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鸣手气也差,抽了个木筏子,根本没比其他人好多少,他甚至不敢站立,双腿紧紧放在木头上,生怕放进海里会迎来鲨鱼。
谢礼不同,他原本因为陆隽年在的原因想给自己留点脸面,可他被工作人员一送进大洗澡盆子里坐都坐不稳,甚至感觉到明显下沉,而且还跟随海浪随波滚滑,实在受不了,社死也好过淹死啊!
于是他开口道:“到底是谁想出的洗澡盆子过海啊!导演!如果我待会儿沉下去了,我一定要把你塞进来试试,让你见识见识洗澡盆子的威力!”
文导打包票:“绝对不会沉好吧,沉的话你骑我头上过海。”
虞淼一听,赶紧接话:“导演,我可是见证人,谢哥我顶你!”
导演不跟他们废话,吆喝他们做好准备。
五秒之后,哨声吹响。
谢礼费劲地用舀水勺子当浆板,疯狂朝着远处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的目的地前进。
没两下他就泄了力气,谁懂!他在海里不进反退都快要出红线了!
而他旁边的虞淼疯狂用浆板搅动海面,但她终归是个千金小姐,划拉两下手就越发酸疼,彻底摆烂。
乔鸣倒是打了鸡血,木筏子还怪好使的,他一冲一冲往前,谁知一个浪涌,又给他打回原样。
谢礼忍不住偷偷在内心嘲笑了一下。
别想拿什么旅游资金了,这木筏子,陆隽年来了都不好使。
陆隽年目视谢礼的红色洗澡盆子,看着他偷笑乔鸣。
笑得怪灿烂。
导演瞧他们刚开工就罢工,恨铁不成钢,拿着大喇叭再旁边哔哔:“动起来啊各位,想想你们的旅游资金,想想你们接下来的旅游计划,要是没有交通工具没有美食作伴该多么难受,怎么样有没有动力了?”
众人齐刷刷摇头。
观众:[导演,你不懂,这就叫旅游的松弛感。]
[可以穷游但绝对不能苦着累着,听懂掌声]
[导演你就可劲作吧,待会儿吧这几位优秀员工给作没了(狗头)]
谢礼懒得搭理导演,坐在盆子里遥望目的地。
海水湛蓝中似乎还带着一点绿色,咸湿的气味在四周萦绕不散,阳光刺眼,将海平面照得波光粼粼,像是泼洒了一捧金箔。
他伸出手,静静感受水流,海平面并不平静,底下更是有生物游走,但谢礼却不怎么害怕。
他只感觉晕。
特别晕,尤其是一堆又一堆海浪朝他打过来时,很晕。
也许这就是晕船的感觉。
但谢礼现在无心知晓自己是不是晕破洗澡盆子,因为方才一个浪打来,洗澡盆子里进水了。
原本一无是处的舀水勺最有用的地方得以展现,谢礼疯狂往外排水。
嘴里骂骂咧咧道:“导演,你等着,我待会儿骑你头上!”
陆隽年坐在旁边的快艇里,实在看不下去:“导演,我想弃权。”
导演:?!
观众:?!
[不要啊你不要弃权啊!]
谢礼抬起头也被他这句话惊讶道:“陆前辈,你不用弃权,你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都比我们离目的地近,弃权干什么,你弃权了我们更没经费了。”
这句话说得有道理,陆隽年思考两下,又改口:“那我苟着?”
谢礼点头:“你是我的希望啊!”
陆隽年顿了一秒,听到谢礼的期盼,他乖乖落座。
好吧,怼人是一鼓作气,甚至连夸人都是零帧起手,不愧是谢礼,无论怎么看,情绪价值都提供得满满当当。
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谢礼琢磨半天,终于是把洗澡盆子里的水全盛了出去,身上湿得彻底。
他摸摸狂出汗的后背,已经被海水掩盖。
刚才脑袋一阵眩晕,谢礼盛水盛到一半顿时涌起鸡皮疙瘩,汗毛直立。
谢礼压下心悸,悲催地想,早不发作晚不发作,怎么等到他在海上晕洗澡盆子时发作。
这破病真烦人!
谢礼还想在心里多骂几句,可没等他臆想,人就直直朝着海中坠去。
身后一米远的救援人员根本没来及反应,幸亏陆隽年眼疾手快,墨镜掉海里都没去在意,直直朝着人追去,三下五除二把人揽进怀里,紧张地呼喊:“谢礼?谢礼你没事吧?谢礼醒醒!”
其他人更懵,原本好好一人刚还说话呢,怎么下一秒就晕海里去了?不会是低血糖中暑吧!
导演坐在远处一看情况不对,整个人都懵了。
幸亏副导演提醒,赶紧叫来医务组,笑笑在旁边急得直哭。
数分钟后,谢礼终于被救上岸。
他晕迷不醒,陆隽年赶紧将他放下做人工呼吸。
可医务组还没赶到,幸亏这附近有一家小型医院,虞淼和夏繁星拿了保姆车钥匙就带着谢礼往医院赶。
现场乱作一团。
陆隽年一直没放弃给谢礼人工呼吸,但幸好人有心跳和脉搏。
赶到医院,急救中心接手,其他人全挤在走廊等待结果。
陆隽年浑身湿透还没干,水珠顺着身体往下滴水。
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陆隽年浑身发抖,幸好他拍电影学会了游泳和救人专业姿势,幸好他离谢礼很近。
他把谢礼被海水浸泡过的冰冷身躯抱在怀里时,居然觉得他的体温比海水还冷,明明穿着衣服倒还没那么干瘦的人,一下居然瘦成了细杆。
刚才还在那笑着说他是他的希望呢。
怎么这么快就应验了呢。
“家属,谁是谢礼家属啊?”
医生焦急地走出来。
第16章
乔鸣没跟上车,说句实在话他也不算谢礼哪门子家属,众人迷茫之际,陆隽年站出来:“我们都是同事,事情紧急,还没来得及通知家属,请问医生,谢礼突然晕倒是什么一个情况,他没事了吗?”
医生一脸严肃地望向在做众人,随后皱眉道:“谁是谢礼男朋友?”
虞淼十分不解,站起来解答:“医生,谢礼没有...男朋友欸。”
“他单身,我们是在拍摄综艺节目的时候,他突然晕了把他送到医院的。”虞淼焦急道,生怕医生的话给谢礼带来不太好的影响。
陆隽年转身看了眼摄像机,是关机状态。
“谢礼还好吗?是不是低血糖犯了?”夏繁星在一旁紧张问。
医生居然沉默了会儿,表情有些惊讶,随后将检查报告递给陆隽年:“谢礼孕两个月了,他身体太过于瘦弱引发了低血糖眩晕,体虚需要大补,如果按你们说的对方单身的话是不可能的,麻烦联系一下对方家属或者男朋友。”
“现在转去普通病房,可以进去了。”医生说完,将收据单递给陆隽年,“小伙子,你去前台缴费。”
笑笑赶紧把收据单和检查报告收下,仔细看了看检查结果。
孕两月???
不是吧,谢哥每天忙得要命啥时候和别的男人有过一腿啦!!
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到位还是谢哥本人吗?
要是被anni姐和公司知道了该如何是好啊!而且现在在录节目,被观众和网友知道了那可不全完了!
谢哥你啥时候做的这档子事儿啊!对方是谁啊!
笑笑表情迥异,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往她的方向看,笑笑捏紧报告单,“谢哥真的没有谈过男朋友,他连荧幕初吻都还在呢!谁知道这个孩子从哪里冒出来的......”
陆隽年眉头紧皱:“现在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笑笑你先把费用缴了,我们去看看谢礼醒了没,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大家先别把这个事情告诉导演,等谢礼亲自来说。”
笑笑通红着双眼,眼泪珠子直往下掉,陆隽年一番话让她冷静下来,赶紧拿着单子跑去把费用交上。
一步三回头朝这边看。
谢礼被护士推出来,安置在普通病房中。
虞淼有些不敢靠近谢礼,没想到吃瓜吃到最后怎么吃到谢礼的瓜了!还这么突然且炸裂!
谢哥究竟和哪个男人一夜风流啊!封斯昀、周时风、厉承明这些稀奇古怪的歪瓜劣枣哪入得了谢礼的眼啊!
究竟是谁啊!
依现在网友和观众的调性,刚才把谢礼捧上神坛给他封了个鉴塌预言家的称号,待会儿知道谢礼自己身上背了瓜,还不把谢礼给喷死,谢哥才从全网黑里走出来变得开朗一些,可千万不能再因为心情的原因让身体和孩子受到伤害。
到底是哪个男人敢做不敢当!
敢做不敢当的男人本人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和谢礼有过一腿,站在谢礼病床边,一瞬不停地盯着谢礼看。
眼神从谢礼苍白的脸,寡淡的唇色慢慢下移,最后再他根本察觉不到怀崽两月的肚子那。
他冲下去把谢礼抱起来时正巧紧紧揽着谢礼的腰,他的腰极细,他单手就揽了一大半。
按时间算,谢礼这样一个怒怼未婚夫,傲娇到拒绝谢家少爷标签的人,除非被人下套否则不会跟谁有一星半点关系。
正想着,谢礼扑朔两下眼睛,缓缓睁开。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堆人围着自己,表情还特别奇怪,谢礼懵了瞬,大脑宕机了一下,问道:“我们刚才不是在海边比赛么,我那刚还在洗澡盆子里,怎么现在在这了,这是哪儿啊?”
谢礼试图坐起来,伸手揉眼睛很快发现不对劲。
他怎么穿着病人衣服?
哦,谢礼想起来了,他划洗澡盆子到一半病突然发作摔海里去了。
那这样,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得了绝症,很快就要嗝屁了!?
于是谢礼看开,他垂眸,将目光移向纤细的手腕。
手腕细如翠竹易折,骨骼转圜处青筋暴起,满是破碎气息,彰显着他命不久矣。
他无声轻笑,淡定道:“你们,都知道了?”
其他人:?!!
虞淼惊愣地捂住嘴巴,那双大眼睛都快瞪出来:“谢...谢哥,是真的吗?”
陆隽年也一脸难以置信望着他。
哎呀,没事的,他都已经习惯了。坦然面对呗,那能咋滴。
谢礼点点头,“是啊,看不出来吧。”
夏繁星磕磕绊绊回他的话:“看...看不出来,真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陆隽年原以为谢礼会问自己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他居然会是一副早就清楚的模样,他心神恍惚了一瞬。
难道他看错人了。
然后他就听见谢礼带着嘲讽的轻柔嗓音,“对啊,我也觉得看不出来,谁能相信我这么一个生动鲜活的人,命不久矣呢。虽说确实很遗憾吧,在生命尽头才遇见你们这样美好的人,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去做,但我也潇洒活了一回啦,真的没事,我都看得很开的。不过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伤心难过,更不要因为我而影响节目录制,我还得回旅综找文导要说法呢!他那么信誓旦旦告诉我洗澡盆子不会沉,结果我唰一下就沉了下去......”
谢礼自顾自说着,慢慢察觉到气氛不对。
窗外偶然投来一束光,尘埃在空气中浮动跳跃,最终隐匿在各处,谢礼捏紧拳头没有动。
借着这抹略微刺眼的光,谢礼终于看清了其他人脸上的表情。
是震惊,但又像不解疑惑。
“不是吧,我快死了你们这么难过?”谢礼笑着笑着就悲起来,眼窝凹陷,眼波流转之际分明透着浓郁的疲倦和惧意。
有那么一瞬间,谢礼差点就委屈哭了。
他自发地找好了答案。
虞淼咽咽口水,最终还是将源头道破:“谢哥,你没得什么绝症,你不会死,你只是...只是怀崽两个月体虚,低血糖犯了......”
没得绝症,不会死?!
怀崽,什么怀崽,谁怀崽,他吗?
谢礼一头雾水,笑道:“哎呀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之前去献血结果没献血成功晕了过去,医院给我做了个全身检查,结果显示我得了绝症啊。怎么...怎么可能是怀孕呢,我还是个雏呢!”
谢礼被虞淼这堆莫名其妙地话语冲击得脑袋发懵,只觉得云里雾里,没等他脑子转清楚,他又听到旁边地陆隽年盯着他开口:“是真的,这是检查单。”
“你之前的全身检查,也许单子弄错了,或者有一个跟你一样同名同姓的人,总之,这次好几个医生其上阵检查,得到了这个结果。”陆隽年将报告单放到谢礼手边。
谢礼赶紧拿起来看,看到最后,纤细的手指颤抖着,脸色更加难看,更是能用苍白可怖来形容。
嘴里呢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我不是得了绝症吗?我不是快嗝屁了吗?我还放飞自我了......”
现在却告诉他,他的绝症是假的,他莫名其妙怀孕两个月了,孩子他爹都不知道是谁!
他是一个老实人,连和男人亲嘴巴子都没亲过呢!荧幕初吻都留到现在!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那他做了那么多...谢礼呼吸一窒,嘴唇紧紧抿了起来。
陆隽年敏锐地察觉到谢礼情绪不对,瞧见他眼神中的惊惧和恐慌,安抚般小心询问:“你...还好吗?”
他怎么会怀孕呢,他和谁怀上的,怀的谁的,怎么会搞错呢?这些问题明明离谱,但还是连在一起重重压在谢礼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来气,甚至胸口发酸发慌,仿佛心脏被人用力挖走一块。
空荡荡悬了一角在那。
谢礼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好像被谁捂住了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慌张感几乎快要淹没谢礼的神智,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医生呢,我找医生,我要重新做检查!”
这时,医生和学徒走进门,“重新做检查你是不相信我们的专业程度啊。”
医生推搡他的四方眼镜,让学徒检查谢礼状态,护士在旁边换水。
“你们这个节目我也是有所耳闻的,不是我说你,但你心也太大了,按我那家乡话那你可真虎。带着肚子里刚满两个月的小崽子又是爬贵州的山,又是在厦门的海里打滚,你这孩子生命力也真是够顽强的,生下来叫坚强挺适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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