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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不需要一句抱歉，自己欠的又何止一句抱歉可以弥补。
小七低下头，眼泪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对不起。”他嚅嗫着说道。
第268章
双手不自觉死死揪住自己的衣服下摆，小七一边低着头掉眼泪，一边连续说了好几遍对不起。
他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
“行。我听到了，你可以走了吗？”卫帧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对小七的道歉和浓浓的愧疚毫无触动。
不仅仅是因为那天他差点被害死，更是因为小七辜负了他的信任，背弃了他们从小那几年的情谊。
诚然，他不喜欢道德绑架，并不觉得就因为两个人小时候有交情，自己又帮助过他很多，小七就该冒着风险帮助自己。
但是他大可以直接拒绝，或者哪怕小七当场表示他忠于临凤汌，会把自己行踪告知对方，卫帧都不会怪他。
但小七不该一边假意帮他，一边却出卖他。
差一点，那一天他就没能救出临渊了，看临凤汌这个变态样，临渊落在他手里会遭遇些什么，卫帧想一想就会疯。
也是因为小七的背叛，让他身受重伤，所以带着临渊逃亡的一开始那一段时间，他尤其艰难，甚至好些时候都不得不带着青年躲在一些肮脏发臭的地方。
也有过没办法及时给他补充营养针的时候。
他的月亮，凭什么要受这种苦？
想到这些，他就对小七心生恨意。
但他也没有忽略，后来逃亡的数次紧急时刻，是小七费尽心思通知了他危险的来临，让他避开了不少危机。
他领了这个情了，就当做是之前背叛的补偿。
如今两人之间算是两清。
小七听了卫帧的话，知道两个人之间彻底的再没转圜——哪怕就是做回朋友都不可能了，可他真的不想这样。
他心里难受得厉害，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没有对我动手，没有想要杀了我不是么？
但小七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了解卫帧，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只不过是因为后来在逃亡途中，自己曾经偷偷给他示警，他不想欠自己半点。
“卫帧哥——”小七抬起头，用手背飞快的擦掉眼泪，“我还能这么叫你么？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值得原谅，但是……能不能不要和我两清？”
他急急的想去拉卫帧的手，卫帧敏锐的一让，他没拉住，就顺势揪住了卫帧抱在手里的枕头，期期艾艾的说道，“哪怕，你惩罚我好了，折磨我，向我报复怎么都行。
让我赎罪吧，让我为我犯的错赎罪。让我，能继续叫你卫帧哥，好不好？”
卫帧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旁边有人凉凉地说道，“哟、我这是打扰二位叙旧了！”
卫帧此时的求生欲简直空前绝后，手里的枕头就跟暗器一样狠狠朝小七甩去，把他砸了个趔趄，自己却风一样从小七身侧掠过，眨眼间来到了隔壁门口临渊的旁边。
卫帧赔着笑，“怎么醒了？还是认床睡不着？”
“呵呵……我睡我自己的床，睡得挺好。”
临渊穿着睡衣，抱着手倚在门框上，表情似笑非笑，眼神却冷，“只不过两位要叙旧情，关起门来慢慢叙不好？非要堵在我门口叽叽歪歪，扰人清梦遭天谴不懂？”
卫帧一怔，紧接着就是一阵狂喜。
第269章
“我是想要来找你才开门的，我不知道他在门口。”
青年的杏眼一瞥过来，卫帧立马补充，“我做错了，我刚才不应该站在那里听那么多，应该立刻马上来找你。”
门关上了。
从临渊出现那一刻，从头到尾，小七就仿佛不存在，临渊压根看也没有朝他看一眼，甚至就连卫帧也是。
小七难堪又失落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根本半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所以刚才还说什么是因为自己和卫帧说话被吵醒根本就是借口。
……
第二天一早赶着来给临渊献殷勤的临凤汌捧着杯奶茶敲开了临渊的门，见到的却是衣衫不整的卫帧，差点就把整杯奶砸卫帧脸上。
偏卫帧还蔫坏的挑衅，“凤先生真是过得养生啊，起这么早。
嗯？这是给我们送的奶茶吗？
不过不用了，阿临他昨晚累着了，现在还没醒呢。”
临凤汌一掌把手里的奶茶捏爆了！
卫帧露齿一笑，“怎么这么不小心？”
“卫帧，你太无耻了。”临凤汌压着声音，咬牙切齿的说。
“承让承让。”卫帧嘴角上挑，笑得满是邪气。
临凤汌抬手就想揍卫帧。
卫帧岂是他想揍就能揍的？
不说卫帧的身手是出生入死磨炼出来的，就光说卫帧比他小上一轮都多，年轻力壮，且昨天他还被卫帧踹伤——
轻而易举的，卫帧就钳住了他的拳头，手上的力道重得临凤汌冒出了冷汗，脸上的表情却气定神闲。
“我是畜生？那你岂不是畜生都不如？”
他亮出雪白的牙齿，像是驱逐擅闯地盘还不自量力妄图挑衅的野狗的猛兽，一点一点加重手指上的力道，把临凤汌的身体一点一点往下压去。
临凤汌手臂被折向下，痛得节节败退，膝盖弯曲——
卫帧高大的身躯笼罩在他上方，宛如看蝼蚁一般俯瞰着狼狈的临凤汌。
凤老先生！
为了给阿临积福报，我在忍着您呢。
为了大家好，您以后是不是少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比较好些？”
甚至能听见自己手臂的骨头咔咔响的声音了。
临凤汌疼得说不出话来。
卫帧手一松，临凤汌被卸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倒在地。
“滚。”卫帧阴鸷的说完，关上门，转身进去。
卫帧就是个疯狗，大家都知道。
但是这条疯狗给自己套上了链子，并把链子拴在了临渊手腕上，所以从此以后就只有临渊一个人能拉住他。
曾经在业内凶名赫赫的Z不知不觉已然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这个从来不把人命当回事，就连自己的命也不看重，每天不作点死就不够刺激的家伙，现在每天过的都是早睡早起身体好，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养身日子。
临凤汌一开始也并没有真的老实。
但显而易见的，他小时候斗不过临渊，长大了也照样斗不过。
何况还有卫帧护主，临凤汌要是实在闹得有点过，一看有惹到临渊心烦的苗头，卫帧总是非常积极的上手痛揍一顿，美其名曰帮临渊管教不省心的晚辈。
他下手是真的黑。
而且临渊真的半个字都没有说过他的不是。
闹着闹着，临凤汌也就闹不动了。
身体养得差不多了之后，临渊便丢下一切，再次踏上了周游世界的旅程。
即使再怎么努力的养身，锻炼，让自己保持活力和健康，但毕竟年轻心无牵挂的时候不太顾惜自己的命，受过太多重伤，对身体造成的很多损害是缓慢而又长久的，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显露出来。
他的生命终结于一个细雪飘飞的冬天。
那一天是那个冬天的第一场雪，雪下得不大，但细细密密，看起来会下个几天几夜的样子。
卫帧怕临渊冷，拒绝了他出去玩雪的提议。
青年便变得沉默了下来。
第270章
卫帧怔住了。
旋即他忽然就反应了过来。
“我就要死了吗？”他直言不讳。
临渊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一双眼睛，无端有些黑沉沉的，看着不似以往鲜活，有一种让人胆怯的通透，像是能照进心里去，一眼看穿卫帧平静表象下隐约的疯狂和濒临失控。
临渊：“你周身死气弥漫，生机正在溃散，活不过今晚了。”
卫帧的表情有瞬间的怔忪，但很快就稳了下来。
实际上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就已经有种自己时日无多的预感了。
毕竟自己身体状况，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
更没料到的是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释然或甘心。
但最终，这些失控的情绪也只出现刹那就被他压制。
他舍不得——
“没事的。”
“月亮、去哪了？”卫帧弥留之际微弱的呢喃。
许久许久，久到他的最后一丝意识都快要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回应。
“月亮入你怀，陪你睡着了。”临渊声音低沉，“睡吧——”
窗外的雪扑簌簌落下来，越下越大了。
这么下一夜的话，明天一定就能积起很厚的一层，可惜……没有要一起堆雪人的人了。
青年精致俊美得不似凡人的侧脸在冷白的灯光映照下，似乎比天地间的雪还要白上几分，透着一股冰凉凉的不可触碰感，很冷漠，所以显孤独。
火焰形状的赤色微光自完全没了呼吸和心跳的卫帧眉心浮现，紧接着就像受到了天生的吸引，一跳一跳的朝临渊飘了过去，临渊抬起手，它便在临渊指尖停留了一瞬，然后很快从临渊眉心没入他的识海，和识海内那残缺的神魂融合在了一处。
这是上个世界莫名丢失的那一部分神魂，现在回来了。
甚至于，临渊感受到，回来的这部分神魂比失去的时候更凝实也好像多了一些。
随同这一部分神魂一起接收到的，还有庄园雷击当日，他昏过去时卫帧身上发生的一幕，算是解释了这部分神魂失落之后的去处，以及是如何来到卫帧体内的。
临渊在自己识海里，看向那即将消散的白发白衣的谪仙人……
明明只不过是一段记忆的幻影而已，他们却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对上了视线。
只不过刹那而已，那幻影便消散了。
临渊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默然不语。
系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道，【大佬，其实……我一直想问问，您和那位神仙大佬，你们当初为什么打得你死我活的？】
第271章
系统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了。
但是它实在没法忍住不问。
毕竟当初那场大战打得多凶它也算亲眼目睹，可是之后这两人一个接一个一系列的操作它实在是看不懂了。
哪怕这次拼着被大魔王揍死，系统也不吐不快。
没料到，大魔王竟然没有发火，甚至还回答了。
“大概是因为……当初他不认账……吧……”
系统：！
系统：#￥%UI*Y%^$#%……
系统：这太劲爆了啊这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我滴神啊这两人当时毁天灭地的原来竟然不是因为正邪不两立的所谓宿命之战而是一个惨案吗我以后完全无法直视「不可亵渎」的巨佬了也无法直视「邪魅狂娟」的大魔王了QAQ！
系统完全给震惊傻了，所以也就没有听到大魔王后面那句话。
“虽然现在我越来越觉得……大概是我误会了什么……”毕竟，那时的大魔王看待事物有失偏颇，性格暴戾又傲娇-一不小心把局面弄成无法收场……
大魔王越想越觉得心虚，这句话又轻又飘，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得见——
他得再看看……再想想……
天上挂着两轮红月，照得大地被蒙上一层血样的红光，就更给黑暗里的一切都增添几分血腥又可怖的不祥感。
这是末日来临的第三年。
人类真是一种顽强又坚韧的生物，哪怕遇上了毁灭性的打击，也能在绝境中挣扎着、坚持着、反抗着……然后一次又一次制造奇迹——
自从某一天，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两轮血红血红的太阳，晚上，是两轮血红的月亮，这颗人类赖以生存的星球上的所有存在都产生了变异。
动植物变得充满了攻击性和剧毒，而人类中，出现了丧尸，后来经过研究，丧尸的产生，或许是因天上的异象产生的一种辐射导致，包括动植物的变异也是。
最残忍的是，人类并不能像以前的小说里写的那样进化出异能。
于是形势一度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人类一方死伤惨重，人口锐减，城市沦陷。
那一天被称为人类史上的大灾变。从那以后人类开始了漫长的与大自然和变异物种的艰难斗争。
一直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年，人类并没有被击垮，而是艰难但顽强的筑起了幸存者基地，并仍然在不断的对抗着这不知是否会过去的灾变。
如果说白天的地面之上充满了活跃的变异动植物，时刻都在威胁着人类的生命，但至少经过无数悍不畏死的人的试验，已然知道至少白天的两轮太阳除了酷热并不会再有别的威胁。
但夜晚的地面之上，那绝对就是充满了各种必死的危险。
红月对人体产生的伤害是显而易见的，被红月照射经过一定时长之后，人有相当大的几率被感染而丧尸化，这个时间因人而异，而丧尸化的几率也因人而异，有的人幸运的没有丧尸化，但却也会内脏受到不明伤害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虽然后来已经研究出据说能阻挡那红月八成辐射的防护服，也依然很少有人拿那剩下的二成危险不当回事
所以，人类的幸存者基地建立在了地面以下，而夜晚也从来不会有人出现在地面之上——至少不会毫无遮掩的出现在地面之上。
但今晚是个例外。
第272章
三个身穿防护服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黑夜里。
红月的照耀下，三个武装到牙齿的人看起来简直就像黑夜里的妖魔鬼怪，怪异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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