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来了!”
褚沂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白狐,声音里带着惊喜,伸手摸了摸白狐。
男子也看向白狐:“刚才就是这只小动物拉着我过来的。”
才说完,男子突然赤瞳一叫,原来是小腿被白狐咬了。
白狐优雅地收回牙齿,斜着眼睨了男子一眼。
要喊“高贵优雅的九尾陛下”!!
虽然他现在才四条尾巴,但他可是九尾狐这个品种的!
等到成年修炼出第九条尾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呵!
身为一只闪亮的狐中贵族,狐群焦点,怎能被尔等凡夫俗子乱叫“小动物”?
“嗬嗬,小白狐你别戏弄他了。”褚沂笑着说。
白狐又瞪了一眼褚沂,但念在对方给他食物的份上,所以白狐没有咬他。
“你是住在这一带的杂物处小仙吧,平时工作也要记得休息啊。”男子说。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我还有事要做。”
褚沂向对方道谢完男子就离开了。
“小白狐,我以后很可能不会住在这里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褚沂问道。
白狐:?
“愿意的话你就点点头。”他说。
白狐点头。
衣食父母都走了,他还留在这儿干嘛?
褚沂又摸了一会儿白狐以后,刚想抱起白狐离开,结果远处突然折回来一个人。
等凑近了,才发现那人就是刚才的男子。
男子走到一人一狐面前停了下来,叉着腰,面色凝重。
白狐&褚沂:?
......
天色逼近黄昏,天庭的神仙们大多已经下班,各回各家,和家人共度美好时光。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帝君他老爷子,帝君通常是独自度过美好时光。
实际上帝君早在中午之前就处理完了所有工作,保持着规律的作息。
若是往日,工作完的帝君大概会将自己的剩余时间安排成:写字—看书—修剪花草
每天这进行这几项枯燥的活动。
或者干脆连看书写字剪花草都懒得了,直接靠坐在一个椅子上,望着天界的风景。
身旁一杯茶,一坐就是一下午,等到第二天,又开始他平平无奇的一天。
旁的神仙总是很羡慕帝君稳定的精神状态,每每空余都要夸赞一句,旁人若是一年到头闷头工作,连一个解闷的人都没有,恐怕会憋出毛病,但帝君却好像更享受这种生活。
帝君听了这些神仙的话,久而久之,也觉得自己大概更适合独处,毕竟也没人敢凑上前和他闲谈工作之外的事情。
他就在所有神仙的敬仰之中独自坐在高处赏风景,这一赏就不知过去了多少个万年。
期间没有一个神仙近距离接触他,他也记不清那些神仙的面孔,每个神仙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都用同一种表情看他,同一种语气跟他说话,他甚至能在自己说完话后,补充出对方接下来会说的话。
直到最近,帝君才发觉自己的生活好像有了变化。
比如,现在他剪一会儿手中的花就要停顿一下,侧头望向门外不知哪个方向。
等门外一簇落英从树上飘落下来,才顿觉出神太久,又把头重新转回来。
咔嚓,咔嚓。
剪刀在他手中精准地落在多余的枝丫上,室内响起悠长无序的修剪声。
咔嚓。
一簇花苞渗出了红色的汁液,令浅剪歪了。
手中的动作停顿下来,剪刀在空中等待片刻,最终还是被放到了桌子上。
令浅把修剪出来的细枝末叶清理干净后,又开始去写字。
光线从室内的左边移到了中央,给地板蒙上半边阴影。
而令浅也发现才自己竟在短短的时间内,写了往日两倍的纸张。
不像是在用心写字,倒像是在完成什么每天固定要完成的任务。
意识到这一点,他拧眉放下笔,伸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他又开始看书了。
然而,这一次他甚至半柱香都没有撑住,就把书合上了。
他面色凝重地坐在原处,脑海里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他的生活规划该重新安排了。
第二,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但小家伙还没有回来。
行事果决的帝君毫不犹豫地决定先去处理第二件事。
......
空旷的殿内,周围的柱子被无限拔高,高大的空间压得人喘不过气。
而整个殿的中央,跪坐着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褚沂。
他是被男子抓过来的。
还没等他思考为什么会有人会抓自己,或者说记得抓自己,他就被通知自己欠款。
褚沂:?
????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他要是去借钱还会死到临头都不去看病吗?看穷人好欺负是吧!
褚沂捏紧了拳头。
“上神您确定没有抓错人吗?”
坐在高处的老神仙又埋下头看了眼桌案上的一个册子,嘴里念着:“你就是那个叫......额,‘褚沂’的是吧?”。
褚沂点点头。
“那就没有抓错了,呵呵。”
老神仙上半身挺起来,脑袋微扬地俯视对方。
“你这家伙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偷懒半年不去工作,这次可是被帝君大人钦点了!真是丢脸丢到上庭去了,必须得狠狠罚!”
“帝......君?”
“呵,上头吩咐要把你的功德扣完,不过你这家伙一查竟然一分功德都没有!功德都是五百起扣,所以你这小子欠天宫五百功德。”
褚沂懵了。
“我......欠帝君功德???”
第52章
令浅顺着上次的路来到了湖边, 但却没有找到想见的人。
正思索中,一只白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想到这白狐应当正是小家伙说的那个, 便朝他移步过去。
等凑近了, 才察觉出这是一只还未成年的九尾白狐。
白狐见到令浅凑过来, 立刻意识到这人的与众不同, 心中警觉起来,浑身炸开了毛, 缓步后退。
令浅停了下来。
“给你喂食的那人呢?”
白狐:?
......
褚沂膝盖在地上跪了半天, 石制的地板又冷又硬, 磕得他小腿生疼。
上方的老神仙拿着一把蒲扇悠闲地扇着风,另一只手还时不时从桌上的盘子里拿个葡萄扔进嘴里。
老神仙吧嘴里的葡萄皮吐到另一个盘子里, 随后目光一凝, 面带厉色地瞪了一眼下方的人。
褚沂只好又把坐下的屁股抬起来,好好跪着,小眼神却是不满地回瞪了一眼老神仙, 嘴里愤愤嘟囔了句:“都说了工作了......”
“嗯?”
褚沂只好把声音咽了回去。
老神仙冷哼一声, 嘴里道:“呵, 你这小仙真是又懒又不知悔改!”
褚沂被他说得憋屈,一口气回怼回去:“哼!不信你去问令浅啊!”
“住嘴!帝君大人的名讳岂是你一届小仙可以直呼的!”
两人正僵持不下, 殿外突然进来了两个白衣的小仙,其中一个小仙手上拿着一根快有人高的木杖。
那木杖一看就不是用普通木头做的,厚实沉重, 隐隐酝酿着仙气,一杖下去,怕是得把一个小仙打到半个月下不了床!
褚沂咽了口唾沫,惊恐地看着两个小仙拿着仙杖向他走过来。
老神仙停下了吃葡萄的动作, 嘴上展开一个舒心的笑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呵呵,上头吩咐下来的二十杖,能让你好好长个记性了。”
“你们不能这样!”褚沂气红了脸,硬起拳头想要撑着地站起来。
岂料又被身旁的两个小仙给摁了回去。
老神仙懒洋洋地翘起腿,边扇扇子边命令道:把他给我按好,二十杖一杖都不能少!
令浅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脸色顿时沉成了锅底,把一旁跟来的白狐都吓了一大跳,暗自又离他远了点。
心想那傻子怎会认识这煞神?
殿内几人都还没意识到令浅的到来。
褚沂被一个小仙按住肩膀,死死不能动弹,心中难过到了极点。
好好的帝君干嘛要害他!!
一股厉风从背后袭来,褚沂闭紧了眼,肩膀往里缩了缩。
然而片刻后,风却停了,背上也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褚沂试探地睁开了眼,熟悉的衣袂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惊喜地抬头。对上了那双浅淡的眼眸。
他抬了抬膝盖,想要站起来,可是因为跪了太久,小腿酸麻的原因,才立起身一小截,又跌坐回去。
褚沂想要快速站起身,心中焦躁,反而乱了分寸。
正当他焦急时,一双修长的手伸到他面前。
跪着的人看见那双手,安分了下来,默了一会儿,才小心地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搭上对方的手。
令浅稍微用力将人提了起来,久跪的酸麻让少年失力跌进了他的胸膛。
两个人都没有动作。
或许是之前痛哭时麻痹了大脑,褚沂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此时完全清醒,加之又有好几个旁人在一旁围观,他和令浅又没有什么名义上的关系,那点微不足道的羞耻心就这么涌了上来。
脸和衣服相触的地方有了热意,他忙用手推了推对方,稳稳地站到一边去。
虽然就是又不舍地回瞟了几眼就是了。
老神仙&两个小仙:我为什么闻到了一股酸臭味......
一旁跟进来的白狐:......
这是喂给狗子吃的!胆敢喂给一只拥有高贵血统的九尾狐!
令浅本来以为这小家伙又要像上次那样抱住自己,本来都准备好了,看在对方受了苦的份上,顺着对方,给他抱一下。
谁知结局走向了这样。
回过神来后,伸出一半的手收了回来,心里说了句这样才对。
但他没发现自己手上又不自觉摩挲了几下,像是在回味什么触感。
“敢问,你是哪位上神?”
前方的老神仙自令浅进来后,便有种身体紧绷的感觉,连空气都被捏紧了。心中警铃大作,忙站起身。
令浅终于将目光移向远处的老神仙。
目光触上的那刻,老神仙大骇。
这双银灰色的眼睛......
密密麻麻的冷汗开始冒出来。
男人开口了:“下庭还是安逸太久了,杂鱼也能当官。”
老神仙彻底木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嘴巴张张合合几下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下...下仙恭迎帝君......
听了老神仙的话,另外两个小仙木然片刻,随即吓出一身冷汗,齐刷刷向令浅下跪,害怕到把头都埋到地上。
白狐望着令浅,又望望他身边的褚沂,傻眼了。
傻子终于傍上大款了?!
“滥用职权,对小仙私自用刑,命你即日黜去官职,贬......”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老神仙就快被吓晕过去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抬起头,慌忙求饶道:“帝君!下仙本本分分在下庭天狱为官数万年,绝对不敢滥用职权啊,请帝君明鉴啊!!!”
话音落下去之后,空气沉默了一会儿,令浅开口。
“继续说。”
老神仙倒是想说,可让他怎么说?!
看帝君刚才那架势,明显就是为了这小仙来的。
难道要他说:帝君,自己做事儿自己担!?
到时候官不官的先不说,人先死翘翘了!
万般悲愤无奈全部转移到主人公褚沂的身上。
褚沂被他那万分复杂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毛。
咽了口唾沫,把揣着的小手放下,伸手揪了揪令浅的衣服。
褚沂本来不想说的,他才不想破坏他和令浅这两天建立起来的好感。
奈何某仙看上去实在是太惨了,他好歹是一个有良知的扫地仙。
于是他开口了。
“帝君,你想想你前几日是不是责罚了一个可怜的小仙?”
说着说着,褚沂心里还迟迟来了点儿对令浅的气,话里话外带上主观色彩。
“比如......我?”
令浅顿住了,望了一会儿对方那双委屈巴巴的大眼睛,那眼睛还朝他眨了眨。
令浅想起了什么。
他沉默了。
第53章
黄昏下, 两个人走在一条林间小路上,令浅走在褚沂身后,四周寂静无人, 那只白狐自顾自跑到远处追蝴蝶去了。
两个自从从那里出来以后就没有说什么话, 令浅想了想, 觉得此事是自己的不对。
想到如果今天不是自己来的及时, 恐怕对方真的得平白无故挨板子了。
那么小的身子,能承受得了几下?若是因为这个, 身体哪里出问题了......
令浅握紧了手, 一想到那个画面居然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看了看前方一声不吭的人, 身体单薄得令人心疼,但好在对方现在是完好无损地落在他的视线里。
他微微松了口气。
令浅决定先开口:“今天的事情, 对不起。”
声音落下没多久,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令浅也跟着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团身子在原地站了会儿,忽然转过身来, 跨走两步, 在令浅呆住的目光中, 上半身猛地凑到令浅身前。
脸庞向上扬起,离他很近, 再往前几寸便可以贴上男人的胸膛,可以清晰地看见少年脸上的每一寸细节,以及那时而扑朔的睫毛。
令浅微微窒住了呼吸, 生怕要是呼吸重几下,就会与对方交缠上。
“哎,我呐确实有点儿伤心,毕竟我可是差点儿就要挨棍子的人呀!既然如此, 那帝君想要怎么赔偿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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