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啥。”
陈甜摇了摇头,走到了灶台处。
小狗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凳子被拿走后,自己悄咪咪的从凳子后面绕了过去,走到了梁安的脚边坐着。
梁安拿着铲子,推着猪油,让化得更快些。
白色的猪油逐渐变得透明了,他端起碗,里面的菜干便被倒了进去,没一会就被翻炒了起来。
菜干不断地被炒的发热,梁安拿出一把的肉渣,直接丢了进去,翻上两下,便把调料往里面倒去。
盐是倒得最少的,若是一个手抖,掉下去不少盐,整锅菜也就不用直接吃了,多加点水直接变成喝汤了。
肉渣本身就是熟的,菜干也是极为好熟,随便翻炒个几下,就能舀铲出来吃了。
“三叔母,炒好了,不用放柴进去了。”梁安放下了铲子说着。
“好。”陈甜点了点头,锅洞里也就一缕小火苗了,炒菜多年,早就知道放柴多点和少点的时候了。
热乎乎的菜很快被铲了出来,满满的一碗还冒着尖。
大锅盖上面的两块砖头上面摸着还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梁安单手拿起,放到一边。
把盖子掀开,里面的热气依旧不少。
死面饼子上面也有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锅盖掀开后,很快便消失在了面皮上。
只有饼子下面还有点湿。
一个个的饼子被放到馍筐里,梁安掀起蒸布的一角,揪着丢到了盆子里。
箅子也热得很,他用手放在盆子里浸了凉,这才把箅子拿起来放好。
锅里的米汤已经平静了不少,煮的都开了花。
没一会就进了碗里,煮得软烂的红薯干躺平在碗上面,直冒着热气。
陈甜去洗了手,进厨房把菜碗放到馍筐里,接上梁安给的两双筷子,端着去了堂屋。
梁安端着一个碗,慢慢的往前走着,这碗里得有些满了,要是端两个,一不小心就要歪一个,烫到手说不定一个激灵,碗就掉地上了。
碗倒是不会碎,但是里面米汤肯定是不能要了,那多可惜,倒不如端一个,还稳当一点。
陈甜放好了馍筐,又赶紧走出门,去端了另外一碗。
“三叔母,你多吃点。”梁安笑着把筷子递了过去,“这饼子是我昨晚上新做的,挺好吃的,你快尝尝。”
“好。”
陈甜拿过筷子,又拿了一个饼子咬了一口,点了点头:“是不错,安哥儿你这手艺还不错。”
梁安勾起了嘴角,拿了一个饼子吃了起来。
炒好的菜干很香,跟那肉渣一起吃就更香了。
陈甜吹了吹米汤,小口的喝了一口,抬起头:“安哥儿,阿盛不经常回来,你没事的时候就去找我,咱俩也解个闷。”
“好,对了三叔母,地里的玉米是不是快能收了啊。”梁安歪了下头,要是三叔母家的快能收了,那自家的估计也离得不远了。
“我这还没去看呢,明天去看看,应该快了。”
陈甜想了一下,算算时间应该也就这几日了。
“行,那明天我去找你,一起过去看看。”梁安说。
“嗯。”
吃过了饭,梁安拦住了想要去刷完的陈甜,自己收拾了起来。
刷好了锅,拿着摞在一起的两个碗,把里面的最后一点水倒出来,放到一边。
梁安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围裙还没摘,双手背到后面,三两下便解开了带子。
拿着围裙走了出去,放到盆子里,返回厨房里加点草木灰,随后倒上水。
围裙用不着棒槌敲打,直接用手搓着,没一会盆里的水就发黑了起来。
又换了两盆水,这才把围裙拧干,晾在了竹竿上。
萝卜长得挺好的,连上面的秧子都大了不少。
梁安把铁锹拿了出来,顺着菜地的边开始往下压了起来。
一脚一脚的压着铁锹的上边,把土块撬出来一点,随后就往后面走一步,接着往下压。
“安哥儿,我跟你一起吧。”陈甜说着准备放下针线,站起来。
“不用了三叔母,我自己就行。”
梁安摇了摇头,发觉她看不到,又赶紧说了一句。
“好,要我帮忙就喊我。”
“好。”
梁安回了一句,接着弄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铁锹也被换成了锄头,把土块给敲得碎些,待会才好种菜。
放在地上的菜已经变得有些发蔫了。
梁安把菜都拿到菜地边上,又提了一桶水过去,上面还放着一个瓢。
把已经碎成土渣的扒开一点,拿着菜苗小心的放进去,轻轻的埋上土,随后在浇上一点水,用手拍上两下,把土压得实一点。
一个接一个的,很快就被种满了一排,都是半蔫不蔫的耷拉着脑袋。
活像那学堂里调皮的学生被夫子训斥的模样。
梁安全都用手拍拍,把水浇上去。
走两步,就把水桶挪上一点,要不然单手挖坑,放菜苗进去,另外一只手,一个忘记,整个瓢里的水都下去了。
一排一排的的菜苗被种进去,边上还有着几棵没种完的。
第33章
梁安又挖了一排地, 把剩下的几棵也给栽了进去。
桶被放到了井边上,洗干净了手。
他锤了两下腰,突然想起来厨房里的水缸也不剩什么水了。
走到井边上, 把井里的桶往下放着, 舀满大半桶之后就拉上来,放到刚刚的水桶里, 随后在提着进了厨房。
一桶一桶的倒了进去,很快大缸便满了起来,一个大盖子直接盖了上去。
陈甜缝得快, 针脚也细密,两边的衣袖都已经缝得差不多了。
梁安缝得慢一些,针脚虽细,但却有些歪斜, 不过也都是里面的,从外面也看不出来, 倒也没什么大碍。
“也是你有心了,这慢慢的天越来越冷了,是要早点做些衣裳了, 你的料子呢,刚好一起做了。”
陈甜低着头说着, 手上又穿了两针。
梁安眼里多了些笑意,勾起了唇角,微微低头:“他给我买了新衣裳, 不用我做了。”
陈甜抬头看了他一眼, 点了点头道:“他对你也好,都知道心疼人,挺好的。”
“嗯。”
挂得高高的太阳, 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在加上不时的吹来的一阵风,越发的让人有些想睡了。
梁安眨巴了两下有些酸涩的眼睛,眼疾手快的把差点起飞的棉花给按在了手下。
好险,买的可不便宜呢,可别飞出去一点。
待这阵风离开后,梁安连忙把自己的枕头拿了出来,把棉花放在下面,盖上布料,把枕头压了上去。
还没缝到这块呢,压一压好一点。
陈甜看着有些晃神,若是自家儿郎在家,家里也就不会那么冷清了,说不定连哇哇大哭的孩子都有了。
“三叔母,三叔母?你是不是累了,去屋里歇会吧。”梁安对着陈甜的眼前挥了挥手,有些疑惑的想:三叔母这是怎么了?
陈甜眨了下眼,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想到一点事情,也不累。”
“好,我去给你倒碗茶水。”
梁安站了起来,走到堂屋里。
大茶壶里面的水已经不热了,但是也不算很凉,锅里也不能一直添水烧柴,只能先将就着喝了。
他提着茶壶,水流从壶嘴里流了出来,流到了碗里,倒了差不多半碗的茶水,也就停了手。
放下茶壶,端着碗往外走着。
鞋头踩着鞋尾,把鞋脱了下来,这才走到油布上。
“三叔母,喝茶。”梁安弯着腰伸手把碗递了过去,“有一点点凉了,不过应该还行。”
“好。”陈甜接到了手里,浅喝了一口。
抬眼间,院外的树早已变得光秃秃的了,上面的鸟窝清晰可见,却没有一只鸟在树上停留。
陈甜把碗放在油布外,重新拿起了针线:“这一眨眼,连鸟也不见了踪影。”
“是啊。”
太阳开始西斜,二人也穿好了鞋子,开始叠起了油布。
“捏住那头,然后怼到一起。”陈甜两手揪着两个角,怼到了一起。
“好。”
来回的叠了几下,油布变得厚了起来,看着也小了不少。
梁安把油布给放进屋里,陈甜拿着碗放到了桌子上。
“安哥儿啊,我回去了啊,明天去地里我喊你。”
“三叔母还是留我这吃饭吧,我这就去做。”梁安把油布放好,连忙回了一句。
“不用,我走了啊。”
“好。”
脚步声传不到屋里,只有那大门关起来的声音,声音才大了一点。
梁安站在堂屋门口,弯弯腰,动动腿,活动了一下筋骨。
走到菜地看了几眼,中午种的菜,现在已经没有那么蔫了,应该明日就会好上许多了。
墙头上一半被太阳晒着,另外一半已经成了阴影,上面的草一丝绿意也无,怕是连小虫子都懒得往上爬了。
窝里的小鸡不时的走动着,梁安拿了几根树枝,走到鸡窝前,弯着腰往里面搭了一个稳当的小架子,让鸡也能爬上爬下,长大了肉才能更多些。
几只小鸡看着他的动作,往后退了几步挤到了一起。
梁安的手出去后,小鸡才开始慢慢的往外走,试着跳到了架子上站着。
鸡爪把树枝抓的牢牢的,哪怕是一不小心掉了下去,离地面也很近,拍了拍翅膀,一点事没有。
另外一只鸡见状也跟着尝试了起来,刚站上去,有些不稳的歪了歪身子,随后站得稳当极了。
梁安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些。
窝在院子里的小狗,四条腿跑得飞快,咬着梁安的裤子拽了拽。
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干嘛呀,我的裤子被你给拽坏了怎么办。”梁安蹲了下去,把裤子从狗嘴里揪了出来。
伸出手摸了两下狗头,小狗顿时翻了个身,露出了肚皮。
“哦,原来是让我摸你啊。”梁安自言自语的说着,伸出的手指分开,盖住了小狗的半个身子,毛茸茸的狗毛还挺暖和。
他停了手,窝在地上的小狗抬起了头,像是在问:“怎么不给我继续揉了呀。”
梁安胡乱的揉了两下,松开了手。
小狗顿时起了身,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中午吃得菜还剩下一些,梁安看了看,少吃点菜多吃饼子,还是够自己吃的,就是这个小狗有些麻烦了,饼子还要给它揪得碎碎的才行。
大锅里添上凉水,放上箅子蒸布,在放上两个半的饼子,盖上盖子,压上砖头。
步子不急不慢的走到灶台处,底下的四条小短腿很是卖力,直到跑到凳子边上才停。
梁安抓了一把柴火放了进去,随后双手抱着小狗的肚子,让它站直:“你啊,吃得倒是不少,站起来比我这凳子还矮上不少。”
放下一脸懵的小狗,梁安踩断一棵粗些的草枝:“不过听说小狗长大都很快的,说不定哪天你就比凳子高了。”
小狗汪汪了两声,像是在同意这句话。
他把草枝放进锅洞里,随后揉了两把狗毛。
小狗自觉的翻了个身子,把肚皮给露了出来,粉粉的肚皮鼓鼓的,干净又湿漉漉的眼睛眨了一下,看得人心里直发软。
梁安这才发现,自家小狗居然还是个双眼皮的。
见他迟迟不摸肚皮,小狗又翻回了身子,两个爪子搭着,看起来乖得很。
梁安不断的踩着粗些的草枝,往上掰着,偶尔手心也会被震得有些发疼,大多都还好。
锅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源源不断的雾气在盖子下面打着转,最后找到了那一点缝隙,朝着外面涌了出去。
凉风吹进厨房里,带来丝丝的冷意。
梁安搓了一下手,放到了灶口处来回翻了两下,烤着火。
小狗好奇的扒拉了一下底下滚出来的,还带着一点小小的火苗柴火,被梁安看到后,一把给往后拽了拽。
“这可是很烫的,就你那小爪子,是想被烫出泡吗?”
他没好气的点了点狗头,小狗被点了两下,不解的歪了下头。
白雾多了起来,梁安拿着烧火棍把里面的柴火往里捣了捣,大一点的就直接捏着柴火的尾巴拿了出来,放到下面,插进了草木灰里面。
一只脚拦着小狗,不让它往前去。
锅洞里的火越发的小了起来,他站了起来,走到对面。
两块砖头很快就被放到了一边,随后跟着的就是那锅盖。
馍筐放在案板的角落,也被拿到了锅边,热乎的饼子被放了进去。
放在中间的菜,梁安双手快速的端了出来,放到筐子里后,赶紧把手放到盆子里,凉一下。
随后揪着抹布,丢到盆子里,凉透。
大步的朝着案板的位置走着,身后跟着快要流出口水的小狗。
他低头看了一眼小狗,咬了一大口的饼子,又夹了一口菜。
小狗急得直抓裤腿。
梁安忍住笑意,揪了一个小角角放到它的饭碗里。
小狗顿时低下头开始吃了起来,一会把头歪到左边,一会歪到右边,又不舍得嘴里那口饼子。
他垂着眼眸看着筷子夹着的肉渣,慢慢的放进了嘴里,要是郎君在家里就好了。
“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从鼻子里钻了出来,震得旁边的姚牧一个激灵。
“乌兄,你不会是得了风寒吧。”
正在低头看话本的姚牧睁大了双眼,默默的往后挪了挪。
得风寒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小心染上了可是要花钱的。
乌盛揉了一下鼻子,微微皱眉:“没有吧,我身体好的很。”
如今天气渐冷,虽说不一定得了,但还是喝碗热乎的姜茶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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