
邹静“这么说我姐就白死了”
路垚起身出来拍了拍乔楚生的肩膀，乔楚生跟着路垚去到厨房
路垚“怎么说人家也是死者家属，你说话照顾点她情绪嘛”
乔楚生“老爷子虽然是江湖中人，但做事从不逾矩，不然也不可能有今天。当初幼宁的母亲包养戏子闹的沸沸扬扬的，老爷子也只是抓了人断了条腿，逐出上海也没要了他的命，更何况这个邹颖跟老爷子有过感情，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如果真想动她，我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路垚从厨房出来“我个人保证，这个案件我们会尽全力侦查，如果真的踢到了什么硬石头，我也会通知你，到时候是战是逃，你自己选”
邹静“好，就等你这句话”
说罢打开保险箱拿出个本子递给乔楚生“这是我姐的账本，这些账本大到公司经营，小到柴米油盐，你拿回去看看，就知道你家老爷子为什么要杀我姐了”
路垚接过账本“谢谢”
邹静“谢什么”
路垚“信任”
邹静“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没有退路，我的命就交给你们了”
乔楚生“告辞了”
走到门口，路垚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身，邹静打断他“爱过”
路垚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转回去，又反应过来“我问的不是这个”
邹静“那你要问什么”
路垚“你当年跟凯恩斯分开的时候，为什么要流泪啊”
邹静“这个重要吗”
路垚“重要，你这么坚强一个人，跟我在一起这么久都没哭过，为什么跟他分开的时候会流泪啊，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想明白”
邹静“这个问题就等这案子破了，我就回答你”
俩人回到巡捕房，我抬眼看了看他俩“回来了”
乔楚生“嗯”
“证据拿回来了？”
乔楚生“在三土那儿”
路垚拿着账本坐到沙发上翻看掰着手指头计算着，乔楚生去到后面上了柱香，倒了两杯水出来“手怎么了”
路垚“算账呢”
乔楚生“算出来了吗”
路垚“他们家七八口人，上个月买米面就花了二十大洋，养猪呢这是”
乔楚生“你先放下你的个人恩怨，把正事先干了”
路垚“过去四年半，她姐跟你们家老爷子来往甚密，每年交易的合同金额巨大，可是从今年三四月忽然就停止了”
乔楚生“三四月？三月发生什么了？小辰你还记得吗”
我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三月份？不记得了”
路垚“这些账都是有特定曲线的”
乔楚生“啥线？”
路垚“之前她的女子学校，餐厅，药厂老爷子作为股东，都能有分红，可是从去年七八月开始，她的饭店利润明显下降，女子学校甚至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但同时药厂的利润却大幅度增加，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乔楚生“不可能，那富丽大酒店天天爆满，一座难求，怎么可能赔钱”
路垚“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呢是想偷税漏税，第二种情况就是白条打太多了，欠款收不回来”
乔楚生“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做了花账，结果被老爷子发现翻脸了”
路垚“既然想黑钱，那药厂为什么要盈利呢？而且老爷子喜欢她，这点小钱他也不会在乎”
乔楚生“那也是啊”
路垚“这个药厂只出不进，原材料的采购费用超低，销售利润却超高，最大的支出成本是船运费，这不是很诡异吗”
乔楚生“要不这样，你带阿斗去药厂查一下，我回去见老爷子”
路垚“你行吗？”
乔楚生“如果这事真跟老爷子有关，大不了我辞职不干了”
白幼宁站外面听了半天，叹了口气被屋内三个人听见了
路垚“进来吧，别在那儿窝着了”
白幼宁进屋“我刚拿到了检测报告，那颗子弹上，有六哥的指纹”
乔楚生“好，知道了”
白幼宁“我跟你回家见我爹”
乔楚生“你可打住吧，回去再和老爷子干起来，你要真闲的没事干，跟三土去药厂去”
白幼宁“可我担心你对付不了他”
乔楚生“你还是担心他吧，刚才在邹家，俩人都快旧情复燃了”
路垚起身往外走“不是，你怎么胡说八道呢你，等着吧，等我，等我回来，我好好跟你算账我”
白幼宁“站住，跑这么快，心虚吗你”
我无语的看着这俩人“哥，你多无聊啊，三土旧情复燃你开心啊，媳妇儿都快被人抢走了还好意思幸灾乐祸"
乔楚生“我能怎么办，不把他俩支走我怎么回去见老爷子”
我伸了个懒腰看着乔楚生“我跟你一起”
四目相对，乔楚生妥协的点了点头“走吧”
白家：露台上白启礼坐在摇椅里看着邹颖的遗照
吴妈“老爷，楚生少爷和梁小姐来了”
白启礼“知道了”说罢，起身放下照片下了楼
乔楚生“老爷子”
“老爷子”
白启礼“你俩来了”
乔楚生和我对视一眼跟上了白启礼的步伐进了客厅
乔楚生“我们在查舞厅的爆炸案”
白启礼“查得怎么样了”
乔楚生拿出账本“有线索了，我和三土去了邹家，她妹妹给了我这个”
白启礼接过本子坐在沙发上
我走到沙发的另一边站下
乔楚生“三土看了账本之后觉得奇怪，所以来问问您”
白启礼看过账本后随手放在茶几上“这都是生意上的事，不归你管，你就甭问了”
乔楚生“邹颖死了，所有相关的线索我们必须得查”
白启礼“所以就查到我头上来了”
乔楚生“我就问您一句话，这件事，到底跟您有没有关系”
白启礼看向乔楚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看了看对峙的爷俩，三两步走到乔楚生身边，把人往后拉了拉“老爷子别生气，哥他也是着急……”
没等我话说完，乔楚生打断我的话“昨天晚上，幼宁在舞厅外面看到六子带着几个弟兄，幼宁被发现之后，他们把幼宁拽上了车，并且告诉她当晚会有事情发生。小辰都不知道六子去舞厅，他们是您派去的吧”
我偷偷拽了拽乔楚生的衣角“好好说，别急”
白启礼“是”
乔楚生“还有爆炸案发生之后，邹颖的妹妹邹静，看到六子带人在现场拍照，被发现后及时撤离，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白启礼“真的”
乔楚生“那，那您这”
白启礼“为什么要杀邹颖，你是要问这个吧”
乔楚生点了点头“是”
白启礼“你从小跟着我，请你回忆一下，我有没有动过一个不该动的人”
乔楚生“所以，邹颖到底做错了什么”
白启礼“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也喜欢过，邹颖不管做错了什么，我都不可能要她的命。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为了钱，她竟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我上前“老爷子，我能不能看看账本”
白启礼挥了挥手
我拿起那本账本翻看着，在巡捕房听路垚说没觉得什么，现在越看越觉得不对，一个药厂在现在这个匮乏的年代，就算是大批量生产抗生素卖给医院甚至是军队，也不会有这么高利润，所以这个药厂的利润从何而来的呢？
我看了眼乔楚生，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我忘掉了，不过三土和幼宁去药厂应该也能找到点东西吧
乔楚生“有什么问题吗”
我合上账本“老爷子，辰有些问题想请教您”
白启礼“你问吧”
“这个药厂没过我的手，所以我想问一下药厂之前生产的药品具体都有哪些类？”
白启礼“这个我知道的也不全面，之前因为信任她，所以我也没过多问，她只说过生产一些抗生素，止咳药之类的”
我蹙着眉“那销售渠道呢”
白启礼“医院，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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