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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琢磨着系统的用词，磨了磨后槽牙。
“这样吧。”系统看不见的地方，他轻轻勾了下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你先打申请，如果确定了，我签约以后随时想解绑就解绑，我就和你签约试试。”
温容：... ...
温容：！！
听着脑海里的声音一下消失，谢悟德又是漫不经心地一笑。
他就是给这个系统找不痛快。
“试着”“打申请”“应该”
无论哪个词，单拎出来都可以表现出这个系统的不确定。
或许要付出点什么代价，也可能这个系统直接知难而退了。
谁知道呢。和他有什么关系。
谢悟德倚靠在榻上，懒散地专心等待自己的午饭。
他被带到的这个雅间是最好的一间，无论设施还是采光都极尽舒适，他靠着靠着人就发懒，再加上后厨可能没做过他要求的那种菜，除了水果以外许久没有东西端上来，阳光照着，谢悟德多少有点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段堪称明快的音乐。
【亲爱的任务者！】
还是那个电子音，不知为什么，这会儿听着似乎比之前慢了些许。
【虽然没办法做到一直随时解绑，但我帮您申请了一个试用期，期限是第一个任务，在这个期间，您有绝对的最大的自主权！】
温容是真的很开心，他的性感小电子音都自觉轻快了不少。
虽然这一来一回耗费了他不少能量，但只要谢悟德和他绑定，这些都不过最小的小问题。
【请快点和我签约，领取您的新手礼包吧！】
仿佛很确定谢悟德会遵守承诺一样，他还没说什么回应的话呢，脑海里的系统已经自顾自地展开了那一长卷合同，甚至直接跳到了签名的位置。
谢悟德挑了挑眉，慢悠悠开口。
“调回第一页。”他在脑海里一个字一个字说：“我不信你。”
系统沉默了一下，很快就尽职尽责地照办了。
虽然谢悟德对系统很有意见，但不得不承认，这次系统的确没骗他。
他把那些条款从头到尾认真看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出任何陷阱，最好，在再三确认自己的权力绝对可以得到保障以后，谢悟德终于同意了这场签约。
一阵比之前还要欢快的音乐响起，谢悟德的脑海中突兀地飘起来了一个小印章。
印章不大，两指宽，不到他食指长，通体白色，散发着柔柔的光。
【恭喜您签订‘从零开始建国’系统，我是您的辅助系统99521，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携手共进，相处愉快！】
系统说的什么，谢悟德已经没听见了。
他目前的全部心神，已经完全被那个印章所吸引，再看不见，也听不见其他任何事物。
这个系统也不知道是哪个世界的高维产物，那个印章虽然是飘在他脑海里，他却仿佛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那个印章的一切细节。
而谢悟德是很熟悉印章，或者说，很熟悉这颗印章的。
因为他这辈子，只熟悉一个人的印章。
就是他的心心念念的小同学，温容的印章。
心神俱裂，胆颤肝惊。过分剧烈的心跳让谢无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额头满是冷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抑制住自己过分异常的心跳，扶着床榻慢慢坐直，手纸紧紧地扣住了实木床沿。
顾不得暴露，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压抑着嗓音的颤抖开口。
“这枚印章。”
“很好。”
第4章
谢悟德并没有治印这种复古的爱好，有这个技能的是温容。
温容受他外祖的影响，小小年纪喝茶练字，篆刻治印，甚至都还有着不小的造诣。
谢悟德从小学开始就缠着温容给他刻印章了，温容刻好的第一枚就是谢悟德的私印。之后每年一个，一直到今年。
温容死的时候，那枚印章才刚发出去。
眼前这一枚和他常常把玩的印章们一看就出自同一人之后，就是材质让人看着有些眼生。
谢悟德有心想仔细观察，试图从这枚印章上看出更多线索。那边系统已经再次出声了。
【宿主请点击这枚印章！】
电子音都透着快乐。
谢悟德不太熟练的操纵意识靠近那枚印，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印章逐渐变大，凑近了看，谢悟德愈发觉得这材质奇怪。
“这印章是你们统一发的？”
【材质是统一的。】温容正沉浸在终于能救好朋友的喜悦里，并没有注意到谢悟德的言外之意。【现在是萝卜，会随着任务的完成度一点点升级的！】
懂了，材质统一，字儿不是统一刻的。
谢悟德暂且记下了这点，随后把心神投向了脑海里展开的界面。
界面很简洁，有点像游戏界面。
中间的大块是黯淡的地图，左上角是任务列表，现在闪着红点，右上角是个人状态。下面一条排列着几个小图标，第一个设置是亮的，后面全是未激活状态，能看到字的有商城和背包。
谢悟德大致扫了一眼后，点开了任务红点。
【恭喜您成功签约从零开始建国辅助系统！恭喜您获得新手大礼包：任务简易券×3，流通货币×10，极品帝王玉玺×1（可升级）】
【已自动接取主线任务：建国】
【已自动接取新手任务：解决分家危机。目前进度：0%】
任务旁边都有个向下的小三角，可以点开查看详情。
谢悟德没有关注任务，反而揪住了玉玺的字眼。
“极品帝王玉玺… …这也有等级之分吗？”
【有的。不过没什么用，极品就是长得好看些。】
不是所有的辅助系统都会刻章。基建任务系统也不止他一个，系统是可以提供标准玉玺的。
但温容一闹心的时候就喜欢刻章，前几天他就一直在闹心，也就因此一直在刻章。
最后就这样华丽丽地得出了一个，品质远超系统提供的极品玉玺，在他发布任务的时候提示了出来。
温容自然想给谢悟德最好的，也就直接换了上去。
如果换一个任务者，他可能也不会注意到这点小字眼。
但谢悟德，本就有所怀疑。
除了这枚印章，还有系统的编号。
99521
是温容的阴历生日。
所以，这个系统… …就是温容。
意识到这个事实，谢悟德心神巨震。他再也没办法支撑起身体，只能蜷缩着坐在榻边。
那一瞬间的心绪很难被准确描述，谢悟德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揪住，狂喜、心痛和后悔种种情绪翻涌混杂在一起，几乎超出了这个器官可以承载的限度。
狂喜是失而复得，心痛是又想到对方早已身死，后悔是没有早些认出对方。
如果早知道这系统是温容，他哪儿还会拖到现在才签约啊，哪儿还会之前对他态度那么不好啊！
早早拼搏奋斗，早日完成任务拿到许愿小药丸，复活自己再复活对方才是真格的啊！
唉！真可惜，他已经浪费了好几天了！
非常快啊，谢悟德就觉得自己心境都开朗了，眼前的景象都好像和之前看着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温容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谢悟德狠狠抹了两把脸，换了个姿势，舒展地坐在榻上。
小谢状态切换完成！从谢·颓废·悟·混吃等死·德，彻底变成谢·拼搏·悟·干劲满满·德！
冲！为了他和容容的复活！
温容暂居在谢悟德的神经里，自然可以感受到他状态的改变，这个改变虽然让他感觉有点奇怪，但更多的开始欣慰和开心。
任务者都支棱起来了，他这个辅助系统自然不能落下。温容积极地和自己的任务者沟通了起来。
【主线任务是自动接取的，宿主如果想查看界面，可以采取意识操纵，也可以呼唤我辅助开启查看任务进度和任务内容。】
【遇到可以触发支线任务的节点，系统会主动提示，宿主可以自由选取接受或不接受。】
【系统是默认屏蔽宿主的思维的，如果宿主需要，也可以开启对系统的完全屏蔽。这个功能请谨慎使用，一旦开启，系统会完全无法和宿主沟通，也完全无法获取外界情况。只能等宿主再次解开。所以宿主不用担心自身的隐私问题！】
【不过我们一般还是建议不要屏蔽声音，系统好能更好的发挥辅助作用。】
【当前主线任务：解决分家危机，请问是否查看任务详情？】
“查看。”谢悟德顿了一下，揉了揉额角。“可以语音播报吗，我现在头有点痛，不想阅读文字。”
骗你的，哪怕只是电子音，他也不过是想多听听温容说话。
温容没有意识到谢悟德的目的，真以为他是累了，老老实实地自己打开了任务，还特意放慢了声音。
【幽州谢家，曾经显赫一时的诸侯，现在产业缩水，家业只余不到之前千分之一。可供宿主起家建国的条件本就摇摇欲坠，一旦分家，主线任务的完成难度将发生不可预测的变化。】
【宿主需要整理一下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吗？】
“行啊。”谢悟德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迟疑了一下。“可以换一个声音吗？电子音听多了有点刺耳。”
“我这样让你一直说话，你会不会觉得... ...累？”
这是刚刚谢悟德思考良久，想出来可以试探的问题。
他现在掌握的消息太少，发现系统是温容的时间又太短，一时只能飞速在脑海里复盘。
首先，他可以确定温容的确是已经去世了，葬礼上他不顾别人反对亲手触碰过那具冰冷的身体，也亲眼看着他进了焚化炉。不然他刚穿越的时候也不会那么万念俱灰。
其次，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确定，这个系统是温容。如果说印章作为证据的分量还不够的话，那系统编号也可以辅助证明。
除非... ...这一切都是那个什么正规系统机构的局。
第5章
但谢悟德觉得不至于。
他和温容都死了，现在就赤条条俩魂魄，理论上来说应该也没有什么可图谋的。不至于让人兜这么大个圈子算计他俩。
无论情感还是理智上，他都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小系统，就是温容。
更何况，在他有了这一层滤镜以后，更觉得这个系统的说话习惯都像温容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温容不和他相认。
谢悟德不清楚会不会是系统他们有这方面规定，他不怎么看小说，也没有这方面经验，只能谨慎再谨慎，用闲聊的方式试探。
【声音可以换的，有系统默认也可以自己定制。】温容调开了自己的面板，给谢悟德报菜名。【默认的有男性声音，女性声音，都各自有老中青三种，也有更尖锐一点的。】
【至于累，谢谢宿主体恤，但系统是高维电子构成的，不会有累这个概念。】
哦。谢悟德明白了。
高维，可能指的是魂魄吧，电子，可能是系统？
或许魂魄本身就是一种他们没有认知到的科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温容不会累就好了。
至于声线... ...
“你可以看到我的记忆吗？我想用我高中同桌的声音。”谢悟德再次发起试探，并胸有成竹。
果然，系统的回复延迟了一下下。
【可以，是可以的。宿主可以主动回想一下您想要的声线，如果系统不像，您也可以自主进行二次加工。】
谢悟德挑了挑眉，很配合的按照温容的指示进行了。
正好这会儿他要的菜也上来了，谢悟德一边坐到桌前戳菜喝汤，一边在脑海里回忆他和温容的过去。
温容也老老实实等着看着。
人的记忆其实是会褪色的，很多你以为自己记得很牢固，甚至十分鲜明的记忆，实际上当你真正努力去回想时，你会发现，你的记忆画面早已没有那么鲜活。
但... ...谢悟德的记忆竟然十分鲜明且连贯，就仿佛，他总是会重复那些回忆一样。
温容也跟着回忆了一下过去，虚幻的二头身电子小人搓了搓自己的脸蛋。
原本的系统是没有形象和实体的，但在引入了大量人类魂魄以后，为了让人类员工更加适应，主管部门才推出了提取魂魄形象的电子小人。
温容就用这样的形象缩在谢悟德脑海的一个角落里，周身环绕着的信息流抖了抖。
死亡一遭又变成了系统以后，他的很多感觉和思维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迟钝和模糊只是一个方面。
温容不确定这是不是为了让他更快忘记自己的人类身份，转而对系统身份更有认同感。
但现在他看着这些回忆，也突然有点想吃高中食堂的冷面卷肠。
声线很快就转变好了，温容欲盖弥彰地故意压低了点声音，听得谢悟德想笑，两下就调好了数据。
这是个一个小小插曲，谢悟德见好就收，再次回归主线任务。
“这个声音听起来舒服多了。”谢悟德皱着眉头吃白菜。“你之前说，整理目前所了解的情况？”
“我可以理解为，你的视角是跟着我的视角走的吗？你只能收集到我知道的信息？并没有更多的消息来源？”
【系统可以提取整理宿主所了解到的一切信息，除此以外，系统也有基本信息可以提供，还要额外需要花费积分解锁的线索。】
【也可以花费任务券解锁，目前宿主所持有任务简易券的数量为三张，系统建议可以留在后期使用。请问宿主是否需要使用？】
“先不用，先盘信息吧。”容容都建议不用了他当然听劝，更何况他本身也没打算用。“可惜我前两天没太仔细打探消息。对这个时代和这个家都不太了解。”
【宿主不必担心，系统所能收集到的信息远超宿主可想。】
【谢悟德，谢家悟字辈幼子。大哥谢悟成，承爵受封为幽州王，目前尚未成家，总管谢家目前产业。一家酒楼，一家当铺以及一家粮铺，二哥谢悟礼，妻子孟芸，目前只有一个女儿谢守，二哥目前管着谢家所有的庄子。三个姐姐，大姐嫁给了当朝大司农家的二子作正妻，二姐嫁给了扬州郡守的幼子，三姐还没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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