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这就不得不说这个养子的厉害之处了。”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哄着赵老爷子立了遗嘱,只有等赵文赋娶妻成家之后,才能得到全部遗产。”
叶冰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赵文赋如今还没有掌权,遗产仍然在钱恒多手上?”
叶父叶母点点头。
难怪赵文赋急着和自己确定关系,哄着她订婚,说什么年龄一到就马上结婚的鬼话。
她还当是他当真对自己情根深种,却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由在。
对于赵文赋,叶冰没有多大感情。
两人不过鱼水之欢,再加上赵文赋做那事时向来只顾自己的感受,经常弄疼了她,她便更觉得他粗鲁难以依靠。
叶母见女儿眼珠滴溜溜的转,便打趣她:“怎么,你又不想和赵文赋在一起了?”
叶冰撇撇嘴,没说话。
她只是觉得,比起赵文赋,似乎钱恒多更好拿捏一点。
她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假如赵文赋在成家前就死了,那赵家的遗产是不是就是钱恒多一个人的了?
她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将其抛之脑后。
她和赵文赋又没仇,只要好好配合对方,婚后,她依然能过上和如今一样纸醉金迷的生活,并无剑走偏锋的必要。
但她很快发现自己想错了。
因为赵文赋看中的女人,远不止她一个。
第12章
“喂,你不专心。”
他吻上她的头发,黏湿的手指在她身上画圈,“在想什么?”
叶冰不语,只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赵文赋欺负似的向上顶她,像是要将她的声音撞碎。
激烈的欢好过后,他躺在床上抽了根雪茄。
这是从钱恒多那里要来的新货,听说是从国外进口来的,为了迎合他的口味专程让人从船上拉了一批回来。
叶冰难闻的皱起眉:“别抽了,臭死了。”
赵文赋新奇,故意往她脸上吐烟圈:“你以前可是说最喜欢我抽烟的样子,特别迷人。”
叶冰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就算说过,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而她现在很讨厌他抽烟。
想到前几天在舞厅看见赵文赋和另一个女人热情拥吻的画面,她烦躁的徒手捏灭他的烟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和那个红玫瑰是怎么回事?”
赵文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说她?”难怪叶冰这几天一直怪怪的。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就是一个舞厅的歌女。”
他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叶冰以为他至少会哄一哄自己,事实上并没有,赵文赋甚至完全没有把这件小插曲放在心上。
红玫瑰是他人生中最不起眼的一类女人,就算没有红玫瑰还会有其他黄玫瑰、紫玫瑰、绿玫瑰...他的人生花团锦簇,并不会因为叶冰的存在收敛分毫。
更何况,“你不是也天天在舞厅跳舞吗?”赵文赋状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
他以为他们是一样的。
他没有管她,自然也不希望她多管闲事。
叶冰没再说话。
·
上学后,钱恒多的人生开始丰富多彩。
由于仗着一个赵家堂兄的身份在,想凑近与他攀关系的人并不少,不过都被他一一避开回绝。
钱恒多为人谨慎,再加上本就无牵无挂,能坐在这里体验学堂生活已经是托了赵家的福,更不敢冒名顶替在这里广交朋友,以防拆穿后更加难堪。
久而久之,愿意与他交往的人便更少了。
叶冰倒是一个例外。
许是两人坐着同桌,叶冰的话总是格外的多,她一口一个堂哥的叫着,甜的钱恒多心尖也颤颤的。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盯着叶冰的侧脸贪婪的看一会,在接触到对方的眼神时,又会陡然脸红,匆忙避开视线。
这个时候,叶冰总会忍不住逗弄他,逼他与自己对视,欣赏他窘迫的表情。
她心知自己已将这人拿下,乐意于看见他为自己痴迷的模样,也小心翼翼的享受着这隐蔽的快乐。
叶冰像一只高贵的猫,她有时逗弄他,有时又疏远他,将他的心搅弄的翻江倒海。
钱恒多分不清她的心意,一面欣喜于她的亲近,一面又惊惧她的亲近。
她是赵文赋的未婚妻,他反复在心底告诉自己。
“那又怎么样?”叶冰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钱恒多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两人对视,从彼此眼中看见了心照不宣的情谊。
老师正在黑板前讲课,课桌下,叶冰主动牵住了钱恒多的手。
“堂哥,你知道吗,我其实并不喜欢赵文赋。”
钱恒多的耳朵动了动,手却没有挣脱。
“他太粗鲁了,像个还没有进化完全的野人,做事横冲直撞也不懂得女儿家的心思。”
赵文赋的性子确实如此,钱恒多赞同的点点头。
“比起他,我其实更喜欢你。”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钱恒多并不如她想象般欣喜若狂,他有一瞬间愣神,似乎在辨别她话里的真假。
他何德何能得到叶冰这样留过洋的天之娇女的喜爱,也许她只是一时兴起,也许她只是在玩弄他,以此欣赏他绝望时的窘态。
他慢慢清醒过来,从最初的狂喜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他是贫民窟的孩子,如果没有赵老爷子,他这辈子都不会和他们这样的天之骄子有任何接触。
叶冰的到来会破坏这一切。
他轻轻松开她的手,身体偏向一边,又回归自己原来的位置。
叶冰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破碎,她感到一丝羞耻和愤怒,钱恒多的退缩无疑是对自己的魅力一种挑衅。
她竟然有些委屈的想哭。
这个乡巴佬。
这个不知道从哪个贫民窟被捡回来的大贱|种。
这条不知道对多少人摇过尾巴的公狗。
竟然也敢拒绝自己递上的橄榄枝。
他凭什么???
她被深深激怒了,眼泪愤怒的向外流淌。
钱恒多看见叶冰的眼泪,却不敢递上手帕,第一次尝到心如刀绞的滋味。
这还是第一次除了母亲之外有人为自己流泪,也许他这辈子都遇不到这样一个能够为他流泪的女孩了。
他的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他被自己的臆想感动了。
正当他下定决心安慰对方的时候,一个纸团砸在了他的后背。
钱恒多捡起那团几乎快要被揉碎的纸,看见了纸团背后赵文赋冷漠的脸。
他将他们的举动全程收入眼底,此刻脸色绿如猪肝。
钱恒多打开那张纸条。
- 贱人 -
他对着口型骂他。
下课铃声响起那一瞬,钱恒多被他如拎小鸡一般拎到了学校的厕所隔间。
“我....”他还没来得及替自己狡辩,长裤已被人脱下。
“啊!!”他凄厉的叫着,身下绽出一片血迹。
门口追来的叶冰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退了出去,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赵文赋就是一条疯狗,现在疯狗在撕咬另外一条贱狗,她没必要自找麻烦。
那天之后,钱恒多便没再来上过学。
第13章
钱恒多在医院养了一个多月的病,期间只有叶冰经常看望他。
赵文赋事后又是道歉又是赔礼,但钱恒多对他的示好总是视而不见,时间长了,他便有些厌烦。
“你到底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
他承认自己上次确实气急了,做事过分了些,但钱恒多又不是没被开过苞的雏,两人在宿舍翻云覆雨时他分明也很享受,怎么在厕所里来了一发就气性这么大?
再多的气,这都一个多月了,也该消了。
钱恒多并不回答,拿他当空气。
他现在只盼着赵文赋能早点成家,他也好早点甩开这个包袱,离开赵家去过些轻松的日子。
赵文赋被忽视,又想发怒:“明明是你这个贱人自己不知检点,和我的未婚妻勾勾搭搭,难道还不许我生气吗?”
提到叶冰,钱恒多确实有些理亏,但说到底两人不过是在桌子下面牵了个手,其他什么都没干。
他可以打他,可以骂他,唯独不应该在厕所里....那样难以启齿的伤口,恐怕校里校外都已经传遍了。
赵文赋见戳到他痛处,更加得意:“还有,你别以为叶冰是什么好东西。”
“你以为她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吗?”
钱恒多猛地睁大眼睛。
赵文赋残忍的揭露真相:“你以为她为什么接近你,当真是喜欢你?”
爱慕虚荣的女人赵文赋见得太多,看人比钱恒多要准:“要不是你手里有我父亲的遗产,你以为她会和你多说半句话吗?”
“所有接近你的人都心怀不轨,除了我,没有人会真心对你。”
“你非但不感激我,反而因为一点错处就怨恨我疏远我。”
“小爹,你好狠的心。”
钱恒多不愿相信叶冰的接近别有目的,却又无法反驳赵文赋的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财富并非钱恒多所想拥有,却让他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宁愿回到以前没钱的生活....
想到以前的生活,那些悲惨的回忆浮上心头,钱恒多又迟疑了。
他现在住的房子,吃的东西,穿的衣服,没有一样不是财富堆积起来的,由奢入俭难,他不愿回到以前的生活。
最后,他像是默认了赵文赋的话。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终于肯开口和他说话,赵文赋很高兴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多多,我就知道你会想明白的。”
多多。
这个小名让钱恒多楞了一下。
记忆力只有模糊的母亲的影子曾经这么亲昵的叫过他的小名,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他。
他的心被这一句‘多多’软化了,于是顺理成章的原谅了赵文赋的无礼。
赵文赋离开后,让管家把那只新买的进口腊肠犬牵过来。
“多多,过来!”
这是他最近的新玩具。
钱恒多不理他的日子里,他托朋友从国外买回来一只猎犬,很是活泼,见人就摇尾巴。
“好多多。”赵文赋奖励般的摸了摸它的狗脑袋,又说了句:“狗比人强。”
他不如意时也拿多多撒过气,可这狗认了主,不论他怎么打骂依旧欢快的摇着尾巴,只需一根骨头便能哄好。
赵文赋在心里想:要是钱恒多也能像这条小母狗一般,无论他如何蹂|躏都欢快的对自己撅着屁.股就好了。
那他肯定把他艹的哇哇叫。
第14章
“所以你就信了他说的话?”
叶冰有些赌气的锤了下钱恒多的胸口,心里怪赵文赋多嘴,哪有这么拆台的?
不过这钱恒多也是个傻子,赵文赋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他竟然还跑过来找自己对峙,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否定的答案吗?
她当然不会承认。
钱恒多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手没打痛吧....”
叶冰被他视若珍宝的捧着手,仿佛她的手是什么易碎物品一般,这种被珍视的感觉和赵文赋在一起时无所谓的态度截然不同,她竟然也有一瞬间的愣神。
“我没事,你别听赵文赋瞎说。”她听见自己心虚的声音。
钱恒多立马应和:“我没信,我就知道他是想挑拨离间。”
赵文赋对外声称叶冰是他的未婚妻,实际上两家人并未正式确定这件事,此时钱恒多横插一脚虽然在道德上有些不妥,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感动于叶冰不仅没有听信外面那些针对自己和赵文赋的黄谣,反而一如既往的来看望自己。
这样好的女子,又怎么会是赵文赋口中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
他不再相信赵文赋的话,但碍于面子,也偶尔与他搭上几句嘴,等医生说能够出院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赵家。
刚一回到赵家,钱恒多就发现了不对。
彼时安静的宅院,竟然多出了几声狗吠!
他小时候被狗咬过,最是怕狗,此时此刻听见狗吠,吓得脸都白了。
钱恒多站在赵宅门口反复踱步,他想进去,又碍于这条不知从何而来的狗,不敢进去。
他在医院住了一月有余,没曾想这刚一回来,就遇到了不速之客。
管家听见狗叫,立即出来查看情况,见是钱恒多,很是惊喜:“钱少爷,您回来啦!怎么不进来?”
钱恒多勉强堆了个笑:“我....”他不太好意思说自己怕狗,只问:“这狗是哪来的?”
管家笑道:“是大少爷养的,您生病住院这段时间,大少爷从朋友那弄来的,听说是国外进口的腊肠犬,最擅长打猎呢!”
管家喜欢养这些,反正宅院也大,由得这畜生随便跑。
钱恒多在门外站的久了,管家问:“您不进来吗?”他见钱恒多面露难色,明白了几分:“钱少爷是不是怕狗?”
“放心吧,这狗只是叫声响,不咬人的,您要实在害怕,我在这给您看着!”
得了管家这句话,钱恒多总算放下心来,慢吞吞的迈开步子。
可也不知怎的,也许是钱恒多在医院住了太久,身上沾染了浓重的消毒水位,原本温顺的腊肠犬一见到他就像疯了似的吼叫扑腾起来。
管家傻眼了,这狗平时见人就亲近,对谁都摇尾巴,怎么偏偏遇上钱恒多就开始发狂?
莫不是这狗也认住,知道谁是真的赵家人,谁不是真的赵家人,所以专门咬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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