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愿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终于沉沉睡去,眉间那道数日来的褶皱,第一次舒展开来。
殿外,华系舟望着渐亮的天色,轻轻合上折扇。
他转身时,正遇上匆匆赶来的裴郁。
“怎么样?”裴郁压低声音问。
华系舟笑了笑:“小阿愿……总算学会示弱了。”
翌日清晨,贺愿醒来时,身侧已经空了。
他心头一紧,刚要起身,就听见屏风外传来宋敛的声音。
“……对,就说陛下染了风寒,早朝取消。”
“那御史大夫……”
“让他来找我。”
贺愿忍不住弯起嘴角,故意咳嗽了两声。
脚步声立刻由远及近,宋敛端着药碗转过屏风:“醒了。”
晨光中,贺愿看清他眼下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你没走?”
宋敛坐在榻边,试了试药温:“某些人离了我就生病,我敢走吗?”
贺愿接过药碗,眉头都不皱地一饮而尽。宋敛挑眉:“不嫌苦了?”
“苦。”贺愿放下碗,忽然凑近他唇边,“所以要尝点甜的。”
宋敛眸色一暗,扣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药香与蜜糖的气息交融,贺愿轻喘着推开他:“还没洗漱……”
“我不嫌弃。”宋敛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倒是陛下,这么主动,病好了?”
贺愿耳尖泛红,却坦然承认:“嗯,见到你就好了。”
宋敛呼吸一滞,随即笑着摇头:“华系舟说得没错,你确实……”话未说完,就被贺愿捂住嘴。
“不许说。”
宋敛亲了亲他的掌心:“好,不说。”
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物,白玉蚕丝在指尖泛着温润的光。
“你送我的那截。”他将蚕丝绕在贺愿腕间,打了个精巧的结,“往后若再做噩梦,就拽这个。我若在朝会上,便让月卫立刻唤我。”
贺愿怔怔望着腕间白丝,十四岁那夜的记忆忽然不再刺痛。
他蜷起手指,蚕丝轻轻颤动,另一端系在宋敛腰间玉环上。
“像放纸鸢。”贺愿忽然笑了。
宋敛捏他鼻尖:“陛下是纸鸢,臣是什么?牵线人?”
“是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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