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塘懒得跟他废话,拿出酒店的监控照片扔给他。
“那天我丢的可不止一份设计稿…只要我想,让我的律师送你进去蹲几年不成问题。”
果然,齐新俊一看就变了脸色。
“你、你血口喷人…!你是侵犯我的隐私权,我的人格权利…!”
“不过在此之前,我应该会先找几家媒体,把你半夜闯进房间剽窃我作品的事好好报道一下…至于侵犯你的权利?”
许塘嗤笑了声:“在法庭上你打算要多少,我现在开给你。”
齐新俊的手指微微颤抖,也许是周围环境所至,他意识到,他这次惹到的不是在国内那些只知道刻苦读书的穷学生…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怎么听起来比我还硬气?”
齐新俊恨恨道:“我就是抄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的名字可比我受瞩目多了,只要我一直拖下去,你就会失去一轮的积分…我可以不参加后面两轮,但你不会错过红泥奖这个好机会的吧?反正我是不怕…”
“我老家有句话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真适合你,但谁叫我被教的太善良呢。”
许塘说:“如果我说,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那张设计我就送你了,也不再追究你抄袭的事…你怎么选?”
齐新俊不敢相信,许塘歪头笑着,那张脸漂亮的简直像是海妖。
“你不要骗我…!我很清楚那张设计的价值,你一定耗费不少心血,你会这么轻易的给我?”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重新提交了新的设计案,所以你那一稿,在我这里应该充其量算是个…废稿。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那稿我本来就不太满意,你没发现吗,设计图挺平平无奇的…我想着第一轮,拿个平均分也可以…”
齐新俊瞪大了眼睛,那样完成度极高的精妙设计,在他嘴里,竟然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废稿?
“所以你跳不跳?”
“…我跳了,你真的不再追究?”
许塘笑着点头。
齐新俊咬紧牙关,他太想得到那张设计稿了,被取消公派资格后,他的签证也出了问题,这关乎到他能不能留在美国…
就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握上栏杆时,身旁的许塘突然笑了,他笑的弯了腰。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几张图纸而已…我送你了,那样的设计,我一周就可以出一张,居然值得你去跳楼…”
许塘擦掉眼角笑出的眼泪,拍了拍齐新俊的肩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哦…齐新俊?不过也不重要,你走吧…”
齐新俊脸庞涨的极红,他知道今天这场局就是许塘拿来羞辱他的,但他搞不懂现在让他走,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仓促下楼时,看见女朋友拿着他的电话慌张的看向他。
“齐新俊,你抄袭别人的作品?!”
“什、什么,你从哪里听到的?!”
“刚才赛事的网站上已经公布了!你的名字就在上头!你被禁止参加所有的建筑竞赛,我身边的同学都看到了…!”
齐新俊不可置信地往楼上看去,许塘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是这幅表情,笑个不停,仿佛在嘲笑他竟然真的相信…笑完了,他伸手将手里酒店监控的照片扔了下来…
顺带朝他挥了个‘不用谢’的手势。
女友抓住他:“你到底有没有抄袭?!那天你到底干了什么啊…!!你这是在毁了你自己你知不知道!!”
齐新俊脸上的血色一瞬褪去,他清楚的明白,或许他的美国路真的到头了。
作者有话说:
塘塘做事很多地方都有周爹的影子,当然,他被惯得更少爷习气,游戏人间一些。
想到香香糯糯的宝儿已经是前二十几章(老母亲突然的叹息?)
其实写文的时候刀的脑海里也会有形象,比如糖宝儿和涔涔总是会以秋秋人的形象出现,超可爱的小脸,摇摇晃晃的脚丫,黎黎不一样,黎黎偶尔是秋秋人,大部分是俊美少年和青年形象,哈哈。
这几章塘宝儿长大了,变等比例大人了!
第六十九章 竞赛
第二天, 建筑界的盛赛红泥奖一名华人参赛者抄袭的事就在圈子里传开了,这无异于自毁前程,任何有点名气的事务所, 都不会雇佣一个有抄袭前科的建筑师,更何况, 他连新手菜鸟都算不上。
同时也因为这项丑闻,齐新俊原本的签证问题也没办法再遮掩, 即将被遣返回国。
彭英群和许塘说,他那个女朋友还来找宋雪求情, 被他打回去了, 什么玩意儿,要不是因为搞出这破事, 他连给他们提鞋的资格也没有。
周应川在车上翻阅着《视野日刊》,艺术媒体自然紧跟时事, 火速刊登了这件事,男人笑了一下,外面下雪了,纷纷扬扬落着雪花。
他要给许塘打电话问他拿外套了没有, 手机响了,许塘先给他打来了。
“周应川,你在干嘛, 晚上有应酬吗?你看到报纸了吗?”
他满口炫耀战绩的口气。
男人的神色温柔如水:“看到了,宝宝很厉害。”
“哼…当然了,钱不能白花, 这才哪到哪儿…”
许塘听到他的夸奖得意着呢, 顺带把他让齐新俊从楼上跳下去的事跟周应川讲了, 电话里传来他的笑声:“我只是随便说说, 他竟然真的去做了…笑死我了,如果我不阻拦他,他最少也要断一只脚…”
“你叫他去跳?”
“是啊,我想试试…你还记不记得前些年在培江,我被赵业承那个畜生打了一巴掌的那次?”
只是提到那个字眼,周应川脸上的神情都不自觉地冷了下来,他知道许塘说的是之前在培江赵业承在废弃工厂绑架他的事。
“我保证,那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
“我知道,你最看不得我受欺负了,你后来不是也把申州那几个抢我钱,还害得我跟韩明他们进派出所的黄毛送进了监狱…”
“你知道这件事?”
许塘意识到自己又嘴快,他停了一会儿,问:“你希望我知道吗?”
他真心发问,好像周应川如果说了不想,他就能立刻从脑袋里删除一样。
“宝宝,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好几年了,案子刚判我就知道了,韩明打电话跟我说的,他有亲戚在培江…不过他不知道是你的手笔,他只觉得恶有恶报。”
“…当时怎么不来问我?”
许塘哼哼:“没什么好问的啊…我知道是你,这世上除了你,谁还能为我这么费这么大力气去收拾几个流氓?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到…”
他对着电话大大地亲了一口,亲的隔着电话线都好像贴在男人脸上,显然是十分认同周应川的做法。
“哥,如果以后有人敢欺负你,我一定要他们偿命。”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这句话,即便知道不合世理,周应川的神情竟松懈了几分…
他们总是一体的…无论是好的那面,坏的那面,哪怕就是因果轮回、善恶有报,他们命里亦是共享的。
“不可以做违法的事。”他严肃的讲。
“嘁…知道啦,哎呀周应川……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次,我想试试我现在有没有能力,虽然和你比还差一些,但我大概理解了你之前跟我说的,‘权力’的快感…还不错…!”
听着他似乎悟到了诀窍,周应川不禁想,他当时是这个意思?
不过想来许塘正处在试探边界和探索权欲世界的阶段,行事出格一些,有他看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塘只说了一会儿,话题就转移到了即将开始的第二轮竞赛上,对如今的他而言,一个半路杀出的齐新俊根本不足挂齿,就像脚下的小石子一般,大抵连“拦路”两个字都算不上,一脚踢开就罢了。
红泥奖第一轮结束,赛事委员会按照惯例,公布前三名的作品,其中许塘设计的音乐厅毫无意外地成为其中极为抢眼的作品。
在立体效果图中,音乐厅巧妙结合了当地坐落在海岸边的地势,以“海浪”为灵感,建筑采用金属镀层的钢骨架,外面用曲面的双侧玻璃幕墙,角度精心设计,在视觉效果上以“形”追求浪花的奔涌和海水透彻轻盈。
就在许多人挖掘这位华人学生的信息时,一挖不要紧,不仅挖出在他在本科时荣获的诸多奖项,某建筑杂志专栏主笔人更是在一次采访中透出,前段时间引发风波的抄袭案,抄的正是这位华人学生第一次提交的设计案,最后Tang Hsu不得不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提交设计。
他一句带过,但在杂志发表之后,却让不少参赛者冷汗直流…
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位叫许塘的中国学生,仅仅用了十天的设计就夺得了第一轮竞赛的最高分的作品,这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认为这就是许塘这位新手设计师的一场自我炒作,说不定从抄袭那件事开始就是,中国人抄中国人,哪有那么巧?
说什么的都有,但不可否认的是,纷争的确是名气的开始,或许这就是许塘想要的,比起过去TangHsu这个名字只是在建筑的学生圈里有些名气,现在,借助这场盛赛,他开始真正的、站在建筑世界中央的舞台上。
至于之后能否有他的一席之地,许塘有这个自信。
筹备第二轮竞赛的设计稿时,他就打算顺道去周应川的公司玩一下…不,体验体验,“两手抓”,不耽误。
当然,他做这个决定时被涂然十分沉重地凝视了很久,那眼神从里到外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怨气。
“许塘,你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
涂然属于一段时间里精力做多只能集中在一件事的人,比如从宾大毕业时他焦头烂额的忙毕业,实习时焦头烂额的忙实习,工作了整天焦头烂额的忙工作,连恋爱都是挤时间谈的。
“啊啊啊我要掐死你这个天妒人愤的东西!”
他控制不住地手都想掐到许塘脖子上去。
许塘听不懂天妒人愤什么意思,他打了个哈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让老板摧残疯了,让杭云哥带你散散心吧…我回去给我哥打电话了…”
他开上车走了。
涂然咬牙切齿,觉得许塘这人骨子里一定就是一变态…!不然他怎么看起来对什么都一副游戏人间的样子,但偏偏每个设计案都能做的让人只恨老天不公平?
明明像个玩世不恭又懒懒散散的富家少爷,尤其是他跟周哥在一块儿的时候,那脚就跟没下过地似的…但他手头上的事又永远不止一件,偏偏他还都能处理的游刃有余…
晚上,他忍不住问佟杭云,佟杭云淡定地搂着他:“这有什么,你也不看看周应川那变态劲儿,大变态养出的小变态呗。”
其实涂然不太清楚周哥和许塘在国内的事,他问:“难不成周哥私下里其实对许塘很严格?许塘做不好事就拿皮带抽?”
佟杭云皱眉:“你爸这样抽过你?”
“原来那个爸了…你说,是不是?不会吧?周哥那么恐怖啊?”
佟杭云说:“周应川对许塘,那是真爱,纵容的没边了…哪天许塘要把房子点了,估计他也得夸一句这火烧的真好看。”
涂然在那儿笑:“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我说的已经很保守了。”
佟杭云掸了掸烟灰:“不过周应川那人真正恐怖的地方不在这儿。”
“那在哪儿?”
“他这人,能几十年如一日对许塘展露的都是他想展露的那一面…这还不恐怖?他骨子里其实狠的很,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他说的人是周哥?
“拜托,周哥怎么看都是成熟包容的温柔情人,跟你说的什么‘狠’可搭不上半点边…你不是嫉妒人家吧?哈哈…我说错了…!”
佟杭云摁灭烟,翻身收拾着涂然。
“傻的冒烟,他不狠,能站到现在这个位置?他不狠,能一个人赤手空拳,还带着一个眼盲的拖油瓶弟弟连跃好几个阶级?还周哥,你再周哥我一个看看?”
“滚啊…哈哈,你就是嫉妒…!”
算了,想来这世上能看透周应川的也没几个,别人不懂,但他跟周应川共事了这么多年,他知道周应川所谓的温柔谦和都不过是假象,不说别的,就是他和Raul掌握的零点基金,这些年围剿了多少基础薄弱的货币?
猎鹰一样眼光、手腕…杀伐果决,心之狠连自己这个自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人也自比不如…
他许多次都不由地庆幸,自己和周应川是盟友,不然哪天真不知何时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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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周应川晨运完,看着被窝睡的正熟的许塘,其实按照他想的,是不想衔接的这么快,他第一轮竞赛刚刚结束,耗费心神,应该好好休息休息,公司什么时候去都行。
但昨晚睡前,许塘严肃地跟他强调今早一定、必须要把他叫醒。
周应川动作很轻,轻轻地拨弄了下许塘的眼睫:“塘塘…要不要醒?”
“干嘛…才几点钟…”
许塘唔哝着,抓住周应川的手。
周应川顺势抱起他,去厕所小解,许塘任他动作,哼了两声,知晓不是在梦里,就又把眼睛闭上了。
回来后,男人坐在床边看了会儿报纸,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许塘要换睡姿,丢开了他的手,脸转到那边去睡了。
周应川看了眼时间。
“宝宝,那我去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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