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和衷眼睛发亮,哥果然一直会关注他。
他接过书,珍惜地摸了摸。
姜乐看他的样子,都不用问喜不喜欢了,原来俞和衷也有把情绪都写到脸上的时候。
刚刚见面的时候,对方还是个警惕的小狼崽呢。姜乐心软软的。
那什么娘,既然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那就不要再出现了。
他和俞和衷有一样的经历,他爸混不吝,年纪轻轻就死了,他妈就丢下他走了,刚开始,姜乐每天都盼着幻想着,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对方会忽然出现,然后给他一个惊喜。
如果对方真的能出现,他不怪她当初的离开,可是一次都没出现过。
后来,姜乐年纪大点了,基本上不会想起对方,也不盼着对方回来了。
如果还有爱,为什么这么多年会不闻不问?
所以,既然当初选择离开,那就不要再出现了。
——
朱凤英呆呆的看着紧闭的大门,一直等到冬日冷冽的风吹的她手指冷的发疼,身上的温度下降,她冷的一个哆嗦,才回过神来。
提着那袋玉米棒,失魂落魄地回家。
她进了平时睡的屋子,里面光线很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男人和儿子都躺在炕上。
村里很多人家都这样,冬天天气好了,揣着手出去晒晒太阳,天气不好就窝在炕上。
以前朱凤英觉得没什么,可今天去了俞和衷那边,堂屋那么亮堂,炉子烧起来浑身都暖了,……她以前也是住那里的。
“呆在门口干啥呢?我让你把门关上,你耳朵塞驴毛了?冷死了。”男人不满的声音让朱风英回过神来。
她关上了房门,把冷风隔绝在外面,即便是这样,这间烧了炕的房间也没多暖和。
男人见她半天不说话,忍不住打听:“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跟他说的咋样?”
朱凤英不好意思说自己被赶出来了,她觉得丢人,好歹是俞和衷的娘,就含糊地说:“衷儿说太晚了,路上冷,让我先回来。”
她也没撒谎,刚开始俞和衷确实是这么说的。
“那就好,你跟他多走动走动,这么多年了,肯定没那么热乎了,可他好歹是你儿子,你要是愿意认他,他还能不认你?”男人听朱凤英这么一说,放心了:“嘿,谁能想到,你那儿子还能有这个本事。”
朱凤英听着就想,衷儿小时候就聪明,记性特别好,他爷爷说了一遍的东西,他都能记住。
“这以后咱们家,说不定还要靠你那儿子呢。”男人做起美梦来:“到时候你给说说,让咱儿子跟着他学学,以后咱儿子也能有本事。”
朱凤英哪里敢说俞和衷都不认她,含糊的应了一声。
“你去烧点热水,渴死我了。”男人指挥着朱凤英去干活,他自己懒得下炕,觉得冷,烧水还要去灶房烧呢,冷的很。
朱凤英答应了一声,去厨房烧水喝。
平时她觉得没什么,哪家日子不是这么过的,男人一到冬天啥也不干,就歇着,女人忙家里的活,烧水的事,也没见哪个男人会干。
朱凤英也不是想让男人烧水,她是又想到了俞和衷家的炉子,那炉子好,一个水壶放上面,一直都能有热水,屋里暖和,还不用专门烧热水。
多好啊,可她家没有。
那以前就是她家啊,朱凤英想着想着,就哭了,她忽然有些怀疑自己当初嫁人的决定对不对了,可不嫁人,俞家那些亲戚,能把她吃了啊,她能有啥办法啊。
衷儿,你咋一点都不理解娘的难处啊!
——
隔了几天,河口村来人了,说俞和衷需要的东西都弄到了,客客气气的问:“俞同志你看有没有功夫,过去一趟。”
冬天没什么事,俞和衷说有空,今天就能过去。
这温度一天比一天低,眼看都开始结冰了,还是早早修完比较好。
姜乐想跟着去,俞和衷没让:“太冷了,你在家里待着。”
姜乐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温度,只好点头,他去了也不能替俞和衷受冷,只能嘱咐俞和衷,裹严实一点。
俞和衷让他安心回去,外面冷。
等俞和衷走了,姜乐没什么事干,看书也看不进去,干脆回家去,皮皮豆豆的拼音快教完了,今天把最后几个教了。
两个小娃可能也是没什么娱乐活动,学习的积极性还是不错的,姜乐每天教的那些拼音,都学的很认真。
姜乐一到姜家,原本在玩铁皮青蛙的皮皮豆豆自觉把本子拿出来,上面是他们昨天写的“功课”,要让姜乐检查。
姜欢看在眼里,笑着说:“幺儿,你现在有小老师的样子了,以后当个人民教师。”
姜乐听完,觉得还是算了,他不适合当老师,对皮皮豆豆这么耐心,完全是两小只比较乖。
姜欢见他满脸写着拒绝,不太理解:“当老师多好啊,桃李满天下。”
姜乐见他姐脸上写着向往,看来他姐以后想当老师啊。
挺好,现在虽然乱,可等恢复高考,他姐毕业后,已经稳定下来了,当老师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姜乐这么想着,恍惚间回过神来,感慨,他到底不是真的十五岁,做不到那么单纯。
没办法单纯地因为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他会不自觉地考虑,这个选择是不是对自己有利的。
他叹息着跟瓜瓜说:【瓜瓜,我是个功利的成年人。】
瓜瓜当即道:【谁说的?宿主这叫有远见!职业规划很重要的好不好?】
姜乐听的笑了:【谢谢瓜瓜,你有时候真的挺暖的。】
瓜瓜哼哼:【本系统一直很暖好不啦?】
教完皮皮豆豆,两小只读了一会儿拼音,然后眉头紧皱地抄写。
姜乐琢磨着,俞和衷应该还没回来,他干脆在这边吃饭了。
也不知道他奶在做什么,一股呛人的香味,这味道闻着似乎还有点熟悉。
“幺儿,快来尝尝味道对不。”正想着,姜奶奶就在厨房里喊。
姜乐进了厨房,味道更加浓郁了,只见锅里炒着东西,他仔细一看,当即知道味道为什么感觉很熟悉了:“是火锅底料!”
之前他奶就说,要琢磨这个料咋做的,过了这么久,姜乐早忘了,没想到他奶还记得呢,而且貌似已经琢磨出来了。
姜乐拿了根筷子,沾了一点底料,尝了尝,然后眼睛一亮:“挺好,味道很接近了。奶,这样就成了。”
火锅底料还分很多牌子呢,每个牌子的味道都有细微的差异,没必要做的一模一样。
而且,姜乐穿书前那时候,比较有名的火锅市,人家就是以现炒出名的,可惜姜乐只听说过,没尝过是什么味道。
姜奶奶一听,笑呵呵道:“成,那咱今天就吃火锅,看有没有啥要改进的地方。”
老太太琢磨:“你二哥一天天忙着出车,两个大男人都不咋会做饭,火锅底料要是能成,给他带着,路上也能煮点东西吃。”
姜乐点点头,又说:“奶,火锅底料还能用来炒菜呢,炒出来也特别好吃。”
这个简直就是做饭不怎么好吃的人的福音,一点火锅底料放下去,瞬间味道提升不少。
虽然也有弊端,但是提高了做菜的下限,不管咋样,味道也不会差了。
姜奶奶一想,还真是,这火锅底料里放的也是调料,平时也会用这些调料来炒菜,火锅底料咋就不能炒菜了?肯定成。
要吃火锅,一家人就忙活起来收拾菜了,这季节最多的就是白菜萝卜了,好在家里有晒干的菜,用热水一烫,然后洗一洗,就可以下锅了。
家里还有猪肉啥的,也算凑够了一桌菜。
不得不说,这个季节很适合吃火锅,一家人围着炉子,吃的热火朝天。
这次没有可乐,不过姜奶奶听姜乐说可以烧菌菇汤,这个她也琢磨出来了,菌菇汤也好喝。
姜奶奶做的火锅底料味道得到了全家人的一致认可,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了。
火锅底料还有剩的,姜乐干脆弄了一些,拿到俞和衷这边,他俩不想做饭的时候,就煮火锅吃。
姜乐热乎乎的出来,一阵冷风吹来,也没感觉多冷,一路到了家里,正好俞和衷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两人都露出笑,没多说话,先回屋,外面冷。
姜乐离开的时候,给炉子里加了柴,把炉子中间那个盖子盖上了,这样隔绝大部分氧气,柴就会烧的慢很多。
果然,屋子还是有温度的,姜乐把壶踢开,揭开盖子,里面的木柴小小的燃着火星,姜乐又把下面盛灰的抽屉抽开,没一会儿炉子都烧旺了,堂屋也热起来。
姜乐脱掉满是火锅味的外套,挂在外面吹风,问俞和衷:“你吃饭没?”
俞和衷说:“吃了,河口村那个新书记硬是要拉着我吃饭。”
怎么听着还怪委屈的?姜乐听的直笑:“哎,那可惜了,本来还能吃火锅呢。”
俞和衷:“……”他哥有时真的有些恶趣味。
姜乐:“哈哈,没事没事,改天我们再吃呗。”
俞和衷笑了:“嗯。”
“我怎么感觉又饿了,果然火锅吃的都虚。”姜乐嘀咕着,往炉子里放了几个红薯,吃点烤红薯吧。
“你看着点,我去洗澡。”姜乐受不了身上的味道。
“等等,炉子我再弄旺点。”俞和衷怕他着凉,他们睡觉的房间的对面是洗澡用的屋,中间隔了一个堂屋,堂屋弄暖和点,洗澡的屋子也就暖和了。
俞和衷又往里面加柴,一直到堂屋热的让人有些冒汗,才让姜乐去洗澡。
姜乐出来的时候,俞和衷已经把红薯取出来了,在炉子上面温着,他顺手拿了个红薯剥开,咬了一口,看俞和衷:“你在做啥呢?”
俞和衷跟前放了一堆零件,好像又在装什么。
俞和衷抬起头,看向他,说:“做个收音机。”
“哇,收音机你都会啊。”姜乐惊叹:“你还说你不是天才。”
俞和衷不解:“收音机的构造很简单。”
姜乐:“……”
很好,别说了。
俞和衷读懂姜乐的意思,瞬间闭嘴。
姜乐见他忙活,也拿着书看,看了一会儿,又看向窗外,从大门进来是堂屋,再往前穿过一扇门,就是家里的院子,当初盖房的时候,谭老爷子怕堂屋太暗了,给挨着院子那边开了个窗户。
所以窗户看出去,是家里的院子。
俞和衷见他发呆,问怎么了。
姜乐有点想看院子里下雪的样子,白茫茫的一片,肯定好看,就问:“什么时候下雪啊?”
俞和衷说:“往年这个时候已经下雪了,今年一直没下雪。”
姜乐听完,眉头皱了皱,想起原书的剧情来,今年冬天格外的干旱,一直没下雪,而等开春,快收小麦的时候,会迎来十来天的降雨。
雨虽然不大,可对于要丰收的小麦,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因为成熟的小麦在地里也是会发霉的。
而赵政华靠着前世的记忆,在受灾前,屯了很多粮食,受灾后各地缺粮,他又以高价卖出,大赚了一笔。
他在坎子村自称自己联系到了外地的朋友,运来了粮食,以稍微低于他向别的地方出售的价格卖给坎子村的人。
坎子村的人对他感恩戴德,当时已经成为书记的赵满仓的地位也更加稳固。
原书只描写了赵政华如何受拥护,完全没写,多少人因为这场灾难活生生饿死。每次作者极力营造的爽点,都让人膈应。
姜乐想到这里,嘴角往下压了压,他没办法改变天气,没那个本事,可这次,不管怎么样,他也要想办法提醒大家。
第98章
因为两个人都是年轻的小伙子, 炕的温度太高了睡不着,所以平时烧的都是温的。
结果这天半天姜乐冷醒了,俞和衷就起来, 往炕里又烧了些玉米杆。
当初收玉米的时候, 俞和衷专门割了这个,用来烧炕比柴烧着好。
玉米杆烧着,过了一会儿, 炕上的温度才上来, 姜乐裹紧被子, 迷迷糊糊的问:“今晚咋这么冷啊。”
俞和衷刚刚去过外面拿玉米杆:“下雪了。”
姜乐迷迷糊糊的,脑子也不太清楚, 炕已经暖和了, 他“喔”了一声, 倒头继续睡。
俞和衷看的发笑, 上了炕躺下。
第二天姜乐睁开眼睛, 感觉房间格外的亮堂, 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难不成他一觉睡到中午了?昨晚他被冷醒了来着。
他坐起来, 俞和衷从外面进来,说:“哥,下雪了。”
他估摸着姜乐昨晚压根没听清他说什么。
果然, 姜乐听说下雪了,眼睛立刻睁大了,往窗外一看, 白茫茫的一片。
姜乐穿上衣服鞋子,出了房间,去院子里看, 院子里早就铺了一层白白的雪。
俞和衷起的早,已经把大门口的雪扫了,不然踩的多了会打滑,雪要是化了,地也会变得很泥泞。
不过因为姜乐想看雪,俞和衷就没扫院子里的,他也没去院子,所以院子里白白的一片,连个脚印都没有。
姜乐兴致勃勃的,说:“和衷,我要堆个你!”
可惜雪下的不多,姜乐费劲巴啦的找到干净的雪,由于材料不太够,他打算堆个小小的雪人。
瓜瓜不乐意:【宿主,你太偏心了!都没堆个本系统,本系统终究是错付了。】
姜乐被雷的不行,连忙道:“我堆,我一会儿就堆个你。”
瓜瓜好哄的很,听完就心满意足了。
俞和衷凑到姜乐跟前,说:“那我也堆个你。”
最后,姜乐滚了两个球,一大一小,迭在一起,然后又滚了一个球,放在俞和衷雪人的旁边,嗯,这就是瓜瓜了。
给俞和衷雪人弄了手脚,瓜瓜就省事多了,因为对方在姜乐脑海里,就是一个发着白光的球。
俞和衷也堆了个跟俞和衷雪人差不多的雪人,三个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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