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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穿越重生)——也是黄昏

时间:2025-04-08 16:25:54  作者:也是黄昏
  鼻尖相碰,抵住额头,南序的眼睫毛扫过了谢倾的皮肤。
  “上次的不算初吻,你记得忘了。”谢倾说。
  南序有点疑惑:“为什么?”没听过这种要求,以谢倾的个性,怎么可能亲了不认账,那么轻而易举地抹掉那个瞬间。
  唇瓣上有着轻柔、温热的触感,糖果的甜味溢满口腔。
  “因为吻是甜的。”谢倾向南序澄清且强调。
  不可以是苦的。
  必须是南序喜欢的味道。
 
 
第88章 索多玛
  小小的病房里挤满了人。
  南序出院的日子, 正好在周末,大家特别有仪式感地要亲自来接送,空间顿时显得逼仄, 每个人手里要么捧着花, 要么在争抢南序收拾好的行李。
  联邦在他养病的这段时间里频频发生一些大新闻,诸如某位炙手可热的财政大臣涉嫌选举经费作假目前正在接受调查中、某支灰色地带的武装力量在某次行动中恰好遭遇军方围剿等等。
  所有的事件充满着意外,似乎毫无关联,有些人没有特意到南序面前邀功,南序就没有再追问。
  但是有一件事情和南序关系很密切——
  联邦近日热议话题:执行署那群人是不是疯了?
  持续不停息地开展大规模的缉查行动,动作大到了更热衷于八卦的网民也有了疑惑, 每天时常可以见到执行署的车飞驰而过,那些长官们似乎秉承着“抓了、也抓了、统统抓起来”的理念, 过得非常充实。
  南序走出门, 听见走廊外他的老上司卡尔长官在对电话那头冷嘲热讽:“我很清醒,用不着你来提醒, 我们只是例行调查, 怎么,特意打电话过来给我施压?知道了,这几天我们就去找你, 有机会当面聊。”
  像听到了笑话一般冷冷嗤笑一声, 卡尔挂了电话, 转头撞见南序,调整了表情, 双手抱臂淡淡地看着南序:“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怎么觉着你又瘦了一圈?”
  “比住进来前体重更重了。”南序反驳卡尔的主观唯心主义, 见到卡尔质疑的神色,他问,“不然我上个称给你看看?”
  卡尔敷衍地清了清嗓子, 坚持自己的判断:“反正你病才好,身体很虚弱,这段时间继续休息吧。”
  南序抬手掐了下自己的脸,用的力很实诚,颊边的皮肤被掐出了浅浅的红痕。
  “你做什么?”卡尔想去拍南序的手。
  “证明我好了啊。”
  首先,他用的手是动过手术的那侧半边,行动自如。其次,他这段时间脸颊肉都被养出来了些。
  卡尔无语,眉心一跳:“行了,别掐了,别人以为我虐待你。”
  “那我明天来报道。”南序愉快地和他约定。
  和南序共事那么久,卡尔对南序的了解程度也在加深。
  他和南序约法三章,还在恢复期不准单独行动,不准通宵熬鹰一样守着,不准忘记饭点。
  同时,他派人专门监督南序,监督人选也很有讲究,是整栋楼里最温和、和南序感情最深的林长官。要知道南序吃软不吃硬,这招肯定十分有效。
  林长官在等待交通信号灯的间隙,和南序闲聊,目光透出满意:“卡尔反复和我强调,一定要监督你的作息,没想到轮不到我发挥什么作用。”
  出院以后,南序不再像从前那样拼命透支自己,该休息就休息,定点吃着三餐,有时在休息时间会和男朋友出去散散步。
  “长大了,懂得照顾自己了。”他感慨道。
  南序抿唇:“我都几岁了。”
  稍微改变了点生活方式,大家纷纷要把他夸出花来。一方面表现了大家对他盲目的关心,侧面也表现出之前他们对他隐秘的担忧。
  林长官嘴角含笑:“是我老了,喜欢回忆。”
  控制不住就回忆起了从前的南序那副牵挂很少的单薄模样,渐渐的,在和世界产生联系,扎了根之后,更自由地向上生长。
  车子稳稳停在目的地的路边。
  南序留在署里协助整理了很久的纸质证据,今天是小南长官病愈以来首次外出。
  联邦、尤其是特区藏污纳垢的场所无非就那么几类,高档会所、私人俱乐部等等,极为适合秘密与交易流转,酒精、药品、权色相伴相生。
  他们停在了一个俱乐部前。
  卡尔嘴硬心软,在南序因牵连受伤之后,彻底发飙,表达出了比以往更加强硬的态度,进入了狂暴模式——
  老子才不管之后研究所认不认,也不管移送法院后会不会因为证据不足被驳回,反正你先给我进执行署老实呆着。
  有齐昀这位更顶头的上司在,签发的搜查令堪比前段时间的暴雪,无所顾忌地散布,卫星如果标记了行动轨迹,就能见到他们的车辆行踪纷乱密集,形成纵横交错的网。
  最近某些人一见到执行署的人就有应激反应,他们被迫更低调换成了常服。
  “Sodom。”林长官眯着眼睛辨认暗金招牌,极为低调的装潢,快要和墙面融为一体。
  俱乐部分了三层,一楼是消费的散客,二楼林立着门槛更高的包厢,越往上,层级越高,能进入就意味着更大的权势。
  “长官你别佝偻着腰,我们要假装是来消费的,你也太明显了。”另一位年轻人向林长官传递要领。
  林长官下意识挺直腰背,要把这个要领传递给南序。
  转眼间,南序已经自然坐到了吧台边,背脊的线条随意地松弛下来,婉拒了调酒师递过来的一杯酒,对方竟然犹豫地给南序端来一杯牛奶。
  为什么南序也弯着腰就没有他这样偷偷摸摸的感觉。
  “你怎么无缝融入了?”林长官迷茫。
  南序扫了一眼就发现:“这里很眼熟。”
  简直一比一复刻了诺伊斯的宴会厅。
  “白开水就好,谢谢。”南序继续把那杯牛奶退回。
  “做得好,这些地方的东西尽量别入口。”林长官在南序耳边嘀嘀咕咕。
  Sodom在特区名声斐然,比其他充斥廉价暴力的会所更文雅体面,不过分招摇,处处透露着矜贵,幕后由中立的皇室背书,于是成为特区那些权贵们彰显身份的场所。
  “真瞧不出来……”
  数月前执行署却收到了热心市民的举报,说会所极可能涉及地下交易,举报材料有理有据,暗中一核实竟真的有许许多多的蛛丝马迹契合着其中的情况,林长官就领着几个年轻人来现场探探路。
  空气中有淡淡的皮革、雪茄和小麦发酵的酒精味道,浮雕壁画泛滥着昏醉感,晚间的色彩给攒动的人头笼上朦胧的遮蔽。
  林长官嫌弃地摸了摸手背上起的鸡皮疙瘩,感到莫名的阴沉诡测,更希望回到执行署灰白的大楼里加班。
  同行的人四下分散到场所的各处,南序被墙壁上精致的艺术藏品吸引走了视线,短暂驻足在一个雕像前,很快被恭敬的侍者迎过,邀请他到三楼会客。
  “三楼?”这里对外宣称只有两层。
  侍者低着头:“他说您有同伴在一起,尽管放心。”
  南序回头,不知道已经暴露的同事们在跟其他客人称兄道弟的同时给他使了个“我做事你放心”的眼色。
  “行。”南序跟上侍者的步伐。
  三楼房间的风格恍若伊甸园一般,长桌铺了华美布帛,温斐坐在那头,南序在另一头落座,桌面上摆了花瓶、伏特加和一些书籍,墙面许许多多的画框,绘画了蔷薇以及没有脸的清瘦身形,像是宴厅像是书房也像是祷告室。
  “你似乎并不惊讶见到我。”温斐招呼道,“ 看起来你恢复得很好,坐。”
  南序坐下来环顾着四周。
  留声机在播放着歌剧熟悉的《仲夏夜之梦》选段,他静静欣赏了会儿,不急着开口。
  温斐冷不丁地问:“查出来什么了吗?”
  两个人的情绪都十分平静,南序说:“你已经认出我了,还有什么好查的?”
  “就我所知,执行署已经掌握了不少交易内幕,皇室那里很头疼,真不知道哪里漏了马脚。”
  南序诚实又诚恳地说:“我举报的。”
  热心市民南小序!
  温斐一愣,沉默了会儿,最后带着意外的了然笑了笑:“怎么发现的?”
  剧本里提过。
  这个世界有会哭会笑的人群,有光明也有黑暗,有春光明媚也有风刀霜剑,有南序喜爱或者不喜欢的人和事物。几张薄薄的纸页不足以撼动他的感知,早就被他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但是唯独一点,南序留有印象,在某一页的寥寥数行匆匆收尾了原主的结局,被诱导玩弄操控,荒唐地在一个会所里潦倒离开。
  光是不给人读书,就值得南序的小本本记住,在知晓背后的阴怖后更不可能令人无动于衷。
  一关注,发现真的有可以许多值得深挖的地方,分歧的两党和中立的皇室不约而同把这里当作销金窟,南序就充当了回热心市民。
  由于得罪的人太多,枪响时南序一闪而过“有人报复我也挺正常”的念头。
  不过他没告诉其他人,怕挨骂。
  对面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南序选择性地说实话:“Sodom,名字上就不是个好的寓意。”
  索多玛。
  旧约圣经中记载的罪恶之城,这个城市因耽于享乐、放纵沉沦于声色而被降下了神罚。
  温斐承认:“你也想到了。”
  诺伊斯的祷告日几乎把圣经读了个遍,坐在长桌的两个人一个站在台上诵读,一个坐在台下打瞌睡,这个经典的故事自然印在了脑海之中。
  在上帝要毁灭这座城市时,天使们让住在城中的罗得和他的家人提前逃离并且不要回头——
  “罗得的妻子却在途中忍不住回头,于是化成了盐柱,迎来毁灭。”温斐说。
  温斐取下这个名字时,希望叮嘱自己别回头。
  他深知自己是个伪善、虚伪、冷漠的人,也不可能有什么改变,只能提醒自己别回头。
  不要陷入回忆,不要看见那个清澈锐气的身影。他就不会成为盐柱,不会遭遇毁灭。
  似乎是成功的,他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和人谈论起南序,倾诉南序在诺伊斯时尚且明白一时忍让、避开锋芒,但如今面对更吞没人的黑暗,却越来越无顾忌地展现刀刃。或许是忍无可忍,或许是有了底气。
  “听见他们骂你、恨你,我没有什么反应,我还以为我成功了呢。”温斐说。
  当有人愤怒咒骂齐昀那些人连带着南序时,他可以牵扯着嘴角让线条平直或者上扬,毕竟真正算起来,他和咒骂的人才是利益共同体。
  南序一脸“骂我的人多了去”的无所谓表情,听见温斐的剖析眼皮也懒得抬。
  温斐摸着手边圣经的扉页:“结果转眼间就听见了跟你有关的消息。”
  直到南序进了医院生死不知的讯息传来,直到他站在病房外,看见南序的呼吸微弱,生命在流逝。
  他竟然难以接受这个画面。
  他这样的人实在难以懂得爱,读过多少遍圣经也没办法受礼成为虔诚的信徒,不认为肮脏的利益有错,还觉得南序吃点苦头也没关系。
  但是那些人不应该威胁到南序的生命,站在医院的瞬间,所有的妄想、痴缠湮灭,他忽然意识到了死亡是什么。如果这个人就这么死了,他可以解脱、可以庆幸、可以继续当着伪善的神明,但永远不能再见面了。
  “我来真正当一回上帝。”
  如果上帝要降下惩罚,毁灭索多玛。
  牵扯太深,他的手显然易见的不干净,追究起来他也逃不开,是这座城里的罪人。
  温斐把一个黑色的硬盘推给南序:“虽然你收集得差不多了,但我添点彩头,里面有慈善基金会灰色交易的证据,可以报复害你住院的那些人。”
  假人也有真心吗?
  还是回头了。
  南序认为他在一步一个脚印、不问未来,只管当下地稳步向前。
  那些年纪大的长辈却要吓出心脏病来了。怎么随便走一趟或者甩一个证据就像丢了一个炸弹给他们。
  幸好不是倒计时的,南序特别贴心且充满信赖地把点燃引线的火机交到他们手上,全凭他们抉择,在他们意识到南序私下不声不响地做了那么多和风险相邻的事以前,自己溜溜哒哒地出去约会。
  气温在零度左右。
  他在大楼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楼梯下等待的谢倾理解了他的思路,笑着张开怀抱。
  南序踩上台阶旁滑道未融化的冰面,顺畅地像一阵风滑到谢倾的怀里,被温暖大衣裹住。
  “再过段时间升温,就玩不了这个了。”谢倾假装淡淡地提醒。
  南序认为有道理,走上台阶多滑了几次。
  谢倾心机得逞,要感谢这道长梯,让他多拥抱了南序好几次。
  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南序玩够了,两个人并肩向前走,谢倾从口袋里拿出了清洗干净的项链,吊坠晶光闪闪,不停歇地跳动。
  “外面的石头太尖锐,我就把它清理干净,剩下了碎钻。”他给南序戴上。
  南序边等待边聊天:“你最近很忙啊。”
  这是谢倾和阿诺德相处得最为和平的一段时间,两人一致对外,一位天天在行动中不小心失手动到哪方势力的地盘,另一位熟练地一边骂一边道歉。多年默契,配合得无比娴熟。
  “不怎么累。”谢倾说,“你呢?忙完了吗?”
  吊坠嵌在南序胸前,谢倾特意拿手捂了捂,用体温升高冰凉的石头,承载着温暖的温度,和周遭气温的寒意隔开,显得冬季也没有那么难过。
  很有计划观念的南序同学思考了接下来的安排。
  四季更迭,冬天过了一大半,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时间就用来等待春天吧。
 
 
第89章 破晓
  状态仿佛颠倒了, 南序放松了时刻绷紧的状态,但他周围的亲朋好友们却跟打了鸡血一样忙得脚不沾地,这可能就叫能量守恒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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