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呢,让朋友来告诉他,再试着了解一下。
太好笑了。
如果说曾经他对江淮序还有一丝共情,那现在就是深深的厌恶。
正如江淮序说的那样,再也不见才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最近江校长的电话打不通,等有机会在当面告诉他也一样。
时念没再理会沈识檐,从另一侧飞快地离开了教室。
*
医院里。
四周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诺大的病房外,是凌乱的脚步声和医生与护士刻意放轻的谈话声。
江淮序站在窗边,望向外面夜空。
还记得前几天沈识檐和他聊天。
那时候沈识檐问他,对时念是什么想法,他只觉得无关紧要。
尤其是时念是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一样的虚伪。
他以为终于甩掉了这么个累赘,可这么多天以来,时念的脸总是会出现在他眼前,有时候也会在梦里。
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里,时念就能占据他的整个大脑,他们明明没经历过什么风浪。
就像是很多故事里讲的那样。
主角之间总是要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才能得到圆满。
可仔细回想起来,他和时念之间有什么?
如果说什么生死之交,他出生入死过的朋友绝对不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如果说是习惯,可习惯好养成也好戒掉,他和时念林林总总相处了都不到半年,他这么多年学习到的本领,足以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戒断掉任何习惯,可偏偏还是想时念。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精神错乱了。
难道是被打到脑袋的后遗症?
正当江淮序脑海里纷飞了不少东西的时候,护士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23号病床江先生,您可以出院了,注意事项和药单都在这里了。”
江淮序机械般地倒了谢,接过单子。
后背上的伤大部分已经结痂,虽然他身体强壮,这些伤对他来讲不算什么,可他还是觉得哪里很痛。
是那种说不上来的钝痛。
可能是护士上药手法不好,按的他很疼。
不如时念,尤其是时念给他上药的时候,满眼都是心疼,眼睫微微抖动,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细白的手指动作特别轻,生怕弄疼他,偶尔还会用粉嫩的唇吹两下,幼稚又温柔。
不对。
江淮序甩了两下头。
他在想些什么?他.妈的,又想到时念做什么,谁知道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尽管他在努力控制自己,可脑子里还是会想。
如果这时候是时念在会怎么样呢?
或许他还是会撅着嘴说自己总是给他找麻烦,但还是会带他看完医生后把他带回家,晚上会穿着那件丑丑的小熊睡衣给他换药。
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或许他还可以理所应当地霸占时念的床,虽然次数不多,可每次抱着时念睡觉总是没来由的心安。
其实之前他也很害怕打雷,总是能让他想到之前发生过的不好阴影。
看那天,一睁眼就看见时念害怕的眼神,水灵灵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就把时念拐上了床。
时念虽然抗拒,但很明显安心了许多,看着时念在怀里睡着,他也莫名的觉得想笑,似乎感觉自己还是有用的。
可这是为什么呢?
他不想成为一个同性恋,不想。
也不相信自己会对时念产生什么想法,除非是他疯了。
就算疯了他也不会喜欢一个男的。
*
出了教学楼,时念走了很久,只觉得胸口压抑的很,都说了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可偏偏今天沈识檐又来告诉他这些东西。
有什么意思呢?
想看自己再出丑一次吗?
时念又走了一段路,感觉有些头晕,他有些低血糖,早上又还没吃饭,现在着实有些挺不住,他摸了一下衣服兜,什么也没有。
可能是刚刚走的急,掉在教室了。
但现在回去,实在是有点太远了。
所以时念只能坐在长椅上,企图休息一下能缓解一些,再回宿舍。
正想着,面前出现一只手,掌心中放着一枚彩色包装纸的糖果。
时念顺着手臂向上看去,一个女孩子笑的十分灿烂,见时念没动,又把手往前伸了伸。
“你好,我叫沈梦,不知道我哥哥你认不认识,他和任嘉哥很好的。”
女孩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带动着时念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他想起来了任嘉前几天和他说过的那个女孩,本来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认识一下,结果今天就遇见了。
时念接过糖果,拨开以后送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刚刚好:“谢谢你,我叫时念。”
女孩笑嘻嘻地坐在时念旁边,又从包里掏出一把糖果塞给时念:“客气什么,其实很早就想认识你啦,可惜现在才有这个机会嘛。”
时念温和地笑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女孩激动地搓着手,有些紧张:“过几天的露营活动中心你会去吗?”
“嗯?没听说过啊。”
女孩兴奋地两眼放光:“你不知道吗?我们院和隔壁商务系过一阵要出去做实践活动,正好结束后有露营活动,不过现在是内部消息啦,我……”女孩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就和我哥哥说我也想去,那个……你会去吗?”
时念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和商务系……那岂不是又要和江淮序遇上?
【作者有话要说】
啧,真高兴,火葬场要开始了耶~
本来是想写个小甜文的但是还是变成了火葬场qwq,我果然不是甜文选手,写着写着回归舒适圈。
所以下一本一定要来那本火葬场!烧的旺旺的!
(作者叉腰)
第26章 但我,想看见你
时念只说自己考虑一下, 沈梦就已经算他答应了,还没说上几句话,他的导师就给时念发来消息让他参加下午的研讨会。
本来时念想把沈梦送回去再去参加的, 谁知道沈梦鼓捣了一下手机后双眼放光地抓住时念的手臂,央求着:“时同学……能,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怎么了?”
沈梦笑嘻嘻地掏出了自己的期末成绩单, 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其实我想认识你也不是全是那个意思啦~毕竟你是咱们系的年级第一嘛, 我上个学期挂了好几科, 实在是补不明白了, 你能带我参加一下你们的研讨会吗?”
时念低头看了一眼沈梦的考试科目和试卷,是基础的专业课,但大部分也是从教授研讨会里抽地一些重点题型。
一般能去参加的都是年级成绩数一数二的学生, 普遍知识掌握要比考试题多得多, 所以也不存在透题现象。
现在沈梦想去参加的研讨会,应该就是她补考时候会用到的。
但作弊来的成绩总归不是自己的。
拒绝她不太好,可是也不能让她白白浪费大学时间,时念略一思考, 开口:“可以带你去,不过这些知识你要好好消化吸收, 我听说过段时间你哥哥要亲自考你的, 答不上来的话就没办法帮你了。”
沈梦笑的嘴角要咧到星际去, 抱起时念的胳膊来回摇晃, 撒娇道:“知道啦!谢谢你!”
时念带着沈梦参加了两次研讨会, 又被沈梦央求着给她补了好几天的课, 才勉强让沈梦跟上了正常的教学进度。
每次沈梦都叫着“知识它不进脑子啊”, 然后被时念掏出的作业按在地上摩擦。
但魔鬼训练也不是没有效果, 沈梦总算是凭着自己的能力通过了补考。
两人也为此渐渐熟络起来, 沈梦偶尔也会开一些玩笑逗时念开心。
所以在拿到成绩单的第一时间,沈梦就冲去了时念的围棋社。
时念刚巧和一个社员结束对弈,正在收拾棋盘,少年穿着白色的半袖,侧脸在阳光下被镀上一层金色,仿佛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又像是偶然降落人间的天使。
沈梦硬生生把拥抱时念的想法压了下来,坐在了他对面,铺开那张成绩单,炫耀道:“看,我凭自己也是可以及格的嘛!”
“嗯,其实你很厉害的。”时念鼓励她,“只要不那么贪玩。”
“哎呀,不要总是戳穿我嘛。”沈梦撅着嘴趴在桌子上,晃了两下又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时念。
时念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停下手里的动作:“别,别总是看我了。”
沈梦支起下巴,好奇问他:“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有距离感呀?”
这个似乎还真的没有人说过,大多数和他聊天的时候都说觉得自己好接触,有距离感这个评价时念还是第一次听到。
“没有。”时念将棋篓盖好,“别趴在桌子上了,凉。”
沈梦伸了个懒腰,十分认真道:“说真的呢,说起来确实不太好意思,最开始我真的是觉得你很好看,想认识一下,可是求你帮我补习这段时间嘛,我才觉得你和别人说的不一样。”
沈梦卖了个关子,拉长了音,观察着时念的表情,又笑着继续:“其实你不管是讲题还是关心别人的时候真的很温柔的,就是感觉特别客套,好像跟人不熟一样。”
时念还真的是有些惊讶于这样的评价,他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了,但有些事情还是会被人发现的吗?
见时念不回答,沈梦百无聊赖地抓起还未收拾好的棋子在手里把玩,一脸惋惜:“哎,之前我真的是想把你拿下的,但现在一看感觉你根本不会喜欢我嘛,还是做朋友的好,这样还能白.嫖两次课。”
这小姑娘,还真性情。
“你想法倒是多的很,都不用在学习上。”时念清了清嗓子,“不过还是谢谢你。”
沈梦嗔怪道:“我刚刚在和你表白诶,看起来是真的没机会。”
时念刚想说些什么,手机响了起来,是江臣天的来电。
正好和他说一下自己和江淮序的事情。
时念不好意思地向沈梦笑了笑,起身去接电话:“江校长,有件事情……”
“时念啊,你现在有时间帮我个忙吗?”江臣天在时念话没说出口前先开了口,“最近江淮序的精神状态可能不太好,你帮我去看一下,其他人我不放心。”
江臣天一直对时念比较信任,除了上次江淮序和他顶撞的点外,都被时念管的差不多了,所以最近江淮序的情况,还是让时念去他比较放心。
其实主要是其他人打不过江淮序,但时念……看江淮序的态度,应该不会对他动手吧?
时念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江校长,由于我自身原因,可能没办法完成您交代的任务了,很抱歉,您可以撤回对围棋社的资金的。”
江臣天的声音明显顿住了,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贯威严的声音:“知道了,但今天这件事还是要麻烦你帮我看看他。”
时念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手机里弹出一个消息,是江淮序房子的地址。
临城水岸。
是个有名的寸土寸金的别墅区,轻飘飘十位数起,这还只是江淮序的一个临时住址。
之前只觉得江家有钱,但没想到会有钱到这种地步。
时念回到房间里拿外套,沈梦还在原位上玩着手机,见时念回来立马抬起头:“你回来啦?说好的明天去活动,决定好了嘛?”
看着沈梦十分期待的眼神,时念揉了揉她的头,声音轻柔:“我再想想吧。”
今天如果不顺利的话,明天他应该也不想再见到江淮序了,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沈梦“哦”了一声,整个人蔫巴下去。
“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改天有问题还可以来问我。”时念拿起外套按着江臣天发给他的地址打了车过去。
江宅。
午后的阳光依旧炙热,不时有清风吹拂进院子里,将窗帘卷起来再轻轻落下。
地下室内,幽暗的光线看不清室内的景像,抬眼望去只能看见男人在阴影下露出来的半个下巴,冷毅又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程洛川被绑在地上,双目惊恐地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散发着王者气势的男人,吓的直蹬腿,被塞住的嘴里不住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轻轻翘起二郎腿,用昂贵的手工皮靴抬起程洛川的下巴,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似笑非笑地开口:“上次给你的警告,没有听进去是不是?”
程洛川疯狂摇头,眼角已经流出来生理性的泪水,嘴角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毛巾,随着摇头的动作渗出更多。
江淮序附身,拽出来程洛川口中的毛巾,平静地与他对视,似乎在考虑这张脸长得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程洛川急促地呼吸着,眼睛眨了两下,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他是圈里出了名的好看小0,今天江淮序能为了时念抓他,就不信他不喜欢男人。
结果下一秒,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程洛川被打的偏过头去,脸瞬间肿了起来。
程洛川吐出一口血,不甘心地问道:“你不是最讨厌时念吗?你应该感谢我帮你,为什么抓我!”
江淮序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我是很讨厌时念,可我允许你了吗?”
他之前还受限制于江臣天,是因为他的羽翼还没丰满。
可今时,可不同往日了。
虽然现在和时念已经没关系了,但当初程洛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事这股窝囊气他始终觉得不舒服。
现在,应该一并讨回来才对。
江淮序觉得还不够顺气,上去又补了一脚,程洛川直接被踹到墙上,疼的面部狰狞。
“你这样……我爸不会放过你的。”程洛川的声音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却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有气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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