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宿敌小仙君沦为废人后(玄幻灵异)——听眠枕弦

时间:2025-04-09 09:07:14  作者:听眠枕弦
  小孩咚咚咚磕头的声音在语无伦次的哭求后响了起来,听得人脑门发疼。
  谢濯玉在他跪下去的时候就已经站了起来,谁曾想他一言不合地就磕头不禁愣了一会。
  回过神来后他抬手推了一把晏沉,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后才微微弯下腰与小孩说话:“别磕,站起来。”
  二蛋听话地站了起来,两条腿都在打颤,简直要站不住。
  “胆子肥的小鬼头,平日没少骗人吧。”晏沉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兴致缺缺地捻了捻那黑布袋,丢回到他身上后站了起来:“走吧。”
  “去哪里?”二蛋后退了一步,脸色一白。
  “自然是你家,”晏沉扫了他两眼,笑得有点恶劣,“不看看人怎么知道吃什么药,吃死了怎么办?”
  二蛋盯着他瞧了两眼,想到家里的人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咬牙点了头给人带路。
  他们走了很远,从永夜楼出来后一路向东,出城后仍未停下,朝着万仞山脉的方向走。
  进了万仞山脉的外围后仍未停下,反而进了个幽深的树林。
  晏沉挑了挑眉,伸手牵住谢濯玉,却也不开口问,只跟着继续走。
  一直穿过林子,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山的山脚,眼前是一个破败的土庙,看着摇摇欲坠,门上牌子的字已经磨得看不出来了。
  屋顶破了个大洞,残破的瓦砾挡不住光也挡不住风雨,门口长的杂草倒是高到人膝头……怎么看都不像能住人的样子。
  二蛋小跑着过去把破烂的木板门推开,撒腿就往屋子最里侧的阴影里跑:“阿婆,我找到仙人来治你了!”
  晏沉站在门边,看着歪倒在地上沾满尘土的泥塑佛像没有动,只是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神佛可从来都不会管人间的苦难。
  不,世界上早就没有神了,只有一群争权夺利、不比人好到哪去的“仙人”。
  谢濯玉戳了戳晏沉的后背,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不动就听见一阵凄厉的哭喊声突然响了起来。
  “阿婆,你醒醒——”
  “灰尘多,小玉捂好口鼻。”晏沉一边低声叮嘱一边往里走。
  两人绕过泥像走到庙里,就见二蛋推着茅草上的一个人哭得满脸鼻涕眼泪。
  在看清地上的人后,谢濯玉微微睁圆了眼。
  难以想象人能瘦成那样,浑身上下的肉没有几两,包着骨的皮又黑又干。满头白发比地上的茅草还要乱,深陷的黑青眼窝里装着一双浑浊无神的眼,布满皱纹与老年斑的脸同样因为没肉深陷进去。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根人形的枯柴更合适……不,枯柴不会散发着一股不知名的恶臭气味。
  二蛋声音越来越急,在发现怎么也无法叫醒她后转头就朝晏沉跪了下来,下意识想拽晏沉的衣角,手却又突然停在半空,瑟缩地收了回去。
  “求求你们救救我阿婆,她病得太严重了,”他伏在地上哭得凄惨,用力地磕头,“你们是神仙,一定能救她的,求求你们……”
  晏沉释放出神识去探,默了片刻才摇了摇头。
  二蛋茫然地瞪大了眼,旋即把头磕得更响,脑门已经见了血:“好神仙,您给她一颗仙丹吧,求求您……你们要什么我都能找,我一定能找到的,我给你们当牛做马,我……”
  “她已经死了,”晏沉声音很轻,没有情绪,只是陈述事实,“什么仙药也救不了死人。”
  谢濯玉别过头去,不忍心再看,与晏沉牵着的手握紧了几分。
  二蛋跌坐在地,两眼无神地看他,抖着手去摸身边的人。
  又冷又硬的身体,确如晏沉所言,这人已经死了。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低下了头。
  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滴到地上,溅起细微尘土。
  谢濯玉挣开晏沉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这时候好像连节哀顺变四个字都会显得高高在上。
  沉默半晌,他终于抬手摸了摸二蛋乱糟糟的头发,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一小包糖放到二蛋手里,然后才跟着晏沉出了门把空间留给他。
  破旧的木门在合上后仍因为不时的风吹吱吱呀呀地响。
  但除了响声,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只有急促的呼吸。
  最悲痛的眼泪反而寂静无声。
  谢濯玉挨着晏沉,头一歪靠到了他的肩,不知想到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凡人一生不过百年,逃不离生老病死……旧疾缠身的他现在又比凡人好哪去?
  “谢濯玉,不许胡思乱想。”晏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温热的手指蹭上了他的脸。
  谢濯玉茫然地抬眼看他,对上了幽深的黑瞳:“永远不许离开我,你答应我。”
  “好。”谢濯玉轻轻应了,“我保证。”
  太阳一点点坠落,天色黑沉似有暴雨。
  夜幕降临之际,酝酿的雨终于落了下来,身后紧闭的门应声开了。
 
 
第73章 争剑
  三个人并排坐在破庙门槛上,望着屋檐外的雨。
  这雨转眼就下得很大,眼前所见尽是一片茫茫雨幕,像是要将天地都倾覆。
  “虽然还是没能救到阿婆,但谢谢你们大老远过来。”二蛋率先开口沉默,说着就忍不住吸鼻涕,“我骗你们的,我没有你们要的灵草。”
  “我知道,”谢濯玉颔首,想起方才惊鸿一瞥瞧见的那发青发紫的脸眉毛微蹙,“你奶奶到底生了什么病?”
  “我不知道,”二蛋抱紧手臂打了个哆嗦,脸上流露出浓重的恐惧,“阿婆每次发病表现都不一样,有时候喊冷,有时候说有火在烧她,有时候好像浑身都痒、抓出血都不停。”
  谢濯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凝重,与晏沉对视了一眼后轻声问道:“大夫如何说呢?”
  “请了大夫,开了药,但是吃药也不见好。明明有吃东西,身上的肉还是一点点没有了,”二蛋说着又流下了眼泪,颤抖的声音语无伦次,“阿姐说,我们的村子不在这里,村子通外的路几十年前就断了。”
  “阿婆带我们逃了很远才来到这里,但不到一年就病倒了。看大夫要钱,抓药也要钱,阿姐就把自己卖给一个人当媳妇,每日天不亮就出摊卖点心,洗衣做饭样样都得做。得的钱都去买很贵的药。病了三年,药吃了三年,越吃越不好。”
  谢濯玉与晏沉没有说话,轰隆雷鸣与哗啦雨声中只有稚童的絮絮叨叨。
  “那个娶她的人都四十岁了,瞎了只眼还是个跛子。喝醉了酒就要打人。她婆婆脾气也坏,骂人可难听……她今年刚十三啊。”
  晏沉的脸色很难看,沉声问他:“你们村子在哪里,村里的人平日里都是做什么的?”
  二蛋仓皇地摇头,表情茫然:“几年前,我病了一场,忘记了很多事情,阿姐说是因为我烧了几夜还不小心磕了头。”
  他张了张口,却再说不出话了,只是盯着眼前的雨愣神,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又被他抬手狠狠抹去。
  谢濯玉默不作声地靠着晏沉的肩膀,闭着眼眉头紧蹙,只觉得大脑开始钝钝地疼,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记忆要浮出来。
  黑色的土地,碧绿的灵草。饿死的人,发臭的黑色尸体……破碎的记忆碎片时隐时现,却都闪得太快抓不住。
  谢濯玉越想抓住碎片头就越疼,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晏沉很快就觉出他的不对,一把将他拉入怀中捧着他的脸看他。
  “谢濯玉,不许再想了,停下!”低沉的嗓音急切地呵止,是命令的口吻,“乖,小玉乖,睁眼看我。”
  谢濯玉听话地睁眼看他,眼里有几分痛楚与茫然,更多的却是悲伤。
  “晏沉,我看见有很多人死了,”他的声音听着很疲惫,“□□……”
  “我猜到了。”晏沉轻声应他,“有人不老实,事情脱离他们控制,牵连了凡人。”
  谢濯玉眨了眨眼,偏头望了望屋檐外的雨,再望向晏沉时眼中悲伤更盛几分。
  “没有什么能永远藏着,”晏沉吻了吻他的泪痣,眼神晦暗,哄他的声音却很轻柔,“世间有因果报应,作恶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天若不责,便由我来。”
  “你想做的尽管去做,我会是你的另一把剑,不用怕。”
  谢濯玉得了他的话露出了个清浅的笑,抬手搂住他的肩:“那,可以先帮帮那个卖点心的女孩子吗?”
  “才十三岁,还没长大啊。”
  “好。”
  ****
  雨下了一整夜才停,停雨后天色依旧阴沉,日光穿不透云层。
  晏沉亲自动手帮着二蛋找了块地将二蛋奶奶葬了,领着眼睛哭成肿鱼泡的小孩回了永夜楼。
  上午,二蛋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司镇寻来的干净衣裳,风卷残云吃了一桌饭菜。
  下午,司镇带着银子领着他去了城郊招娣的婆家。去时是两个人,回来时多了个眼睛通红的招娣。
  她今日穿的衣服也不合身,因为大了太多所以袖子和裤脚皆挽了几折,动作时空落落的。洗得发白不说,还打了好些补丁,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穿剩下的。
  小姑娘一见到晏沉二人就要跪下道谢,被谢濯玉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谢濯玉没用劲,只是轻轻碰了她的手腕,她就嘶了一声。
  他下意识要松手,又觉出不对,捋起她袖子一看,满手臂的淤青已经发紫,瞧着是棍子打出来的。
  谢濯玉松了手,看着她把袖子放下又慌张地背到身后,半晌才泄力一般坐了回去,抬手向她招了一下:“过来坐吧。”
  小姑娘战战兢兢,刚在弟弟旁边坐下,面前就被推过来一盘点心。
  卖相不错的藕粉酥和枣泥糕,闻着也很香,是她做的。说来让人难过,她每日做那么多点心,自己真正吃过的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招娣咽了口唾沫,在小心翼翼观察过谢濯玉的脸色确认他是认真的后才伸手拈了块最小的。
  她吃得很慢,可点心就那么点大,再慢几口也吃完了。
  完全不够,她突然就觉得饿得要命,肚子都疼得厉害。
  昨夜二蛋送东西后就一直没回,她找了整个下午,一直找到天黑也没找到人,最后实在留不得了才回家。因为晚归,她挨了顿骂,被罚不许吃晚饭。
  她担忧了一整夜,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快天亮时才终于睡了过去,结果一不小心就起晚了些,又挨了顿骂,早饭未来得及吃几口就不得不推着车进城摆摊。
  还想吃,但是……
  招娣偷偷摸了摸肚子,望着那盘点心有点踌躇,刚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就听见坐在对面那表情有点倦怠的漂亮仙人开口:“吃吧,都是你的,不够再给你拿。”
  她吃到第五块的时候,一直撑着头闭目的谢濯玉终于睁开了眼。
  “你叫招娣是么?”
  招娣飞快地咽下嘴里的点心,险些呛到:“是的,神仙。”
  “嗯……这名字不太好,”他的声音很轻,比春风还温柔,“你愿意改一个新名字吗?”
  招娣诚惶诚恐地看他:“啊,原来不好吗?我,我愿意的……但我,我不会取名字。”
  穷人家的孩子不讲究名字,取贱名好养活。而像她这样当姐姐的大多叫这个名字,图的就是添男儿。
  雨又下了起来,沙沙响。
  谢濯玉闻声望了一眼窗外,恰巧看见绿柳枝条在风雨中轻摇。
  他心头一动,转头看向招娣:“你愿意叫新柳吗?”
  招娣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得到仙人赐名,张着嘴说不出话,只好用力地点头:“愿意,谢谢您……”
  谢濯玉又看坐在一边低着头不吭声的二蛋,唇角翘了一下:“你呢,叫春生,可以吗?”
  二蛋诧异地抬眼看他,也用力点头。
  司镇悄然出现在房间门口,轻轻叩了叩门:“公子,送他们的人来了。”
  谢濯玉看了看他俩,别开了脸:“跟他去吧,别怕。”
  ****
  两人跟着司镇前脚刚走,晏沉后脚就回来了,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
  谢濯玉看见他手里的药碗脸一下子就僵住,方才的淡淡愁绪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濯玉自诩不是吃不得苦的人,更不至于几百岁了还像个小孩因为喝药闹脾气,要人又哄又劝、费尽口水。
  ……但这药实在是突破人的忍耐底线。
  太苦了,什么蜜糖甜糕都压不下去的苦味。喝多少次都难以忍受,连端起那个药碗内心都要挣扎许久。
  晏沉每次看他这生无可恋恨不得转身就逃的表情都得咬着后槽牙辛苦地忍住笑。
  “小玉,”他将桌上的点心碟子挪到一边,把药碗搁桌子上又轻轻推到谢濯玉面前,“我回来时买了新的蜜饯,喝完了给你。”
  “又没有用。”谢濯玉抿了抿唇,表情恹恹地去端药碗。
  纵使心中万般不愿,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喝,因为晏沉在这种方面不会让步。
  钝刀子割肉最疼,但这药苦得实在没法一气干掉。
  磨磨蹭蹭好半天终于喝完,碗刚挨上桌子就被谢濯玉嫌弃地推到边缘,就差没掉下去摔成八瓣。
  晏沉瞧着谢濯玉怏怏不乐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手撑在桌上,弯下腰凑过去捏住他的下巴,跟人接了个黏糊的吻。
  谢濯玉眼睫轻颤,轻轻喘了会气才掀起眼皮看他:“每次都亲,你也不嫌苦。”
  “是挺苦,”晏沉往他嘴里塞了颗蜜饯,笑得开怀,“所以我想为你分担一半。”
  谢濯玉含着蜜饯别开眼不说话了,耳根却一点点变粉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