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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凑合吧，我一会儿跟老爷子去见黄老大，看看什么情况吧”
乔楚生点了点头“你注意点身体，解决不了就跟我说，别什么事都自己扛”
我笑了笑“知道啦，我先走了”
街边小摊：白启礼坐在桌前，要了碗馄饨“小辰坐下吃点？”
“不了老爷子，我现在可是一点也吃不下去，我去前面看看”
我走到路口“你们几个看好路口，别伤到路人，也别让不相干的人靠近”
“是，辰爷”
没多大一会儿一辆车停在路口，黄老大从车上下来往这边走着“梁辰”
我看着黄老大身后的人笑着道“黄老大请，我家老爷子正等着呢”
黄老大看了看我，径直走过去，坐在白启礼对面，我跟在后面回去站在白启礼身后
黄老大“阿宝，你啥意思”
白启礼放下碗“这话我应该问你吧”
黄老大咳了两声，旁边的人举起枪，我站在黄老大旁边，把玩着手里的短刃，六子站在白启礼身前掏出枪对着黄老大
黄老大好似才反应过来看向手下人漫不经心道“嗯？想造反啊，不嫌事大，都给我滚远点”
白启礼“六子”
六子收起枪，黄老大转头看向一边我，又看了看白启礼
白启礼笑了笑“这丫头我可管不了，主意大的很”
我笑看着黄老大道“您放心，就是这刀很久没见过光了，拿出来透透风”
黄老大“乔四脑子有问题了，就敢乱抓人”
白启礼“不是你说的，按法律办事吗”
黄老大“依法办事可以，我没让你乱抓人”
白启礼“杀人了，当然要抓。干吗，还供起来啊”
黄老大“出事后我问有立，是不是他干的，他说不是。否则我能这么心定”
白启礼“哼，他说什么你都信哪”
黄老大笑道“江湖上杀个人算个什么，如果是有立干的，我来处理。他没有必要向我撒谎，有立跟了我这么久再蠢也不可能犯这种错误，那个路垚不是很厉害吗？让他查。乔四这只小赤佬只能瞎胡搞”
白启礼“昨天晚上有一艘船被水警抄了，这是怎么回事”
黄老大“他们先开的枪，水警是自卫”
白启礼“谁先开的枪，你再说一遍”
黄老大“阿宝，你不是第一次走水路，按老规矩，水警抄了货，出钱赎人走走过场，谁吃饱了神经病啊乱开枪”
白启礼“我的人绝不可能开枪袭警”
黄老大“你意思我是吹牛”
白启礼“和尚，你确定水警的船上都是你自己人吗？”
黄老大“这个过后我再查一下吧”
白启礼“水警为什么会在那儿出现”
黄老大“本来我想摆摆样子嘛，走走过场，没想到这个事会搞得这么大”
白启礼“摆样子？摆样子你给谁看哪！”
黄老大“阿宝，我实话告诉你，有一艘英国军舰下个月中旬就进港，两千皇家海军陆战队，最顶配的英式装备就是冲你来的”
白启礼“他们就不怕酿成外交事件”
黄老大“人家已经下了公文，协助剿匪，如果你跟人家耍流氓，人家就跟你玩政治！有种，你就厉害到底”
说完黄老大起身离开，白启礼沉思片刻，突然出声“小辰，过来坐”
我走过去坐下“老爷子”
白启礼“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
“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毕竟是在我们自己的国家上，他们不敢怎么样”
白启礼“你还挺乐观的”
我笑了笑“乐观和不乐观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所以还是乐观一点嘛”
白启礼点了点头“梁辰，有件事我要托付给你”
我坐直身体，大概率猜到他要说什么了“老爷子，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不过咱们也不能不顾幼宁的意愿不是？”
白启礼“幼宁是我闺女，我得替她打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哪怕是她恨我，我也要她平安的活着。梁辰，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带她离开上海，去哪儿都行”
“老爷子，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万一没事呢”
白启礼“我知道，有些事得提前打算，跟你通个气。行了，回去吧”
我站起身看着白启礼略微佝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公寓：我从外面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路垚和白幼宁在研究离开上海去哪儿，我靠在门框边听着俩人在那儿纠结，白幼宁指了一个地方，路垚放下放大镜“你看啊，其实巴黎呢真的挺不错的，东西也好吃，文化古迹也多，城里待烦了呢，你可以去波尔多，最顶级的酒庄都在那儿”
白幼宁“可我不会说法语”
路垚“不会可以学啊，老乔也不会啊，你俩一起学，法语比什么德语啊这个那个的好学多了，什么你好，谢谢。别人说话听不懂你就直接回他一句，这就是命”
白幼宁“什么意思啊”
路垚“这就是命”
白幼宁“可我还是想去纽约，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全部都在纽约”
路垚“去了纽约你还想继续当记者吗”
白幼宁“不然呢，靠你和楚生哥养着吗？我这个人吧，一旦闲下来肯定会天天找你麻烦的，你也不想楚生哥天天看着咱俩头疼吧”
路垚反应过来“不对啊，我研究去哪儿，是我跟老乔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呀”
白幼宁“我一个人去国外身边没有认识的人，我会很没有安全感的”
路垚不解道“你去国外干什么？”
白幼宁叹了口气“现在上海局势动荡不安，我了解我爹，一旦上海滩发生暴乱，他一定会想办法把我送走的”
路垚“那，你怎么想的？”
白幼宁“我肯定不想离开呀，但是又不想我爹担心我。所以我才想跟着你俩一起离开，这样我爹也能放心些”
路垚“那这样吧，石头剪刀布，我赢了去巴黎，你赢了去纽约”
白幼宁“行，三局两胜”
我看着俩人在那儿石头剪刀布，思绪逐渐放空，不愧是父女俩，还真是像极了
乔楚生风风火火的过来看见门口的我“你干嘛呢？”
屋里两个人听见声音转过头走过来，白幼宁看着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屋啊？”
我摇了摇头“看你俩玩儿的开心，没打扰你俩”
路垚看向乔楚生“你怎么来了？”
乔楚生“我把陈有立抓了”
路垚“然后呢？”
乔楚生“老爷子说案情有疑点，让我们再查一查”
路垚“我很累的”
乔楚生“我知道，等这案子结束，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好不好？”
路垚摇了摇头，乔楚生进屋拿了件外套，出来拉着路垚“走，快走”
路垚“说好了啊，这次我不穿那个防弹衣，也不戴那个大钢盔”
白幼宁看着我“你不去吗”
“你们先去，我歇一会儿”
戏院门口：一些戏迷还围在戏院门口没有离开，路垚看着人多“咱们从后门走吧”
后巷，路垚看着周围“这儿风水也太差了，你说黄老大要这儿干吗呢”
乔楚生“英租界风水好的地儿早被瓜分光了”
路垚嫌弃道“臭死了，你说他们倒下垃圾能死吗”
乔楚生“这个可不是垃圾的味儿，这是下水道泛上来的味儿”
白幼宁“你怎么知道”
乔楚生“这一带所有的下水道工程，都是我监工的。那个时候我才十七岁，是老爷子派给我的第一单活，那单活我可赚了不少钱”
路垚“我说之前我在银行上班的时候，马桶怎么老堵呢，一个月得修好几回，原来是你干的活”
乔楚生“就这个报价，如果我不偷工减料的话，我还怎么赚钱呀”
路垚“那你干活这么糙，心里难道不愧疚吗”
乔楚生“老爷子只让我赚钱，其他的跟我没关系”
白幼宁“那他如果要求你杀人呢”
乔楚生“那看杀谁了”
我走过来“什么杀谁啊？怎么，要重操旧业？”
乔楚生笑了笑没说话
乔楚生看向路垚和白幼宁“最近，马上要跟英国人开战了，可能我又要重操旧业了”
路垚“非得如此吗”
乔楚生扯了扯嘴角笑着道“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路呢，都是自己选的，落子无悔”
路垚“巴黎，伦敦，纽约喜欢哪一个？”
乔楚生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啊？”
路垚“别思考，一二三直接说”
乔楚生“那，巴黎吧”
路垚回头看向白幼宁“二比一，那就巴黎吧，咱们带着这个拖油瓶一起去”
“嗯，也挺好，幼宁跟着你们俩，老爷子也能放心些”
乔楚生闻言回头看着我，我挠了挠头“看我干嘛呀？”
乔楚生“你不去吗？”
我笑了笑“我？再说吧”
白幼宁“什么叫再说啊？去就去，不去就不去。要是因为我的话，我可以不跟你们一起，我自己找个地方或者待在上海也是可以的”
“你别多想，我没那个意思”
白幼宁“那你什么意思？”
“我…算了没什么，先进去吧，把案子结了再说”
吴培彦在屋里整理着东西，路垚敲了敲门进去
吴培彦抬头看过来“您来了”
路垚“这些都是陶宇的遗物吧”
吴培彦点了点头
路垚“昨晚我看验尸报告才发现他手臂上有针孔，而且还不少，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吴培彦“吗啡，那玩意儿吸多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有一阵子我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路垚“您别激动，凶手已经抓到了，只不过现在证据还不够确凿，我这次来是来做补充调查的”
吴培彦“先生，是不是黄老大他们给你们施加压力了”
路垚“您放心，如果他真的杀了人，我绝对不可能让他逍遥法外的”
吴培彦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路垚连忙去扶“先生请起”
吴培彦“请先生务必顶住压力，为我师弟昭雪”
路垚“吴先生，有件事我一直不太明白”
吴培彦“您说”
路垚“我知道皮影戏后台，分工起码需要五个人，您跟陶先生只有两个人是怎么完成分工的呢”
吴培彦“我负责签手唱念，小宇负责音乐兼顾唱念，帮签手之责。小宇还在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经常两两配合，没想到那一夜竟是绝唱”
说着吴培彦轻声唱了一段“好似黑压压的煤海里寻路径，我眼前缺少那引路的明灯”
路垚“那我先走了”
吴培彦“路先生慢走，我就不送了”
路垚低着头出了门，乔楚生“怎么样了？”
我看了看路垚“先回公寓吧，回去再说，走吧，我送你们”
路垚“你不回去啊”
“我去买点东西”
公寓：路垚“那个吴先生很可疑啊”
白幼宁“怎么说？”
路垚“他的作案动机十分充足，而且也有独立作案的时间”
白幼宁“那他更有不在场证明，案发后所有人看着他出现在门外，从死者被杀到他出现，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的”
路垚皱着眉敲了敲头“我脑袋可能真坏了，现在一想事就头疼，还犯困”
我拎着两袋子菜推开门道“那就去睡会儿吧，睡醒了再说”
白幼宁“你回来了”
路垚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道“可是我饿”
我无奈的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先去睡，我去做饭，你睡醒了来吃饭”
路垚眼睛亮了亮“做什么好吃的？”
我把东西放在厨房“我做什么你吃什么，幼宁给哥打个电话，问问他来不来吃饭”
白幼宁“好嘞”
路垚翻着菜袋子“牛肉，西红柿，鸡胸肉，胡萝卜，冬瓜，排骨，小黄鱼！”
白幼宁“楚生哥说不过来了”
“知道了，你赶紧去睡”
路垚放下袋子走到桌边“我再看一会儿”
“路三土！”
路垚拿案件报告的手一顿，回头看了我一眼施施然放下报告，抱着猫转身进了屋
白幼宁“我帮你吧”
“你也回屋”
白幼宁瘪瘪嘴“噢，好吧”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我把最后一道菜盛出来，收拾好厨房，又把桌子上的案件报告整理好放在一边，菜上桌后，我才去叫醒路垚“三土，三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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