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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因此淡忘过他的父母。
布鲁斯的瞳孔颤动了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他的心头，最终汇聚成一股股酸涩的感觉涌上鼻尖。
他的视线里，那道虚影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看清楚了托马斯和玛莎的表情，一如过去两人送布鲁斯去学校时，布鲁斯跨进校门后回头看见父母的表情。
挂着温和、宠溺的笑容里夹杂着对布鲁斯无尽的思念。
他们穿着曾无数次出现在布鲁斯噩梦里的服装，如今布鲁斯早已走出了过去的噩梦，他不再执着过去，而是勇敢向前看去。
可这并不意味着布鲁斯放下了对父母的感情和思念，否则他也不会每年忌日时起个大早为老韦恩夫妇扫墓。
他的父母穿着那日的西装和长裙，深色的西服还好，玛莎那颜色浅淡的裙装上那鲜艳的鲜红痕迹，都预兆着这是他们中弹后的表现。
但布鲁斯此刻没时间和心情去在意这些东西。
布鲁斯在失去父母还未成长为蝙蝠侠的那段时间，每当他遇到挫折时，便会想起父母，希望父母能再度出现在他面前安慰他或者替他解决难关。
而后布鲁斯不再期望父母替自己解决问题，而是开始思考，如果是父母，他们会如何解决问题。
到后面布鲁斯成为蝙蝠侠后，他便不再思考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没发改变已经发生的过去，杰森和达米安的复活已经是他作为蝙蝠侠之后得到过最好的回报了。
他怎么又敢去奢望别的。
但如今，别林将他的父母都带了回来，哪怕只是幽灵的状态，他们依然维持着当初的年龄，反而是布鲁斯已经老了他们近十岁。
可布鲁斯依然感到很高兴和情绪复杂。
大概是布鲁斯的目光一直凝视着他们，原本只是挂着笑容以旁观者身份注视着这韦恩庄园互动的老韦恩夫妇的表情变得有些惊讶、不确定。
玛莎看着布鲁斯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叫布鲁斯的名字，最后却又是想起了什么硬生生的止住。
在他们刚成为幽灵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并没有少尝试着与路人搭话或是怎样的，但无论如何得出来的结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人类无法看见他们。
就算偶尔有能看见他们的人，也等不到他们与之搭话，那人便会瞪大眼睛头也不回的逃出犯罪巷。
久而久之，老韦恩夫妇也就死心了，不再指望路人能看见他们。
也就是今日遇到了别林，别林将他们带回了韦恩庄园，他们才能再次见到自己的儿子和庄园如今的现状。
看见儿子这些年过得很好，还拥有了许多家人。
他们已是心满意足，若是能一直留在韦恩庄园里作为幽灵见证着庄园的变迁倒也不错。
老韦恩夫妇并不认为布鲁斯能看见他们，如果布鲁斯能看见他们，早便看见了。
毕竟老韦恩夫妇自布鲁斯今天回到庄园前，他们便已经在韦恩庄园里了。
庄园内，除了别林外并没有任何人能注意到他们。
哦，大概还有那些个别林身边的那些剑山弟子，托马斯喝玛莎注意到那些弟子刚才来庄园时，眼神总是时不时的往他们身上飘。
一个人的目光往他们的身上飘还能说是误会，如果几乎所有剑山弟子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走了一遭。
他们的孙子的确很有本事，不仅能替他们解除缚地灵的限制，也能轻而易举的出手消灭一个凶灵，他们还记得别林头也不抬的挥手便处理了那凶灵。
连同他的小弟们也统统都有可以看到幽灵的能力。
可布鲁斯他们又没有，而来到庄园后，别林也没再和老韦恩夫妇发生过对话，除了偶尔目光会落到他们身上外，老韦恩夫妇都差点以为别林要假装它们不存在呢。
“父亲、母亲。”布鲁斯沙哑着嗓音喊。
布鲁斯恍惚间想起，在他小时候，他称呼托马斯和玛莎是‘爸爸’和‘妈妈’。
但也有几十年没有见过面了，而且布鲁斯如今早就不年轻了，再让他像小时候那般称呼父母为‘爸爸妈妈’他还是有些喊不出口的。
直到布鲁斯呼唤他们，老韦恩夫妇随即一愣。
复杂又酸涩涌上他们的心头。
别林刚才做了些什么让布鲁斯可以看见他们了。
“布鲁斯。”他们一同喊道：“你长大了。”
他们本该说些更煽情的话，就像是‘没有我们的这三十多年，你过得很好、变成了我们想看到的样子，当然了，哪怕没有，我们也依然会爱你。’
可是他们说不出口，于是他们说出的话就好像是一起遗忘了当初的遭遇和他们此时此刻的状态一般。
所以他们就像是久别相见，却绝不会因此生疏的正常家庭一样。
“以前是个瘦小子，你妈妈当初还担心你在学校里会被欺负，倒是没想到现在长得这么结实，比你老爸我还要结实不少啊。”托马斯欣慰的笑着说。
玛莎瞪了托马斯一眼开口道：“担心布鲁斯不是正常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学校里那些小孩儿听多了父母的话，就想着欺负布鲁斯。”
这可不是玛莎随便说说。
虽然布鲁斯是韦恩之子，但当初不少家族被韦恩压一头还是心有不悦的，他们在家中自然会毫不顾忌的诉说对韦恩的厌恶和痛恨。
他们的孩子可没有他们那般隐忍，只知道父母讨厌韦恩，所以他们也要讨厌韦恩。
当初布鲁斯在学校里可没少受到过欺凌和辱骂。
听到托马斯和玛莎如同他记忆中那样的争吵起来，布鲁斯却只是想笑，完全没了小时候那般厌烦感。
小时候布鲁斯听着这些话，只觉得生气和厌烦，他讨厌父母吵架。
第89章
尽管托马斯和玛莎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争执，并非吵架，但小时候的布鲁斯可没有分辨这些的能力。
现在布鲁斯反而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这分明就是老韦恩夫妇的相处之道，他们虽然会有各持己见的争执，但这些争执并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他们心中有数。
因为这比起争执更像是辩论。
于是布鲁斯只是笑起来：“没关系，爸、妈，我早就不会被别人欺负了。现在大多数人看见我还会绕着我走呢。”
这可不是布鲁斯吹牛逼，或许不会有太多人给‘草包’布鲁斯·韦恩让路，但哥谭市绝大多数人绝对会为蝙蝠侠让路，没人想被蝙蝠侠揍一顿。
他就像个迫不及待向父母展现自己的小孩儿一样——谁说不是呢。
哪怕布鲁斯早已是韦恩庄园的一家之主，是个年过四十的成年男性，并且还是哥谭市的黑暗骑士。
但在父母面前，他永远都只是个孩子。
韦恩庄园的其他人可见不到老韦恩夫妇，但从布鲁斯突然平和下来的表情和眼中的闪烁的怀念和惊喜以及刚才布鲁斯的话，他们便能推测出发生了什么。
别林可以看见幽灵和鬼魂，这件事他们老早便知道了。
毕竟迪克讲鬼故事那晚，别林可是给了迪克一个大惊喜，还有之前驱鬼的事儿。
这让韦恩庄园每个人都非常相信别林有本事能做到这些。
虽然他们没法听到老韦恩夫妇的幽灵再回答些什么，可这并不妨碍他们从布鲁斯的表情看出布鲁斯的心情很好。
虽然他们见不到老韦恩夫妇，觉得布鲁斯自说自话有些奇怪，但他们也能理解现在布鲁斯的情绪。
若是有机会能让迪克再见一见他的父母，他那为了能让他逃脱，将他甩向空中，自己摔亡的父母，迪克也会是这般反应吧。
或许迪克可以期待一下他的生日。
迪克也很想让他的父母们知道他为哥谭市做的事情，并为他感到骄傲。
迪克看着旁边的别林，别林和他们不一样脸上挂着笑容，显然，布鲁斯很开心，别林也会受到影响觉得很开心。
迪克轻轻叹了口气，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别林能如此自信的说出没有人能赢他，的确没有人能赢过别林赠予的这份礼物。
他们打亲情牌？别林也打亲情牌，而且一打就是一个超大的亲情牌，显然是一点都不打算给他们留活路的样子。
毕竟让幽灵再现，仅凭他们这些普通人是做不到的。
当然了，他们也可以去求助魔法侧的同伴，大家都是超英协会的人，这点小忙不至于不帮吧？
可正因为这些事和拯救世界无关的小事儿，才不能去求助超英协会的人帮忙。
他们真要是动用了这层关系去做了一件对世界毫无帮助、只是为了个人利益的自私的小事，布鲁斯的脸色也不会好看。
那也不会是布鲁斯想要的。
但如果这件事是别林做的，那便不会有任何影响。
因为别林本就是布鲁斯的孩子，孩子给老子办事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别林这是自愿的，没有任何人胁迫过他或是要求过他。
别人也管不到别林怎么选择、怎么做。
更何况这件事对别林来说只是小事一桩，让幽灵重现之类的活让魔法侧的人来做，大概是一场大仪式，但是对别林来说这却不算是什么事儿。
举手之劳的事情，布鲁斯自然不会说什么。
“这次是你赢了。”迪克承认。
这是其他几个韦恩都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们甚至都没有朝着这方面想过。
但别林想到了，而他不只是想到，只要他想到了，他便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别林惊讶的看着迪克，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看起来很是活泼和欣喜。
别林是真的为自己能让布鲁斯感到开心而喜悦。
“不，大哥。和输赢没有关系。”
“我这么做只是希望能弥补父亲的遗憾，还有让父亲感到开心。”别林真诚地说：“难道我们所做的事，不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
迪克愣了下，他失笑。
倒是他忘了，他们所做的一切本便是为了让布鲁斯开心和让布鲁斯度过一个有意义的生日，他们倒是被胜负冲昏了头脑。
“当然了，尽管我不在乎输赢，但我也得说，我赢的理所当然。”别林说。
迪克：“。”
这小子倒是一点也不谦虚啊。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父母的幽灵也存在？“迪克的语气很是天马行空，好像他只是随口说着玩，并不在意这件事是否真实存在一样。
但别林知道不止如此，这只是迪克尽可能装出来的口气而已，从他那双想看着别林又不敢看着别林的眼神便能推断出来。
迪克自然是想见到他父母的，可迪克又不想给别林增添负担。
或者迪克还有别的，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担心内容。
别林笑起来：“大哥，你想让我帮你找父母的幽灵直说就是了。”
迪克眨眨眼，也跟着笑起来。
这倒是别林误会了，迪克并不想见到父母的幽灵，他的确为过去的父母惨遭暗害的事情感到愤怒，也为过去的事情感到遗憾。
他有很多话想对格雷森夫妇说，想让格雷森夫妇知道他的状态、他做了那些事。
可迪克最希望的，还是他们能不带着任何执念和遗憾去转生。
迪克可不像他的父母也化作幽灵被困在一方天地里，只有彼此作伴，看着这浮华的世界却没法影响这个世界，那该是何等的孤独。
所以迪克更希望他的父母没有执念，开开心心的转生，过上崭新的生活。
最好不要再投胎到哥谭市。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幽灵。”别林摸了摸下巴，他根据以往遇到的大多数幽灵进行推测。“通常是生前有很强的执念、未完成的事，或者坏蛋。”
迪克点头：“那还真该去找找他们的幽灵，抽空你去帮我看看吧，你有什么超度幽灵让他们转生的方法吗？”
别林略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迪克，从迪克的话语中他读到了某些内容，比如迪克并不想见格雷森夫妇的幽灵，更想超度他们。
别林的确有超度幽灵的方法，不过更多时候他都是直接人道毁灭幽灵。
因为会被别林选择拔除和毁灭的幽灵通常都是凶灵或是恶灵，这样的灵停留在人间只会伤害周围的人和别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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