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太监最清楚这种情况,骟不干净,或者阉割手术失败,男人就会失禁。
萧明彻果然废了。
丽妃登时一声尖叫,眼前一黑,她昏厥过去。
白兮然大笑。
恨不能再冲上去踩几脚丽妃。
白兮然如今跟七皇子,哪里还能有恩义可言?
白兮然癫狂地咧开嘴角,边走路边摇晃,从怀里抽出条汗巾子。
白兮然把那条汗巾子扔地上。
古人的风俗,必然是两情欢好时,才会互相交换贴身物品。
故而这东西一出现,所有人对这俩已有过夫妻之实,便心照不宣。
汗巾子里裹着的佛像金箔洒出来。
白兮然仰天长笑,笑得比毒蛇还毒三分:“萧明彻!你以为你干完我别人不知道,过后踹了我,咱俩没关系,这事就能永远完事儿……”
“你们看看,你们都来看看啊!”
“这是清心寺佛像的金箔,我住在清心寺,殿下多次抱起我强要。”
“他事不成,便拿我撒气,我给他折腾得只好抠那莲座的金箔……”
“陛下啊,这就是你那孝顺儿子,在国寺给你祈得福,这就是他为自己所作所为赎得罪!”
白兮然已经疯了。
故而他根本不管老皇帝的身份,他竭力报复,歇斯底里的笑声不绝。
场内没人敢拿起那金箔去验真假。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一定是真的。
“……”
敬贤帝瞳孔剧烈地颤抖。
不仅他的瞳孔在颤,他指节也在颤,干枯的手指扶着座椅的龙头。
他血涌上脑,气息骤然不顺。
他视野前面只有团团块块的颜色。
他看不清底下这些人……
“逆子。”
“畜生啊。”敬贤帝胸膛闷热,剧烈的咳嗽以后,喷出口浓黑的血!
大太监一声惊呼。
陈妃凑过去拿帕子给皇帝擦拭嘴角,一口血之后,皇帝继而涌出了许多口血。
血液帕子止不住,沿陈妃指缝漏下,陈妃眉梢微蹙,淡淡说道:“陛下痼疾犯了,恳请陛下回去休息。”
可老皇帝用力地摇头,重复得依然是那声“逆子”。
国寺清心寺,开国之初所立,所供奉乃是萧家列祖列宗的俗名牌位。
清心寺关乎大虞国运。
敬贤帝多病多疑,“烧龙鳞”已经让他觉得要遭受天谴,他想让萧明彻去积福赎罪,他的儿子却又在清静之地行淫……
老皇帝在斥骂出第三声逆子时,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龙椅。
他两脚一蹬,猎苑观猎平台彻底就乱了套。
天气严寒,医疗条件简陋,万一老皇帝就此崩在行宫,陛下,陛下这个太子可是还没有立啊!
第159章
敬贤帝这场病, 不知病到什么时候。
夜晚,大兴猎苑簌簌下起了落雪。
雪落宫墙, 红白相映,按说应该是非常唯美的一幕画面。
可是今晚的雪积得多些,雪面寥廓,朱红色行宫宫墙的颜色,反射在雪面表层,使得雪像是血。
——到处蔓延整个行宫的血!
白照影被自己的这想法吓到了瞬。
“王妃, 您小心,脚下很滑。”
“呃,好的。”
白照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现在正在进行宫的路上,前面是引路太监, 后头是成安跟成美,另外缀行着两列提灯提香炉的宫女。
引路太监刚提醒王妃别滑倒,转头自己就在行宫台阶打了个趔趄。
幸好成安出手快,上前一把把人扶住,才不至于嘴啃泥。
引路太监连连感激:“谢王妃!多谢王妃!”
整了整衣服, 回头又难为情地嘀咕道:“行宫这边常年未曾修缮, 地砖都磨平打滑了, 这雪再下, 上头结层薄冰,不知再摔多少人呢。”
白照影只当他给自己找下台阶了。
白照影配合道:“没事的, 这雪不到半夜就停, 公公不必担心。”
引路太监却吓得差点儿再摔个跟头, 结结巴巴地附和:“王、王妃,王妃神人,王妃有大才……”
白照影至今仍无法完全体会古人对自然力量的敬畏。
所以他根本不清楚, 方才那席话,使得引路太监真把他当成神棍。
云中郡王妃博学广才,擅长牵星术,会望天象,是城中神秘的声望楼楼主的座上宾——王妃真厉害!
王妃还是那位爷捧在心尖上的人。
王妃着实得好生伺候,惹不起。
引路太监在自己这番念叨之下,对白照影越发客气得没边儿。
白照影也觉得奇怪,但却也说不上来哪里异常。
他继续向前,跟随引路太监走完这段,最后走到一座恢宏的殿宇里。
殿门很沉,但是上头并不脏,没有落灰。
太监卯足了浑身的力气向前推,慢慢地闻得吱呀一声响。
太监终于推开了门:“呼……就是这儿了,王妃。”
“好的,多谢。”
“王妃客气、客气。”小太监道,“里面设施是一应俱全的,佳仁殿取暖不靠地龙,但殿内并不寒冷。因为这殿阁的门扇墙板都特别的厚重,冷风根本就进不来。”
“王妃有事情,尽管吩咐奴才跟奴婢几个,陛下有令,赏您在此处暂时居住,我等也听您差遣在外头候着。”
“只是王妃喊人时声音要大些,因为这殿里的隔音太好了,墙板很厚,您吩咐的声音小了,咱们可能会听不见。”
话毕,引路太监朝白照影行礼。
后头两列宫女,也都跟随太监一起行礼。
然后他们同时原地向后退去,直直地退出门外,并将殿门给关上了。
殿内因为殿门的关闭,发出一声小小的嗡鸣。
风雪声音都被隔绝了,很安静。
白照影身后是佳仁殿紧闭的殿门,殿宇很高,他打量了一下殿内。
今晚老皇帝被抢救过来,昏厥暂醒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给白照影安排间新房子,不让他住帐篷了。
口谕传到白照影这里,让白照影都觉得奇怪,明明皇帝跟他的关系,也没那么好?
白照影不清楚老皇帝的真实心思。
白照影还以为老皇帝是惜才。
毕竟他这个现代人,还真能多少拿出来些抗倭故事、专业知识,糊弄糊弄他们古代人,有利用价值。
那既然今后要给老皇帝干活,现在这好房子,就住得不亏。
白照影笑纳了,扑棱蛾子展翅,开心地扑向床里。
是大床!
四进式,雕花的巨型檀木床!
简直罕见极了,这比他们云中郡王府的床,还大还豪华。
人从外面看这张床,几乎像窥见另外一个天地。
白照影也是辛苦了一天的,当即脱掉外衫甩了鞋,噔噔噔跑进床,上了好几层台阶,这才扎实地躺进雕花大床的床铺表面。
床面很柔软,垫了许多层蚕丝垫。
豌豆狐狐尽情舒展四肢,翻了个身,趴趴在床上,两腿勾起,发出许多声愉快的哼唧。
“好舒服!”
“好舒服,终于有大床可以睡啦!”
帐篷里那梨花木板床仅容两人,萧烬安又占地太大,到底是不能左翻右翻、随心所愿。
成安和成美见到这情形也退了出去,不打扰王妃自娱自乐了。
白照影咕涌够了,方才平静地躺在床面。
他眼前一亮,见床顶镶嵌了张琉璃镜子。
一整张琉璃镜晶莹平滑,诚实地映照出床面躺着的自己。
他翘腿动动脚尖,镜子里头那个人同样。
他觉得有趣,在镜子里凹了个法老的造型,先是法老,再金鸡独立……直到萧烬安站在床头,将他淘气的画面收入眼底。
“狐狐。”
白照影吓了个激灵:“夫君好!”赶紧恢复正常。
佳仁殿隔音果然好,大魔王脚步声一点儿也没听见。
萧烬安已换过外衣躺进来。
床太大了,两个人躺着都有点空,萧烬安跟白照影枕头之间还留有空隙,大概有十几寸。
萧烬安忍不了这点距离,勾勾白照影,把人抱住了:“我的王妃。”
白照影正面砸脸,鼻梁撞得疼,往上拱了拱,又哼唧:“好痛。你的王妃要被你撞死了!”
这话说出来,床里的气氛就变得很古怪。
白照影实在没想着一语双关,可是他脸已经不争气地红了,好像真跟他想暗示什么似的。
白照影闭眼又低头,在被子里藏起自己。
但萧烬安轻捏他的鼻梁,所以没多久,他又不得不睁开眼,张开嘴呼吸:“哈……”
白照影是天真的,单纯的,居然格外博学的王妃,仅凭一己之力,让白兮然哑口无言,还被老皇帝敬畏如许。
萧烬安露出个很浅的笑。
笑容隐藏在雕花床较为朦胧的暗光,王妃无辜地指了指镜子:“我脸都憋红了。”
“嗯。”
“这镜子是干什么的?与风水有关?”
萧烬安抿唇蹙眉,不说话了。
他确实是个坏人,但在镜子下行事多半会吓到王妃,他也不知道皇帝分给他们佳仁殿,里头有这种床,床里另外还有设备。
他若直接求欢,王妃必然误以为,这就是他预谋好的,又要闹别扭一阵。
——老皇帝示好的方式着实可笑!
“夫君,萧明彻和白兮然怎样了?”
白天的那场家暴,让白照影仍然心有余悸,萧明彻被阉了的事实,又让白照影很是震惊。
所以白照影早早放弃了镜子的话题,想了解两人的后续发展,当然也想知道,老皇帝在苏醒的那段时间,给这两个人怎样的结局?
萧烬安道:“他俩被关进行宫一间耳房。”
白照影问:“是要回京受审?还是怎么个意思?”
“是永远关着。关一起。”
白照影在柔软的床面蹭了蹭身子。
大概七皇子好色,皇帝于是故意这样罚他,把这对怨偶放在一处,那画面他简直不敢想。
白照影不自知地摸着侧脸。
下午他亲眼见到萧明彻出手打人,虽然打得不是好人,但是拳拳到肉,表现得可怕极了。
他的手摸脸,情状映入镜中。
萧烬安把他的手按住,放在自己脸侧:“摸我的。”
坏夫君。
指端跟随萧烬安的手掌引导,白照影一路沿着萧烬安的脸,摸到他颈部的动脉,从人体最脆弱的命门处,感受到这个男人血液的流动,身体何其火热。
他是比萧明彻武功好的,也比萧明彻更健壮。
可是他从不伤害自己,除了会偶尔使坏……
白照影心底来回盘算,勉强算是好夫君。
白照影像块牛皮糖粘过去,探头吧唧啄了萧烬安一口,动作虽然不大,萧烬安眼前发晕。
“狐狐。”
“咦?”
萧烬安喉头略哽,强行稳重道:“等这次回家,我单独拨给你一支人手。他们听你调遣,保护你游玩,陪你出去经营,你什么地方都能去。”
“不带他们也可以。但……要告诉我去向才行。”
所爱之人,并非金丝鸟雀。
他不会被笼子关住的。
他也向自己证明过许多回,他有自保的能力。
萧烬安愿意让出独占欲,做点小小的让步。
只是他未能料到,一点点小权限,都会让白照影像是见到炸开烟花般,充满了喜悦。
那喜悦差点儿让白照影蹬飞他俩盖着的被子,雕花床被浪翻滚,气浪涌动。
——“太好了夫君!最好了夫君!我单方面宣布你就是这世上最最最好的夫君!”
最好的夫君眼里晦暗不定。
不是自己好,是王妃好。
王妃忘记了自己扔过他,欺负过他,吓唬过他,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不愉快,而选择了只论当下,接受现在努力对他好的自己。
萧烬安无奈地望着天真的王妃。
浮现起自卑,他视线心虚地偏移。
他不想让王妃发觉,他也有鼻梁发酸,眼眶红热的时候,王妃是他在世上唯一的家人了。
他有心感慨片刻。
王妃却总是不给他伤怀的机会。
他的王妃太活泼了,叽叽喳喳,小鸟似的:“镜子到底干什么的?辟邪用?还是梳妆的?”
“……”
“你得告诉我呀,我怕犯忌讳,在皇宫里不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不能总过得那么惊险刺激。”他话毕用腿去磨萧烬安的腿,足踝缠绕,他小腿很细。
挠得萧烬安心口火热,呼出口气,扳起白照影的右腿,将它甩在自己的腰上。
坚硬滚烫,蓄势待发。
白照影脊骨酥麻,面对面身前相贴,一侧脸就把他即将要被进攻的模样,完全收进眼底。
他从来没以第三人称视角,观看过即将发生的事。
这该死的镜子,就是这作用吧?
白照影小脸一僵,想逃却逃不掉,羞死了在所难免。
他苦巴巴地商量:“不是,我明白了夫君。口头讲述就行,不用亲自演示的。”
“晚了,你自找的。”
“我肚子还疼!”其实早就不疼了。
“我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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